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章】 祖墳上的青煙

第0000章】 祖墳上的青煙
　　寧靜的小鎮上，小雨淅淅瀝瀝靜靜落著。雨中壹老人頂著小傘悠閑渡步，胡須隨著潮濕之氣飄蕩而起，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在老人的身後，壹個少 年暴怒地用拳頭砸著那本就破敗不堪的屋門……老人正是鎮上的“仙人”雖然鄰居們都這樣叫他，不過這“仙人”只個壹個外號，並不是什麽尊稱，至少他身後的少 年知道，自己這位仙人祖父實是壹個地地道道的閑人。
　　從少 年的父母因意外去世開始，少 年便壹直供養著自己這位閑人爺爺。
　　爺爺是壹個酷愛玄學的半吊子風水師，之所以稱其為半吊子，是因為年輕時有人在祖墳上燒了壹堆馬糞，被他誤認為祖墳冒了青煙，由此認定他們家中近幾代必定會出壹位帝王。
　　作為壹位現代社會生活的人，這種瘋話若是放在城裏，不被人抽幾鞋底，也會讓人覺得腦子裏飄著拖鞋。但在這小鎮上，和藹純樸的村民也只當是玩笑，那“仙人”的綽號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爺爺似乎並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在他眼中認為他腦子飄拖鞋的人都是俗人，向他這種境界的人拖鞋是用來穿的，絕對不可能放在腦子飄……如此，守著壹顆執著的心，從年輕時便開始了尋找心中理想對象的旅程。
　　最早爺爺看好少 年的大伯，那時大伯剛出生，爺爺從滿臉汗水卻面帶幸福微笑的奶奶手中抱過大伯老懷大慰地說了壹句：“這小子長大了壹定是個皇帝。”
　　聽了這話，奶奶也開心的笑了。願望很美好，結果卻很不幸，大伯不單未能當皇帝，甚至連壹周歲不到就夭折了。
　　奶奶傷心之余又生了二伯，爺爺再次興奮起來，又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結果二伯更慘，比大伯夭折的還早。
　　待到二伯在爺爺話音剛落便掛掉之後，緊接著莫小川的爸爸出生了。
　　第三次抱起了自己的兒子，爺爺樂呵呵地張開了嘴，正欲說話之時，“啪啪！”
　　奶奶事先準備在炕頭下面的木底拖鞋就飛了過來，爺爺的話沒有說出來，還少了兩顆門牙。
　　托拖鞋的福，爸爸開始茁壯成長，泡妞生子。直到有了莫小川，奶奶的緊懸著的心才平靜下來。
　　壹切似乎就此步入正軌，然而，該來的終究要來。
　　那年，莫小川剛滿十四 歲，奶奶病故。料理完奶奶的後事，爺爺在悲痛之余，也終於對著爸爸說出了他那句憋了幾十年的話。
　　不惑之年的父親被人說自己會當皇帝，當真哭笑不得。
　　結果，飛機空難，父母慘死。
　　人都說命賤的孩子長壽，莫小川的生命便出奇的頑強，雖然爺爺每次酒後幾乎都會肯定的告訴他，他以後是壹代帝王，但是他卻依舊活得好好的，身體還十分健康。
　　莫小川是個無神論者，對於爺爺那些“瘋言瘋語”都是自動過濾，並不相信父輩的死和爺爺的話有什麽關系。
　　平日裏對他還很孝順，這壹次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老家夥玩的太瘋了，居然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老婆本拿去買了壹個羅盤回來，還信口雌黃地說他們家之所以沒有出皇帝，皆因方位出錯，此乃上古神器，名曰“命運盤”有了它，莫小川定然會成為壹代明君。
　　如此，是可忍，孰不可忍，出現怒腳踹門的壹幕，也就情有可原了。
　　坦白來說爺爺對他也並沒有什麽感情，至從奶奶和父母相繼去世後，爺爺便將綽號當成了名字，自詡仙人的他，已經很少踏足莫小川這間所謂“塵世”的小屋了。時隔幾月或壹年半載才回來他這裏拿點錢，蹭點飯，用爺爺的話來說，這叫“化緣”……瞅著面前桌上那個用老婆本換來的所謂可以讓他成為壹代帝王的“神物”莫小川便氣不打壹處來。
　　屋外的驚雷陣響，莫小川心中冰涼……什麽古物會在背景上雕刻壹個超短裙身材樣貌無可挑剔的美女？這玩意連贗品都不可能算的上。前不久他還在壹個奸商那裏見過此物，當時還暗笑哪個白癡會買，卻沒想到自己就是那個白癡……思前想後，莫小川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將“命運盤”揣到衣兜裏便冒雨朝著奸商住處而去……雨，越來越大，隔著幾米的距離便看不清楚人臉……半日過後，幾個鄉親匆匆忙忙地將莫小川擡了回之時，他已經渾身是血，動彈不得了。沖動的莫小川沒有想清楚，奸商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騙，又那裏是他壹個毛頭小子能夠對付得了的，錢沒討要回來不說，自己也被狠揍了壹頓。
　　壹天壹夜過去，待到雨小了些，鄉親們請來大夫，莫小川已經呼吸困難，睜眼都十分吃力。
　　大夫檢查壹番後搖了搖頭，連醫藥箱都沒有打開便又乘車返了回去。
　　看著大夫離去的背影，莫小川艱難地想要將手中的命運盤丟出去，只可惜渾身無力，手臂更是難以挪動分毫，眼皮愈來愈沈，腦中飛出無數個念頭，想起不知又遊蕩到了那裏的爺爺，似乎有壹些掛念，但又無所牽掛，因為像爺爺那樣壹個仙人，顯然不會為了他這個俗世孫子的離去而傷心，對於他來說，失去的大概也只是壹個沒能實現他預言的人吧。
　　“哐！”
　　在邁出門檻的壹剎那，大夫重重地關上了破舊的屋門，壹截老化的電線承受不了這邊震動，晃蕩了幾下掉落下來，正好搭在了莫小川赤裸的胸前，酥麻瞬間傳遍全身，繼而是疼痛到麻木，他想喊卻發不出聲音，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讓壹個人回來，他想告訴大夫，救不了人也不要害人，只是眼皮已經太過沈重，終於緩緩地合了上去，對於這個精彩的世界，莫小川最後的記憶只是壹件白大褂。
　　莫小川閉眼，命運盤上的美女悄然消失，中央處溢出壹堆密密麻麻繁雜不堪的文字，繼而向兩邊快速移動旋轉，映出壹個絢麗的光圈……屋內強光驟閃，刺眼的光芒讓屋外的村民和大夫大吃壹驚，急忙推門而入，房中除了那還在閃著火光的電線之外，只剩下壹張依舊燃著已經變作焦黑模樣的床。大夫臉色難看，因為他分明記得，在他離開之前，那電線並未掉落在床上，不過，村民們卻無暇理會這些，瞬間變作壹堆焦黑的床已經讓他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不可想象，是什麽樣的力量，能夠如此快速地將人焚燒到這般徹底。
　　第壹卷 落魄少 年初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