第0018章 參軍

第0018章 參軍
　　極樂園如今已經被莫小川清理的很是空蕩，除了兩個小丫鬟侍候他清晨洗漱外，只有他壹人，小三子住在外面的下人房中，待他喚時才會過來。壹個人躺在二樓的大床上，莫小川怎麽也無法入眠，梅世昌的舉動讓他的心難以平靜。
　　此次不同於第壹次，第壹次梅世昌只是含糊其辭，這次卻將壹切都放在了桌案上。若說當時，他還能蒙混過關，此次便不得不面對了。
　　實在沒有睡意，莫小川提著劍來到院子，小瑤教給他的那套劍法，他還從未用劍使過，此時拔出撿來，只壹個起手式，便覺氣勢足了幾分，熟悉的套路使出來，劍影閃動，內斂的流光再次顯現，直到尾式，長劍自然落下，脫手而出，沒有壹絲聲響。
　　莫小川疑惑地低頭壹望，大吃壹驚，那劍刃已經完全沒入青磚之中，劍柄都進去幾分，倘若不是他初次用劍，怕損了劍刃，不敢太過用力的話，此時，恐怕劍柄也沒入進去了。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莫小川有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將劍放入劍鞘中，抱著回到了床上，這次躺下，竟是渾身舒暢，很快便沈沈睡去。
　　翌日，東方剛剛發白，小三子就將莫小川喚了起來，匆匆忙忙洗漱完畢，奔向府門。待他到時，梅世昌已經站定，壹隊士兵跟在壹身穿重甲的將軍後邊，整齊列隊，百十多人的隊伍沒有絲毫響聲。
　　“梅少川，入列。”
　　梅世昌輕喝壹聲。
　　莫小川呆了壹下，看了看隊伍，走到那將軍身後站定，昂首挺胸，壹副以前讀書時軍訓的標準軍姿。
　　梅世昌看了看他，莫小川站立不動，心中還有幾分慶幸當年軍訓過。
　　“那裏！”
　　梅世昌指了指隊伍的末尾處。
　　“啊？”
　　莫小川怎麽也沒想到梅世昌讓自己參軍竟然會扔到隊伍最後去，壹時站著沒有動彈。
　　“韓成。把他丟過去。”
　　梅世昌冷聲說道。
　　“是！”
　　韓成面無表情地答應壹聲，轉過身來，看著莫小川輕聲壹笑，道：“少統領，妳不是真要我動手吧？”
　　“什麽少統領！他叫梅少川。”
　　梅世昌冷聲喝道。
　　“是！”
　　韓成大聲答應，壹指隊尾，喝道：“梅少川，滾到後面去。”
　　莫小川無奈地跑到隊尾站定，梅世昌胖手壹揮，道：“上馬。”
　　隊伍整齊地向前奔去，莫小川這才註意到，前方竟然有許多戰馬。這些士兵顯然經過嚴格的訓練，連上馬的動作都整齊劃壹，百十多人，在上馬時莫小川幾乎只聽到壹個聲音。
　　“出發！”
　　直到梅世昌喊出這聲，莫小川才發現人人都有馬，只有自己沒有，壹時間有些傻眼，看著前方戰馬已經奔跑出壹截，他壹咬牙，邁步跑了起來。
　　很快，隊伍便出了城，戰馬雖未全力奔跑，但速度也不慢，莫小川起先還沒覺著有什麽，跑的時間長了，便有些呼吸不穩起來。
　　“統領大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嚴厲了，我們以前征新兵時，也沒有如此啊。”
　　韓成有些擔心地回頭看了看莫小川。
　　“他不是普通的士兵。”
　　梅世昌淡淡地說了壹句，並未有絲毫延緩，戰馬的速度依舊保持的。
　　韓成不敢在說什麽，只是暗暗瞅了小川壹眼，替他捏了把汗，這裏距離軍營可是有三十多裏。
　　莫小川跟在後面已是滿頭大汗，今日早晨洗漱時還幻想著，自己去到軍中怎麽也算是個官二代，應該有些優越感吧，那些兵痞子還不高呼幾聲少統領上來巴結，自己也就可以像以前電視裏那些高官子弟壹樣，面帶微笑，笑而不語，壹副深不可測的模樣了。實是沒有想到還未到軍營就被來了壹個下馬威……來到軍營時，莫小川的衣服已經濕透，跟在戰馬身後，塵土也沒少往嘴裏灌，渾身上下更是沒有壹處幹凈的地方，剛從府門出來時那玉樹臨風的模樣半點不存，壹個噴嚏打來，鼻孔裏竟然噴出兩個小土疙瘩。
　　士兵們看著都樂了，不過，在心裏對這位公子哥的印象卻已經變得極好，以前梅大少的惡名可不單單是洛城盡人皆知，便是在軍中也是聞名已久，不過，軍中之人對他的印象倒也不是特別的壞，北疆這些士兵都是百戰的精銳，但常年駐守邊關的他們很少有人成家，便是有，也難得能回去壹趟，自然勾搭個姑娘，或者是逛窯子也成了常事。梅世昌對此也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為帥者，有時候不能全部都嚴抓，該知道什麽地方重什麽地方輕，梅世昌在這壹方面做的很好。
　　故而，這些士兵們對梅大少好色壹事，倒是不怎麽在乎，反而是他那不學無術，被壹小丫鬟在腦袋上敲了壹棒子更加讓他們看不上。今日見他能跟著戰馬狂奔三十余裏，頓時覺得這位大少爺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雖然現在形象差了些。
　　進入軍營，韓成高聲說道：“啟稟梅統領，三軍已經集結完畢。”
　　梅世昌點點頭，道：“妳帶著梅少川，先試著讓他做壹個總旗吧，讓盧尚考核他，若是合格，便將這小隊交給他。”
　　說罷，伸手壹指，正是隨著他們而來的這壹隊人。
　　“統領大人，這盧尚……”
　　韓成話還沒有說完，梅世昌壹擺手，道：“不必多言，去辦吧。”
　　說罷，也不下馬，徑直而去。
　　本來梅世昌讓莫小川做壹總旗，韓成也覺得沒有什麽，總旗不過是軍中的小官，管個百十來人，壹個堂堂統領的公子，也算是很普通了。但是，梅世昌讓盧尚考核，卻讓他有些犯難了，盧尚是壹校尉，軍職剛好比總旗大，讓他考核倒也說的過去，但壞就壞在盧尚這個人上。
　　這小子壹根筋，打仗是把好手，能殺敵，軍功建了不少，但卻不懂得變通，他來擔這差事，梅大少可夠嗆了。不過，韓成跟隨梅世昌多年，深知梅世昌在軍中說壹不二，既然他下了嚴令，便不敢違背，當即帶著莫小川朝東營而去。
　　來到東營，隔著老遠，韓成便喊道：“盧大個，過來。”
　　“誰喊老子！”
　　莫小川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壹個皮膚黝黑的大個子正在擺弄著幾塊大石頭，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莫小川目測了壹下，這大個子身高應該有兩米左右，濃眉大眼四方口，在這種還略帶涼意的季節，竟是光子膀子，好似不畏嚴寒壹般。
　　見他走來，韓成臉色壹冷，道：“這裏是軍中，妳還以為在洛城呢，怎麽穿成這樣？給我滾回去，把衣服穿好。”
　　“嘿嘿……”
　　盧尚摸了摸腦門，嘿嘿笑著，道：“原來是韓參將，這就去。”
　　說罷，壹溜煙跑會了軍帳中，不壹會兒穿戴整齊，走了出來，高聲喊道：“屬下參加參將大人。”
　　“妳小子，少給我裝蒜。”
　　說罷，伸手指著莫小川，道：“這位是梅統領家的公子，今日來參軍，統領大人說先讓他做總旗壹職，以後便由妳帶著。”
　　“總旗？”
　　盧尚上下打量了莫小川幾眼，個頭雖然不矮，但身體太過幹瘦了些，不合他的胃口，擺了擺手，道：“我盧尚是個大老粗，帶不了這公子哥，韓參將，妳還是和統領大人說壹聲，調到別處去吧。”
　　“放屁！統領大人的軍令是能隨便改的嗎？”
　　說罷，韓成的語氣略微緩和了壹些，露出壹絲笑容，道：“妳也別急，統領大人還說了，這總旗能不能做，還要妳說了算。”
　　“沒什麽好說的！”
　　盧尚壹擺手，道：“不能！”
　　“妳小子成心找揍是吧？”
　　韓成說著，作勢欲打。
　　“這可是您讓我說的啊。”
　　盧尚壹邊躲著，壹邊說道。
　　“妳給我過來！”
　　韓成向前走了幾步，來到盧尚身旁，壓低了聲音，道：“我和妳說，統領大人家的公子可不簡單，今日竟然能跟著戰馬跑三十裏路。”
　　“當真？”
　　盧尚看了看莫小川有些不信。
　　“老子什麽時候騙過妳。”
　　韓成有些惱怒。
　　盧尚大嘴壹咧，露出壹副怪異的表情，雖然沒有說出話來，表情卻似乎在說，您沒少騙。
　　“妳小子便是這德行，三天不打皮癢癢。”
　　韓成又笑罵壹句，道：“統領大人說了，考核公子的事便交給妳了。妳給我認真點。”
　　盧尚雙眼壹亮，高聲答應，道：“是！屬下壹定會認真的……嘿嘿……”
　　說到後面，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似乎這差事讓他特別的興奮，捏了捏手，看著莫小川，道：“公子哥，跟我來吧。”
　　莫小川站在壹旁，壹直沒有插上嘴，直到此時，才有了機會張口，忙問道：“盧校尉要怎麽考核？”
　　“過來妳就知道了。”
　　盧尚將頭上的長發挽起，徑直朝著先前擺弄的那幾塊大石頭走了過去。
　　來到石塊旁，盧尚指了指，道：“既是當兵吃皇糧的，咱不比那些酸不拉唧的東西，便看看力氣吧。這些石頭，我搬哪塊，妳搬哪塊，搬得起來，便算是考核通過了。”
　　莫小川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公子跑了三十多裏路，哪裏還有余力，妳這般不是趁火打劫嗎？”
　　韓成有些惱怒，盧尚沒看到，他可是親眼所見，這壹路跑下來，尋常人便是站著都腿軟了，何況是再搬那石塊，盧尚指著的石塊目測至少有兩百多斤重。
　　“那妳便搬那小的。”
　　盧尚壹指旁邊的另壹塊。
　　韓成壹看，那小的也至少有百十余斤，剛要說話，莫小川卻搶先開了口：“參將大人便讓我試試吧。既然統領大人軍令如此，還是壹切聽從盧校尉的吧。”
　　莫小川開了口，韓成倒是不好說什麽了。
　　盧尚聽了這話，看著莫小川覺得順眼了許多，當即也不說話，彎下腰，將那兩百多斤的石頭環抱在懷裏，臂膀壹用力，輕喝壹聲：“起！”
　　石塊順勢而起，被他抱著在原地走了幾圈，這才從新放了回去，緊繃的肌肉松弛下來，盧尚面不紅氣不喘，嘿嘿壹笑，道：“公子哥，請吧！”
　　莫小川看了看那塊小的，似乎有人經常用它練習壹般，上面扣了鐵環，整好用借力，當即單手握緊鐵環，試了試，覺得不太沈重，猛地舉過了頭頂，他也學著盧尚在原地走了幾圈，這才放下來，道：“盧校尉，我算是合格了嗎？”
　　說著，他擡起了頭，只見旁邊的人都用看怪物壹樣的眼神看著他，剛才還壹臉得意的盧尚，大口圓張都能放進去壹顆雞蛋了。
　　隔了壹會兒，盧尚才深吸了壹口氣，道：“盧某服了，少統領何止做壹總旗，便是做我這校尉都有些屈才啊……”
　　“哈哈……”
　　韓成大笑出聲，莫小川這單臂舉過頭頂的輕松模樣，比起盧尚來強多了，明眼人自然看的出來。莫小川長臉，他也有面子，拍了拍盧尚的胳膊，道：“怎麽樣？要麽將少統領調到別處去，再給換壹個總旗來？”
　　“打死也不換！”
　　盧尚牛眼壹睜，急忙護在了莫小川身前。
　　幾人哈哈壹笑，氣氛頓時熱鬧了許多。
　　“少統領，盧某從來沒在力氣上服過人，今日真是……”
　　盧尚的話未說完，壹騎匆匆而來，剛躍下馬背便對韓成說道：“韓參將，統領大人要見妳。三軍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