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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妇谱系列精品集】【共八回】【作者:书吧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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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枫椛樰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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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修真] 【百妇谱系列精品集】【共八回】【作者:书吧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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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0:36 | 只看该作者|

  《百妇谱》之囚妇(谱7)

  序


  调笑令-女囚囚犯,世人面前低贱。

  偷欢严惩三年,少妇乞求减刑。

  刑减,老爷淫床狂滥。

  第一回 苦役夫妇乞求减刑,柯大老爷顺水推舟

  老爷远方做大官,三教九流来请安。

  金银财宝怀里揣,美味佳肴酒杯端。

  乐伎陪伴咏诗篇,歌女助兴把琴弹。

  美人虽靓却无味,愿与囚犯享淫欢。

  朝廷官宦柯长卿不知何故被皇帝一道圣旨贬到了玉门关担任地方官吏,柯长卿接旨谢恩,又与家眷、亲戚、至友依依惜别后,便怏怏不快地离开了京城,晓行夜宿,终于在皇帝规定的日期内抵达了就任地址……荒凉的,据说是春风吹不过到的玉门关。朝廷的重臣下派地方做官,着实震动不小,当地大小官吏迎出关隘三十里,毕恭毕敬地将京城的大老爷接进玉门关衙府。

  地方小吏诚慌诚恐,柯长卿老爷可是满腹愁怨,跳下驿马,坐上八抬大轿,柯老爷悄然撩起幔帘,望着苍凉的天际;望着无边的荒原;望着四处乱窜,仿佛一群无赖泼皮般的流沙;望着遍地皆是的鹅卵石;望着残破的,被风沙严重侵蚀的古城墙;望着一群群咪咪低吟的绵羊漫山遍野地寻觅着可怜的杂草;望着眼前这一切的一切,柯老爷仿佛从天堂霎然坠入了地狱,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失落的心中好似那呜呜狂吼的北风,好不凄楚,好不悲凉。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撂下幔帘,柯老爷顺嘴嘟哝道:“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西域被贬者,故人长相忆!”

  招待已毕,各道寒喧之后,按照朝廷惯例,前任命官应将衙门的印章、户籍、财务、库存、……等等,悉数向新官员柯长卿交割,当然,其中更免不了营妓、乐户、教坊、奴婢等等,这些处在社会最下层、地位最卑微的贱民们,也要如实地向柯长卿进行交割。

  “本府并无营妓,有官妓五家,在册娼妓肆拾捌人;乐户陆佰口;历年没入官府的奴婢共计三佰贰拾名;本府有军马五百匹,皆为朝廷直接拨款伺养,以备战时之需,”也许是为了交割方便,前任长官索性将贱民与牲畜归为一类进行交割了:“伺养军马者皆为犯法作奸之辈,以及他们的眷属,男女共计伍拾柒人,划分为壹拾三户,请您查收!”

  军马乃朝廷最重要的战略储备,在冷兵器时代,其重要性不亚于主战坦克,伍佰匹军马的编制,相当于一个装甲集群。别的事情可以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对于军马,柯长卿万万马虎不得,既然前任交割是伍百匹,为了避免出现差错,柯长卿执意与前任去马场亲自查验。

  “应该,应该,”前任满口应承:“这是应该的,左右,备轿,本官与老爷去马场查验!”

  前任引领着柯长卿乘官轿来到马场,柯长卿手执军马的户口逐个马厩地查看着、数点着,前任点头哈腰地陪伴着。突然,从一个马厩里,传来一阵悉窣的碎响以及轻佻的笑声:“嘿嘿,坏蛋!烦人,呵呵,别闹!”

  “他妈的,这是谁在马厩里胡来,”前任长官闻听此声,气得破口大骂,一脚踢开马厩的板门,柯长卿与前任同时望去,一对身着囚服的青年男女哼哼叽叽、嘻嘻哈哈地翻滚在谷草堆上,听见踹门声,两人呼地坐起,看见是长官,男青年料想又犯了错误,胆怯地蜷缩进草谷里;女青年则慌里慌张地整理着开裂的衣襟,沾挂着草屑的面庞香汗泛起,红光灿灿。前任喝令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工作期间不恪尽职守,却趁机鬼混,左右,”前任暴跳如雷地咆哮着,柯老爷则以猎色家专业的眼光,不露声色地盯视着谷草堆上的女囚犯,心中则默默地品评着:年轻,肥瘦适中,肤色较好,嗯,应该打85分以上。

  “老爷,”听见前任的喝令,两个心腹衙役迈步上前:“小人在此!”

  “将这对狗男女快快与我拿下!”

  “是,”左右将放着工作不干,趁机交欢的男女绑了下去,柯长卿也查验过了军马,与账册上的记载完全相符。此时,前任也算交割完毕,作为答谢,同时也是为前任饯行,玉门关隘的新主人柯长卿,摆下酒席,盛宴前任长官。前任卸职,新长官就任,玉门关各阶层人士以各种方式前来祝贺,小官吏递红包;乡坤豪族送厚礼;商人贾客以货行贿;风骚文人题诗赠画,无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柯长卿也不客气,笑而纳之,然后将宾客请为上坐,好生招待,自然不在话下。上等人物各尽其能,贱民乐户岂能没有表示?于是,官妓们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酒席宴上,为新任长官歌舞助兴;因罪为奴的婢子们更是忙碌不堪,下厨烧菜,上桌敬酒,奴颜婢膝,不必细说。

  这场欢宴一直闹腾到午夜方散,送走了上等贵宾,柯长卿留住了下等贱民,男仆收拾官府厅房,女奴洗碗刷盘,官妓们陪两位大老爷伺寝。在没有离开玉门衙府之前,已经正式卸任的官吏仍然以主人的口吻指使着妓女们:“去,一定把柯老爷伺候好喽,否则,以后没你们的好果子吃!”前任将一位体态丰满的妓女推荐给柯老爷:“我的同僚啊,这位美人可非同一般,活好,你自己搂着,慢慢受用吧,呵呵,”“老爷,”在前任的举荐之下,胖妓女极为浪荡地将柯老爷扑倒在床铺上,醉意朦胧之际,柯老爷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堆绵软软、滑脱脱的锦绸,柯老爷愁颜顿时大开,展开双臂,紧紧地揽住肉墩墩的美人,同时,咧开酒气呛人的大嘴岔,下作地、贪婪地啃咬着胖妓女肥实的、雪白的大腿:“呵呵,亲爱的,你好肥啊!”

  “老爷,”不待胖妓女开言,又一名较为清瘦的妓女柔声细语地搂住柯老爷的脖子:“老爷如果嫌她太胖,我可以伺候你啊,如何?”

  “哈哈,”柯老爷见状,暂且推开胖妓女的大白腿,捧着瘦妓女的面庞,吧嗒吻了一口,烛光之下,但见柯老爷左搂右抱,这边啃着,那边吻着,望着眼前各具特色的风尘美女,柯老爷虽然远在荒芜之地,却有一种当上小皇帝的真切感受。而前任的一番话,更说得柯长卿飘飘然了,甚至有些乐不思家了:“同僚啊,从此以后,这些奴仆歌妓,就全部属于你喽!”

  “呵呵,不好意思,”柯长卿真是心花怒放啊,望着前任颇为失落的面庞,假惺惺地推过一个官妓,说话的口吻仿佛舍施对方一碗稀粥:“呶,这个送给仁兄享用吧!”

  一夜销魂,自不必说,当新的一轮红日高悬天际时,柯长卿,不,应该称呼柯老爷漱洗完毕,用过简单的早餐,披上前任的官服,开始升堂断案、处理公务了。巧得很,柯老爷上任接手的第一桩案子,便是马倌工作时间不务正业,在马厩里逞欢的事情。男女当事人被衙役双双押解到堂,柯老爷连看也懒得看男囚一眼,眼角时不时地瞟视着女囚,心中不禁鬼胎作祟。而表面上,柯老爷则流露出很不耐烦的样子,草草地翻阅着男犯的户籍,从中了解到:男囚姓许名三,女囚徐氏,原来是一对合法夫妻,只因许三偷盗了一头耕牛,并且宰杀掉变卖成银,事发后,夫妻双双被流放到边关服苦役。阅过档案,柯老爷装腔作势地拍案骂道:“他妈的,你们既然是合法的夫妻,为何要在马厩里做这种营营狗狗的事情,难道你们没有住处?”

  “有住处,”苦役犯许三喃喃道:“禀老爷,我们有住处,就在马厩外二里左右的狗营子屯!”

  “混帐,”柯老爷又骂道:“见了本官,还不快快跪下!”男女当事人应声跪下,柯老爷斥责道:“既然有住处,因何还要如此?难道晚上还没折腾够么?”

  柯老爷的话把男女当事人问得无地自容,女子显得尤其难堪,深深地垂下头去。

  “禀老爷!”沉默了片刻,男子怯声怯语地答道:“我们也是闲着没事,我,我们并没有耽误喂马,马匹都吃喂了,并且,我们把明天的料草也铡好了,所以闲着无聊,就,就,就,……”

  “哼哼,”柯老爷轻蔑地哼了一声:“许三,你且听好,你已有前科在身,如今再次触犯天朝刑律,你的行为,照律应加刑三年,好吧,”柯老爷再次揽过户籍,尚未拿起笔来给许三加刑,始终垂着脑袋,沉默无语的女当事人突然仰起面庞,哭咧咧地乞求道:“请老爷高抬贵手,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哦,”听了女子的乞求,柯老爷放下户籍,故作严厉的目光冷冷地扫视过去,但见女子二十出头,虽然衣着破烂,依然掩盖不住妖娆的身段,纵使是满面愁容,仍旧抹散不去妩媚之态,这令天生好色的柯老爷怦然心动:好馋人的小娘们啊!

  “大胆泼妇,”柯老爷一边淫淋淋地盯视着少妇,一边严厉地吼道:“既然触犯了天朝大律,不老老实实的服刑,都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即伤风败俗,又罪上加罪,真是不要脸啊,……”

  “老爷所言极是,错误全在贱人,”少妇闻言,双手拄地,咚咚地磕起头来:“郎君新婚伊始,便触犯刑法,获罪在此服刑,闲暇之时,无聊之际,便做出如此轻佻之举,郎君与贱人知罪了,望清天大老爷开恩,家中还有七十岁的婆婆需要贱人回去服伺,请老爷不要给我们加刑,以后,我们一定安心工作,一为朝廷效力,二为自己赎罪。”

  “哦,真看不出来,你很会说话啊!”女囚这一番话,更惹柯老爷喜爱了:“既然你陈述的如此真诚,老爷我此番可以原谅你们,”“谢谢老爷!”少妇立刻止住了抽泣,拱手向柯老爷谢恩,男子也愁容舒展,向柯老爷频频作揖。柯老爷话峰陡然急转:“可是,”望着少妇可餐的媚态,柯老爷已经是淫念难奈了:“新婚燕尔,你亲我爱,如胶似漆,当然可以理解,不过,此番原谅了你们,没准哪一天你们又耐不住寂寞,趁机继续行荀且之事,”“老爷,”一对小夫妻同时发誓道:“小人再也不敢了!”

  “嘴上说得好听,”原谅了小夫妻,柯老爷当然有自己的盘算,为了获得诱人的小娘们,柯老爷郑重地宣布:“为了避免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本官决定,在你们的刑期未满之前,分开服刑,男犯继续在马厩喂马,女囚调到府内做官奴,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老爷,”少妇与男犯同时愕然,可怜兮兮地望着柯老爷,柯老爷不容分说地拍了拍惊堂木:“无耻之小,凡事永远都是得寸进尺,本官已经赦免了你们三年刑期,你们还要作甚?”

  “老爷,”一对犯人双双垂下头去,柯老爷继续吼道:“倘若再有非份之求,本官便重重地处罚你们,一个去边塞充军,一个投入营妓劳军,听懂没有,还不快快退下!”

  “是!”在柯老爷的咆哮声中,这对囚犯夫妻再也不敢乞求什么了,在衙役的押解下,双双退下大堂,一个回到马厩继续喂马,一个很不情愿地走向柯老爷的府邸,伺候新上任的柯老爷去也。

  柯老爷终于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再也无心处理公务,以路途遥远,旅程劳顿,身体尚未恢复为由,委惋地拂袖而去,当走到大堂门口时,为了遮掩自己的懒散,柯老爷掏出几锭银子,赏给了左右衙役:“今天休息,这点银子,算我请诸位喝酒了!”

  “谢谢老爷,”今天不再审案了,衙役们也是求之不得,又见老爷格外开通,主仆真是皆大欢喜啊。衙役们接过银子,兴高采烈地饮酒划拳去了,而柯老爷则满腹淫念地回府找少妇取乐去了。

  不知柯老爷能否得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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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1:0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回 柯老爷贬地获新欢,徐氏女边关思故人   

  孩子乃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妙。

  新官上任需交接,马厩忽闻美人笑。

  细眉俊脸好身段,囚犯婆娘真是俏。

  假公济私弄到手,她不愿意我硬要。

  且说为了与女囚寻欢,柯老爷借故推辞了份内的工作,怀揣着咚咚狂搏的淫心,径直奔往府内后宅,刚刚迈进与后宅相连的一道月亮门,柯老爷一眼就瞧见了徐氏女囚,正在年长的乐户指使下埋头扫院子呢,柯老爷故意从徐氏的身旁走过,悄声唤道:“这不是你的工作,放下扫帚,到我的房间来!”

  “是,”徐氏木讷地应承一声,扔掉扫把,慢吞吞地尾随在柯老爷的身后,后宅里立刻泛起叽叽喳喳的私语声,徐氏用眼角循声瞟去,但见劳作的男仆女奴们,无不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边交头接耳着,一边偷偷地指点着徐氏,徐氏虽然听不清他(她)们都说了什么,不过,从那不屑的表情以及淫邪的笑声中,徐氏女断定:他(她)是不会说自己好话的!

  “呶,”推开寝室的房门,柯老爷手指着凌乱不堪的屋子道:“以后,你就负责整理我的房间吧,没有我的首肯,你是不能离开房间的,懂么?”柯老爷转过面庞,一对刁顽的目光别有用心地盯视着徐氏,直看得徐氏手足无措,怯生生地应承着:“是,老爷,我听懂了!”

  “那好吧,”柯老爷吩咐道:“开始工作吧!”

  柯老爷一声令下,徐氏女囚便像个砣螺般地,在房间里旋转起来,柯老爷则悠然地坐在藤椅上,哼哼呀呀地翘着二郎腿,一边品着茗茶,一边欣赏着徐氏的身段、脸蛋,真是越看越喜欢,同时,话里有话地嘟哝着:“既然到了本官这里,就要学乖一点,如果把本老爷伺候好了,我一高兴,大笔一挥,便会免了你们小两口的徒刑,提前回家与亲人团聚,早日过上自由人的生活!”

  “是,老爷,”单纯的女囚以感激的口吻道:“我一定尽力而为,如能提醒获释,老爷就是我们夫妻的再生之父,老爷的大恩大德,徐氏永志不敢忘怀,每日必焚高香三柱,祝愿老爷身体健康,高寿百岁!”

  “呵呵,”徐氏的一番话说得柯老爷心里暖洋洋的:小娘们不仅生得楚楚可爱,小嘴也不是白给的,真会说话啊,的确讨人喜欢,只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是否会伺候男人啊?想到此,柯老爷放下茶杯,枯黄的手指插进密实的发束里,皱着眉头抱怨道:“西域这个地方好讨厌啊,风沙漫天,一路上,不仅把我的脸刮得又剌又痛,头发里也盛满了黄沙面,”于是,柯老爷吩咐徐氏道:“去,打盆温水来,给老爷我洗洗头吧!”

  “是,”徐氏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端来一盆温水,很是腼腆地来到柯老爷的面前:“老爷,水打来了,请您,您,”徐氏欲取下柯老爷的头冠,却又不敢,手指着柯老爷的脑袋,柯老爷欣然取下乌纱帽,放在桌子上,身子往椅背一倾,将脖颈搭在椅背上:“啊,美人,来吧!”

  徐氏蹑手蹑脚地走到柯老爷的脑后,轻轻地,小心奕奕地松开柯老爷多日没有梳理的发束,手指不时地轻刮着柯老爷落满沙屑的头皮,霎时带来一种莫名的快感,柯老爷无比舒坦地长叹一声,幸福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着女性手指的抓挠:“用力,再用力一些,唉,我的头皮好痒痒啊!”

  “是,老爷,”徐氏应承一声,更加卖力地抓挠起来,同时,急促地喘息着,一对丰满的美乳在柯老爷的身后咚咚抖动,偶尔还会无意地碰撞到柯老爷的背脊,一种奇妙的感觉令柯老爷更加情迷乱荡起来,看看时间尚早,柯老爷强奈着满腹的淫念,深深地屏住气息,悄悄地嗅闻着小娘子奇妙的体味:破旧的囚服裹着一个生机昂然的胴体,同时,与饲草屑、黄沙面、汗渍、烂棉絮,……有机地揉合在一起,生成一种厚重的复合气味,隐隐还透出一股淡淡的肌香!在这股奇妙气味的剌激之下,柯老爷再也不能自己,将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的面子抛诸脑后,趁着徐氏不备,一把拽过徐氏湿淋淋的、沾满头屑和黄沙的手掌,放在嘴边,贪婪而又淫迷地吮舔起来:“哇,好漂亮,好肥实的小手哦!”

  “老爷,”徐氏吃了一惊,慌乱之中,胆怯地拽扯着,企图拒绝柯老爷的轻佻,却又不敢过份用力,以遭至官老爷的怒斥:“老爷,不,不,不要这样!”

  “啊,”柯老爷紧紧地握住徐氏的小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仿佛捉住一只可怜的,却是无比可爱的小麻雀,恨不能立刻就剥掉外皮,用自己灼热的舌尖将其舔吮得即脆且酥,然后,连皮带肉外加骨头,一口吞进肚子里,美美地享受一番:“小娘子,跟了我吧!老爷不会亏待你的!嘻嘻,”徐氏小娘子没有吭声,另一只手心神不安地轻抚着柯老爷的发束,美人既然没有作答,柯老爷便主观地认为:她已经默许了!于是,柯老爷手臂猛一用力,将小娘们从椅子的后面拽到前面,同时展开另一只手臂,欲揽过徐氏,徐氏向后退了退。柯老爷满脸堆笑道:“小娘们,你想通没有啊,如果跟了我,一辈子便衣食无忧了,待为官期满,我便把你带回京城,除了长夫人的正房,老爷府中的房间任由你挑选,相中哪间就住哪间,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家俱,老爷我便给你买什么样式的家俱,喜欢什么样的穿戴,老爷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来满足你!若何?”

  徐氏像根木头桩子般地钉在地上,听罢柯老爷开出的优厚条件,既不接受,也不反对,还是像平常一样,深深地垂下头去,不知所措之际,怯生生地、茫然然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柯老爷认为这是女人家难为情,于是继续给小娘们追加更为丰厚的待遇:“哦,对喽,你看我都忘了,我还要给你配两个丫环,伺候你的日常生活!如何啊?呵呵,”柯老爷坚定地认为,如此丰厚的条件,就是待字闺阁的平民姑娘,也会乐得屁颠屁颠的,从而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小妾。于是,柯老爷欣然拉过徐氏,将其按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托起徐氏面似苹果的小脸蛋:“小娘们,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七房小妾喽,呵呵,真没想到啊!”柯老爷颇有感触地言道:“在这遥远的边关,能够遇到如此讨人怜爱的美人,如果不是三生有幸,也应该是前世有缘啊,美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呵呵,”搂着中意的小美人得意洋洋地淫笑一番,柯老爷便开始松解徐氏的衣裤了,徐氏突然推开柯老爷的手掌,起身欲躲开官老爷。柯老爷大怒,陡然沉下脸来,那只手掌依然不肯放开徐氏:“他妈的,不识抬举的贱货!”柯老爷呼地跃起身来,将不肯就范的徐氏掀翻在床铺上:“在这边荒之地,老子的话,便是圣旨,本老爷既然相中了你,你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更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过来,”柯老爷揪住徐氏的发束,将其拽向自己的胯间:“洗过了大头,现在,该洗小头了,”说着,柯老爷掏出阳具便挺向徐氏的嘴唇上:“呶,拿出你伺候自己汉子的本领,好生地伺候本老爷,否则,我让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做一辈子苦役,永远也甭想回到家乡去,”“老爷,”徐氏皱着眉头推开了柯老爷的鸡巴:“你要作甚?好脏啊!”

  “他妈的,脏什么脏,少见多怪!”望着徐氏难堪的面孔,紧闭的小嘴,柯老爷心中暗道:看来小娘们不太习惯这套,的确是个良家妇女!有鉴于此,柯老爷占有徐氏的念头更加强烈了:小娘们虽然不太会伺候人,不过,比起那下贱的娼妓,要可爱多了,也要干净多了!

  “贱货,”心里无比的喜欢,嘴上却是骂骂咧咧,柯老爷虎着脸,生硬地命令道:“快,少装相,快给我啯,否则,有你好看!”

  在柯老爷的威慑下,徐氏很是勉强地咧开小嘴,很不情愿地含住官老爷的阳具,秀眉紧皱,慢吞吞地吸吮起来。柯老爷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他妈的,我怎么就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凭她的身份,给当官的做了小妾,应该是前世作了好事啊,可是她竟然拒绝了我,哼,管你愿意不愿意,老爷我先干你一番,体验一番滋味如何,然后再作打算,如果当真是个好样的,我便留着,否则,哼哼,就如趿拉过的破托鞋一般,一踢甩出门外去,连看也懒得看上一眼。

  想到此,柯老爷迫不急待地松开徐氏的裤子,将其褪至膝盖处,顿时,一片并不出众的芳草地豁然闪现在柯老爷的色眼之前,柯老爷先是大喜,仔细地瞧了瞧,不免又大失所望了:他妈的,看外表、瞅脸蛋着实不错,谁知剥光了皮,里面便什么也不是了,瞧瞧那样子吧,享受起来,可能还没胖妓女出色呢!

  沮丧之余,柯老爷还是身不由已地把玩起徐氏平淡无奇的私处来,既然费了一番心思和周折,好不容易弄到了手,管她是香是臭,是好是赖,姑且涂里胡涂地弄上一番再说吧。

  于是,柯老爷不耐烦地拍了徐氏大腿一下,示意她不要并拢大腿,徐氏果然不敢违抗,乖乖地,红头胀脸地叉开了大腿,柯老爷将干巴巴的手指哧溜一声探入其间:哦,小娘们的私处虽然不太出众,不过淫水却是极为旺盛,这多少让柯老爷欢慰些许。

  然而,当柯老爷的阳具如愿以偿地侵入徐氏的下体时,最初的失望、沮丧,以及只为一时之欢的想法立刻烟消云散了,弃之如撇鞋的念头更是无影无踪了,但见柯老爷的鸡巴一边长驱直入着,一边幸福地呻吟起来:“啊,表面看着平平常常,内中可是不同凡响啊!”柯老爷纵声哼哼一番,暂且停止了抽送,埋下头来,开始仔细地鉴赏起身下的徐氏来:“哇,妙,妙,好奇妙的骚穴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如此尤物,怎能与破鞋相比,更不能说甩就甩啊,老子要据为已有,慢慢地消受!”

  望着柯老爷的淫态,听着老色鬼的秽词,徐氏羞愧万分地扭过头去,绝望的双眼怔怔地,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望着无边的荒原,那饱含忧伤的目光,流淌着无限的企盼,柯老爷见状,一边大作着,一边暗想:窗外一片荒漠,她看见什么了?她企盼什么啊?难道是企盼她那个不争气的汉子?

  “哦唷,哦唷,哦唷,哦唷,”柯老爷骑在徐氏的身上,正苦苦地猜测着,身下的徐氏突然莫名其妙地急喘起来,同时,外表毫不出众的香穴不可思议地收缩起来,柯老爷的鸡巴受到这意外的剌激,哗的一声,一滩白浆喷涌而出,柯老爷尚未尽兴,便缴械投降了,气恼之余,暗中不得不感叹道:是个好娘们,奇货可居啊!

  “他妈的,”见徐氏依然叉着双腿,痴呆呆地凝望着窗外,柯老爷一边系着裤带,一边斥责道:“你看什么呢,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还想你的汉子啊,哼,”柯老爷冷笑一声:“我再给你开出一个优厚的条件,我现在正式决定,你的汉子提前释放了,我现在就派仆人通知他,让他收拾收拾行囊,快快回家去吧,并且,我还要送给他足够的路费!”

  不知许三是否愿意抛下老婆,自己回老家去,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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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1:3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 身背行囊徘徊府外,苦役犯获释不返乡   

  强纳为妾羞潸潸,硬要求欢泪斑斑。

  黄沙飞过胡满腮,冷风吹来添愁颜。

  许三流浪边塞地,徐氏身陷玉门关。

  公马咴咴唤母马,夫妻双双把家还。

  柯老爷果然说到做到,大笔一挥,宣称许三认罪态度好,工作积极,经本官考查,现决定提前释放回家。而私下里,柯老爷则自已掏腰包,颇为大方地送给许三贰佰两银子,有关赠银的缘由,柯老爷是这样解释的:“许三啊,你老婆对你失去了希望,已经死心塌地跟了老爷我,可是,老爷我乃知书达礼之人,也不能白睡别人的老婆啊,所以啊,呶,这些银子就算我给你的补偿吧,你把银子收好,一路上多加小心,万万不要被劫匪抢了去,如果可能,就与官府的驿队同行,回到家乡后,用这些银子,再娶一个老婆,好生过日子,再也不要做偷鸡摸狗的营生了,去吧,趁着天气尚暖,冬天还远,快走吧!”

  许三身背行囊,听了柯老爷的话,手捧着沉甸甸的银子,脸上非但毫无感激之色,却泛起滚滚的怒气,柯老爷看在眼里,不以为然:他妈的,老爷就睡你的老婆了,在这荒蛮之地,你又能奈我如何?给你贰佰两银子,算是抬举你了,换了别的老爷,准得雇凶在半路途中废了你!想到此,看见许三手捧银子,却没有立刻上路的意思,柯老爷不耐烦地催促道:“去吧,去吧,快走吧,怎么,舍不得花钱雇驴子?得,”柯老爷左右环顾一番,一个驿夫正在整理马具,他是昨天送官文来此,休息一夜,今天应该返回去,于是,柯老爷干手掌一挥,唤过那个驿夫:“马夫,反正你也是空马回去,就驮他一程吧,”说到此,柯老爷又掏出两锭银子,塞进驿夫的手里,驿夫作揖表示感谢,柯老爷使了一个眼色,驿夫主动摘下许三的背囊:“伙计,趁着时间尚早,咱们赶快上路吧!”

  柯老爷一直目送着骑在驿马上的许三,缓缓地消失在苍凉的地平线下,周身倍感轻松:哼哼,终于他妈的滚蛋了,现在,徐氏便死心塌地跟了我!

  当柯老爷满心欢喜地回到自己的馆舍,推开房门,徐氏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倚在窗边,双目眺望着远方,两腮流淌着伤感的泪珠,柯老爷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小贱人,你又哭个什么,实话告诉你吧,你汉子已经被我打发回老家了,今生今世再也见不你喽,你就安安心心地与我过日子吧!”

  “呜呜呜,咦咦咦,哇哇哇,”听了柯老爷的话,徐氏哭得更伤心了,原本是极压抑地低声呜咽着,渐渐地变成了剌耳的咦咦声,最后,徐氏竟然双腿乱踢、乱蹬,活像个失去亲人的孩子,哇哇地纵声大哭起来。气得柯老爷怒火满腔:“他妈的,给我闭嘴,你若再敢哭,老爷我,我,”柯老爷嗖地抽剑出鞘,恶狠狠地压在徐氏的脖子上:“砍掉你的脑袋,就仿佛杀只小鸡,而我上呈的材料中,只要写明你不安心工作,一切便结了,懂么?”

  徐氏的哭声嘎然而止,柯老爷的话绝对不是吹牛,更非言过其实,不久前,总是倚在窗前观望的徐氏,亲眼看见柯老爷手刃了一个不安心做苦役的囚犯,真尤如杀了一只小鸡。徐氏确信,柯老爷说得出来,就能做得到,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与爱人团圆,徐氏不得不止住了悲泣,将悲伤深深地埋进心田。看见徐氏不哭了,也不闹了,柯老爷呛啷一声宝剑入鞘,坐到徐氏的面前:“唉,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他有什么让你如此依恋的,难道,我就得不到你的真情么?说,”柯老爷端着徐氏的下巴:“还想不想他了?”

  “不想!”

  “愿意不愿意做我的小妾?”

  “愿意!”

  “哼,”柯老爷一把推开徐氏:“全是他妈的假话,敷衍人的假话,啊,”既然永远也得不到徐氏的真情,而徐氏的身体却是顺手拈来,只要一看见徐氏妖娆的身段,柯老爷便性致昂然,他一边松解着徐氏的裤带,一边由衷的感叹着:“你的心,我永远、永远也得不到了,只有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啊!”

  于是,柯老爷搂着徐氏,在昏暗的烛光下,哼哼呀呀地折腾起来,徐氏则紧闭着双眼,很不情愿地迎接着柯老爷的冲击,娇艳的胴体随着飘眇的烛光,时尔忽上,时尔忽下,望着反射在墙壁上的折影,望着摇动的幔帐,柯老爷总是有一种这样的感觉,在他的身后,仿佛有一个甩不掉,躲不开的阴影:他妈的,柯老爷确信,那阴影便是许三:你他妈的人是走了,阴魂却是不散啊,唉,看起来啊,你小子的阴影,将永远笼罩住老爷我的房间里,在我与徐氏之间,形成一道虽然看不见,却是厚重无比的隔断。

  “老爷,”柯老爷正满腹心思地享受着徐氏的胴体,馆外突然嘈杂起来,有心腹的衙役急切地呼唤着柯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抓到一个剌客!”

  “什么,”柯老爷大叫一声,咚地从徐氏身上跳了下来,慌忙披上睡衣,推门而出:“剌客,剌客在哪?”

  “在这,”黑暗之中,巡夜的兵卒将一个汉子推到柯老爷面前:“就是他,不知何时潜入老爷的馆舍,鬼鬼祟祟地徘徊在老爷的窗下,我们观察他许久了,看见他居然蹬上了窗户,我们估摸着他大概要入室行剌了,就立刻动手,将其擒拿住,请老爷亲自过堂审讯他吧!”

  “啊,”借着月光,柯老爷眨巴着昏花的老眼仔细一看,所谓的剌客,原来是自己白天才打发走的许三:“许三,原来是你,你,你他妈的不回老家去,到老爷的舍内想什么魂?”柯老爷心里比谁都清楚,许三想什么魂?当然是徐氏的魂啊!听了柯老爷的斥问,许三可怜兮兮地垂下头去,同时,掏出一只口袋,递向柯老爷,夜风袭来,袋里叮当作响,那是银子相撞发出的声响:“老爷,这银子,我不要了,我要我的老婆!”

  “混蛋!”柯老爷大骂一声,盛怒之下,居然耍起了孩子脾气:“你想要,我偏偏不给,气死你,馋死你!左右,”“在,”“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打入牢内,明天我再收拾他!”

  “是,”左右将许三推下,许三依然苦苦地乞求着,柯老爷理也不理,忿然返回舍内,一夜无话。

  第二清晨,柯老爷余怒未息,依然耍小孩子脾气,你许三不是想要老婆么?我非但偏偏不给,还要你天天能看得见她,让你看着自己的老婆是如何伺候我的,让你难堪,让你伤心,于是,柯老爷令左右打了许三一通板子,故意将其安排在舍内打杂,令徐氏不得走出寝室一步,否则,杀无赦,斩立绝。

  每天早餐后,许三估计着柯老爷应该升堂审案去了,便停下手中的活计,痴呆呆地伫立在柯老爷馆舍的门前,双眼直勾勾地射向窗扇,而徐氏则撩起窗幔,依窗与汉子默默相望,彼此间用目光交谈着、倾述着。

  心腹的衙役早就将这些情形反应给了柯老爷,与往常的情况不同的是,柯老爷并没有暴跳如雷,更没有破口大骂,闭堂之后,刷刷地写了一通请柬,然后差人发往各处:原来,柯老爷今天六十岁大寿,要请客欢宴。

  清天大老爷六十寿诞,谁人不敢前来贺寿啊,酒席之上,推杯换盏之余,看见许三与众仆人端着盘子,满头大汗地跑来跑去,柯老爷抿着嘴唇嘿嘿冷笑一声,冲左右使了一个眼色,心腹衙役立刻俯首帖耳到柯老爷耳畔:“老爷有何吩咐?”

  “嘿嘿,去,”柯老爷一脸神秘地说道:“把徐氏唤来,老爷我要与她喝几杯!”

  “是,”左右得令退下,徐氏很快出现在酒席桌前,恰巧与许三撞个满怀,众人哗然,无不以异样的目光扫视着这对被柯老爷强行拆开的恩爱夫妻。柯老爷见状,啪的一拍桌子,徐氏慌忙躲开许三,而许三也知趣地托着空盘子,从徐氏的身旁溜出宴会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徐氏很不自然地走向柯老爷,柯老爷又是一番嘿嘿的冷笑,示意徐氏坐到自己的身旁。此时,许三又返回餐厅内,手中端着盛满菜肴的盘子,眼睛却牢牢地盯着柯老爷身旁的徐氏,柯老爷见状,一把揽过徐氏,就在众人面前,很是大方地啃吮着徐氏面红似火的脸蛋:“爱……卿,”但见柯老爷搂着徐氏,旁若无人地做出种种轻佻的举动,众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清楚:柯老爷这是故意做给许三看的:“啊,”柯老爷甚至将手掌探进徐氏的酥胸里,肆意抚弄起来:“好肥实的大奶子啊,真是养手啊,令人越摸越爱摸啊,呵呵,”“嗯,”徐氏无地自容地依在柯老爷的怀里,难为情地闭上眼睛。柯老爷一边摸着、一边啃着,一边问道:“爱不爱老爷啊!”

  “爱!”

  许三看在眼里,一颗心在淌血,端着盘子的双手,瑟瑟发抖,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被他人肆意轻佻,许三恨不得挥起手中的盘子,无情地砸向情敌……柯老爷。柯老爷丝毫也不在乎,大大咧咧地端过一只酒杯,塞到徐氏的手上:“嘿嘿,既然爱我,就请喝一樽交杯酒吧,嘿嘿,”“是,老爷,请,”徐氏接过酒杯,不待与老爷碰杯,脖子一仰,咕噜一声灌进嘴里,辣得小嘴直咧,呛得泪珠乱窜,趁着老爷仰脖干杯之际,徐氏突然闭开双眼,表情极为复杂地扫视着餐桌对面的许三。

  “啊,好酒!”柯老爷放下空酒杯,吧嗒吧嗒厚嘴唇,一手搂着徐氏的粉颈,一手指着餐桌对面的许三:“实话告诉老爷,你还爱他么?”

  “这,”徐氏哑然,不知如何作答:“这,这,”徐氏吱唔了半晌,突然扬起面庞,壮着胆量,真诚地说道:“爱……!”

  “哇……,”徐氏此言即出,举座皆惊,大家的目光纷纷转向柯老爷,不知难堪之下的官老爷如何收拾这个始终不回心转念的小妾。柯老爷放下酒杯,扫视一番四周,又咄咄地逼视着许三,而徐氏突然胆怯起来:“老爷,我说错了,我,我,”“不,”柯老爷缓缓地站起身来:“你没说错,你说的是真心话,唉,”柯老爷已经有几分醉意了,又经徐氏这番嘲弄,渐渐有所顿悟,只听醉汉结结巴巴地言道:“古人云:宁拆一座坟,不拆一个婚,强拧的瓜不甜,既然徐氏的心里始终装着自己的原配丈夫,我从中作的什么梗啊,”“老爷言之有理,”众人皆赞:“老爷不愧是京城来的大官,听了老爷这番话,在下胜读十年书啊!”

  “所以,”众人的奉承,听得柯老爷飘飘然了:“左右,”“在,”“备马,送许三、徐氏回老家!”

  “老爷,这,”左右茫然了:“老爷此话当真?”

  “谁跟你们开玩笑呢?”

  “谢谢老爷!”

  徐氏扑通一声跪倒在柯老爷的脚下,许三见状,将托盘放在餐桌上,绕过餐桌,来到柯老爷面前,也一脸感激地跪了下来:“谢谢老爷!”

  “唉,”柯老爷摆了摆手,说出来的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趁着本老爷尚未清醒之前,你们小两口还不快快离开此地,回家好生过日子去!”

  妇谱氏曰:一个弱女子,因丈夫获罪而受牵连,在遥远的边关服苦役,不仅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态度,且不攀附权贵,不阿谀官僚,更不嫌弃窝囊的丈夫,虽然委身于官老爷,心中仍旧思念着结发的丈夫,其忠贞之心诚可叹也。现实生活中,莫说丈夫因罪入狱,往往因丈夫没有本事,赚不到钱,老婆便一拍屁股走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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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2:22 | 只看该作者|
  《百妇谱》之贵妇(谱8)

  序
   

  钗头凤,我爱表姐。

  红脸蛋,白细手,婀娜妖身似杨柳。

  春风绿,芳姿绰,心中挚爱,嘴上乞索。

  摸,摸,摸!

  空思念,为人妇,家境寒,貌奇丑,白天鹅,粪池落。

  故人已去,旧情难却。

  愕,愕,愕!

  第一回 调皮鬼想当小女婿,大美人不做唐惠仙   

  我家表姐初长成,面容姣好体轻盈。

  提前一载登金榜,才貌双全满楼倾。

  我的大表姐……毛毛,生得特别漂亮,真的,我今天没喝,头脑很清醒。大表姐的漂亮绝对不是我自己吹嘘出来,那是整个宿舍楼里公认的。当我还是一个抹着大鼻涕、满宿舍楼里调皮捣蛋的混噩顽童时,毛毛大姐已经出落成一个身材高佻、肌白肤嫩的婀娜小美人了。她就读于很是着名的省实验中学,每天放学时,走进宿舍楼的大院子,看见满脸灰土、浑身泥浆的我,大表姐不禁秀皱紧锁,厥着小嘴喋喋不休地训斥着我:“你瞅你弄得,哪里还有点人样啊,走,跟姐姐回家去,姐姐给你洗一洗!”

  表姐一边嘟哝着,一边伸过细白的小手,模仿着舅妈的神态,像个小大人似地拧着我的耳朵。望着表姐那苗条的腰身,扭来扭去的丰臀,我一边佯装痛疼地、哎哟哎哟地尖叫着,一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黄泥,狠狠地抛掷在水泥地板上,只听叭的一声脆响,黄泥炮遍地开花,星星点点的泥浆溅在毛毛姐曲线优美、起伏不平的胸脯上,吓得她立刻松开细手,妈呀一声怪叫,连拍打身上的泥浆都顾不得,便连蹦带跳地落荒而逃了。

  俏丽的大表姐是我的骄傲,而捉弄娇里娇气、柔声细语的小美人,也是我最大的快乐。摔够了泥泡,玩腻了玻璃球,我又逮住一只无家可归,在走廊的暖气沟里栖身的流浪猫仔,蹑手蹑脚地走进舅妈家。推开里间屋的房门,小美人端坐在书桌旁,正在专心志致地温习功课,听舅妈说,表姐准备迎接高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毛毛姐今年才念到高二,距离高考还差整整一年呢。望着表姐那副认真劲,我蹲下身去爬到桌子下,将猫仔放在表姐的脚边,手掌拨起猫爪,轻轻地抓挠着表姐白生生的脚面,猫仔“咪”的一声低吟,毛毛姐“啊”的惊跳起来,长裙子随风漫舞,露出两条雪白的秀腿,看得我想入非非:“小力,你干么啊,可吓死我了,快把它弄走!”

  “毛毛姐,”我从桌子下面爬出来,抱着猫仔,抚摸着它的背毛:“不要怕,它从来不挠人,毛毛姐,你看,它长得茸茸的,多么可爱啊!”

  “是啊,它长得的确很逗人!”看见猫仔迷缝着细小的眼睛,咪咪地惊叫着,一贯多愁善感的毛毛姐顿生怜悯之心,在我的鼓励之下,一边充满好奇心,又胆颤心惊地抚摸着猫咪,一边央求我把它尽快弄走:“小力,听姐姐的话,快点把它弄走吧,我还要学习呐,马上就要考试了,呶,”说着,毛毛姐将汗渍渍的小脸爱意涟涟地贴在我的面颊上,珠唇微开,赏给我一计重重的香吻,令我终生难忘。

  “毛毛姐,”毛毛姐这一计香吻亲得我受宠若惊,我抱起猫咪,飞起一脚踢开房门,将猫咪往门外一抛:“老朋友,再见吧,咱们明天再玩!”

  然后,我心怀叵测地关上房门,展开双臂,一把搂住大表姐的粉颈,忙不迭地狂吻起来:“表姐,我好爱你哦!”

  “去,去,”毛毛姐秀颜微红,羞达达地推开我:“小小年龄,知道什么叫爱啊!”

  “我当然知道喽,”尽管表姐不停地推搡我,我依然像条赖皮狗似地搂着她的粉颈,望着毛毛姐令所有男孩子痴迷的身段,我由衷地感叹道:“毛毛姐,你好性感哦!”

  “啥,这,你是跟谁学来的,好下流啊,”毛毛姐闻言,白晰的面庞唰地绯红起来。我则倚靠在毛毛姐的胸怀里,享受着一份格外难得的温暖。毛毛姐仍旧徒劳地推搡着我:“小弟,你虽然爱我,”见我死缠着不放,毛毛姐索性放下书本,以嘲讽人的口吻揽住我的脖颈:“你也太小了,我都要念大学了,而你小学还没毕业呢,咱俩也不般配啊!呵呵,”“人小志气大,”我扭起面庞,手抚着毛毛姐的脸蛋,心中暗道:你别看我小,我可什么都懂了。我们这帮同龄的小家伙在一起,除了调皮捣蛋,便是谈论异性,不过,光练嘴巴头并不过瘾,我们甚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从不同管道搞来各种书籍画册,从古代经典的才子佳人故事到现如今的地下手抄本,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这不,我现在就有一本!

  “年龄悬殊,这不仅不是问题啊,还很罗曼蒂克哟,”说着,我嗖的一声从裤兜里拽出一本没头没尾的连环画册来:“毛毛姐,我就作这本书里的小女婿吧!”

  “哦,”看见连环画册,毛毛姐的眼前陡然一亮,一把夺了过去:“让我看看,里面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在那个严酷的、荒唐的、腥风血雨的年代里,为了早日实际那崇高的,却是遥不可及的革命理想,我们不仅要勒紧裤腰带,同时,人人都成了苦行僧,禁欲主义者。除了满街的宣传标语,以及收音机里的歇斯底里,人们极少能阅读到真正的文艺作品,一切有关爱情的,才子佳人的故事,皆被划入禁书之列,必须无情地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如果谁人偶或弄到一本破旧的,泛黄的、小说之类的文学作品,立刻便成为抢手货,人人争相阅读。这不,毛毛姐将连环画夺到手里,不禁秀眉紧锁:“小力,这是什么书啊,怎么没头没尾啊,并且连个书名也不知道!”

  “嗨,凑和着看吧,”我嘟哝道:“表姐,这年头,能有本书看就不错了,还挑拣个什么啊!这是我从同学家里无意中得到的,我同学的爷爷在造纸厂工作,这本书是从废纸堆里拣回来的,也就是说,它是个幸存者,其它的书籍,早就化为纸浆,重新造成纸张,然后,唰唰地,用来印革命宣传画了。呵呵,老爷爷说,这纸张,不软不硬,不厚不薄,卷着抽烟正合适。我翻了翻,感觉里面的故事很有趣,便从老爷爷手里央求了来。如果我再晚发现几天,这本书早就化为缕缕青烟了!”

  这本从焚书坑儒运动中幸存下来的连环画册虽然没有头尾,残缺不全,而内中讲述的故事却让我和表姐浮想联翩:不知哪朝哪代,更不知姓字名谁,两位官老爷坐在一起喝酒,越喝越投机,越喝越近亲,真是相见恨晚啊!既然知音难觅,两位官老爷便举杯结拜了,同时,为了巩固这结拜之情,两个醉鬼就在酒桌上结了儿女亲家,虽然门当户对,却全然忘记了女大男小。第二天早晨虽然醒酒了,怎奈君子一言,驷马莫追,于是,一对年龄相差极为悬殊的小夫妻演绎了一场即令人捧腹又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嘿嘿,你看,”毛毛姐手指着画册中拜天地的场面道:“他还没成年啊,比那个女的足足矮了大半头哇,好个小女婿啊!他,这么小就结,婚了,能懂个什么啊!”

  “他不懂,我可懂!呵呵,”我连翻了数页,直至翻到洞房之夜,在已经成人的大媳妇面前,睡觉还尿床的小女婿出尽了洋相,看得毛毛姐掩面而笑。我趁机将手掌滑向毛毛姐的裙内,正准备像往常一样肆意轻佻一番,毛毛姐也像往常一样,慌忙夹紧了双腿:“别闹,好好地看书!”

  “姐姐,”我顺势骑到毛毛姐的背脊上,厚颜无耻地乞求着:“让我摸一摸么!行不行啊?”

  “不行,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千万不能胡来了!”

  “可是,你不能白看我的书哇!如果不让我摸,以后再有新书,我说什么也不给你看了!”

  “赖皮馋,”表姐终于妥协了,微微启开了一条大腿。我的手掌不及时机地溜了进去,表姐轻声叹息起来,继续翻看画册。最了解表姐者,非我莫属也,毛毛姐表面上装得比谁都清纯,嘴上说得无比坚定,可是,我美丽的表姐最喜欢让我抚摸,这不,我的手掌刚一搭在毛毛姐丰满的屁股蛋上,她便哎哟哎哟地哼哼起来:“哎哟,哎哟,你轻点啊,小坏蛋,赖皮馋,小阿飞,大混蛋!”

  我压在表姐的身上摸得正来劲,身下的表姐突然怅然若失地叹息起来:“唉……,”原来,表姐已经把画册翻到最后一页了,只见毛毛姐无比失望地推开了连环画:“这就没有了,后面的故事应该是怎样的呢?她(他)们能白头偕老么?唉,小力,你好烦人,要么弄一本完整的,要么就少拿这没头没尾的玩意来馋我,看到精彩处,却没有了下文,就好比精美的蛋糕,只让我咬了一口便再也不给人家吃了,弄得人家甜嘴巴舌,意犹未尽的,没劲!”

  “表姐,这有什么办法啊,谁让老爷爷喜欢抽烟啊!”我提议道:“后面的故事,只有靠我们发挥想象力了,表姐,你说说,以后,她(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的啊?”

  “这个小女婿进京赶考,必定是金榜提名了!”

  “那可没准,他太贪玩了,”我表示否定:“这小子肯定是名落孙山了,”“不,”表姐充满信心地说道:“小女婿可不像你,他特别听大媳妇的话,在大媳妇的教育下,学习成绩保准没错,我敢打赌,小女婿百分之百地登科中第了!”

  有关小女婿是否登科中第,做了大官,我与毛毛姐争执了好些天,不过,因为无据可查,始终是个悬案,而表姐却以优异的成绩,提前一年迈进大学的校门。一时间,毛毛姐成为才貌双全的完人,成为宿舍楼里的美谈,也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妈妈更是把这事挂在了嘴边:“你还不用功,还不好好学习,你看人家毛毛,上小学时就提前了一年,现在,参加高考,又提前一年考进了大学,而你呢,就知道淘气,摔泥炮,弹溜溜,抓蛤蟆,缭猫逗狗!你啊,将来还能有什么出息!我不争气的儿子啊,妈妈真为你灰心啊!”

  “嗨,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懒得听妈妈的唠叨,心烦意乱地推开表姐家的房门,毛毛姐正在屋内整理自己的衣物,准备去学校报到。见我进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我抢白道:“唉,小女婿前程未卜,大媳妇却提前写上状元榜了,完了,表姐,看来啊,咱们的‘爱情’,至此彻底地终结了!”

  “嘿嘿,”表姐淡然一笑:“胡闹,小力,你我只是闹闹、玩玩、扯扯、乐乐,仅此而已,想真正到一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即使不考学,进工厂上班,咱们的事,大人们也断不会同意的。小力啊,千万别往心里去,更不要钻牛角尖,就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吧,文学作品不要看得太多,更较真不得。你我都要面对现实,否则,弄来弄去,我看啊,最终就得像陆游与唐婉那样,不欢而散,郁郁终生!”

  “呵呵,表姐真现实啊,这番高论,我服了,不过,”我当然清楚与表姐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仅仅是消磨时光,逢场作戏而已。此时,我堂而皇之地坐在表姐曾经刻苦用功的书桌旁,一脸刁顽地翘起了二郎腿,准备继续戏弄表姐一番:“毛毛姐,别以为你考上大学了,就了不起啦,我不服,我来考考你!”

  “考吧,”毛毛姐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爽快地答道:“考吧,随便考吧!”

  “别紧张,别害怕,很简单,请问,中国第一个朝代,……”

  “哟,”毛毛姐立刻摇起了脑袋:“我没学过历史,高考也不考历史!”

  “哇,”我大吃一惊,突然看见墙上的世界地图:“那好,不考历史了,我再考考你地理吧?毛毛姐,日本在哪?你找一找,这更简单,地图就在墙上挂着呢!”

  “这,”地图就在毛毛姐的眼前,她却茫然了,迷缝着近视眼:“在哪啊,真的啊,平时我还没注意,日本在哪啊?在哪,……”我抓过毛毛姐的近视镜,帮她挂在耳朵上:“呶,把眼镜戴喽,好好地找哇!”

  “不知道,”毛毛姐泄气了:“我没有学过地理,高考也不考地理!”

  毛毛姐走进大学校园以后,舅妈家里的客人便一天比一天地多了起来,几乎每个周末都有男学生带着礼物,或是风度翩翩;或是诚慌诚恐;或是点头哈腰;或是文质彬彬地登门拜访。哼,我虽然年少,心里却比谁都明白,他们哪里是来看望舅妈啊,分明是以此为籍口,一来探听舅妈的口气,二来在舅妈面前表现自己,意欲夺走我美丽动人的大表姐啊,真是大色狼给舅妈拜年……没安好心啊!

  “小力,”每次送走“客人”之后,舅妈便俯下身来,五六十岁的人了,却郑重其事地证询我这个小毛孩子的意见:“那个小伙子怎么样啊?他长得虽然一般,家庭条件很不错啊,爸爸是抗美援朝的老干部,住的是别墅!”

  “哼,不怎么样!”我讨厌任何想打表姐主意的“客人”,无不嗤之以鼻:“哼,瞅他那副德性吧,脑袋又圆又大,活像个大酱块子!”

  “哦,”舅妈深表赞同:“说的有道理,不行,我不同意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你来他往挤满楼。

  挑来选去没主张,精明一世也乱筹。

  舅妈无奈询我意,无论丑俊皆摇头。

  誓将表姐永珍藏,谁说女大不能留。

  时间久了,宿舍楼里的人们都说舅妈的眼眶太高,简直把闺女看成是皇帝女儿了,无论她们说什么,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有我在黑暗的角落里拆台,起负作用,舅妈便永远也选不中一个女婿。于是,我便放下心来,继续在走廊里淘气,不过,我已经出息多了,不再摔泥炮了,也不弹溜溜了,流浪的猫仔业已成年,毛毛姐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婆家,而猫仔却不知与谁私奔了,宿舍楼院子里的水塘早已干涸,青蛙也没得抓了。我现在的爱好,是与伙伴们聚在走廊里,或是楼门口,各抒已见地争论二战的诸大战役,我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派,我是坚定的,或者说是顽固不化的希特勒的崇拜者,被伙伴们异口同声地称为纳粹份子!

  能够成为纳粹份子,我倍感荣幸,每当理屈词穷,或是争执不下之时,我便用旧报纸迭成党卫军的帽子,抡起不知谁家的托布向盟军一方大打出手,一时间,走廊里劈叭乱响,灰尘四起,上演起二战的续集。然而,非常可笑是,当我奋不顾身地冲向盟军阵地时,嘴里喊着:嗨,希特勒,而唱得却是苏联的军歌!真是不伦不类,滑天下之大稽。

  “你干吗啊,老实点!”战斗正进行到白热化,毛毛姐突然出现在楼门口,她一手掀掉我的党卫军帽,一手夺过我的托布把,在表姐的面前,我突然乖顺起来,不再反抗,我没有向盟军做过任何的屈服,却毫无条件地向表姐缴械投降了:“回家去,还在这淘气呢,你学习了么?”

  “哈哈哈,”众伙伴们拍手叫好:“毛毛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纳粹份子!”

  当从妈妈那里获知,我的学习成绩糟得不能再糟,简直一塌糊时,毛毛姐决定对我进行严厉的管束,将我带到她的宿舍里,同吃同睡,在课余时间辅导我的学习。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能够与毛毛姐在一起,我还是非常愉快的。

  不知大学校园里的生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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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2:52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回 小色鬼校园遇知音,老豁牙如愿娶表姐   

  香气扑面缦裙纱,二九佳丽人人夸。

  步履款款轻如风,芳颜绽开一朵花。

  毛毛姐美其名曰给我辅导功课,还像模象样地把我带到她的宿舍里,好家伙,这可真是引小色狼入室啊,坐在毛毛姐泛着诱人的香脂气味的床铺上,我哪里还有心情看书作功课啊,一股愈加成熟的,愈加膨胀的色邪之念,早就飘附到毛毛姐迷人的胴体上去了。

  “别闹,”毛毛姐翻着我缭草不堪,涂改的尤如天书般的作业本,而我则像个臭蚊子,围着毛毛姐嗡嗡乱转,一会叮叮这,一会啃啃那,搞得毛毛姐防不胜防:“你是怎么回事啊,再这样胡闹,我真的生气喽!”言罢,毛毛姐将我皱巴巴的作业本往桌子上一摔,一脸怒气地躺在床铺上,哗的一声拽过被子乱纷纷地蒙住了脑袋,望着身旁的美人,望着毛毛姐起伏有序的胸脯,我心中嘿嘿一笑:哼哼,美人,少跟我装相,你摆出这种姿式,意欲何为?小弟心中最清楚不过了。你我表亲从小便在一起厮耍,彼此间早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想到此,我环顾一番四周,正值中午,同宿舍的女生们都用午餐去了,不仅是宿舍里,甚至走廊里都是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枝头上的麻雀歪着小脑袋瓜,眨巴着调皮的小眼睛,一脸色相地盯着我和表姐,同时,叽叽地淫笑着:“嘻嘻,嘻嘻,好一对狗男女哦!”我手掌往窗外一扬,啃光的果核叭地击打在树枝上,吓得小麻雀嘎呀一声,便没有了踪影。然后,我转向毛毛姐:“大姐莫要生气,小弟来哄哄你”“咯咯咯,”我的手探进被窝里,刚刚搭在表姐光滑的胳臂上,毛毛姐突然咯咯大笑起来,手臂一扬,一把将我拽进被窝里:“咯咯咯,坏蛋,我看你还往哪跑!”

  于是,我顺势钻进毛毛姐的身下,两个人各自头顶着被子,在漆黑之中你掐我,我拧你,无拘无束地戏耍起来。

  “哦……哟,”终于折腾够了,满头香汗的毛毛姐激动不已地搂着我,我偷偷地窥视着她臊红的面庞,而表姐则斜眼乜着我,继尔,我们四目对视到一起,默默无言地相望着,心里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彼此凑到一起,偷偷摸摸地行些营营狗狗之举,羞涩、愧疚之余,又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愉悦,就仿佛馋嘴的小猫,并不因为偷嘴吃而到惭愧,相反,却是沾沾自喜,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

  “表姐,”我一边轻抚着毛毛姐的私处,一边悄声言道:“你长毛喽!”

  “去,”毛毛姐的面庞唰地胀红到了脖根处,双腿紧紧地并拢住,我则更加有力地摸索起来。半晌,毛毛姐失望地嘀咕道:“小力,我也注意到了,唉,长大了真不好哇,如果永远都是少女时代,那才叫理想呢!”说到此,毛毛姐红灿灿的面庞泛着对往昔无限的怀恋之色:“啊,小力,小时候,我的小便多漂亮啊,又白又嫩,中间还有一颗小肉球,那样子,就仿佛一朵小花瓣啊!可是,现在,唉,”“……”

  步入成年的大表姐,带着慌恐,带着迷茫,带着羞涩,对自己杂草丛生的私处报怨不已,而毛毛姐出众的芳容却引来了无数男同学的青睐,为了能够与毛毛姐接触,或者是表达内心深处的爱慕之情,这些个莘莘学子便开始贿赂与我:“小力,今天上演新电影,呶,这是电影票,跟你姐姐一去啊,记住,一定要带姐姐去哟!”

  大树底下好纳凉,有毛毛姐这棵毛茸茸的大树,我在大学的宿舍里生活得是如此的滋润,不仅天天有电影看,几乎每个晚上都有邀请,每个周末还有舞会,啊,真是幸福的没得说了!

  我俨然以毛毛姐的高级参谋自居,对追求她的男学生一一进行品评,无论是谁,倘苦没有通过我这一关,以后便休想迈进女生宿舍的房门了。

  毛毛姐的追求者是如此之多,我至今也没有个确切的数目,毛毛姐亦是如此,虽然她是学数学的,当我问她有多少个追求者时,她甚至比我这个数学一贯不及格的家伙还要胡涂了:“不知道!”

  在这众多的,简直能挤破女生宿舍门框的追求者中,许多男生都有来头不小的背景,什么警备区司令的公子;什么副省长的小儿子;什么部属大型厂矿书记的儿子,等等,等等,……,也有不知自己半斤八两,不知好歹,一文不名者。这不,有一个来自农村的,本来家庭背景就不怎么样,自己还不争气,长得丝毫也不出众,还不知何故弄丢了一颗门牙,被同学们戏称为“老豁牙”的男生,这家伙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打起毛毛姐的主意来了。

  “就他啊,”夜晚,我依在毛毛姐的身旁,手掌正贪婪地揉抚着毛毛姐的细绒毛,当得知那个奇貌不扬的农村男生……老豁牙向毛毛姐郑重示爱,我的嘴巴咧向了一边:“绝对不行,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毛毛姐说道:“他的学习成绩很优秀,他很用功,课余时间,别的男生就知道玩,他却独自在图书馆里用苦功!每次考试,他各科的成绩就名列前茅!”

  “死用功,有什么用啊!”我傲谩地撇着嘴巴,毛毛姐继续道:“他的确很用功啊,上中学时,因为农村没有外文老师,他一天英语也没学过,到了大学,他从零开始,短短的几个学期里,居然都补了回来,他可真够厉害的,系里的人,没有不服的!”

  “哟,”我还是满脸的不屑,一想起老豁牙那副尊容,不禁联想到进城的农民,那憔悴的面容,蓝缕的衣衫,于是,我便把从街头学来的顺口溜,在毛毛姐的面前念叨起来:“老农进城,一身淘绒。

  东张西望,影响市容。

  先进饭馆,后进剃头棚。

  喝瓶汽水,不知退瓶。

  看个电影,不知啥名。

  挨个电炮,不知哪痛。

  ……”“去,去,”我念的正来劲,毛毛姐咚地捶了我一拳:“不要污辱农民!”

  这一次,毛毛姐没有采纳我这个高参的意见,甚至背着我与老豁牙私下接触了。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在一个周末,毛毛姐放弃了预定好的舞会,说是要跟那个农村人谈一谈:“他不会跳舞,也不愿意参与那种场合,我们,……”

  哼,我气得七窍生烟,当毛毛姐离开宿舍,与老豁牙去公园里“谈一谈”时,我这个钻进革命阵营里的小叛徒,为了搅黄毛毛姐与农村人的好事,也为了博得舅妈的偏爱,星夜赶回舅妈家,毫不犹豫地将毛毛姐出卖了。闻听毛毛姐与农村学生“谈一谈”,舅妈气得直翻白眼:“这个没出息的死丫头,真是挑花眼了,找来找去,找谁不好哇,为什么要找个农村土啦咯呢?你等她回来的,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第二天是休息日,早晨起来,舅妈依然余怒未息,一边拾缀屋子,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毛毛姐,并且以警告的口气道:吃过早饭后,如果毛毛还不回来,她要到学校找毛毛算帐去。叮……铃,舅妈正满嘴角飞沫地念叨着,门铃突然响了,我跳下床去代为开门,只见毛毛姐站在门口:“小力,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在毛毛姐的身后,站着老豁牙,我大惊失色:毛毛姐,舅妈正准备找你算帐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你不想活了!

  “妈,”走进门来,毛毛姐向舅妈介绍起老豁牙,舅妈忿忿地用鼻孔哼了一声,连头也没回,继续忙碌着,毛毛姐极不自然,老豁牙厚着脸皮,殷勤地向舅妈问好,舅妈用眼角撇了他一眼,也许是看见老豁牙如此惨相,气更大了:“我还有事,得出去一下!”

  舅妈拂袖而去,毛毛姐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片刻,也跟了出去,老豁牙搓着双手,强堆笑脸地向我走来:“你好啊,小弟弟,呶,看什么书呐?”

  “没,没看什么!”我掩上画册,抬起头来,望着老豁牙灰溜溜的样子,良心突然发现,可怜起他来了,唉,老豁牙呀,老豁牙,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是农村人啊!

  世间向来没公道,一张破纸定卑尊。

  手持红纸好神气,白纸藏兜是三孙。

  招工进城没福份,大学校园矮一墩。

  面朝黄土认命吧,谁让你是农民根。

  “呵呵,”为了缓和这尴尬的局面,老豁牙抓过画册:“二战图片,好,有意思,小弟弟,你对二战的历史也感兴趣啊!”

  “嗯,”我点点头:“我最好喜欢库尔斯克坦克大战,哇,……”一提及二战,我便好似一个喝醉的酒鬼,忘记了一切,我忘记了舅妈,我忘记了毛毛姐,我忘记了尴尬,我忘记了沉闷,我忘记了不自然。我闭上眼睛,昏昏然中,彻底沉浸在那场空前壮烈的坦克大战之中:“啊,太激动人心了,太兴奋了,苏德双方各有一千多辆坦克出战,啊,两千多辆坦克遭遇在一起,那将是多么壮观的战斗场面啊!”我越想越兴奋,呼地跳起来:“党卫军骷髅坦克师,为了元首,冲啊!战斗,……”

  “哈哈,”老豁牙也抛却了难堪:“小弟弟,你跟我小时候一个样,你看,”他指着缺少一颗门牙的嘴巴:“我小时候,也爱玩打架,结果,门牙被小朋友们打掉一颗!”

  “哦,”我迫不急待地问道:“那么请问,你是哪一伙?你支持谁啊!”

  “这还用问么,”老豁牙苦涩地咧着缺少门牙的嘴巴:“就因为我同情德国!势单力孤,打起架来,没有任何帮助我,回回败北,一不小心,还被打掉一颗门牙!”

  “哇,太好了,”听罢老豁牙的讲述,我感慨万千,真诚地展开双臂,热烈地向他拥去:“我终于找到知音了!真不容易啊!”我紧紧地拥抱着老豁牙,那份感动,俨然在战场上结识的难兄难弟,我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虽然没有打丢门牙,可是,我的脑袋不知被打起了多少个脓包,啊,为了元首,战斗吧!”

  看起来啊,真是不能以貌取人,这个奇貌不场的老豁牙,谈起二战来,滔滔不绝,并且有着自己独道的见解,听得我如痴如醉,我好不兴奋,我这个势单力孤的纳粹份子终于找到知音了。从那次交谈以后,我便喜欢上了老豁牙,跟毛毛姐一样,被他侃侃而谈的话语彻底征服了。

  “小力,”从此以后,老豁牙开始向我大献殷勤:“走哇,咱们看电影去!”

  于是,由老豁牙做东掏腰包,我和毛毛姐免费看电影,似乎是投其所好,老豁牙总是领我看二战题材的电影,尤其是《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等等,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台词都能背诵下来了:“烦不烦啊,”动枪动炮,完全是男孩子的专利,毛毛姐则是越看越烦:“天天都是这几部破片子,你们俩个倒粪呐!”

  更让我料想不到的是,老豁牙不知从什么管道搞来内部票,使我第一次欣赏到苏联的二战巨片……《解放》,此片是如此之长,我在电影里差不多逗留了一整天,中午,老豁牙买来汽水和面包,我一边吃着,一边振臂呐喊:“打啊,冲啊,打到柏林去!”

  “呵呵,”身旁的老豁牙以嘲笑的口吻道:“老弟,你不是纳粹份子么,大势不好了,红军就要端元首的老窝了!”

  “我不管了!”我彻底陶醉其中:“别谈论政治了,咱们还是用艺术的眼光来看待二战吧!”

  苏联红军对柏林的功势是猛烈的,不可阻挡的,老豁牙似乎深受启发,看过《解放》以后,便对毛毛姐展开了闪电般的进攻,以让我瞠目的,不可思议的,或者说是有些卑鄙的伎俩,击败了毛毛姐众多的追求者。老豁牙的战术变幻莫测,简直让人眼花缭乱,限于篇幅,我不能一一详述,仅举一例,便可见老豁牙为人之老道和毒辣,鬼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获了这些学生家长的通讯地址,然后,用同一种口吻写了无数封信,一一发给这些学生家长,开诚布公地告之:毛毛是我的,如果不想出现什么不愉快,或者说是意外,请说服你们的儿子,识相一些,放弃对毛毛的追求!

  毛毛姐也中了老豁牙的邪毒,死心塌地了,不过,也只能说是“死心塌地”,却谈不上“爱”他,我在毛毛姐面前从来口无遮掩,细究其故,毛毛姐平静地说道:“看他的长相,能让人爱得起来么!”

  “你不爱他,为什么要这样死心塌地呢?”

  “我坚信,比起那些花里胡哨,朝三暮四的男生,他很成熟!很有上进心!”

  “可是,他也太丑了吧点!”

  “何止是丑了点啊,而是太丑了!”毛毛姐的回答让我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是好事,跟他在一起,只有我甩他的份,绝没有他不要我的机会!他虽然很丑,可是他很有事业心,他将来一定会有前途的,跟了他,保准错不了!”

  这,这哪里是什么爱情啊,这分明是一种交易啊,或者说是一种赌注啊,毛毛姐这是拿青春赌明天啊,听了毛毛姐的话,望着她那姣好的面容,我即心痛又讨恶:毛毛姐,你这是出卖自己啊,这哪里是谈恋爱,这是在做买卖啊!

  无论舅妈怎样阻拦和劝说,毛毛姐不置可否,用沉默抗击着,绝望之下,舅妈摇头唉叹:真是王八吃秤铊,铁了心,或者说是王八瞅绿豆,对眼了!当念罢四年大学,走出校门之后还不满一年,俩人便悄悄地领了结婚证,并且大张旗鼓地准备结婚庆典了,舅妈气得住进了医院。

  眼见娘家人一个也不肯参加婚礼,毛毛姐含泪请我前往,看见毛毛姐可怜兮兮的惨相,我没有理由拒绝,不过,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婚礼却在寒冷而又荒凉的农村举行,并且完全按照稀奇古怪的,或者说是繁锁的让人生厌的农村规矩来办理,呜呼哀哉,惨也!

  毛毛姐的洞房花烛之夜,我却惨到了家,蜷缩在陌生的土炕上,躲在凉冰冰的棉被里,生平第一次偿到了失眠是何种滋味。我在棉被里折腾了一宿,第二天再也起不来了,又是咳漱,又是发烧,又是流鼻涕,老豁牙急忙派人将哭哭咧咧的我送回省城,舅妈没看气地撇了我一眼,我掏出一只红包:“舅妈,这是压车时,姐夫家人给我!”

  “哼,”舅妈气咻咻地吼道:“什么,去了一天,就改嘴了,姐夫姐夫叫得好响快啊,你这个小叛徒!啊,”舅妈指着桌上的钞票:“贰佰圆,你就把表姐给卖了,是不?”

  “毛毛姐,”舅妈一番话说得我无地自容,一头扑倒在床铺上:“姐姐,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表姐将光辉灿烂的未来押在了奇貌不扬的老豁牙身上,不知是输是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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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3:2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 购物喝茶一掷千金,与人计较分钿必争   

  有权有势人上人,官员太太多精神。

  花园别墅金銮殿,新款靓车玉麒麟。

  购物中心恨钱少,食在广府皆山珍。

  忽然灰浆溅裘服,不依不饶费口唇。

  “毛毛是我最大的财富!”有失去的,便有获得的,从农村回来后,每当我与老豁牙聚在一起吃饭时,他便把这句话挂在了嘴边:“小力,我永远珍视毛毛,我一定让她幸福!别的女人能拥有的,我一定让毛毛也能够拥有!”

  “舅妈,”我已经由叛徒转变成了双重间谍,我把老豁牙的话传给了舅妈:“老豁牙他,”在舅妈面前,我不敢叫老豁牙为姐夫:“他对表姐可好了,他保证,一定让表姐幸福!”

  “哼,”舅妈满脸的不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光蛋,臭书生,能有什么大本事!毛毛真是瞎了眼,这辈子算是没有指望了!”

  为了出人头地,一是让毛毛姐过上幸福的生活,二是光宗耀祖,参加工作以后,老豁牙又着手考研,他没日没夜地看啊,学啊,越看头发越少,直至半秃顶。

  虽然毛毛姐已经嫁为人妻,我的心中依然眷恋着她;虽然我与老豁牙已结成知音,可是,一想起我美丽的、圣女般的毛毛姐被如此丑陋不堪的男人压在身下,……,我便怅然若失,甚至有些嫉恨老豁牙了。为了能够接近毛毛姐,为了能够继续保持昔日特殊的姐弟关系,每至休息日,我总能找到种种籍口来到毛毛姐狭窄而又简陋的家居。对于我的到来,毛毛姐极为理智地与我保持着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关系,而老豁牙则表现得极为大度,尽管这种大度是虚假的,不情愿的。不知多少个周末的夜晚,我们共进晚餐,谈天说地,指点江山,直至午夜后,借着几分醉意,我身子一歪,合衣睡在狭小的客厅里。毛毛姐收拾罢杯盘碗筷后,与老豁牙双双进入内室就寝,当寝室的电灯啪地关掉那一刻,我醉意尽无,悄悄挪动身子,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不知羞耻地窃听着寝室的动静。

  午夜的房间一片冷清清的死寂,偶或能听见窗外墙缝里的知了有力无力的呻吟声,同时,隔着墙壁,从寝室里也传过来细碎的响动声,我心头一抖,一股灼胃的醋酸哗地涌到咽喉处,如果不是尽力地控制着,肯定会哗哗地喷涌而出:唉,我可怜的毛毛姐又被可恶的老豁牙给压在身下了!

  尽管醋意大发,我还是耐着性子,也顾不得寒冷,赤裸着的上身紧贴在墙壁上,寝室里的碎响声愈来愈大,哦,我似乎听明白了,老豁牙意欲向毛毛姐求欢,而毛毛姐冷冰冰地拒绝着,无情地推搡着,我那流血淌醋的心终于得到一种畸形的安慰:毛毛姐并不爱他,甚至都不愿意与他造爱,毛毛姐啊,你的意中人,应该还是我吧?

  清冷之中;静寂之中;一阵又一阵的碎响之中;迷迷离离之中;似醒非睡之中,我恍恍惚惚地听见了老豁牙凄惨的低泣声以及额头撞击床垫的闷响声,我握着拳手,恨恨地骂了起来:没出息,为了女人,居然如此低三下四,这哪里是什么坚定的、誓死如归的纳粹份子啊,简直就是叛徒瘪三啊!

  “吱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当我歪歪扭扭地躺在沙发上,正处在似睡非睡之际,寝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我蔑称为“叛徒瘪三”的老豁牙焦头烂额地走了出来,我悄悄地撇视而去:面容憔悴,一脸的哭丧之相,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头发,乱蓬蓬地滚到了脑后,白森森的额头泛着令人作呕的秽光。望着老豁牙枯瘦的背影,想起昨夜被毛毛姐无情的拒绝,暗暗发笑之余,我突然良心发现,有些可怜起老豁牙来了:是啊,管咋的,毛毛姐已经为人之妻了,即为人妻,却不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这便是毛毛姐的不对喽!

  “力,你好好地睡吧,”老豁牙缭草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机械地向我道别:“我去图书馆查数据了,晚上见!”

  我目送着老豁牙走出居室,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毛毛姐的卧室,毛毛姐斜脸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嘀咕道:“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见我嘻皮笑脸地坐在床边,毛毛姐推出白嫩的手臂,假惺惺地推搡着我:“快出去,你姐夫心最细,让他看出点什么来,你我脸面上都不太好!”

  “毛毛姐,”我理直气壮地坐在表姐的身旁:“我又没做什么,他凭什么猜忌我啊?哎……哟,”推搡之中,我的手掌突然摸到一团凉冰冰的,细滑滑的小塑料袋,我掐在手中定睛一看,好么,原本是一枚尚未开启的安全套,我扑哧笑出了声,毛毛姐见状,一时间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羞涩地扭过头去。我轻轻地拍了拍毛毛姐的秀肩:“表姐,怎么,昨天夜里你没有满足人家?嘿嘿,嘻嘻,”“哼,”毛毛姐头蒙着被角,气咻咻地嘟哝道:“我满足他,人用什么满足我啊?小力,你仔细瞅瞅,他用的安全套,是什么型号的!”

  “哦,”在毛毛姐的提醒下,我反复翻弄着塑料袋,方才注意到,身材矮小、体质枯瘦的老豁牙,使用的是最小号的安全套。我掐着塑料袋,傻怔怔地坐在床边,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

  大学毕业后,毛毛姐昔日的追求者各奔前程,八仙过海,尽显神通,要么继续深造,要么出国渡金,要么下海经商,纷纷发达了,他们每年春节都要欢聚一堂,畅谈过去,展望未来,眼见同学们衣绵还乡,风光无限。而老豁牙,尽管累得谢了顶,依然没有做出任何成绩。毛毛姐再也沉不住气了:“不行,我可不能跟他过了,我要离婚!”

  眼瞅着下错了赌注,毛毛姐后悔不迭,失望之余,一拍屁股,准备与老豁牙分道扬镳:“都什么时候了,现在已经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了,可是他就知道死抠书本,一点也没有经济脑瓜!我的同学们,学习没有他好的,下海之后,全都发财了,那个李小东,你还记得不?”

  “知道啊,”我点点头:“就是那个身材更加矮小的湖南人呗!”

  “对,毕业后,李小东去深圳开了一家公司,现在,已经是身价数千万的老总了,可是你姐夫呐,他是个什么啊,他什么也不是,我可不能跟他扯了,我要离婚!”

  “离婚?没门,”舅妈掐着肥腰:“脚上泡你自己走的,当初我怎么劝你的,你就是不听,活该,现在后悔了,想离婚,不行,咱们家可没有离婚的风气,你少给我丢脸,是好是赖,将就着过吧!”

  虽然不能草率离婚,毛毛姐与老豁牙的关系进入了漫长的冰河期,单位里偶有毛毛姐红杏出墙的传闻流进我的耳朵里,舅妈气得直跺脚,认为毛毛姐给她丢人现眼了。

  “唉,”老豁牙沮丧到了极点,在我的面前,第一次流下了苦涩的酸泪:“不就是钱么,都是钱作的怪,小力,我,我,我准备改行!挣……钱,”“姐夫,”望着老豁牙握着干瘪的拳头,咬着露风的牙床,我即好笑又酸楚:“你改什么行啊?除了抠书本,你又会干什么呐?”

  “我从头学起,我一定要让毛毛幸福,别人有钱,我一定让她也有钱,”老豁牙果真抛弃了钻研好些年,累光了头发也没有任何收获的书本,毅然决然地改行了,从头学起,去北京深造了!

  重新做起,谈何容易,几十岁的人了,又像个学生似地住起了宿舍,过起了集体生活,那个时期,我正热衷于浪迹神州各地,我来到北京,准备去乌鲁木齐,我在老豁牙就读的大学住了几天,看见他如此刻苦地学习,生活上却是简单的出奇,为了省钱,以咸菜馒头度日,我好不怅然,虽然买不到卧铺票,也决定尽早离开北京,不愿再看老豁牙这份辛酸相,老豁牙真诚地说道:“去乌鲁木齐,需要坐几天的火车呀,没有卧铺怎么能行,你明天再走,我今天半夜就给你排票去!”

  我没在意,酒足饭饱之后倒头便睡,午夜两时醒来,床上不见了老豁牙,这个家伙,真的给我排票去了。老豁牙以他惯有的超人毅力,拎着小板凳在售票室里苦熬了大半宿,终于给我弄到一张卧铺票,接过小小的板票,感觉却是沉甸甸的,热乎乎的,傍晚,老豁牙送我上车时,不顾我的劝阻,用自己的伙食费给我买旅行食品,让我感动不已。

  在北京苦读了两年,老豁牙居然公派去英国了,又是两年过去了,等他归来时,听人说已经是博士后了!

  毛驴拉磨无闲暇,可怜可悲老豁牙。

  为了搏得表姐欢,千辛万苦往上爬。

  课题眇茫去他娘,快捷方式可寻奔乌纱。

  倘若出人又头地,金银财宝往家拿。

  赌注终于押正了,如今的毛毛姐,已是名符其实的贵妇人了,诚如老豁牙所言,别的女人能够拥有的,毛毛也拥有了!

  而毛毛姐所能做的,便是大把大把地花钱,近乎疯狂地采购,每次到毛毛姐家里做客,毛毛姐最热情的款待,便是领我逛街购物。我与毛毛姐漫步在广州城繁华的大街上,望着如潮的人流,我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东北佬进广州城,眼乱耳鸣。

  东张西望,影响市容。

  吃盘粤菜,不知啥名。

  想喝饮料,不会取瓶。

  ……

  “呵呵,”毛毛姐掩面而笑,然后,扯了扯我的衣袖,手指着一栋庞大的建筑物:“呶,这是广州最大的购物中心,走,咱们进去吧!小力,姐姐要给你买好些的、好些的东西,喜欢什么,尽管吱声,可不要客气哦!哇,”望着琳琳总总,目不暇接的进口家电,名牌时装,毛毛姐失望地嘟哝着:“好东西真是太多了,可是,我的钱还是太少了,买不起啊!”

  “毛毛姐,”我说道:“难道,你要把整个商场都买回家去啊!”

  “唉,好累啊,”完全谢顶的老豁牙面带疲惫地半坐半卧在沙发上,午后的斜阳从窗外射来,扬洒在老豁牙光秃秃的脑袋瓜上,他那略显无神的,但永远都是机敏异常的目光扫视着眼前,那是毛毛姐新近购置的高级音响,老豁牙抓起一只盘片,塞将进去,画面很快出现了:“呵呵,《桥》,好,很有纪念意义!”我与老豁牙并肩而坐,又回到了那难忘的二十年前,当老虎率领特工队员把盖世太宝打翻在地,工程师也穿戴整齐,望着狼籍不堪的屋子,他还没开口,老豁牙慢悠悠地自言自语道:“我应该荣幸地跟谁走呢?”

  “哈哈,”我笑嘻嘻地瞅着老豁牙,他无比感慨地说道:“力,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是最幸福的,我跟着画面,又回到了那个时代,啊,回忆过去,是多么的幸福啊!哎哟,这是怎么回事!”老豁牙仿佛被针扎了似地,呼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好,我怎么把手机压在屁股下面了,哎哟,完了,你表姐打不通电话,一定生我的气喽!哎,女王,什么事啊,请指示!什么?快,”老豁牙吃惊不小:“不好,你姐姐的手指头被车门夹住了,快,赶快把她救出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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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3:54 | 只看该作者|
  《百妇谱》之癫妇(谱9)

  序
  

  鹧鸪天,癫女流浪来到蚂蚁屯,破衣烂衫满灰尘。

  农家主妇瞧的细,杀猪锅内退厚皴。

  前世缘,缘姻亲,咦咦呀呀到清晨。

  疯癫傻女播云雨,养个娃娃好精神。

  第一回 毛驴车旁耍弄小贩,大榆树下调戏癫女   

  调皮捣蛋掏鸟窝,蚂蚁屯人乐趣多。

  村口巷尾生事非,田间地头逗鸡鹅。

  今天不知如何过,忽有癫女滑下坡。

  蚊子嗜血不顾命,光棍好淫中邪魔。

  饥渴难奈出尽丑,奶子屁股胡乱摸。

  时光荏苒再荏苒,岁月蹉砣又蹉砣。

  蚂蚁屯这个名字虽然不雅,乍听起来甚至有些粗俗,可是,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小小的屯落拥有着绮丽的风光,对于某些理想主义者,臂如我这样的人,那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啊,如果没有老婆孩子,我早就落户此地,隐居修行了。炎夏时节,站在滔滔的松花江畔,一栋栋简陋的农舍毫无规则地散布在错落起伏的怪石嶙峋之间,因其土壤多为红质,故尔当地人称之为红石砬子。信步走进小小的屯落,举目望去,红石砬子上草木繁茂,野花盛开,诸多种叫不出名字来的各色野果累累低垂,清风徐来,淡淡的蔬果之香扑面而来,啊,好不怡人,好不惬意啊!不过,待你走到悬崖绝壁之下,忽然一阵怪风袭来,卷裹着一股难堪的气味,不禁让人皱起了眉头,那气味是从崖壁下的洞穴里飘出来的,蚂蚁屯人很会利用地形、地貌,将家畜家禽圈养在天然的山洞里,既经济又安全,当然也就不可避免地污染了红石砬子那怡人的自然气息。唉,有什么办法啊!

  蚂蚁屯虽然风景这边独好,却因地处偏僻,长年以来交通不畅,仅有一条羊肠般的乡路从屯内延伸出来,与外界交流,其路况极差,晴天尘土飞扬,雨季泥泞不堪,而更令屯外人谈之头痛的则是一处从红石砬子漫延而下的,又陡又急的大斜坡。即使是驾驶水平极高的司机也不敢在这条斜坡上冒险,尤其到了冬季,斜坡一经冰雪覆盖,晶光闪亮尤如镜面,与其说是道路,不如说是高山速降滑雪场。只要你屁股往镜面上一挨,只听哧溜一声,便径直从斜坡上滑到蚂蚁屯农家的热炕头去了。不过,滑下去非常容易,若想再爬上来,可就困难了,并且是相当的困难,有时甚至是不可能爬上来了。有鉴于此,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屯外人极少光顾红石砬子,而深居简出的蚂蚁屯的村民们则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倘若偶有屯外人造访此地,蚂蚁屯热情的村民们好似看见了稀有动物,一扇扇窗户豁然洞开,从里面探出一只只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来访者,左看啊;右瞅啊;东猜啊;西测啊;哧哧地冷笑啊;指手划脚地评头品足啊,弄得人家好不自在,好不尴尬。而更令人讨厌的则是小孩子们,活像一群臭蚊子,围在你的身前左右,嗡嗡乱叫,推不开,搡不尽!

  不过,如果据此便认为蚂蚁屯的村民们憨傻,或者说是孤陋寡闻、少见多怪,那你的结论不仅过于武断,并且是大错特错了。蚂蚁屯人的灵性绝对不亚于大都市的人,甚至在许多方面远远胜过都市人,那不,去年春季,高燥的西北风嗷嗷地狂吼了十余天,把滑雪场上的残冰剩雪吹刮得一乾二净,于是,终于有胆大的、不知深浅的外地人来蚂蚁屯冒险了,那是一个不知好歹的车老板,吱呀作响的平板车上装着从城里用大米换来的旧衣服,车老板费尽了周折,毛驴车差点没翻到红石砬子里,终于冒头大汗地来到了蚂蚁屯,希望用这些旧衣服换些钱花,然而他想错了,蚂蚁屯人哪有闲钱买衣服啊,一年到头靠种地赚得的几个微不足道的小钱,不是喝大酒了,就是输在赌桌上了,然后,赢到钱的家伙们,又把钞票悉数送给屯子里的风骚娘们了。不过,蚂蚁屯人的口袋里虽然空空如也,对毛驴车上的旧衣服仍然充满了渴望,当车老板坐在毛驴车上,一边摇着鞭子,一边吆喝着时,蚂蚁屯人则跟在毛驴车后面,各展所能,趁着车老板不注意,或是只顾与别人讨价还价,你抽一双破袜子,他拽一条烂裤子,豁豁,车老板丢得比卖得多,气得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怎奈货到地头死,在蚂蚁屯人的一亩三分地里,你纵然有天大的脾气,也不敢过份发作,否则,更有你好瞧的了!

  “喂,这件衣服卖多少钱啊?”车老板正东赶西哄,顾此失彼地忙碌着,终于有人选中了毛驴车上最贵重的一件旧夹克衫,并且开始问价钱了,车老板堆起买卖人特有的笑容,和和气气地告之了价钱,问价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后生,听罢价钱,抖了抖手中的旧衣服,继续发问:“我可以穿上试一试么?”

  “当然可以了,”买衣服哪有不让试穿的道理啊,车老板满口应承了。于是,毛头后生慢条斯理地穿上夹克衫,车老板的脸上泛起内行的神色,假惺惺地说道:“你瞧,小伙子,这件衣服你穿上正合适,”哪知,毛头后生穿上衣服,突然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头也不回地跑进屯子里去了。望着后生的背影,车老板除了摇头叹息之外,一筹莫展,车老板若去追讨,笔者敢用脑袋打赌,车上的衣服准得丢的一件不剩。车老板苦涩地嘟哝道:“外面都说蚂蚁屯人特嘎咕,今天真是领教了!”

  就在车老板发表感叹之际,毛驴车上又丢了几件旧衣服,车老板彻底灰了心、告了饶,匆匆收拾过平板车,扬起鞭子,灰溜溜地爬上了陡急的斜坡,从此再也不敢来蚂蚁屯赚钱了。

  呵呵,你不来,还有别人来呢,天底下不怕死的人多去了,这不,卖旧衣服的车老板前脚刚走,又从斜坡下滚来一个倒霉蛋,虽然也是车老板,车上的货物却不一样,今天来的车老板,车上装了一大罐自家酿制的烈性白酒,由于道路泥泞,马车颠来荡去,酒液咚咚四溢,浓郁的酒香早把蚂蚁屯的酒鬼们呛醒了:“哇,好香啊,真是好酒啊!”

  酒当然是好酒,不过,蚂蚁屯人永远都受一个问题的困扰……没钱!没有钱,还想喝酒,怎么办?还是老办法,发挥聪明才智,好酒自会入口的。

  “伙计,”蚂蚁屯人公认的第一酒鬼,每餐必饮,每饮必醉的马三两,拎着已经倒不出一滴酒液的空塑料桶,大大咧咧地走到马车前:“给我打一桶酒!”

  “好喽,”刚一进屯就开张了,车老板好不欢喜,欣然接过塑料桶,咕咚咚地灌满烈酒,站在车下的马三两接地沉甸甸的酒桶,手指着红石砬子边第一栋破草房道:“呶,那是我家,你是跟我取钱去,还是我给你送来啊?”

  酒贩子可不敢丢下马车去马三两家中取酒钱,他摆了摆手,示意马三两把酒钱送过来。于是,马三两拎着酒桶回得茅草屋内,将酒桶塞进薪柴堆里,然后,又拎起另一只空塑料桶,咕咚咚地灌满了大凉水。马三两手拎着盛满凉水的塑料桶,扒着老婆的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嘀咕一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三两又精又灵,老婆子也非等闲之辈,心有灵犀一点通,但见马三两的老婆一边卷着袖管,一边操起烧火棍,装腔作势地往马三两的身上抽去:“操你娘的,没出息的玩意,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家伙,一天到晚就他妈的知道灌马尿,老娘没钱了,……”

  “哎哟,哎哟,”在老婆娘的抽打下,马三两拎着水桶,狼狈不堪地跑向酒贩子:“伙计啊,不行啊,你看,我老婆不给钱,你的酒,我,我买不成了,真是对不起!”

  “哼哼,”酒贩子尽管一脸的不悦,却也无可奈何:“伙计,降不住老婆,就别喝酒,”说着,酒贩子正欲接过水桶,马三两咚地跳上马车:“我来,我来,”说着,马三两拧开酒罐盖,将满当当的一桶水,咕咚咚地倾倒进去:“不好意思,让你麻烦了!”

  马三两这套以假窜真的伎俩,蚂蚁屯尽人皆知,却又屡试不爽,望着远去的马车,蚂蚁屯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们无不相视而笑:“啧啧,马三两又白喝了几十斤酒!”

  每天早餐后,无需任何人通知,也不必提前预约,蚂蚁屯人便仨仨俩俩地聚集到屯口一棵据说有百年寿龄的大榆树下,那里是蚂蚁屯的新闻发布中心,天底下的任何大事小情,大到诸如:从明年开始,将大旱三年,滴雨不降;或者是即将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凡是男人都要扛枪上战场;或者是老毛子又要杀回来了,毛茸茸的、比驴鸡巴小不了多少的大鸡巴一甩,屯子里的老娘们立马就吓得尿了裤裆,等等等等,这些个赅人听闻的、或者是让人绝望的消息,小到诸如:张家的大乳牛下了三个犊子;李家的老母猪生了一个没有屁眼的猪仔;王大埋汰的老婆跟一个弹绵花的私奔了;刘家的大姑娘未婚先孕了,等等等等,所有这些消息都是从这棵大榆树下发布出来,然后,或是随风而逝,或是不胫而走地蜚短流长了。

  太阳慢吞吞地爬上了红石砬子,开始了又一个平平常常的一天,平常的让人无聊;平常的让人困顿;平常的让人感觉一切似乎都停滞了。天,还是那般的淡蓝,与去年的这一天毫无二致;地,还是那般的深绿,自从有了蚂蚁屯,这里的大地便是这样的颜色;风,还是那般的吹来拂去,仿佛蚂蚁屯人的鬼心眼一样,让人永远也捉摸不透;鸟,还是那般的叽叽喳喳,活像是一群蚂蚁屯的婆娘们,没完没了地东家长西家短,讲得唾沫星子横飞,咽喉嘶哑;猪,还是那般的悠哉游哉,摇晃着小尾巴,无比惬意地拱拱这,啃啃那;鸡,还是那般的不安份,刚刚下了一枚鸡便炫耀不止,从李家的墙头跳到王家的墙头,一路咯咯咯叫个不停,唯恐屯子里的人不知道;鸭,还是那般的蹒蹒跚跚,东吮吮,西撮撮,扯着破锣嗓子,叫得人心烦意乱;狗,还是那般的风风张张,就在村口的大榆树下谈情说爱,打情骂俏,争风吃醋,甚至也不含蓄一些,更不检点一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行荀且之事,把人家姑娘媳妇,臊得掩面而逃。

  “哈哈,大黑,上它,嘿嘿,干它!”老爷们、小伙子可是看得相当来劲,不时还怂恿着,于是乎,狗干得更来劲了,折腾的也更欢实了,蚂蚁屯人的这一天,也终于感觉充实一些了:“干它!”

  “喂,我说老少爷们,”忽然,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嚷嚷起来:“你们看,有人到咱们屯子来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蚂蚁屯标志性的地貌,那条又陡又急的斜坡上,哧溜、哧溜地走下来一个头发蓬乱、衣着肮脏的年轻女人,宽松的、缺少钮扣的、极不得体的大褂子时合时闭,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却又是灰土蒙蒙的胴体若隐若现,女子的裤子不知何故,也不知在哪里撕成了布条条,两条并不性感,也不雪白的大腿在上午的阳光下放射着还算诱人的柔光,女子赤裸着双臂,右手握着半块玉米饼,一边往斜坡下哧溜着,一边东张西望,突然,稍一走神,女子脚下一滑,屁股落地,哧溜溜地,连滚带爬地滑进了蚂蚁屯。众人大笑:“哈哈哈,这是哪里来的傻娘们啊!”

  “哦,”看见衣着破烂的女子摔得如此滑嵇可笑,骑在墙头上的小孩子们无不拍手称快:“快来啊,快来看疯子啊!”

  伴随着孩子们的嚷嚷声,众人不约而同地涌向斜坡下,将不知来自何方,更不知姓字名谁的破衣女子围拢其中,于是,蚂蚁屯人幸福的一天,终于开始了。

  “喂,你是谁啊?”看见半裸的女子,蚂蚁屯里的光棍们别有用心地凑拢过去,一双双饥渴的色眼,仿佛蚊子嗅到了血腥味,死死地盯在女子半掩半遮的、或隐或露的奶子间、大腿上:“你姓啥啊?”

  “咦咦,呀呀,”女子并没有回答众光棍问话的欲念,而是颇为心痛地拣起掉在泥土里的半块玉米饼,一边拍打着面饼上的沙土,一边冲众光棍嘿嘿地傻笑着:“咦咦,呀呀,”“原来是个傻子!”众光棍嘟哝一声,拢得更紧了,有人扯着脖子向女子的胯间望去,发现女子仅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大褂子,里面既没有内衣,更没有内裤:“嘿嘿,她光屁股呐!”不知是谁低声嘀咕道,更不知是谁下作地拧了女子屁股一把,女子眉头紧皱,扭过肮脏的,布满灰土的面庞,冲众人傻咧咧地一笑:“咦咦,呀呀,”“呵呵,”众光棍见状,色胆欲加膨胀了,你抓一把奶子,他掏一把裤裆,把个女子折腾得咯咯直笑,继尔冲破人墙,依然是咯咯傻笑着,顺手操起一把不知谁放在乡路边的铁锄,冲着想占她便宜的众光棍们,狠狠地,没头没脑地狂抡过去。光棍们着实胆怯了:“她疯了,怎么乱打人啊!”

  “快跑啊,别崩身上血啊!”

  “听人说,让疯子给打了,算是白打!”

  女疯子威风凛凛地抡了一通大铁锄,看见路边的大黑猪不知何时从柴草堆里拱出来一穗黄橙橙的玉米棒,女疯子脏颜大悦,拎着大铁锄,径直扑向玉米棒:“咦咦,呀呀,”见女疯子猛扑过来,大黑猪很不客气地哽哽乱叫起来:怎么,老子拱了半晌,好不容易有些成绩,你这个疯女人便来抢夺我的胜利果实?

  哽哽哽,哽哽哽,哽哽哽,大黑猪叼起玉米棒,冲开人群,夺路欲逃,疯女人也不含糊,手臂一抡,铁锄头重重地击打在大黑猪的屁股上,大黑猪可怜兮兮地惨叫一声,吐出玉米棒,逃荒而逃,疯女人扔掉铁锄,拣起玉米棒,张开嘴巴,咔哧咔哧地啃切起来。始终尾随着疯女人的众光棍提醒道:“哎呀,那是生玉米啊!要吃,也得烤熟了再吃啊!”

  “咦咦,呀呀,”疯女子大概是饿疯了,哪管玉米棒是生还是熟,只顾咔哧咔哧地啃切着,圄囫吞枣地狂咽着,那份举动,那份神态,与老母猪啃生玉米棒,毫无二致。

  啃着啃着,疯女人似乎来了尿意,于是蹲起身来,也不顾岂众光棍在场,叉开大腿,破烂的布条随风飘逸,黑乎乎、毛茸茸的胯下风光豁然呈现在众光棍的眼前。众人大喜:“哈哈哈,她尿尿了!”

  “畜生,”突然,从人圈外面传来一计厉声喝斥:“看女人尿尿,瞅瞅你们这份出息吧!”

  不知斥人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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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4:2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回 杀猪锅洗出白条肉,圆房夜癫女犯疯病   

  娶亲聘女好繁苛,拣个癫子续香火。

  水雾漫弥姣颜现,芙蓉出水让人哿。

  且说从陡急的斜坡上滚下来一位不知姓名、更不知来自何方的癫疯女子,从而丰富了蚂蚁屯人枯燥的生活,当闲极无聊的光棍汉们围着癫疯女子肆意戏弄时,从人圈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众光棍汉不有回头也听得出来是谁:“潘婶来喽!”

  众人所说的潘婶,年约六旬,身材高大,体态丰盈,并不苍老的面庞依然颜容焕发,乍看上去是那么的庄端而又雍容,当癫女哧溜溜地滚下斜坡时,潘婶站在屯口的古井旁正与屯子里的长舌妇们东拉西扯呢,看见众光棍汉蚊子叮血般地拥向癫女,做出种种下流的动作,村姑屯婆们无不相视而笑:“哟,瞅那德行吧,真是八百年也没见过女人啊!”

  对于光棍汉们的轻佻,潘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望着那一张张饥渴难奈的面庞,真是同命相怜,潘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光棍儿子……栓柱:唉,男人么,没有女人不成,尤其是常年累月地没有女人,莫说看见一个女疯子,就是屯子里的老母猪打栏叫春,与公猪哼哼叽叽地纠缠在一起,光棍汉们也要充满好奇心地看了又看!屈指算来,儿子栓柱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他爹死的早,没给儿子攒下什么家底,结果始终也没讨得起媳妇。唉,在我们蚂蚁屯,莫说一个寡妇失业的,即使是家里有几个壮劳力,累死累活地干上几年,不吃不喝地积啊、攒啊,若想娶个稍微像点样的漂亮媳妇,也是一件可想、可望,却是难以达到的事情啊。怎么,不信?娶个媳妇需要这么多钱吗?唉,别的不说,庄户人家订门亲事,那说道可多去了,花费简是没边没沿,甚至没头没脑的事情,也兴许落在你的头上,娶亲最重要的开销,臂如:彩礼钱、家俱、电器什么的就不必说了,其它的,诸如什么见面钱、定亲钱、过礼钱、三铺四盖、八大件、十六条腿、接亲钱、离娘钱、押车钱、下车钱、改嘴钱、装烟钱、押兜钱、坐福钱、……、钱钱钱钱,除了钱还是钱,编个项目,启个名字就是钱啊,钱啊、钱啊,嗳哟我的妈妈啊,等把媳妇娶到热炕头,不把你折腾死也得扒掉三层皮去。媳妇娶到了家,纵然不卖房子,欠下的饥荒十年、八年也还不完,别的地方不清楚,我们蚂蚁屯的情形通常都这样的,媳妇进了门,饥荒也堆成了山,第二年再养个儿子,结果啊,两口子起早摸黑地干呀、干呀,当年娶亲的饥荒尚未还完,养的儿子也渐渐地长大成人了,这不,又该给儿子凑钱张罗婚事了,旧的伤口还没彻底抚平,又要掀开新的疤痕了,真是恶性循环,永无止境啊,从打我记事起,蚂蚁屯人就是生活在这种怪圈里,大概永远也不能自拔了,除非谁也不娶亲了。

  今天,大概是老天爷开眼,从斜坡上滚下来一个癫疯女子,虽然远远没有达到天上掉馅饼的境地,却也是搂草打兔子……皆是意外之财啊,瞅那癫子,表面上看着破衣烂衫,肮脏不堪的,不过,瞧那气色,看那身段,看那行走的姿式,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尤其听那哧哧的尿尿声,那个方面一定差不了,呵呵,不如领回家去,稍试梳洗、略加调教,给我那个只知埋头做农活,笨嘴拙腮的光棍儿子做媳妇算了!

  此想法一经涌上脑门,潘婶便决定立刻付诸实施,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啊,时间久了,一来,那癫子被这帮光棍汉们又抓又摸,占尽了便宜,日后给儿子做了媳妇,也不免被人耻笑,甚至一旦形成了习惯,那帮光棍汉们一挨看见这癫子,便欲行轻薄;二来没准也会有人萌生与我同样的想法,甚至于先下手为强呢。于是,潘婶抛下喋喋不休的长舌妇们,将光棍们喝斥到一旁,深表关怀地拉起癫女,抢过癫女手中的玉米棒,皱着眉头扔进柴草堆里,大黑猪见状,哽地扑将过去,一口叼住虽然失而复得,却被癫女啃去大半颗粒的玉米棒,摇着小尾巴,哼哼叽叽地走了。说来也怪,方才还像个泼猴般耍闹的癫女,一经潘婶拉起,俨然像个听话的乖孩子,规规矩矩地站在潘婶的面前,也不疯了,也不癫了,也不闹了,也不结结巴巴地吱唔了。潘婶拍了拍癫女身上的土灰:“走,到我家去,我给你洗一洗,再找件衣服换上,瞅瞅吧,你哪里还有个人样啊!”

  “还是潘婶心肠好!”光棍汉们纷纷散开,蹲在村口古井旁的长舌妇们向潘婶投去敬佩的目光:“潘婶平日里骂人嘴上好狠的,可是,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有盲流来屯子里讨饭,潘婶多多少少总要给点,从来没让盲流空手走出院子的,”“是啊,今天啊,这个癫子遇到了潘婶,算是前世修了好缘。”

  在一片赞叹声中,潘婶牵着癫女的手,无比骄傲地走向自己的家宅……一栋老旧的、因年代久远而深深陷入地下的筒管房,拽开位于房屋东侧的门扇,癫女傻乎乎地迈步向前,只听咕咚一声,癫女脚下一空,整个身子仿佛落入地窑内。潘婶紧紧地拽着癫女的手臂:“小心,屋子太老了,已经下窑了!”

  稍试定神,癫女悄然向屋内望去,水井、厨间、餐间、卧室从东至西一字排列,绕过水井,站在屋门口,一铺大炕豁然入目,癫女大喜,抬脚便欲往炕上跳,是呀,也不知在外流浪了多少时日,癫女真是又饿又渴,再加之衣衫破烂而又单薄,周身冻得冰凉,此时,看见热滚滚的火炕,饥寒交迫的癫女能不兴奋么,能不发疯么,能不跳上炕去,好生地暖暖身子么。可是,潘婶一把按住癫女的肩膀:“慢,洗了澡再上炕!”

  在潘婶面前,癫女变得出奇的乖顺,虽然对火炕充满了渴望,听了潘婶的话,还是耐着性子,怔怔地站在炕边,手抚着光滑的炕沿,脏兮兮的屁股就是不敢往上坐。潘婶首先烧开一锅沸水,待调兑好后,开始帮助癫女脱衣服。豁,当潘婶解开癫女系在腰间的烂麻绳,掀开挂满灰土,油渍渍的大褂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直扑鼻息,呛得潘婶连大气也不敢喘:“我的妈啊,这还要叫人么?我家猪圈里的大肥猪,也没这么臭啊!”

  潘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捂着鼻子剥光了癫女的外衣,不容分说地将其推进给大把猪熬食的铁锅里,锅内的温水热气翻腾,癫女双腿插在暖水里,突然的滚热,烫得她不知所措:“咦呀,咦呀,哦哟,哦哟!”

  “坐下,”潘婶不耐烦地命令道,同时,生硬地将癫女按进热水锅里,然后,顺手操起一把光棍儿子用猪鬃扎制的黑毛刷子,一只手继续按着坐在热水锅里瑟瑟发抖的癫女,一只手唰唰唰地刮搓起来。癫女则嗷嗷地惊叫起来:“咦呀,咦呀,哦哟,哦哟!”

  “叫什么叫,”潘婶虎着脸吼道:“好生洗一洗,也有个人样啊,”癫女突然间不乖也不顺了,坐在锅里杀猪般地嘶吼起来,同时,手掌啪啪地拍打着水面,溅得热水翻飞,扬了潘婶一脸,潘婶大怒,扔掉猪鬃刷子,顺手操起了也是光棍儿子栓柱用鸡毛扎制的掸子,叭地狠抽了癫女背脊一下:“再闹,看我抽死你!”

  潘婶这一计无情的狂抽,癫女果然不敢乱动了,更不敢拍打水面了,潘婶将鸡毛掸子放在锅台上,故意让癫女瞅了瞅,以示警告。癫女心有余悸地盯着鸡毛掸子,而潘婶则全神贯注地审视着癫女的身体,怎奈屋内水雾太浓,潘婶只好推开窗扇,随着浓重的水雾渐渐散开,潘婶的眼前陡然一亮,一个鲜活的胴体在温水的洗涤之下,显露出迷人的本色:雪白、细腻、滑润,在水雾的笼罩下,仿佛一尊朦朦胧胧的写真人体画,潘婶由衷地感叹道:“你看,我果然没有猜错,好生洗洗,当真就是一个好坯子啊!”

  既然是个好坯子,潘婶哪里还舍得又刷又抽啊,只见潘婶从衣服绳上拽下家中最干净的毛巾,脸上流露着满意的微笑:“癫子,过来,”说着,潘婶展开毛巾,小心奕奕地,无比爱惜地裹住癫女雪白的身子,轻轻地擦拭起来,一边擦着,潘婶一边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审视着,那表情,那眼神,仿佛是一个相当内行的老太婆,在自由市场上以行家的慧眼,观察着一个已至生殖年龄的母猪、母牛或者是母羊。潘婶与其说是擦拭,还不如说是探试,潘婶以一个过来人的目光以及实践经验,审视着癫女的身板、奶子,当然,癫女毛茸茸的私处无疑是顶顶重要的,万万不可遗漏的。

  潘婶看个仔细,越看越满意,直看得锅内的温水渐渐清冷下来,癫女冻得打起了寒战,上牙当当地撞击着下牙,发出声声脆响:“咦咦,呀呀,”潘婶方才回过神来,喝令癫女从大铁锅里跳出来,光溜溜地跑进屋内,在潘婶的驱赶下,癫女活像一头刚刚买来的,对新的环境无比陌生的小母猪,慌里慌张地就往火炕上跳:“不对,”潘婶又操起了鸡毛掸子,不过,并没有抽打癫女,而是用掸子指着整个房间最西端的那铺土炕,那是儿子栓柱的小天地:“呶,你去那里!”

  “咦咦,呀呀,”潘婶用鸡毛掸子将癫女驱赶到光棍儿子的土炕上,然后,拽过栓柱那床泛着烟草味的大被子,压盖在癫女的身上,癫女裹着绵被,不知是兴奋还是洗澡受了冻,身子依然颤抖不止。潘婶坐在炕沿上,查户口般地问道:“你姓什么啊?”

  “咦咦,呀呀,……”

  “你的家在哪啊?”

  “咦咦,呀呀,……”

  “唉,”潘婶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她不但傻透了腔,还是半个哑吧!”说完,潘婶抛下癫女,自顾收拾大铁锅里的脏水去了:“我的天啊,就是杀猪退毛,也没洗出这么脏的水啊!”

  吱……呀,潘婶将大铁锅内据说是比杀猪退毛还要肮脏的臭水淘在泔水桶里,正欲拎出屋外倾倒掉,房门吱呀一声响,潘婶循声望去,一个年过三十的壮汉仿佛一堵墙般地立在房门口,汉子一身地道的农民装束,最典型的代表作应该是壮汉头上那顶式样独特的小毡帽,与东北黑土地上的泥塑大烟囱一样,仅此一地,恕无分店。看见早起便在地里劳作的光棍儿子栓柱回来了,潘婶立刻兴奋起来了,不待潘婶开口唤儿子,看见妈妈手中的泔水桶,栓柱立刻迎了过来:“妈妈,给我吧,我来!”

  “栓柱啊!”潘婶推了儿子一把,一脸神秘地冲儿子道:“去,快进屋看看,看妈妈给你弄来个啥啊,嘿嘿,嘿嘿,”当潘婶将脏水倾倒掉,兴冲冲地返回屋子里时,只见栓柱楞头楞脑地呆立在屋子中央:“妈妈,你,你这,是,是?”

  “儿啊,”潘婶放下泔水桶,往屋子里推搡着儿子:“妈妈给你拣回一个媳妇,儿子,今天晚上,你就跟她圆房吧!”

  “妈妈,”栓柱的面庞刷地红胀起来:“她,她,我看她好像不太正常吧!”

  “嗯,”妈妈点头称是:“是个癫子,不过,身子骨蛮不错的,反正是白拣来的,不要白不要啊,虽然不正常,只要是块好坯子,能给我生个孙子,接续咱家的香火,就成,等我的孙子长大了,没准就有出息了,那时啊,再娶个漂亮的、驴呱呱的孙子媳妇,嘿嘿,儿啊,”说到这里,潘婶油然感叹道:“这个傻媳妇啊,你且将就着吧,咱们不为别的,只要她能给咱们生个后代,就成喽,就算没白收养她喽,”看看时间不早了,潘婶催促儿子道:“去啊,去你的屋子里,早点休息吧!呵呵,”“妈妈,”平日里对妈妈的话千依百顺的光棍儿子,今天傍晚却始终赖在妈妈的屋子里,望着自己卧室的屋门,既不敢推开,更不敢迈步进去。潘婶见状,心中叹道:这个窝囊废啊,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啊?唉,要说我的儿子啊,样样都好,在家听妈妈的话,下地干活是个出色的庄稼汉,可就是胆子小,一个能扛起贰百斤麻袋的壮汉子,却连一只小鸡也不敢宰,并且,一遇着生人就不敢说话了,尤其是遇着女人家,连瞅都不敢瞅上一眼。每有说亲的时候,你看吧,他比人家大姑娘还害羞啊,心惊胆战地坐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人家姑娘一口把他吞下去。就这样,一来也是家里穷,二来也是人窝囊,什么话也不会说,活生生的把终身大事就给耽误了。今天,面对着一个都快傻透腔的癫女子,栓柱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不,傻怔怔地赖在妈妈的土炕上,就是不敢面对异性,无论她是正常的,嘴巴像快板般地能说会道的,还是癫疯的,就像此时屋内的癫女那般的,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的白痴异性,我的儿子都不敢面对。

  “栓柱啊,”墙上的挂钟当当地敲了十下,潘婶再也耐不住性子,生拉硬扯地将儿子推开了自己的卧室:“去,上炕去,听妈妈的话,把房圆了,咱家来年便添人进口喽,嘿嘿,”言毕,潘婶转身闪了出来,咣当一声扣死屋门,身子紧靠在门扇上,兴奋地,幸福地,满怀希望地聆听着儿子卧室内的动静:嘿嘿,听这动静,我儿子已经上炕了,嗯,对头,正脱衣服呢,哦,栓柱已经掀开被角了,他终于钻进被里了。嗯,癫女怎么没有动静?睡着了?那可麻烦了,我儿子胆子小,断然不敢弄醒她的,唉,这可怎么办啊?难道今夜就不能圆房了?

  “嗷……,啊……,哇……,”潘婶倚着屋门正想象着笨手笨脚的儿子如何驾驭疯疯癫癫的傻媳妇,突然,儿子的卧室里莫名其妙地喧嚣起来,癫女尖声厉气地狂吼起来,潘婶登时慌了手脚,深怕癫女作事不计后果,手下不知深浅,把胆小如鼠的儿子或者是吓出个好歹,或者是揍成半个残废。潘婶来不及多想,一把握住鸡毛掸子,破门而入,同时,叭地拉亮了灯电,剌眼的灯光下,但见癫女掀翻了绵被,精赤条条地骑在栓柱的身上,双手恶狠狠地,不依不饶地掐住光棍儿子的脖颈,看得潘婶都吓傻了:“混帐,住手!”

  不知癫女因何发疯?也不知潘婶能否制服癫女?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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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4:56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回 疯癫媳妇不辩草谷,冷血婆婆卸磨杀驴   

  光棍难,光棍苦,光棍裤裆胀如鼓。

  拣个癫女来解闷,谁知撞上母老虎。

  “混帐,”看见膀大腰粗的光棍儿子竟然如此的懦弱,被一个疯癫女子骑在了身下,脖子也被疯癫女子死死地掐住,噎得直翻白眼,潘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鸡毛掸子跃身上炕:“反了你啊,竟然骑到你老爷们身上去了,真是倒反天纲了!”

  雨点般的鸡毛掸子一时间把癫女抽晕了,她捂着脑袋连滚带爬地退缩到了炕梢,昏暗的灯光下,潘婶特别注意到,癫女黑毛簇拥的私处泛着些许血迹,当她逃向炕梢时,微叉开的大腿内侧也是血迹斑斑。潘婶终于明白过来了:好么,真没想到,咱们从路边白拣回来的媳妇,还是个没破瓜的处子呢!潘婶大喜过望之余,禁不住地扑哧笑出了声,手中的鸡毛掸子也停止了击打:呵呵,也许方才圆房时,我儿子动作太大,把她给弄痛了!想到此,潘婶勉强收起了笑容,用鸡毛掸子直指癫女的鼻子尖:“说,为什么要掐你的老爷们?嗯,”“咦咦,呀呀,”听见潘婶的质问,癫女一脸委屈地叉开大腿,手指着自己血迹斑斑的私处,皱着眉头,咦咦呀呀地控诉着。潘婶见状,果然验证了猜测,忍不住地再次笑了起来:“笨蛋,这没什么,是女人都得这样,新婚之夜都必须痛几下,完了便没事喽,懂么?混帐东西,再敢如此对待你的老爷们,看我抽死你!栓柱啊,”潘婶又转向光棍儿子,就在妈妈教训癫女时,被癫女骑在身下暴打的光棍汉,悄悄地扯过被子,很是难堪地掩盖住赤裸裸的身子,听见妈妈呼唤自己,望着妈妈那慈爱的面庞,憨厚的儿子扯起被角,一脸愧色地蒙住脑袋:“妈妈,这,这,”躲在被窝里的栓柱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方才,当妈妈不容分说地将其推进屋内时,望着火炕上的癫女,栓柱即新奇又紧张,手足无措地坐在炕沿上,面对着癫女同样是茫然若失的目光,光棍汉笨嘴拙腮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咦咦,呀呀,”好么,癫女的回答令栓柱哭笑不得:她不仅傻,还是半个哑巴,望着癫女傻怔怔的神态、毫无防范,或者说是毫无掩遮的姿式,栓柱多少有了些胆量,并且,女性白嫩嫩的鲜肉早令光棍汉口涎横流了:他妈的,豁出去了,管她是憨是傻,先过把瘾,也不枉做了一回男人啊!于是,栓柱蹬掉鞋子,脱下外裤,纵身跳上土炕,冲着癫女跃跃欲试而去!

  光棍汉一天书也没念,一个大字也不认识,长年累月除了干农活,连屯子也未曾走出过,面对着异性,既不会说些温情的话,也不会搞些爱抚的动作,全凭着一腔鳖闷多年的色血,大手掌一挥,呼地掀起了绵被,一个活生生的胴体,油然呈现在光棍汉的眼前,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迷人的柔光,冒着枭枭的热气,那是因刚刚洗浴过,再经火炕的烘烤而形成的热气。栓柱不由自主地嗅闻起来,透过再熟悉不过的炕土味,光棍汉又嗅闻到一种异样的,却是无比诱人的气味,那无疑是从癫女身上发散出来的,光棍汉好不兴奋:真香啊,就好比,好比,……,光棍汉虽然没有文化,想象力却是相当丰富,一边嗅闻着那迷人的气味,一边默默地嘀咕道:好馋人的肉味啊,那气味,就好比妈妈最拿手的好菜……猪肉炖粉条,即浓香又纯厚,不知嚼在嘴里,味道将会如何?想到此,光棍汉再也按奈不住,粗糙的手掌托住癫女的一只酥乳,咧开大嘴,忙不迭地舔吮起来:“哇……,”第一次与女性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虽然是色血狂涌,栓柱还是有些难为情地闭上了眼睛,大舌头一经贴到癫女的肌肤上,厚重的舌苔轻舔数下,癫女原本湿淋淋的肌肤在土炕的烘烤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居然与潘婶的炖菜毫无二致,这令光棍汉发出一声由衷的喊叹,更加贪婪地舔吮起来。同时,另一只手掌悄然溜到癫女的胯间,极不安份地抓抚起来,癫女傻乎乎地憨笑着,木讷的脸上丝毫没有女性的羞色,这也难怪,在多年的流浪生崖中,癫女的身体不知被多少居心不良的家伙抓摸过。此时,栓柱轻抚着癫女的芳草地,胯间的鸡巴禁不住地昂然而起,光棍汉什么也顾不得了,哧溜一声拽掉内裤,握住火辣辣的、自从发育成熟之后尚未试过锋芒的大鸡巴,同时,搬开癫女的一条大腿,没头没脑地、生硬地狂顶而去。正在傻笑的癫女身子突然一抖,嗷的一声跳将而起,一把将栓柱按在身上,展开双臂,无情地掐住光棍汉的脖子,如果不是妈妈及时赶来相救,栓柱没准被癫女打成什么样呢。想起方才那一幕,栓柱无地自容之余,又搞不清楚自己因何得罪了癫女,更不知道错在了哪里。知子莫如母,此时,潘婶轻轻地掀起被角,毫无保留地向儿子介绍着性经验:“儿啊,第一次,你动作要轻一些,媳妇要好生哄着,慢慢地,试验着来,懂么?儿啊,”看见癫女在炕梢冻得瑟瑟发抖,潘婶挥动着鸡毛掸子,仿佛监狱的管教:“去,到那边去,跟你老爷们好生睡去!你好生听我说,”见癫女迟疑不肯,对私处莫名的疼痛依然存有余悸,潘婶只好伸手将其拽进儿子的被窝:“跟你老爷们好生的玩,明年你们便能生一个儿子,到时候,你对这个家便有功了,懂么?混帐东西,”“咦咦,呀呀,生,儿,儿,”听罢潘婶这番话,癫女满脸的恐惧之色一扫而光,一对原本混混沌沌的眼睛霎时放射出咄咄亮光,自从斜坡上滚到蚂蚁屯,自从进得潘婶家门,癫女第一次咬出了几个他人勉勉强强能够懂的字音:“生,儿,儿,儿,……”

  “对,生儿子,”潘婶以哄小孩的口吻道:“呆子,你听好,要想生个儿子,就要跟你老爷们好生地玩,过家家,不要怕痛,痛的日子在后面呢,生儿子的时候,比这还要痛上千百倍,唉,”说到此,潘婶突然感叹起来,就仿佛癫女能完全听懂似的:“身为女人,哪有不生孩子不擗腿的啊!”

  “嘻嘻嘻,哈哈哈,咦咦,呀呀,”在潘婶的开导下,癫女似乎想通了,扯着被角,嘻皮笑脸地瞅着身旁仍然处在尴尬中的栓柱,潘婶见状,握着鸡毛掸子跳下炕去:“行了,你们接着好生玩吧,我回自己的屋睡觉去了,唉,”潘婶一边关房门,一边喋喋不休地唠叨着:“都说养儿好,养儿好,持家又养老,可是,却要操上一辈子心啊,”自从潘婶开导以后,癫女果然不闹了,更不咦呀、咦呀地嚷嚷疼了,而是欣然接受了自己的使命:陪栓柱睡觉,明年生个儿子!潘婶的眼光着实不错,癫女虽疯、虽傻、虽痴,却是一个好坯子,与栓柱玩了个把月,一天早晨起来,尚未穿完衣服,突然趴在炕沿上,哇哇地狂呕起来。栓柱不解其故,喃喃地嘟哝道:“妈妈,她又犯病了,又祸害人了,好端端的屋子,让她吐得满屋酸臭味!”

  “傻儿子,”潘婶大喜:“你不懂,你媳妇有喜喽,呵呵,”说着,潘婶命令儿子把屋子收拾干净,自己则笑吟吟地走到癫女的身旁:“好喽,我告诉你们,听见没有,”潘婶扯了扯正在给癫女收拾呕吐物的栓柱:“从今天起,为了我的大孙子,你们不能玩了,”儿子虽然特别听娘的话,对妈妈唯命是从,潘婶还是不放心,在自己的屋子里给癫女腾出一个位置来:“从今天起,你就跟我睡喽!”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癫女果然不负潘婶的重望,大腿一擗,猛一用力,轻而易举地给潘婶生下一个驴呱呱的大胖孙子,潘婶大喜过望,一把从产婆手里接过胖孙子,乐颠颠地抱回自己的房间:“这几年咱们家的日子就是顺溜啊,想什么来什么,这不,想大孙子,就生下个带把的,宝贝啊,这可真是个宝贝啊,……以后,你就叫小宝吧!呵呵,”潘婶盘腿坐在自己卧室的热炕头上,一声又一声地宝贝长、宝贝短,而尚未从生产的剧痛中解脱出来的癫女,则张开双臂:“咦咦,呀呀,儿,儿,”“妈妈,”栓柱蔫手蔫脚地走向妈妈:“癫子要抱她的胖儿子!”

  “不行,”潘婶一口回绝了:“着天疯疯癫癫的,什么时候犯病也没个准,一犯起病来不是摔盘子就是砸碗,手上没深浅,把孙子放在这样人的手里,这不是往狼嘴里送么?我能放心么?”

  “咦咦,呀呀,儿,儿,”而另一间房里的癫女则痴痴地坚持着,傻怔怔地伸展着双臂:“咦咦,呀呀,儿,儿,”在栓柱的苦劝下,潘婶终于妥协了,不过,仅仅是把婴孩抱到癫女的炕沿前,隔着五步远,让她看了一会:“好了,孩子困了,该睡觉了!”

  小宝从生下那天起,潘婶便不让癫女接近儿子,甚至带哺乳也不允许,潘婶掏出多年的积蓄,情愿购买价格高昂的奶粉,也不肯让癫女哺乳小宝:“像她那样的傻人,奶水里也有傻气,孩子吃了,长大后也是个傻子、呆子、疯子!反正不能像正常人!”

  看见癫子媳妇奶子滂得溜圆,胀得满炕打滚,潘婶抓来一幅回奶药,令栓柱给癫女灌下,从而彻底地、无情地剥夺了癫女乳育儿子的权力。癫女的奶水有傻气,那么,潘婶就不在乎癫女的身子、骨血有遗传痴呆的因子么!

  儿子抱在婆婆的怀里,虽然近在咫尺,癫女却不能摸一摸,亲一亲,更休谈抱上一抱了,满月之后,为了转移癫女对小宝的注意力,潘婶眼珠一翻,计上心来,也不管正值隆冬,已经没有任何农活,仍然命令栓柱领癫女去屯子外:从积雪里扒树枝、掏树叶,背回家中做薪柴烧,潘婶原以为,癫媳妇有了活干,便忘记了小宝,哪知平日里“傻透腔”,吃光一碗饭便不知盛第二碗,眼前有什么菜便一个劲地吃一种菜,筷子头从来不往其它盘里夹菜,有尿不知及时排泄,直至实在鳖不住了,刚刚套上鞋子,胯间便嘤嘤地响了起来的癫子,就这样一个不知饥饿,不知廉耻,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呆傻女人,自从生下小宝后,她似乎改变了许多,或者准确一些说,癫女有思维了,有意识了,并且,生活有目标了,你看,当她气喘吁吁地背着沉甸甸、湿漉漉的枯树叶迈进地窑般的家里时,将麻袋往地上一丢,连身上的灰土也顾不得拍打,她也不知道拍打,径直冲进婆婆的卧室,身上泛着嗖嗖冷气,双腮冻的红通通,一双痴呆呆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盯着婆婆怀里的小宝,冻紫的嘴唇微微启动:“咦咦,呀呀,儿,儿,”“去,去,去,”潘婶慌忙用衣袖掩住小宝的脑门,没好气地冲癫媳妇道:“瞅你毛手毛脚的,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冷气,看把孩子弄感冒了,去,去,愿意看,晚上吃完饭可以看一眼的!”

  转眼间便是春暖花开了,潘婶依然在家照看小宝,而栓柱则领着癫媳妇学种庄稼,怎奈这癫媳妇又上了呆傻劲,除了会拣树枝和掏树叶,其它的农活怎么也学不会,教她打猪草,有栓柱看护着,癫女多少还会打一些,只要栓柱不在场,癫女便将别人家地里的稻苗当成了猪草,哗哗地割下来,背到家里,当然,遭受损失的农户追赶而来,免不了的一番口舌之后,潘婶皱着眉头掏出钱包,悉数赔偿。然后,潘婆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痛骂癫媳妇一番。

  赔归赔,骂归骂,癫媳妇的错误照样犯,婆婆不让她打猪草了,学着铲地,好么,癫媳妇躬腰驼背地铲了一上午,当栓柱到地里给她送午饭时,往地里一瞅,吓点没气昏过去,应该说,癫女铲的极为认真,不过,却犯了原则性的错误,蒿草保留了,秧苗统统腰斩了。

  “这个傻透腔的东西,你还能做什么,”潘婶闻言,气得直拍大腿:“完了,完了,好好的秧苗都铲掉了,节气已过,想补种都来不及了,今年算是彻底地完蛋喽,全家人等着挨饿吧,”气恼之余,潘婶把脸一撂,冲着正坐在餐桌前啃土豆的癫女挥了挥手掌:“你走吧,庄稼都让你祸害死了,我没有粮食养活你了,你走吧,愿意去哪就去哪吧,谁愿意要你,你就接着给别人家生儿子去吧!”

  “咦咦,呀呀,”听了潘婶这冷漠无情的决定,栓柱与癫媳妇几乎同时抬起头来,癫女一脸绝望地盯着冷血的婆婆,栓柱满面难色地瞅着卸磨杀驴的妈妈,本来就笨嘴拙腮,此时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其实,背地里,潘婶早就向儿子吐露了欲将癫媳妇扫地出门的想法,每当妈妈提及此事,栓柱总是吱吱唔唔道:“妈妈,不能这样啊,这是作损啊,管咋地,人家没白吃咱家的饭,你有多少钱,也买不来一个大胖孙子啊!”

  而今天,妈妈终于作出这一残酷的决定,望着妈妈不可回绝的面孔,栓柱无奈地垂下头去,而癫女则停止了咀嚼,将碗里所剩的三枚土豆,拿出来两个,放回到餐桌中央的大瓷盘里,癫女嘴里虽然不会表达,那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婆婆,不要赶我走,以后,我少吃一些还不行么?

  “呶,”婆婆则拣起癫女放回到大瓷盘里的土豆,重新放回到癫媳妇的碗里:“把,吃饱喽,把这几个土豆也揣上,留着路上吃吧,走吧,地让你给弄荒了,我真的养不起你了,下个月,栓柱便去城里打工了,我领着孙子挖野吃去!”

  “咦,咦,挖,挖,”听说挖野菜,癫女又来了精神,也不往口袋里揣土豆了,用筷子在炕席上剜来捅去,那意思是说:挖野菜,我会啊,我虽然分不清草谷,野菜还是认识的,过去,在婆婆收留我之前,我就是靠挖野菜度日的!

  “行喽,行喽,”所谓的挖野菜吃,婆婆完全是欺骗癫女,潘婶能舍得给孙子吃野菜么?再说了,潘婶库存的粮食,纵然是三年大旱或者是大涝,一家人也不会饿肚子的,潘婶只有一个目的:既然给我养完了大孙子,你便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就跟过口的老母猪一样,已经没有了生殖的价值,便一刀宰之;而癫女没有了生育的必要,则一踢踹出门去!

  看见婆婆执意不肯收留自己,推搡之中,癫女突然转过身来,伸出双臂,以乞求的目光望着婆婆:临走之前,让我抱一抱儿子吧!求求你了,婆婆!

  “那好吧,”婆婆今天变得格外的爽快,将正抱着奶瓶玩耍的小宝抱了过来,送到癫女的怀中:“小心,别扔到地上去,笨……蛋!”

  癫女小心奕奕地搂过小宝,一串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知婆婆是否能回心转意,留下可怜的、无依无靠的癫女,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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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17 22:15:30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回 庄稼汉草垛亲傻媳,疯癫女树林吻爱子   

  薄情婆婆发雷霆,无家可归苦零仃。

  柴草垛里暂容身,搂着傻媳数寒星。

  且说癫女抱过小宝,悲切的热泪扑簌簌地流了满面,身为小宝父亲的栓柱,完全理解疯癫媳妇的爱子情愫,却又奈何不了一家之主的妈妈,左右为难之际,鼻子一酸,蓦地扭过头去。望着哭成泪人的癫媳妇,潘婶也忍不住地软下心来,正欲改变主意:唉,算了,别走了,大家就在一锅粥里煎熬吧!

  潘婶尚未说出这番话来,不料襁褓中的大孙子突然在癫女的怀里哭闹起来,意欲挣脱开癫娘的手,同时,光滑的小手不耐烦地抓挠着癫娘无限感伤的面庞。癫女愈加伤悲了:“咦咦,呀呀,”望着哭闹不止的孙子,潘婶心中暗道:瞅瞅,啧啧,连不懂事的孩子都厌烦自己的傻妈妈喽!为了孙子,我万不能沉缅于儿女情长,必须狠下一条心来,将这个“傻透腔”的癫媳妇扫地出门,为了孙子的将来,这没有人性的、缺德冒烟的事情,也只能由奶奶出头来做了,日后屯邻们骂,就骂我潘婶好啦,愿意戳脊梁骨,就戳我老太太的脊梁骨好喽!

  “癫子,”欲赶走癫媳妇,潘婶的理由比谁都充分:“我知道你爱自己的儿子,可是,我更爱孙子,实话告诉你吧,我之所以赶你走,并不差你这一张嘴,还有你,”潘婶把即将再度沦为光棍的儿子拽到癫女身旁,一同开导起来:“儿子,你听好,为了你的儿子,我的孙子,这癫子绝对不能留在家里,否则,后患无穷,生生给你儿子添个累坠。你看咱们家后院的李爽,小伙子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身板壮得像头牛,一年到头连个止痛片都不吃,庄稼活样样拿得起来,可就是因为炕上有个瞎妈妈,至今也没人给媳妇,活生生地把个好小伙给耽误了;还有咱们家前院的范彬,那小伙也不赖啊,也是驴呱呱的啊,说话唠咯,比你可强多了,可就是因为有个瘸爹,直到今天,不也是光棍一根么?所以说啊,栓柱啊,难道你也想让小宝今后,因为家里有个傻妈妈,从而娶不上个媳妇么?你自己打了半辈子光棍,难道还忍心让孩子继续走你的道路么?唉,儿子啊,”潘婶接下来的一句话,更令笨嘴的栓柱无以应答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扔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考虑问题要全面一些;要现实一些;要客观一些;……,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为了儿子,”潘婶又是一番话,说得栓柱顿时面红耳赤,更没有勇气把癫媳妇留在家里了:“为了小宝的将来,你一个当爹的,凡事就要忍耐一些!不要只图一时的痛快,坏了儿子的终身大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儿……子?”

  婆婆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癫媳妇纵然哭得再伤心,哪怕泪水汇成了一条悲恸的大河,也休想冲破潘婶的铁石之心:哼,长痛不如短痛,留着这傻玩意在家里,将来的麻烦多着呢!于是,潘婶毅然从癫女手中抢过小宝:“行喽,算喽,还没看够啊,趁着天还没黑,你快走吧!”潘婶将小宝放在土炕上,像赶狗似地将癫女推出了家门,在潘婶无情的推搡之下,癫女一边抹着泪水,一边频频地回过头来,泪眼朦胧地顾盼着土炕上的小宝:“咦咦,呀呀,儿,儿,”潘婶不顾众屯邻的舆论,更不听栓柱的劝阻,无情无义地将癫女赶出了家门,赶出了蚂蚁屯,赶上了陡急的斜坡,直至目送着癫女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中,潘婶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家里,坐在炕头上,潘婶这边抱着孙子,那边苦口婆心地开导着始终想不通、抱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儿子:“柱子啊,听妈的话,妈妈这也是为你了好啊,家里养着这么个傻玩意,将来可怎么办啊?你看小宝长得多好啊,”潘婶轻撩着孙子的小脸蛋:“有苗不愁长,待小宝长大了,成家了,娶了媳妇,就有能力养活他爹喽,哼哼,凭什么还要养个傻透腔的傻妈啊!够不够孩子的戗啊!”

  潘婶盘腿坐在土炕上,振振有词地唠唠叨叨着,栓柱永远保持沉默,用无言向妈妈表示着最强烈的抗议。无意中,重新沦为光棍的栓柱猛一抬头,窗外不仅大雪纷飞,并且已是黑漆一片了,栓柱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漫天的大雪,癫女可往哪里去啊,不饿死,也得冻僵啊!

  于是,栓柱再也懒得听妈妈的唠叨了,呼地推门而出,很快便消失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之中,纯朴的庄稼汉迎着剌骨的寒风,踏着没膝的积雪,在昏黑的雪原上吃力地行走着:癫子啊,你去了哪里啊?你现在哪啊?莫不是冻死了吧?

  绝非是栓柱多虑,在这数九隆冬的季节里,午夜的气温轻而易举地便能突破零下三十度的大关,不知冷暖的疯癫女,她能跑到哪里去呢?如果没人照顾,她当真会活活冻饿而死啊。

  “癫子,癫子!”栓柱越想越害怕,索性扯着嗓子喊叫起来:“癫子,癫子!”

  “咦咦,呀呀,”狂吼的寒风中,栓柱隐约听见了癫女熟悉的咦呀声,光棍汉心中一阵暗喜:还行,她总算还没冻死:“癫子,你在哪啊,快点出来,我带你回家!”

  “咦咦,呀呀,”从一垛高大的柴草堆里,癫女探出冻得又红又紫的脑袋瓜,冲着风雪中的栓柱,傻乎乎地叫唤着:“咦咦,呀呀,”“嗨啊,好么,”栓柱好不兴奋,在癫女的帮助下,一头扎进柴草垛里:“还行,你还不算‘傻透腔’了,知道这里可以避寒!”

  “咦咦,呀呀,”听了光棍汉的话,癫女一边往柴草垛里拽着栓柱,一边咯咯吧吧地解释着,那意思似乎在说:栓柱啊,谁说我傻,我可不傻,只是心里有话无法说出来而已,我若是真的“傻透腔”了,早就冻死了,你哪里还能看见我啊?我更不能跟你过日子,生儿子了!栓柱啊,你知道么,这些年来,我浪迹各地,蹲过火车站,睡过票房、楼梯间,钻过桥洞,甚至还在垃圾箱里睡过觉呢,什么,太脏了,嗯,脏是脏些,可是,你不懂啊,垃圾箱里很背风啊,比楼梯间还要暖和呐,当然了,比桥洞更暖和了,桥洞里那简直就是风眼啊,能把人活活吹死!当然了,睡垃圾箱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早晨起来,哪也不用去,没准就能在垃圾箱里拣到吃的,怎么,你不信?有时我还没睡醒呢,只听咕咚一声,一个塑料袋砸在我的头上,我打开一看,好么,有一块半截面包,还热乎乎的呢,怎么样,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么,咦咦,呀呀!

  且说壮年大汉在癫女一片咦呀声中,笨手笨脚地爬进柴草垛里,黑暗之中,栓柱粗大的手掌紧紧地握住癫女凉冰冰的手心,将股股暖流传递进癫女混混沌沌的心田,癫女渐渐冰冷的心头缓缓地灼热起来,望着栓柱宽阔的胸脯,朦朦胧胧的记忆中,感觉栓柱的胸脯比手掌心还要滚热,于是,为了获得一丝可怜的温暖,癫女将身子紧紧地贴在栓柱的胸脯上。栓柱轻抚着癫女的脑袋瓜:“哎哟,好凉啊,来,”说着,庄稼汉摘下那顶造型独特,只能在东北农村才幸得一见的小毡帽,扣在癫媳妇的头上:“戴上它,多少能暖和些!”言毕,光棍汉搂过疯癫媳妇,真挚的亲了一口:“咂……,癫子,”栓柱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癫媳妇:“你莫伤心,先在柴草垛里避一避,我嘴笨,不会说啥,可是,我一定求大家帮忙,用各种办法说服妈妈,把你接回家去,咱们还要在一起过日子!”

  “咦咦,呀呀,”听了栓柱的话,癫女激动的浑身直打颤,满腔的言语却无法正常地表达出来,情急之下,只好指点着身旁的柴草以及铺在草堆上的外套:“咦咦,我,我,在,呀呀,……,等……你!”

  “好的,好的,”癫媳妇虽然无法表达,栓柱则完全明白癫女的意思:“你先在这里混几天吧,我每天给你送饭来,待一会,妈妈睡下后,我摸回家去,把咱们的被子偷出来,留给你盖着!”

  “……”

  栓柱与癫女在柴草垛里恩恩爱爱,又搂又抱,又亲又啃,可把潘婶急坏了,大骂儿子没出息之余,气得满屋子乱转,求东家,乞西家,七大姑八大姨求个遍:“他四大爷啊,我求求你了,帮我寻寻栓柱去,我要照顾小宝,没法出门啊,唉,这个生疔玩意,准是让癫媳妇把魂给勾走喽,快呀,他五姨,帮我张罗张罗,多求几个人,把我儿子找回来以后,我请大家喝酒!”

  无论是邻居,还是所谓的四大爷以及栓柱他五姨,对于潘婶的乞求,无不口头应承,大家心里谁都清楚栓柱去了哪里,并且,大家一致认为,栓柱也应该去了那里:潘婶心肠太黑了,管咋的,栓柱与癫子也算夫妻一场啊,潘婶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就不怕日后遭报应么?

  亲邻们不热情帮助,栓柱便整夜不见踪影,从屯邻的神态里,目光中,谈吐间,潘婶感觉出了什么,一边哦哦地哄着嗷嗷乱叫的小宝,一边更改着自己无情的决定:“他四大爷啊,他五姨啊,让,他们回来吧,是好是赖,大家在一起混吧!”

  有了潘婶这句话,再加之四大爷、五姨相劝,栓柱搀着冻得周身打颤的癫媳妇终于出现在潘婶的面前,潘婶冷漠地叹了口气,手掌一挥,令癫女赶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实在不愿意看见她,一看见她就来气!”

  “哼,”四大爷与五姨双手套进大衣袖里,一边往屋外走着,一边忿忿不平地嘀咕道:“当初管干什么来的,如今把人家用完了,有了孙子,便看不上人家了,”“这样的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潘婶至死都坚定地认为,当初赶走癫女,虽然很不道德,却是极为客观的、现实的、明智的选择,你看,把癫女养在家里,不仅浪费粮食,日久天长,不利的一面越来越大,难堪的事情越来越多,不仅是成年人倍感尴尬,连小宝也成为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你妈是个疯子,”当小宝与屯子里的孩子们在大榆树下玩耍时,总有无聊的孩子专揭小宝的伤疤:“你妈是个傻子,连话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干,一天到晚不是傻笑就是摔东西,”“咦咦,呀呀,”可怜的小宝在伙伴们的污辱下,气咻咻地逃回家里,推开屋门,疯癫妈妈一脸憨笑地迎了上来:“儿,儿,咦咦,呀呀,”“不,不,”看见傻里傻气的妈妈,小宝仿佛躲避瘟神似地向后退却着:“不,你不是我的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疯癫妈妈!”

  “儿,”癫女丝毫也不在乎小宝冷冰冰的态度,手掌搭在小宝的肩上,满怀爱意地抚摸着,小宝则毛驴撒野般地摇晃着小肩膀:“你离我远着点,你不是我的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

  “滚一边去,”潘婶见状,活像驱赶苍蝇般地驱赶着癫女:“去,一边呆着去,看把我大孙子给吓坏了!”

  “你啊,”癫女给家里带来的难堪和尴尬,令厚道的栓柱也渐渐地吃不消了,他一把将癫女扯到玉米堆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小宝有你这样的妈妈,在屯子里连头也抬不起来啊!”

  “咦咦,呀呀,”在小宝的怒视下;在婆婆的唠叨中;在栓柱的拽扯下,癫女很不情愿地、咦咦呀呀地坐回到玉米堆里,没好气地抽出一棒玉米,咔咔地、赌气般地揉搓起来。栓柱蹲下身来,将一把铁锥递到癫媳妇的面前:“呶,你又忘了,不能这样搓,呶,先用锥子扎出一条缝来,就好搓多喽!”

  “咦,呶,”经过多年耐心的、手把手的教授,癫女早就学会了如何即快速、又省力地搓玉米了,可是今天,癫女似乎故意与栓柱过不去,用玉米棒将铁锥拨到一边,继续赌气地狠搓起来。

  “别搓了,歇歇吧,”栓柱夺下癫女手中的玉米棒,见癫女不肯,继续赌气,栓柱拽过萝筐:“去,把这筐玉米芯送到院子里去,留着烧火!”

  癫女依然满肚子怨气,眼角则不时地瞟视着儿子小宝,男孩子是永远也不甘寂寞的,小宝冲疯癫妈妈发了一通火,屁股便再也坐不住炕沿了,手里握着奶奶给的烙饼,一边咀嚼着,一边推开房门,又淘气去了,癫女见状,终于放下搓至一半的玉米棒,顺手拎起盛满玉米芯的萝筐,悄悄走出屋去,癫女并没有将玉米芯倾倒在仓房里,而是傻乎乎地拎着,跟在小宝的身后,怔怔地走向屯口:“哎哟,”屯口的大榆树下又沸腾起来了:“小宝,你傻妈来喽!”

  “你,”小宝转过身来,看见癫妈妈,仿佛看见了仇人,气得红头胀脸,认为癫妈妈给自己丢人了:“回去,回家去,你不在家里搓玉米,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回去,快点滚回去!”

  “儿,儿,”癫女丝毫也没有“滚”回家去的欲念,依然傻乎乎地拎着萝筐,步步紧跟着小宝,小宝气急败坏地拣起一枚小石子,冲着癫妈妈便甩了过去:“你少在这里丢人吧,快滚吧!”

  啪,小石子不偏不倚,恰好到处地击打在癫女的嘴角,癫女哎哟惊叫一声,手掌哗啦松开了萝筐,紧紧地捂住嘴巴,小宝也胆怯了,撒腿便跑,其它的小孩子也跟着凑热闹,撒欢般地狂奔起来,而癫女则忘记了疼痛,也与众孩童比赛般地奔跑起来,流淌着鲜血的嘴巴依然吱吱唔唔地呼喊着:“儿,儿,咦咦,呀呀,”“疯子抓人喽,快跑啊,”看见癫女不顾一切地扑向众孩童,大家一哄而散,小宝知道闯了祸,虽然人人都不把癫妈妈放在眼里,可是爸爸还是比较在乎癫妈妈的,小宝依依稀稀地想起,屯子里的男女们,只敢在背地里讲癫妈妈的种种笑话,而表面上,又是另外的一套,尤其在爸爸面前,还假惺惺地夸赞癫妈妈呢:“她真能干啊,好生培养,将来是个好劳力!”

  “不要追我了,我,不打你了!”在癫妈妈的追赶下,小宝终于气馁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癫妈妈妥协了:“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也不赶你走了,你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吧!”

  “儿,儿,”见小宝停止了奔跑,癫女展开双臂,一头扑向宝贝儿子,小宝极不情愿地蜷缩在疯癫妈妈的怀抱里,唯恐癫妈妈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我错了,你打我一顿吧,不过,千万不要跟爸爸说,说我把你嘴唇给打坏了!”

  “儿,儿,”癫女搂住小宝,连嘴角的血渍也来不及抹一把,便捧着宝贝儿子的面庞,忘情地啃咬起来:“儿,儿,”多少年来,癫女第一次亲吻了儿子;多少年来,癫女第一次与儿子这般亲密地接触了;多少年来,多少年来,癫女多少年来的愿望,今天,在屯外的小树林里终于实现了,手捧着儿子沾着自己血渍的面庞,癫女幸福地笑了。

  不知癫女的幸福能否长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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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2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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