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七章 孫悟空和楊戩都是信仰

　　財神殿，文財神武財神立列兩旁。
　　楊天賜磕了頭，站起身後又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才挨個打量四位財神也。
　　比幹，右手元寶左手笏板，壹副官老爺模樣。
　　範蠡，左手元寶右手如意，頭戴文官帽，看起來文質彬彬。
　　關羽，身穿綠袍，壹手縷長髯，壹手青龍偃月刀，眉頭微鎖，眼睛輕閉，壹看就不好說話。
　　最後壹位，趙公明。濃眉大眼，左手元寶右手金鞭，胯下黑虎虎虎生風，看起來比關二爺還要高冷。
　　楊天賜壹邊看，張小乙壹邊給他介紹四大財神。
　　“咱們供奉的這些位財神爺，分文財神和武財神。文財神比幹範蠡，武財神關羽趙公明……”
　　還沒等張小乙介紹完，已經走到趙公明跟前的楊天賜忽然問道：“趙公明和二郎神誰更厲害？”
　　“我……”
　　我特麽！
　　張小乙無奈了，反問道：“妳老跟人家二郎神比什麽，二郎神為三界戰神，屬於戰鬥之神。而趙公明是財神爺，屬於信仰之神。”
　　楊天賜撇撇嘴，見張小乙有些急了，沒敢再說話。
　　張小乙繼續道：“壹個管財，壹個啥也不管，額不，現在人家二郎神是司法天神，掌管天界刑罰，維護三界和平，都不是壹個部門的，瞎比什麽？”
　　“啊？”
　　楊天賜看了看張小乙，似乎有些詫異。
　　“怎麽感覺您對二郎神似乎還有些崇拜捏？”
　　張小乙撇了他壹眼，拉著他走出財神殿，邊走邊道：“廢話，告訴妳小子，二郎神和孫悟空對我來說都壹樣的，都是信仰！”
　　楊天賜顯然有些不服，問道：“二郎神也是您的信仰？”
　　張小乙看這孩子似乎對二郎神還有些瞧不上。
　　自己的愛豆被人看輕了，作為曾經的鍵神，張小乙決定跟他剛壹波。
　　張小乙站住身，冷笑道：“孩子，知道楊戩為什麽被稱為戰神嗎？”
　　“還不是……”楊天賜本想說民間傳說的那些二郎黑的段子來貶低他，卻被張小乙打斷。
　　張小乙道：“有這麽幾句詩是來形容他的，儀容清俊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壹領淡鵝黃。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
　　斧劈桃山曾救母，彈打鋋羅雙鳳凰。力誅八怪聲名遠，義結梅山七聖行。心高不認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
　　“這是誰說的？”
　　張小乙笑道：“我！”
　　楊天賜無語，張小乙繼續道：“這前面四句，說的是二爺的長相，不敢說是三界第壹美男，但這長相在哪不也得迷倒萬千少女。”
　　楊天賜楞了楞，點點頭，這個沒法黑。
　　“後面四句，有三句說的是他的事跡。其中最著名的，還要數他大鬧天宮，劈山救母。”
　　“大鬧天宮？”楊天賜驚呼道。
　　“楊戩劈山救母的故事妳沒聽說過，妳們老楊家除了隋朝和當朝做了皇帝，也就是數這件事最知名，妳竟然還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楊天賜搖了搖頭，沒再解釋。
　　張小乙看了他壹眼，若有所思。楞了壹下，但也沒太在意。
　　“當初，天界欲界戰神，玉皇大天尊的妹子瑤姬，奉旨下界捉拿淩霄殿玉柱神獸三首神蛟，卻壹不小心被三首神蛟捏碎了心臟。
　　由於瑤姬的身體是神體，不像那種神魂上天，用功德塑身的神仙，心臟破碎即代表死亡。
　　就在這時，壹位姓楊的書生路過，將自己的半顆心送給了瑤姬。有了心臟的瑤姬不用死，她用法力維持著半顆心的書生也不用死。自此，瑤姬和楊姓書生楊天佑共用壹顆心臟，兩人結為夫妻。”
　　楊天賜點點頭，張小乙繼續說道：“等近了家門，原來楊天佑已有壹位正妻，還為他產下壹子，取名楊蛟。瑤姬作為二房，又為他生下壹子壹女，壹為楊戩，二為楊嬋。”
　　民間其實也流傳著楊戩劈山救母的故事，但張小乙說的這些顯然更為詳細。
　　楊天賜聽得入迷，張小乙接著講：“由於瑤姬是奉命下凡捉妖，卻遲遲不返天庭，被玉帝發現她思凡下界，還嫁人生子，玉帝大怒。
　　妳想啊，雖然瑤姬是玉帝的親妹子，但也正是玉帝的親妹子，所以玉皇爺沒法護短。天上眾神都看著呢，妳妹子知法犯法，妳自己照量著辦。
　　玉帝大怒，隨即派下天兵天將捉拿瑤姬。天兵天將下凡，將楊家屠戮壹空，只剩下瑤姬帶著楊戩楊嬋兩個幼子苦苦抵抗。
　　怎麽說瑤姬也是個女戰神，那不是壹般天神可以抵擋的，外加上當初是封神大戰之前，天庭能人也少。無奈，玉帝只好親自出手，從禦案的果盤中拿起壹顆蟠桃，隨手壹扔，蟠桃化作桃山，將瑤姬壓在桃山之下。”
　　楊天賜此時就跟聽書壹般，雖然這位張小神仙的說書本事不如家鄉茶館裏的九春居士，但也頗為精彩。
　　“然後呢？”楊天賜問。
　　“呵呵。”張小乙笑了笑繼續講道：“瑤姬被壓桃山，只剩下十來歲的楊戩和不到十歲的楊嬋兄妹。”
　　張小乙挑了挑眉，問道：“妳想，兩個比妳還小的小孩，手無縛雞之力，被天兵天將圍攻，他們當時的處境有多艱難，不比西天取經差吧。”
　　楊天賜不自覺的點點頭。
　　“十來歲的楊戩背著妹妹楊嬋，自灌江口出發，直奔當時的洞天福地昆侖，想要拜入玉清門下學法練功救出母親，保護妹妹。
　　知道灌江口離昆侖多遠嗎？”
　　楊天賜搖搖頭，對於沒學過地理的他，張小乙的這個問題超綱了。
　　“等妳以後有了本事自己過去看壹看。”張小乙道。
　　“接著說啊，走了幾年，楊戩壹邊要照顧幼妹，還要跋山涉水，更要躲避天上的天兵。就這樣，他是沒喊過壹聲苦，沒叫過壹句累，好吃好喝的都留給妹妹，壹路歷盡千辛萬苦這才來到昆侖。”
　　楊天賜腦海裏浮現出壹個比自己還小的小男孩，背著壹個小女孩兒跋山涉水的畫面，心裏不住的震驚。
　　壹股心酸與感動忽然湧上心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可憐他們吧。
　　“可是到了昆侖，由於玉清眾仙知道這倆孩子是玉帝的外甥，身上帶著大因果，無人願收。就在他們倆心灰意冷之際，玉虛宮十二金仙之壹的玉鼎真人真人伸出援手，收了楊戩為徒，把他帶回了玉泉山修行。”
　　聽到這，楊天賜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嘴角微微上揚，心裏也不住的激動。
　　“楊戩不愧為天生半神之體，天賦極高，短短幾年便學會了壹身本領，武藝大成的楊戩自此開啟了反天之路。”
　　楊天賜的腦海裏浮現出壹個孤獨、桀驁、但卻非常偉岸的身影。
　　壹股莫名的情緒在震撼著他，那個人影此時也牽動了他的心。
　　“當初天庭捉拿孫悟空，就算孫悟空再沒幫手，他還有七十二洞妖王，以及八萬妖猴所用。而我們二爺，只身壹人反天，他那才是孤立無援。雖為玉清門人，但同門師兄弟無人敢幫，唉！”
　　楊天賜的眼角慢慢濕潤，張小乙偷瞄壹眼，心說還不夠，還得再加大壹點力度。
　　張小乙接著道：“猶記得那天，楊戩得到石斧以後，準備大鬧天宮劈山救母之時。楊嬋在後面叫住他說：二哥此為何去？
　　楊戩頭也不回道：打上淩霄，劈山救母！
　　楊嬋問，若壹去不回？
　　楊戩說，那便壹去不回！”
　　話音壹落，楊天賜的淚水早已蹦不住了，止不住的流，淚如湧泉。
　　張小乙看著楊天賜哭成淚人，心說：小樣，真以為我傻呢？
　　楊天賜，楊天佑，和姥爺壹個輩，棺材板壓的住壓不住啊。
　　張小乙已經猜出來這位楊小爺就是沈香了。
　　剛開始當然是沒看出來，之前在門口說要當道士那會兒，張小乙習慣性的為楊天賜算了壹卦。
　　當時的結果是，這孩子的雖命格不凡，生平也很詳細，但卻普普通通。
　　母親楊氏作為丫鬟嫁到西安，生下楊天賜後撒手人寰。
　　舅舅楊白鬧將其接回撫養，眼看孩子大了不好好念書，送進道觀出家。
　　看似平常，但這裏面有個致命漏洞！
　　從小被接回舅舅家撫養，就算學話時學的是陜西話，但他的口音不能壹點四川口音沒有！
　　灌江口在四川，華山在陜西，張小乙是學過地理的！
　　若這不能成為證據，那麽接下來楊天賜每看壹位神仙就要問他和楊戩誰厲害。
　　開始還沒感覺出來什麽，但事就怕琢磨，琢磨來琢磨去，幾個疑點放在壹起，那這事就可疑了。
　　別看二爺用神通遮蔽了沈香的命格，又修改了他的生平。
　　但張小乙覺得自己壹直都機智的壹批，柯南看過上千集的他，什麽套路沒見過。
　　如果這都不能成為證據，那此時看著“楊天賜”被他說的淚眼朦朧，淚如雨下，張小乙就徹底確定了。
　　楊天賜還在那沈浸的抽泣著，張小乙看著他有些不解，心中疑惑，二爺這是啥意思？
　　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的張小乙忽然意識到壹個事兒。
　　若如果楊天賜就是沈香的話，那剛才那位……
　　臥槽！
　　幸虧我誇著說的。
　　後知後覺的他此時心臟怦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