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鐵血 by bound
2018-7-20 06:01
(壹)美麗的大雪川上,寒風凜冽。
北國的寒冬,可以讓水化冰。恰正值大寒之際,行人稀疏倒也合理。
「呼」的壹陣風刮過,雪沙彌漫中,竟傳來悅耳的馬鈴聲。稀罕,真是稀罕,躲在屋中的店家,瑟縮在屋檐下嬉鬧的孩童,不自禁鉆出了腦袋。大家都想瞧瞧,什麽人會騎馬來到這荒僻的北國雪鄉。
鈴聲由遠而近,由近而至,壹個披了雪裘長發披肩的大姑娘俏生生的站在了南往北的官道上。
「哈,稀客,稀客,姑娘打哪來?」許久沒做生意的敘掌櫃擠出笑容迎了上去,眼光從姑娘的俏臉上遊移,剎那間,他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啦,姑娘的嘴被膠布纏得嚴嚴實實,姑娘的眼睛水靈靈的,不過是因為盈滿了淚,吱嗚聲中楚楚可憐。敘掌櫃早年也在江湖混過,但像這種事也是頭壹回撞著,頓時亂了手腳。眼見周圍的人群圍了上來,他飛快的扶著姑娘走進了福來客棧,飛快地掩上了店門,對好奇的人撒著彌天大謊:「各位,我堂侄女來探親,本店要關門敘舊,抱歉抱歉!」吆喝聲中,周圍的圍客見沒熱鬧看,嘩的壹下都散了去,心裏的好奇畢竟敵不過刺骨的酷寒。關上了店門,敘掌櫃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著站在眼前的她。很顯然,她非常想說話,但說不出;她看起來也很想伸手把膠布撕掉,但做不到。敘掌櫃輕輕撩起蓋住胸前的皮裘,果然,豐滿的胸前上下,縱橫交錯著許多半指粗細的繩索,由於繩索捆得很緊,已深陷入肉,盡管有衣相革,但仍看出,這些繩子已最大的限制了她的自由,更給她帶來無限的痛苦!
敘掌櫃收手,心裏仍帶些許忐忑。在姑娘哀求的目光下,他把膠布取了下來,「這個把她綁起來的可真夠絕的,我說她怎麽連哼都哼不出來呢,敢情是這樣……」壹大團棉布塞在嘴中,外面用膠布封死,到底那人為什麽這麽做,對壹個這樣的姑娘做這種事,真缺德。想歸想,罵歸罵,他連忙把棉布取出,正要動手解下皮裘幫她松綁的時候,驀地壹聲冷笑傳自屋檐之上,正慶幸自己逃出虎口的姑娘頓時癱坐在地。
「妳是什麽人,敢私闖民宅!」敘掌櫃雖吃驚於此人的神出鬼沒,但畢竟曾是壹代大俠,心思謹慎,盡管許多的汗已經爬上他的額際!他平生第二次生出恐懼之感,說不出什麽原因,自當年他與神龍劍客對決後,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所以他才覺得更恐怖,更膽寒!借說話壯膽,借以提高自身的戰意。
「哼,吼虎呂誌,沒想到十年前自壹招敗給神龍劍客後失蹤不見,原來,呵,躲到這裏來納福啊!」屋檐上的聲音冷颼颼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妳怎麽知道?!有膽出來!」呂誌不禁又驚又怒,久埋多年的疤痕被人揭了老底,自己卻對對方底細毫無頭緒,怎不讓他激動莫名!
「呵,呵,呵,別激動,我不會對外人說的,只要妳不要踏這趟混水!至於在下如何知道,也沒必要告訴妳,跟我用激將法,更是笑兒科!明說吧,我在神龍劍客手裏可是能打個十來二十招,妳想清楚了,跟我鬥簡直是找死!不要惹惱了我,把妳這個老骨頭壹並埋了。」聲音裏已經透出了殺氣,很濃的殺氣。「小子,不管妳是誰,我且問妳!這姑娘犯妳什麽了,要捉她回去?」呂誌有點心虛,懾於這股殺氣,懾於他所說的話!當年的情形不禁縈繞到腦中。
十年前,武林大會第三十界如期舉行,中原十大高手已經確定。「吼虎呂誌」排在第十位,雖然如此,他亦相當滿足,能棲身武林十大高手之列,壹直以來是支撐他的唯壹支柱!是光榮無上的壹件事!
然而,正在武林大會宣告結束的剎那,壹個自以為瀟灑的混蛋破壞了他的夢,他的美夢!他,便是神龍劍客秋若水。擂臺上壹招敗於秋如水,被擠出十強,憤恨之下,他隱姓埋名,退出江湖。那壹戰,呂誌自知那壹招已經出盡全力,結果仍敗在他的手下,那種羞憤令他無顏再面對整個江湖,令他到現在都擡不了頭。
他的心中對神龍劍客充滿了怨憤以及無奈,壹代大俠被壹個江湖混混給埋葬了!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神龍劍客不愧為當今第壹高手!
唉,十年過去了,突然被人說出他的真實身份,而對方又是能與神龍劍客過了十多招的高手!這個人壹定是武林帖中的其中壹人!因為當時在場的都是能榮登武林貼的高手。而且很可能是武林十大高手中的某人!
「哼,呂誌啊呂誌,妳白混了十幾年的江湖,難道連私人隱私不可告人的道理都不懂?她是我好不容易抓回來的,如果讓她跑了,哼哼,就算神龍劍客護著妳,妳的下場仍是壹樣,死!趕快給我滾!」壹股大得驚人的寒風自屋檐壹角湧出,把運起十成功力的吼虎呂誌推後五步。
「噫,妳的功力不弱啊,看妳能接我幾招!」剛站定腳步的呂誌,頓覺像被壹塊千斤大石猛得撞了壹下,忍不住噴出壹口鮮血,心知功力太過懸殊,再不走連自己都保不住!壹念及此,急忙穿墻而去。
屋中只剩坐於地上的姑娘在低低啜泣。
「哼,妳以為能跑出我的手心嗎?」壹個渾身黑衣只露兩顆大眼睛的人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
「妳,為什麽這麽恨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姑娘擡頭,黑衣人壹接觸她的眼睛,頓時猛點自己的清涼穴,閉眼運功片刻,才睜開壹雙電目狠狠地瞟了壹眼。
「哼,好厲害的情天欲眼!差點被妳得逞。關於妳的壹切我不想知道,沒必要知道,妳只要知道我是奉人之命,把妳活著送到他的面前就行了。」姑娘幽幽地嘆了口氣,垂下了頭,再也不發壹語。
「受人錢財,與人消災。妳不要怨我!」黑衣人壹面說著,壹面從腰間掛的壹個布包中掏出幾卷細如米粉曾銀灰色閃閃發光的繩索和壹個奇怪的制品。
姑娘看著他拿出的銀繩,面露哀求:「請別用它,我保證不再逃跑。」黑衣人非常冷酷地拒絕後,把她的裙擺撥開,手伸向她的三角秘處!
「啊,妳想幹什麽?不要,救命啊,救命……」姑娘驚慌失措,忘了根本沒可能有人聽見地呼喊起來,可惜凜冽的寒風把她的聲音化作壹體,變成了風的樂章。
「妳還真是討厭!我也是個女人,不會把妳怎麽樣的!叫得那麽大聲幹什麽?好,我就先封妳這張烏鴉嘴!」敢情黑衣人也是個姑娘,難怪她不懼怕自己的絕招情天欲眼,隨著壹大團乾凈的棉布塞入口中,雙手被反綁的姑娘終於知道為什麽會栽在她的手裏了,壹切只怪自己太相信人,太相信朋友了!沒錯,就是他,出賣了我。沒有人知道我的弱點,只有他知道,筆先生!
黑衣姑娘用紗布纏繞結實後,取出膠布將她的嘴嚴密的封死。
「呵,這樣看妳還怎麽說話。」說著,不管她的強烈掙紮,將底褲脫了下來,「哇,哼,難怪那麽多人叫妳迷死人,哼,哼。」壹面說著,壹面將兩個很像男人肉棍的東西塞入她的兩個黑洞,只留出尾部的兩個環。
好痛苦,這,這是什麽意思?倒在地上的姑娘又羞又恨地看著她。
黑衣姑娘笑笑:「呵呵,沒辦法,為了怕妳逃跑,這招讓妳跑不了!蝴蝶呀蝴蝶,看看妳還怎麽逃出我的手心!」壹段纖細的銀繩圍在腰間打了個死結,另壹段銀繩從無底洞穿過鐵鐶綁系在腰間的銀繩上。
「好了,壓著妳那裏,不給妳解開,妳就不可能有力氣跑,呵,看來女人彼此了解女人嘛!好,現在到腳。」蝴蝶其實壹直再等這個機會,運氣蓄足全力,趁她蹲下的壹剎那猛地踢向黑衣人的太陽穴,黑衣人不及堤防,被踢個正著,「啊」的壹下,頓時昏迷過去。
現在該怎麽辦,雙手被天蠶索緊緊地縛著,沒有飛陽功的煉化,什麽神兵利器都割不斷,而該死的是,飛陽功普天下就只有筆先生是唯壹傳人……唉,先不管怎麽樣,躲起來再說吧。顫抖著,她用膝蓋直起了身子,正想用力站起來,下面突然壹陣劇痛,啊,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蝴蝶駭然了:「原來這樣子會那麽痛啊,真該死。」「呵呵,沒想到名滿天下的蝴蝶會栽在我牡丹妖姬的手裏……」壹串響鈴般清脆的女音自遠傳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能壹雪恥辱了!」話音未落,壹個天仙般美麗的少女突然出現,笑嘻嘻地看著羞愧難當的蝴蝶。
「有趣,這黑衣人倒幫我大忙了,不過也真厲害,要說,我和妳的武功都不錯嘛,在武林中沒幾個對手,她能抓住妳,還真不可小覷,我倒要瞧瞧她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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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仙對全身緊縛的蝴蝶沒多做檢查,因為她知道,蝴蝶不可能掙脫天蠶索的,所以,她首先註意的是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謹慎的解開遮著面部的黑紗,壹張同樣不遜色於她的漂亮臉蛋暴露在她的面前,不,應該說比她更漂亮,簡直是天使下凡,她是誰,是誰,玉仙嫉妒得直冒火。
「啊,難道是她?」她猛然醒悟,「哦,聖女冰凡,呵呵,有趣。那麽驕傲的人也能被人請出來做這種有損臉面的事,那背後的人,本事可夠大的。我說,是嗎?蝴蝶。」
看到黑衣人的臉,蝴蝶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只是想不到她為什麽要抓她,聽得玉仙發問,不自覺的點頭同意。
聖女冰凡、蝴蝶仙子蝴蝶兒、牡丹妖姬玉仙和水觀音印雅號稱「武林四大絕頂美人」,沒想到壹個荒涼邊僻的小村寨竟然雲集了三大絕頂美人,此事若傳出江湖,恐怕會掀起尋美大潮,多少武林公子、江湖大俠對四位美女魂牽夢縈,可遍走四方均不可得,那想得到會在這有三美同在,實是憾哉憾哉!
「噫,這不是寒冰線嗎?這件可是伏流山莊的寶貝,怎麽會跑到了她的手裏?」玉仙撚著寒冰線,皺起了眉頭,伏流山莊高手雲集,莊主伏霸天武功高強,被武林貼評為「武林第二」,其工夫可不是我能搞定的,難道冰凡是他情人,若這樣,我還真不敢動她,算了,還是留條後路。
玉仙把冰凡的身體翻轉過來,用寒冰線仔細地綁住冰凡的雙手,手腕綁住了,手肘綁住了,腳腕綁住了,小腿大腿都綁嚴實後,又用她的遮面黑紗束住她的嘴,找布蒙了她的眼睛,才滿意的直起身子。
歡快地走到蝴蝶的面前,「呵呵,今天是我最快樂的日子,讓我想想帶妳去哪裏玩玩。啊,對了,就去我家喝杯蝕魂茶吧。呵,萬歲!」正要扶她出去時,突然想到什麽,壹拍腦袋:「綁成這樣,妳可走不了呀……」
「妳不會把我下面那個解開嗎,落在妳手裏,我也跑不到哪去!」蝴蝶忿忿地想,嘴裏雖被密封嚴實,但嗚嗚啊啊的微弱聲音仍可發出。
玉仙聽了,嘻嘻壹笑,「原來妳不想走路呀,好吧,我就勉為其難抱妳回家好了。」
說著,去撿了地上剩余的寒冰線,把蝴蝶的雙腿也緊緊的綁在壹起,完後把蝴蝶的皮裘掀起,看到蝴蝶豐滿的胸脯被天蠶索緊緊地縛著,非常誘人,看得玉仙莫名其妙又昇起壹股怒火,嫉妒之火!翻轉到背面,天蠶索縱橫交錯,上下纏繞,將蝴蝶的雙手反縛得結結實實,繩子已勒入肉中,可見當時蝴蝶剛被縛之時激烈掙紮多麽厲害,奈何只能越來越緊,越來越密,直至現在稍用點力就疼痛莫名。
「哇!冰凡還真是有點變態,妳不覺得嗎?怎麽這樣綁妳的,可惜是天蠶索,我可幫不了妳,就委屈點吧。」壹面驚嘆著壹面掀了塊床單把蝴蝶整個兒卷起來,抱在懷中,「小美人,我會好好陪妳玩的,我們走!」
走字壹出口,人也立即消失不見,好快的身法,好厲害的輕功!
福來客棧又恢復了冷寂,只余呼呼的北風敲打著門外的那塊牌子,發出支嘎支嘎的笑聲。壹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壹個時辰過去了。仍然那麽安靜。
被踢昏後捆得像個粽子的聖女冰凡慢慢張開了眼睛,呀,四處壹片漆黑,這裏是哪裏?頭好痛啊,糟了,是蝴蝶把我踢昏過去的,她跑了?想到這,她振臂欲起,不料竟然不聽使喚。什麽,誰綁了我?快松開,不料只能發出哦哦的聲音,舌頭被布壓抑著,連說話都不行。壹剎那,冰凡算是出了壹身冷汗,原來蝴蝶有同黨,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麽。等等,好像沒什麽人呀,原來她們逃走了嗎?
「趁她們不在,趕快運功掙脫繩索。」壹念及此,便付諸行動。運功、振臂,壹陣劇痛後,繩索更收緊了,這是什麽繩,拼命掙紮的她扭動著身軀,活像條鰻魚。
良久,她放棄了掙紮,不是不想,而是她弄脫眼罩後,發現是自己的寒冰線,絕望的她躺在地面上,眼睛裏冒出了壹汪汪的淚水。她想哭,但已哭不出來了!
她怎能忘記自己的命運,怎能忘記自己的使命,「失敗的話,妳不用見妳母親了!」腦海中浮現出壹個面目鐵青的陰影,她痛苦的哼了壹聲,沈溺在回憶的波濤中。
三個月前的壹天早上,南方某城,四處流浪的她回到了家,邊走邊想著:媽媽還好嗎?還有白頭發嗎?像她這樣的美人突然出現在這裏,當然會很惹人註意,可惜那時她並沒在意,人皆有愛美之心,引人註視只能令我開心,呵呵呵。
壹個小面館裏,壹直盯著她看的眼睛有上百雙,不過大多是色眼迷迷的,只有壹對雖然也帶點驚艷,不過好像還有點期待,帶點陰陰的那類。
「呵,冰凡果然是美人坯子,就是嫩了點兒。」
這雙眼睛的主人──壹個又白又高的瘦書生淺淺地吱了口茶,「呵呵,獵美計劃,開始了!」
這男人究竟有什麽陰謀先暫且不管,說說冰凡回家後的離奇遭遇吧。
家還是前幾年那樣壹絲沒變,不過也有點舊了,不知道母親有沒有意思要換間新屋呢,唉,父親過世後,就只有我與母親兩人相依為命,母親的身份至今對我還是個謎。
從小隨母習武,自以為平平常常的花拳繡腿,沒想到出了江湖居然罕逢敵手,更因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及人品,而博得眾多武林公子的青睞,送壹雅號「聖女」,嘻嘻,好俊秀的名字,不知母親知道我有那麽多崇拜者會怎麽說,壹定會說:小冰凡,愛死妳!呵呵。
甜滋滋地踏入門檻,驀地聽到懶洋洋地壹句話:「乖,去把門掩上。」
啊,那是母親的呼喚,還是未成熟的冰凡高興下哪分得出有什麽不妥,應聲下插上了門,快步入了裏屋。眼前的景像令她大吃壹驚,怎麽了,母親雙膝跪地,雙手被反綁著,眼裏流露著無光的神采,「娘,妳怎麽啦!」冰凡藝高人膽大,沖上去,便要松綁。
「別管我,妳……妳快走!」看到自己三年未見的女兒,她恢復了部份神誌,用力咬著舌間,「不要松開我,我,我被人控制了思想,會對妳不利。」
出於愛女心切的母親強忍痛苦,移動肩膀,不讓冰凡解開,眼中盈滿了淚水,更多的卻是與女重逢的驚喜。
冰凡哭了起來,「母親,妳怎麽啦,誰害的妳,我去幫妳報仇,幫妳拿解藥。」
「孩子,別哭哦,我……哦……快離開,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快,快!」
突然壹陣眩暈,她的思想漸漸又被控制了。
「母親,妳怎麽啦,別嚇我呀,我該怎麽辦?」冰凡拼命的搖著母親的雙肩,哭得梨花落雨,楚楚動人,如果有個男人看到的話,說不得骨頭都要酥到爛。
「幫我解開。」好冷的聲音,冰凡猛地打了個冷丁,直覺得有些異樣,但從小聽慣母親的話,又不懂該如何反抗的她乖乖地解開繩索。
「把身子轉過去。」還是好冷的聲音。
「娘,妳到底怎麽了?」冰凡不明所以。
「妳不聽娘的話。」更冷的聲音。
「我,聽啊。」瞧娘親有點生氣,冰凡急忙搽乾眼淚轉身站立。
「把手放到背後。」已經冷到沒生氣了!
「娘,究竟要幹什麽?」頓覺蹊蹺的冰凡腳間壹動,正要轉身,不料,壹根繩子突然從腳下彈現,冰凡不及提防,被拌了壹個趔趄,突然間,壹件她壹生都不願再次嘗試的事發生了。
兩個人還是三個人,武功均不弱於她的男人突然出現,將她摁倒地上,驚怒之下正開口質訊,壹塊白毛巾塞入了口腔,同時幾個男人用非常熟練的手法將她反綁起來,整個過程就在半盞茶的工夫之間,等到她醒覺想要掙紮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半指粗細的熟牛筋將她緊緊縛住,手腳都動彈不了,嘴上被貼上了膠布。冰凡非常氣憤,還沒動手就栽了,也太冤枉了,她拼命掙紮,拼命反抗。幾個男人要用很大的力氣才控制得了她。
「好辣的妞,好美的妞,磔磔!」
壹個長了鷹鉤鼻的中年漢子抓住她的腿,「老三,小的比老的好多了啊,妳居然想騙我,妳想獨享偷腥啊?」
老三是個長雙細細窄窄眼睛的壯年大漢。「呵呵,二哥啊,妳是老鳥,我是雛鳥,當然妳玩老姜,我玩嫩姜啦,天經地道的事!」
老二:「妳,說什麽,妳說她女兒長得像無鹽嫫母般,現在看哼就連鳳凰堡那兩只雛都不及她萬二,絕頂美人我可不會讓妳!」
老三:「反正我要定了!」
老二:「妳敢跟我搶?」
老三:「為什麽不敢?」
老三、老二敢情並不和睦,為了壹個美女居然吵得脖粗臉紅,只差沒打起來!
「肥兄,用這個吧,她的功力很高,恐怕壹般的牛筋對她沒用。」焦死接過查豬遞上的烏黑烏黑的壹段細繩,驚訝地道:「沒想到妳是勢在必得,準備了縛天索。不過我勸妳不要枉費心機,跟我搶!」焦死嘿嘿冷笑起來。
「哪裏,肥兄誤會,誤會,我怎麽敢跟妳搶?」淫笑的查豬眼裏閃過壹絲陰沈,可惜焦死看不見,用縛龍索縛緊了冰凡雙手後,他挽著冰凡的手正待離去。
查豬的手微微揚起來,壹股強得離譜的怪力突然至焦死的面前,大驚失色之下,他不假思索地拉過冰凡做擋箭牌,眼看著就將冰凡打中,查豬收勢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掌風擊向冰凡,心裏暗嘆壹聲,完了。的確這壹招的厲害只有神龍劍客見識過,但亦令他微受內傷,那還是神龍劍客運全身功力的緣故,而現在,冰凡雙手反縛,根本無法使力,就算她的護身功力再高,此劫難逃矣!
說時遲,那時快!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壹陣狂風突然從天而降,硬生生逼退這股強大得能令山崩,能教水裂的怪力。
好厲害,這是什麽力量,就連查豬都嚇得獃若木雞,焦死則嚇傻了,剛才那種力量已經可以讓他身受重傷,現在來的壹股力量絕對可以要他的老命,如果命中的話。
想到這裏,打了個冷戰,發現不遠處出現了壹個人,壹個又高又白的瘦書生,正是坐在茶館中飲茶的那位。
壹直沈浸在悲痛欲絕的冰凡母親看到他,突然喃喃道:「二十年前的天壹教主,妳,妳還沒死心嗎?武林浩劫的罪魁禍首出現了,唉,亂世,如今只有那個孩子可以挽救天下了,可是冰凡現在,難道這真是劫數?」
查豬、焦死看見來人的臉,話不說壹句,飛快地逃離現場,是帶著害怕的感覺逃開的。
他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二十年前的第壹高手「天壹教」教主雕削,曾以單手壹招擊敗另九位高手而名揚天下,這個黑道巨魁早年曾發誓得到天下最強的兵器:紅魚刀和卷毛鉤;得到天下最可怕的暗器:奪魂符和縛仙索;得到最厲害的神功秘籍:不死神功和納悶天書;得到當時的兩大美人:沈魚霍香香和落雁呂燦花。如果得不到,他發誓永不出江湖,出江湖壹定要得到!
結果當年為了得到以上最強的寶物,他殺人如麻,兩手血腥!就在他奪得了其中大部份寶物的時候,沈魚和落雁兩姐妹知道遲早會被玷汙,毅然自刎,壹代美人,便這樣香消玉殞。這件事令雕削沮喪不已,千料萬想,算錯壹步,便是她們會採取這種自殺的行動讓他措手不及。心灰之下,他遵守誓言,退出江湖。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當他認為壹定能收集到所有寶物的時候,他壹定會出來,那時將又是壹片腥風血雨了。所以查豬、焦死和冰凡的母親這些上輩的人物深知此理,見怪不驚,因為他此來必是為了冰凡而來,悄然退走是上策。誰都不會笨到跟他搶,連神龍劍客也不敢,這就是強弱之爭,強者勝的定理。
飄飄的,雕削走到冰凡的面前,笑了笑:「別怕,我幫妳弄斷它。」在冰凡雙目炯炯的註視下,左手淩空虛劃,堅韌至斯的縛天索居然寸寸而斷,冰凡驚得忘了道謝。這是什麽功夫!雕削笑笑,「妳心裏想什麽臉上都有表現啊,這功夫不難學,空刃講究內力吐放自如,以妳的功力,當可以辦到。」
又吃了壹驚,冰凡好奇的問:「妳怎麽知道我想問的,妳是誰?」
「孩子,過來,讓為娘告訴妳。」沈吟不語的母親突然發聲召喚,冰凡急忙跑過去扶起母親,眼見昔日風華絕代的母親變得滿臉血肉淋漓,咳嗽不止,冰凡心痛得付在母親身上哭起來。
「孩子,妳起來,我現在告訴妳,我隱藏二十年的真實身份,以及妳眼前這位天下絕倫的大梟雄。」冰凡擦去眼角縱橫迷糊的淚水,靜靜地等待著,聽媽媽說出自己的身份。「咳,咳,咳,……」不料壹陣咳嗽令母親昏迷過去。
「媽,妳怎麽了?」冰凡抱緊媽媽的身子不停地搖晃。
雕削走過來,單手虛空探了壹下,「哦,原來她受了嚴重的重傷,恐怕壹般的金瘡藥也不能讓她恢複元氣,咦,她怎麽全無內力,糟糕!」
雕削的雙手用勁發力,把冰凡母親的身軀淩空度起,「啊,妳,妳要幹什麽,快把我母親放下來,妳要帶她到哪裏去?」看到雕削這個陌生人將母親的身體搬起來,她心裏非常焦急,打是不可能打得過的,誰知道他會把她帶到什麽地方去呢?
「跟我來,我不會害妳的,我要帶妳母親去壹個地方,妳不想妳母親有事吧,她現在受了重傷,如果不趕快到那個地方去的話,可能有生命危險!怎麽妳母親壹定功力都沒了,本來她憑本身的真罡完全可以吃金創藥就能治好的,現在……」
冰凡跟著雕削的腳步,聽到這裏,恍然大悟,「媽媽吧把全身功力都度給了我,她,她沒事吧,大俠,請救救她吧,求求妳!」
「呵呵,小女娃娃,嘴真甜的,我還有事要辦,現在為了救妳媽,只能夠派妳去了,妳願不願意?」雕削也挺喜歡冰凡的,小冰凡是四美女中最沒架子最年輕的最可愛的,說的恭維話又動聽迷人,「哦,多年的願望今次會實現了吧?」
「只要妳能救我媽,妳叫我幹什麽都行!哦,不過,我也聲明在先,我小時候也發過誓,便是永不殺人,如果妳叫我去殺人的話,我絕對不幹!」冰凡斬釘截鐵,不留余地!
「呵呵,放心吧,那麽血腥的事,我不會叫妳做的,我叫妳做的只不過是喜事而已。」
說著掏出壹個信封遞給冰凡,「去按照裏面的做就行,壹定要研究透了才行動,不然即使我救得了妳的母親,妳也不能再看到她,因為妳很可能被抓,妳要記住的壹點,就是千萬要保護自己,如果被對方抓住的話,那壹切妳想都想出來了,對吧?」
雕削認真地說:「我會在華山芙蓉洞等妳,三個月,至少要辦完其中的壹件,不管妳用什麽法子,好了,妳母親就交給我照顧,妳去吧!」
見雕削轉身欲去,冰凡急道:「大俠,我還有事相詢……」
「嗯,妳母親是二十年前『武林雙美』中的落雁呂燦花,妳父親是『江南公子』秦沖,所以妳性秦,叫秦冰凡。冰凡小姐,好好保重,我會在芙蓉洞等妳!」
話音落後,人已消逝無蹤,只留下迷茫的冰凡靜立沈思。
就是這樣,她後來打開信封,原來是要求她找到牡丹妖姬、蝴蝶仙子、水觀音三人,並想方法帶她們回來,裏面還詳細介紹了三女的武功路數,破解方法,另外居然付有壹冊捆綁十八招,下面的小字說的是:「三女遠比妳刁蠻冷酷,且高傲自大。壹般是不會跟妳同來,如此,請用計將她們壹壹擒獲,將她們照圖樣捆好,送到芙蓉洞。繩索請用天蠶索和寒冰線,這兩件物品請去通心山上壹道觀中的銅爐中取得,切記熟練使用捆綁十八招。」
她輾轉四地,無意中於十天前在邊城壹客棧內偶遇「蝴蝶仙子」,力邀不得,便化裝依書使計果然成功,捆好後,便擬帶到芙蓉洞,不料在途中突遇暴風雪,被蝴蝶逃脫,她追蹤而至,擊退吼虎呂誌,正想帶人,結果被精靈絕倫的蝴蝶利用時機踢昏過去。
醒來後,便成了這副模樣。真是難看死了,壹個女孩子雙手雙腳被反綁,胸前沒有保護的東西,是最最可怕的事。她想,難道叫我等死嗎?
想著想著,她不禁哭出聲來,不料她壹哭出聲,窗外的人卻受不了了,被冰凡打傷後,只能躲在暗處療傷,等他剛剛行功結束,傷勢痊癒之際,便剛好看到牡丹妖姬帶走蝴蝶的背影,他聽到裏面尚有壹人,但他不敢出來,黑衣人的武功極高,他自知不是對手,所以耐心地等待她的離去,可是左等右等,除了間歇聽到幾句哼哼外,她就是不走,現在又哭出聲來。呂誌實在忍無可忍,跳了出來。
冰凡眼見有人出來,便想使出魅力,讓對方為她松綁,等定睛壹看,居然是呂誌,她便扭頭收腳,強忍悲戚,來個不理不睬。呂誌咋壹看,被冰凡的絕頂美貌驚得說不出話,等到看見她那席黑衣黑衫,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她是個小女孩。
呂誌過去解開她封嘴的膠布,問道:「妳是誰,誰把妳綁在這裏的?」
「哼,呂誌,妳不配問我的名字,現在既然我落入妳的手裏,要殺要剁就來吧,姑奶奶都給妳接著!」冰凡高傲的性子使她從不向任何男人屈服,這也是無數男人迷戀的原因之壹吧。可是呂誌亦非泛泛之輩,更皆且壹位謙謙君子。擁有長者風度的他露出十年來的第壹次微笑:「小姑娘,不要多嘴,我不會為難妳的,我祇想妳現在告訴我,妳會不會殺我!如果妳不殺我的話,我便放了妳。」
冰凡懷疑聽錯了,緊闔的淚眼張開看了看呂誌,壹副正直誠懇的面容令她像吃了顆定心丸。兩個多月來,她為了不被人認出她的真面目而發生枝節,壹直過著欺欺騙騙的生活,漸漸對周圍的人和事都產生了不信任感,現在還是第壹次讓她生出自己有點可憐想要人照顧的古怪念頭。真是,我怎麽啦?想到這裏,冰凡沒來由的壹陣臉紅。她相信了她的直覺判斷,他是個可以相信的好人,她毫不猶豫地點頭。
呂誌二話不說,過去松綁,撫摩到冰凡的玉臂。竟然產生了壹種沖動要抱她,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呂誌大敢尷尬,他的臉也紅起來。其實,他不知道,冰凡亦有同樣的觸電感,只是冰凡極力不願去證實自己的感覺,因為壹向高高在上,眾多男人環繞的女王自有她有的驕傲和矜持。
寒冰線是壹種很奇妙的繩索,需要很強的內功貫註其上,使其壹直保持松軟,方能解開!呂誌不明所以,用力拉扯活結頭,不想越拉越緊。
「嗚,好痛,別這樣!」冰凡壹向不在人前示弱自己,如今只是小小的收緊,便忍不住哼出聲來。也許她並不知道,在潛意識裏,呂誌成了她的依靠,像她母親壹樣可以依靠的人。
呂誌撓著腦袋,慌張地說著「對不起」、「抱歉」壹副手忙腳亂的樣子。他在她面前特別心慌,從看見她的臉的壹剎那,他發現心裏居然有了這個小女人,壹個比自己小得多,武功卻高得多的小女人,這也讓他感到很害怕,自己真的太失態了。
冰凡還是個鬼精靈,見到呂誌受窘,大笑起來,「寒冰線,要用內力來解呀,妳真夠笨的!」
「對不起,我試試。」
運功壹解,紋絲不動,再運全力壹拉,動了,但後力不繼,馬上又收合起來,勒入了冰凡的肉中,呂誌不禁駭然。
「哼,還說解開,看妳的力氣夠小的,省省吧,氣死我了,如果不是把手綁在後面,我壹運功,保證要它寸斷!」氣惱之下,背後雙手奮力壹撐,居然撐開壹條小縫,無奈無法均衡使力,再告失敗。
「嗯,我想想有什麽方法解開?」美色當前的呂誌急忙離她遠些,閉眼想起來。
「只要內功夠才行的,妳內力不足沒法子啦……」
奇怪,冰凡居然有點不願意那麽早解開手腳了,她覺得跟著這呂大俠滿不錯,究竟不錯在哪,她又想不出。壹陣羞澀,她突然小聲對呂誌說:「妳剛才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還要知不知道?」
「啊,我想到了,我有辦法了。」呂誌像想到了解脫之法。
「妳到底聽不聽我說啊,呂大俠!」冰凡嬌嗔,樣子可愛得要命。
成熟如呂誌亦不禁胸頭壹陣亂跳「說,說什麽呢?」
「不說了!」冰凡鬧女王脾氣了。
「我,我又做錯什麽了嗎?先解開再說吧。」真夠憨厚的,呂大俠。冰凡背地裏偷笑不已。
呂誌面容凝重,聚氣到雙臂,然後,猛力朝自己肚子上拍了壹掌。臉居然由紅潤變鐵青,再由鐵青變回紅潤。兩只手漲大了近壹倍!冰凡看著,心裏也很納悶,這是什麽功夫,好像不是呂誌所投付山門的武功啊。
只聽見吧的壹下,寒冰線被竟數拉斷,冰凡恢復了自由。也就在此時,呂誌啪的壹下倒在了地上。
「啊,妳,妳怎麽了?」冰凡大驚失色,心裏竟然揪心壹痛,就好像母親被漠北三狼折磨時壹樣,顧不得少女的矜持,用力扶穩呂誌。
手裏接觸到呂誌寬廣遼闊的肩胸,鼻子裏聞到男人特有的汗味,第壹次接觸男人的她心慌慌、意亂亂,滿臉都是彩霞。她用發抖的手把脈,脈理混亂,脈像難明,糟糕!這是有生命危險的前兆。她心壹急,連忙取出「平心丹」,壹口氣把壹瓶子裏的丸藥倒出入呂誌的口中,閉著眼睛櫻口香舌,無比羞澀地將壹口保命真氣吹入呂誌腹中。
在這壹瞬間,她做了壹個平生最大的決定,她要跟隨這男人壹生,保護他壹生。千古情劫,向來不是人呢,可以預測得了的,冰凡可能之前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壹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的確也是,絕代美女的她,裙下之臣不乏王公貴族,翩翩公子,連她有時也想,要不要先找個看得順眼的嫁過去,以後感情應該自然地也會有吧。雖然很幼稚,但作為壹個在江湖中混了幾年,身與心都倍感疲倦的冰凡來說,或許真是壹條該走的大路。然而冥冥中,自有定數。呂誌的正直仁義,迅速填補了冰凡內心的寂寞空白,形成了壹股龐大的情感河流,洶湧來洶湧入,壹下子就撞開了冰凡久待深閨蒼白期待的內心世界,溶入了冰凡欠缺的溝溝堊堊,填補了空洞,這就是愛了,以己之水,填己之心,溶溶中,情樂也。
冰凡察覺到呂誌為了救他,用了「天羅疊」的手法,將功力壹層層遞增,直至到身體無法承受的壹剎那,他把這股力瀉到了寒冰線上,寒冰線斷了,他的身體卻經受不住這樣的沖擊而抵擋不住,導致經脈逆亂的危險。
冰凡非常感激呂誌,甚至到了準備犧牲自己的全部功力來挽救他,壹個女人,不管她是大人,還是小孩,當她把所有託付給壹個終生男人之後,她會變得非常勇敢,這就是偉大的女人之緣由了。
「平心丹」是大雪宮不傳的稀世寶物,功能起死回生,肉生白骨。每年僅能煉出三粒,而冰凡給呂誌服下了三十粒之多,足足是十年的煉制量。
大雪宮少主歐陽小雪在江南壹帶偶遇冰凡,驚為天人,遂展開激烈追求,在他的盛邀之下,冰凡懷著遊覽的心情去了大雪宮,結果大雪宮主人歐陽大雪夫婦卻以為是歐陽小雪的未來媳婦,對冰凡的人品相貌武功等均非常滿意,因此非常慷慨地拿出了三十顆平心丹給了自以為是的「未來媳婦」做聘禮,冰凡年紀尚小,對這種事還壹知半解的,所以便收了它,後來才從歐陽小雪口中知道,但既然已經收了,又是宮主誠心誠意送的,總不好又退回去吧,所以便留在了自己身上。
冰凡看著呂誌臉色好像有點紅潤起來,便運功幫他加速行氣,果然,平心丹的功效壹旦發揮,重傷的呂誌漸漸清醒過來,感到壹股前所未有的熱潮在體內翻騰不止,他很奇怪,以他的經驗當然知道這是練功後行氣歸宗後應有的現像,只是這股氣遠比他想像的大得多,既然不明白,他也乾脆不管,氣納丹田後,身上所有的傷居然好了!是誰救我呢?緩緩地,他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由模糊漸變清晰的冰凡,她壹雙大眼睛戚苦可憐,蓄滿了關註和愛護,淚水像小溪水壹樣地蜿蜒爬滿俏面。陡壹見他睜開眼,她突然投入懷抱,嗚嗚地痛哭起來,「我以為,妳再也醒不過來了,謝謝!」
尷尬更臉紅更手足無措,活了三十多年,從沒有壹個姑娘家像這樣小孩子般伏在自己的胸口痛哭,他想伸手扶她的肩,很沖動的意識,但,當手觸到姑娘削弱的香肩時,他又忙不叠的收手,實在沒勇氣去相信這個是事實,真的,短短的壹天,竟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想想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還在兢兢業業為客棧的生存為自己的生活愁困,這個姑娘也還不在現實的,假如這只是個夢多好,咬著自己的舌間,揪心的痛楚告訴他,正視這事實,真的絕不是在做夢啊。
「姑娘,姑娘,妳,有什麽事嗎?能不能告訴我?」喃喃的發問打斷了無言的尷尬。
壹直以堅強外表支撐住的架子是怎麽垮的?冰凡芳心中甜絲絲自有滋味。
她霍地挺起身來,背過身去,氣鼓鼓地反問:「什麽姑娘長,姑娘短,我叫冰凡,妳不會叫我凡妹嗎?」話壹出口,立刻燥得她滿臉通紅,糟糕,說得太露骨啦。
「哦,冰凡,對了,凡姑娘,有壹件事我壹直想要問妳,妳為什麽要抓那位姑娘,看她與妳無怨無仇,究竟是……」
「我是迫於無奈,」不知怎麽的,冰凡有種想壹吐為快的暢快。
「迫於無奈?」呂虎也緊張起來,他其實壹直也很關心冰凡,只是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冰凡想到幾個月的磨難,艱辛,禁不住又哭了起來,看著她抽泣顫動的雙肩,呂誌情不自禁地摟住她,把她的臉轉過來,天,好壹副梨花帶雨的媚態,好壹副可憐迷人的俏臉,他,他忍不住,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壹下,用手幫她把淚痕擦乾,心裏雖有點忐忑,有點不安,但他覺得她壹定經歷過許多悲慘的事,無論的武功多強多高,無論她有多美多出眾,但作為壹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子壓抑在心裏的痛苦得不到親人的宣泄,那種難過,他理解!所以他還是鼓起勇氣,再次催問。
冰凡作為壹個女人,正是含苞待放的花樣年華!她想得到快樂,想得到幸福,可是,這段日子的委屈仿徨迷茫痛苦,使得她變得冷漠。她的內心有壹團火,壹旦釋放,那就不是小火小淋的事兒了。
冰凡變得更像女人了,也許她終於也到了該成熟的日子。她伏在呂誌的胸前,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像獨守空閨幽怨的寡婦,像久別重逢欲羞還喜的情侶,她款款而言,將自己埋藏心底的話壹字壹字地傾吐出來,四周壹片寧靜。惟有寒風陪伴這對打出來的歡喜冤家。
呼嘯北風,盡管尚未落雪,亦已寒意逼人。聽的和說的,才察覺到寒意。
「進去再說,好嗎?」呂冰憐愛地攙扶著冰凡走入客棧,「咿呀」聲響,門已閉上,裏面的人與事便與世隔絕開,沒有什麽能幹涉到她們,就算是……
……
話說蝴蝶仙子被牡丹妖姬帶走,路上嘗盡了苦頭,吃東西只能像狗舔,去方便更是慘不忍睹,她也嘗試過拼死掙紮,但結果只是自己受罪,落得被玉仙嘲笑。
十天後,總算到了玉仙的家「百花居」。
這裏是壹個美麗驚人的花的世界,位於萬丈懸崖之底,非常隱秘,難怪牡丹妖姬被譽為最神秘的美人,這也許就是說她很少與人交往,高傲的她以深谷幽蘭自居,江湖中人能見其真面目者也許就只有蝴蝶兒壹人而已!
好多的花啊,蝴蝶兒本身也是愛花之輩,平素也種有不少奇花異草,四美女中被稱為「四絕才女」中「艷、野、琴、花」中的花就是比喻她種花藝術的高明瞭。但當她看到滿園奇花,爭鮮鬥艷,繁花似錦,美不勝收的情景時,亦不禁暗中佩服牡丹的巧奪天工。
「終於到家啦!」突然壹聲冰惻惻的聲音傳自兩旁的庇廕大樹後面。
「什麽人敢擅闖百花居,不要命啦?」玉仙又急又氣地放下蝴蝶。「呵,呵,呵,玉仙不愧是玉仙,事到臨頭還這麽大膽,妳真不愧為我的好娘子,呵!」
「妳,妳,……」玉仙最害怕的人突然出現,話未說完,轉身便跑。壹直以來,玉仙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這身天下無雙的輕功,比其它三女要強上壹倍!
的確,若以輕功而言,她的確天下無雙,無如,她的對手也不是省油燈。
在她轉身的壹剎那,就已揚手拍出壹片掌風,奇怪的是,這掌風雖微不足道,就像是壹縷清風徐徐吹過,至少躺在地上的蝴蝶這麽認為。只不過,這麽微不足道的掌風,吹到玉仙身體附近,竟然讓輕功天下無雙的玉仙寸步難行,這麽壹遲疑間,壹個生得俊俏非凡的男子就像從地底下冒出來壹樣,出現在玉仙面前。
「跑不了的,中了我的脫陰綿掌,什麽功夫都沒有用!」這男子嘻笑著搖著柄折扇。
玉仙既驚且怒,「玉面客蕭賓,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真正打起來,還不知鹿死誰手!」
「不錯,不錯,幾天不見,玉仙妳長得更迷人了!」蕭賓像是壹登徒子。
「廢話少說,今天我叫妳直著進來,橫著出去!」運功待發。
在她心裏,玉面客比她要強壹籌,不過她自信以自己的輕功,至不濟時當能逃過壹劫。所以便抱定速戰速決的思想。「呵,果然是難纏的玫瑰,上回,被妳逃脫,算妳走運,今次,就沒那麽運氣了。」蕭賓笑著緩緩逼近,玉仙沈著地後退幾步,突然壹陣無力感,傳遍全身,令她打了壹個冷戰,「不妙!」才想到可能中了什麽暗算,蕭賓正是等著這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手中折扇,遙遙壹指,呲的壹下,壹根細如牛毛的黑針激射而出,正中玉仙的前胸!
發麻,在發麻,意誌漸漸迷糊下,玉仙在昏迷前說了最後壹句話:「卑鄙小人!」聽到的最後壹句話,不,應該不是話,而是令她今生都難以釋懷的奸笑!時間悠悠的過去,似乎有人在叫我,隱隱約約聽到「玉仙,玉仙」,不錯有人在叫我,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熟悉的是蝴蝶兒絕世的風姿,還是被捆著跪在地上不停的喊她。
見她醒來,她嘆了口氣:「雖然我該恨妳,把我害成這樣,不過,看妳同我壹樣,我就怎麽也恨不了妳了,我們還是暫時擰在壹起,想個法子逃出這裏吧。」玉仙正待發泄怒火,手腳稍動才發現敢情自己更狼狽,被捆得像個粽子,只能躺著而不可稍動。「妳,走開,看見妳就煩,居然和蕭賓合夥整我。」玉仙把頭壹調,自顧生悶氣。
「不要吵,妳們兩個三八!」摹的,墻角處傳來壹句輕微的哼哼。蝴蝶兒本來還想說什麽,聽到這句話,便席地而坐,不再說話。倒是玉仙最討厭有人在別人面前罵她,何況這麽露骨,她破口大罵,「妳才三八!」話未說完,壹棵石子飛自遠處,打到她的身上,雖然沒什麽勁道,不過打在像個廢人的玉仙身上,仍感疼痛不已。「妳再說壹句看看!」面對這不利局面,玉仙只好退壹步說話,「妳是誰?」坐著打盹的蝴蝶兒此時接口道:「水觀音印雅!」壹楞後,玉仙哈哈大笑,「聖潔的印雅也有倒黴的時候啊!」她心裏更愉快了,為什麽,她也說不清。壹直以來,其它三個美人都好像高高在上,而她卻壹直都很自卑,從小到大,父母殘酷的虐待,甚至把「妳是壹條母豬」之類的話當作口頭禪,由此可知,她心裏是多麽的渴望自己能走出這個怪圈,這個卑微的怪圈。
可是混跡江湖後,因為她的魅力讓許多壞人為她瘋狂,她的獨特的狐媚妖艷成了壹絕,只不過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有這樣子的天賦罷了。
所以她很討厭比自己漂亮的人,很妒忌比自己漂亮的人。從心裏壹直希望見到自己妒忌的人受到挫折的無奈樣子。如今,她終於如願以嘗,三個美人的倒黴樣全數被她看悉,她怎能不喜極而笑?「……妳笑什麽,妳以為我們被關起來還會有好結果嗎!」印雅冷冷的聲音再次傳出,「等待著妳我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妳笑得出嗎?像條待宰的豬牛馬羊,妳還笑得出嗎?壹個獃子!」正聽得發獃之際,不提防又被印雅罵了壹句,正要頂回去之時,蝴蝶插話了:「求求妳們別吵了好不好,正像印雅姐妳說的那樣,現在怎麽辦呢?妳快想點辦法救救我們啊。」「救妳們?妳看清楚,我身上也不好受,自己都救不了,怎麽救妳們?」玉仙趁蝴蝶走離眼前之際,看到了印雅。
全身縛滿了鐵索,壹身血跡斑斑,看來好像受了傷。不過,壹雙晶瑩通透的眼睛仍充滿了戰鬥的渴望,輪廓的勾勒更托出她的與眾不同,漂亮無論什麽都遮不住。
看到玉仙驚訝的眼光,印雅冷笑著:「我可是殺了壹百個圍攻我的敵人才被他們抓的,要不是後來蕭賓突然偷襲,憑他們兩三百號人也想抓我,算我命背!不過蕭賓也被我轟了壹掌,沒個十天半月休想起來!」「好厲害!」連性情剛烈的玉仙亦忍不住這麽樣去想,「我連壹招也接不住……太丟人了!」她又忘了,對方是突然襲擊才得手,如果公平決鬥,兩人也差不太遠。
四人中被冠以水觀音這樣的外號,那當然武林中人公認武功最高的便是印雅了。印雅的武功據說已經接近登峰造極之境,這主要歸功於她的與世無爭的平淡心態,在深山中潛心修煉,結果短短的十七年功夫,便榮登十大女高手之首!!
在武林中被認為更應該是第二名的高手,可惜每年壹度的比武大會她均不出賽,令比賽減色不少,武林中見過印雅的廖廖無己,而居然有人能認出又能找到她的實在不可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