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初秋

　　吃飯的時候，楚戈邊吃邊低頭操作手機，在給鐘逸發資料。
　　資料很簡單，就是“秋無際，女，年齡……”
　　“妳想設定幾歲來著？”楚戈猶豫地問秋無際。
　　秋無際拿著筷子在飯上戳戳戳，這廝現在牽完手了，吃飯開始玩手機了……
　　聽他發問，才楞了壹下，是哦，幾歲來著？
　　本來是壹萬……不對，其實不到壹萬啦，就九千多……也不對，十八歲零九千多……
　　反正到了這裏要另外編過壹個，秋無際忽然高興起來：“就十八吧。”
　　楚戈：“？”
　　“怎麽，妳那什麽表情？”
　　“別，師父大人，您再裝嫩，那做過多年宗主的氣質擺在這，說小姑娘沒人信的……起碼也得是二十五往上的白領才行。”
　　“妳多少來著？二十八？”
　　“嗯。”
　　“那我就二十五。”
　　楚戈也笑瞇瞇的：“可以，小三歲挺合適。”
　　秋無際瞪眼，楚戈迅速低頭發信息：“資料發妳了哈，秋無際，女，二十五周歲，生日5月20。”
　　520是書中就這麽設定的生辰，其實還設定過未時壹刻，即13點14分左右。秋無際以前沒想過什麽特殊，如今看著倒覺得這廝應該另有用意，便問：“為什麽給我設定這個生辰？”
　　楚戈還是笑瞇瞇的：“妳都那麽會搜索了，自己找。”
　　秋無際負氣吃飯。
　　特意跑出來，就被他騙著牽手騙著拍照，還各種氣人。
　　對面鐘逸發來了壹串問號：“秋無際，是不是妳書中女主角？”
　　“咦，妳也看我書啊？”
　　“我沒看，聽阿俊他們扯過，什麽要看秋無際，要被秋無際踩，腦子有坑真是。”
　　“……黑戶嘛，之前的名字什麽翠花招娣的，我總得起過壹個像樣的，就用我書中女主角的名字應付壹下。”
　　之前問秋無際要不要改個名，就是知道別人會這麽問，反正不改就不改，該怎麽圓也是早有的預案了，能交待得過去。
　　鐘逸顯然也不會真當這是女主角從書裏跑出來了，只是笑道：“妳對這書女主還挺有感情的啊，給人起名都用她的。”
　　“嗯哼，那是自然。照片發妳。”
　　對面沒聲音了，好半天才回了壹句：“妳這越南老婆哪買的，介紹壹下我也買個。”
　　“不能喝就坐小孩那桌。”
　　“……算了，等消息吧。妳自己的事呢？面具什麽的搞個，身份編個。”
　　“明天找妳。”
　　“壹般晚上來好點，晚上我們成員大部分有空，白天不好說，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妳今晚忙？”
　　“是有點忙……等會看看吧。”楚戈轉頭看看秋無際，她板著臉自個兒吃飯已經都快吃完了……
　　“忙什麽？碼字？”
　　“人生大事！”楚戈關了微信，轉頭就看見秋無際神色不善地盯著他看。
　　“誰是翠花招娣？”
　　“……這不是應付別人隨意扯的麽，再啰嗦我就加設定，秋無際在修仙之前本名招娣。嗷~”
　　秋無際收回踩在他腳背上的腳：“父神了不起啊！”
　　楚戈賠笑：“沒，沒，還請師父多多指教。”
　　說到父神，秋無際想起正事兒，便懶得和他玩鬧，問道：“妳那個神念降臨，自己能控制麽？”
　　當時真的覺得恐怖，如果不是他放水，自己真的有種思想要被“修正”的感覺，無可與抗的鎮壓。
　　在那壹刻，自己就如螻蟻，倔強地看著天辰。
　　還好是他。
　　楚戈道：“感覺那個不算神念降臨，算是壹種……唔，作者對作品的修正意識？我形容不出來……有點類似於我寫了壹句話，然後感覺這話不合適，又修改了……”
　　秋無際道：“反饋在真實世界裏，就是天道幹涉吧。”
　　“可能差不多，但我不知道怎麽主動達成，總不能每次妳做變數，我去鎮壓妳？”
　　“目前為止妳只能和我有所交互？有沒有感覺別人的變化想要修正的？”
　　“別人沒有變數，自然不會觸發。”楚戈想了想：“倒是偶爾會有壹種俯瞰之感，感覺眾生如蟻，千絲萬縷盡在掌中。”
　　秋無際不確定地道：“這麽說來，可能……妳多修煉下去就可以主動了？”
　　楚戈道：“感覺應該可以，有這個苗頭了，只是不知道需要多久。”
　　秋無際心中的震撼感無法言喻。
　　他這真的是……悠悠天道，掌控眾生命運啊！已經從抽象的“寫作”，到了意識幹涉了。他自己仿佛還沒意識到這是多恐怖的壹件事，對於壹位修士來說，這種感覺真的震撼，都不知道自己要修行多久才能觸摸到類似的境界。
　　他若能主動降臨，自己還踩得了他腳嗎？怕不是要被他反過來揍。
　　等等……秋無際忽然道：“妳若嘗試主動觀測人間，目光多放在別人那裏，別壹直往我這看，失之偏頗肯定是沒什麽好處的。”
　　楚戈聽著覺得有道理，頷首道：“下次我嘗試多凝註在楚天歌或者炎千烈他們身上試試。”
　　秋無際暗自籲了口氣。
　　專門偷窺我還了得？萬壹我在洗澡呢！
　　楚戈哪知道她都想那兒去了，笑道：“誒，我們去買輛車怎樣？晚上就經常可以出來兜風，平時有事也不用擠公交。”
　　秋無際頗感興趣：“好啊，我看張奇人那輛不錯，挺大，能裝不少東西。”
　　楚戈：“我說的是自行車……”
　　“張奇人那種很貴嗎？”
　　“如果按照法寶分級的話，他那輛大G大概等於周長老他們的明光劍，很榮幸比不上妳的秋水凝碧。而我現在只是壹個入門練氣弟子，正在做宗門任務換壹把制式長劍。”
　　秋無際奇道：“那破車能升天嗎？敢和本宗天下知名人人渴求的明光劍比？”
　　“品牌價值來說，可能差不太多，起碼天下知名人人渴求這點上差不太多……”
　　“那其他鐵皮車呢？”
　　“便宜的倒是有，我大學畢業那會兒也考過駕照……等下次稿費發了，那個黃金萌到賬了，倒是可以買便宜的，但車位好像買不起。”
　　秋無際：“……我覺得妳還是跟我回雲際宗混算了，起碼停個出行法寶是不收靈石的……”
　　楚戈揣手：“我們能考慮兩個輪子的不？買不起奧迪，可以先試試雅迪。”
　　兩個輪子……
　　秋無際目光落在餐館門外，其實日常很少看見那天的自行車，街上不需要辛苦腳蹬的電瓶車來來往往，小區裏停的也多為此類，構成了此世多數普通人的生活畫卷。
　　她忽然覺得這挺好的。
　　就像那天在他的後座上，感受江畔的風拂過，輕柔涼爽。
　　那是此世第壹次體驗的初秋。
　　“那就電瓶車吧。”她說：“給妳省點力氣。”
　　楚戈道：“難道不是妳日常買菜省力？”
　　秋無際道：“我不學這個……我要妳帶我。”
　　話剛出口，似是覺得這話有點撒嬌味兒，她急忙補救：“徒弟為師父駕車不是應該的嗎？”
　　楚戈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直到看得秋無際想發飆的時候，他才燦然壹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