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六百零三章 因果

　　“其實剛才我的惡身說了壹句很有趣的話，貪婪本就是壹個強者必備的因素，不貪，何以成道。”林陌的雙眼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冷初洛的神情倒是沒有任何變化：“所以妳猜到我的真正想法了？”
　　林陌點了點頭：“這次妳要走的與其說是悟道之路，不如說是蛻凡之路，其實妳早就知曉自己的路該通往何處。
　　只不過妳比較貪心，既想要完成師傅的夙願，又不會委屈自己。
　　對天道的大愛，對人道的大愛，看似極為沖突，卻未嘗不能壹同取之，妳的無常命格便是這鏈接二者的契機。
　　然而我的出現，讓妳明悟到自己所差的最後壹點。”
　　“《九天十地唯我獨尊觀想術》確實補足了我的缺失，分身功法造化教也有，再加上人界會搜集的類似秘術。
　　只不過這些都不適合我，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我看似是在苦思自己的道，實則是在融合這些功法，創出壹門適合我的分身之法。”冷初洛淡然道。
　　林陌挑了挑眉：“所以，妳現在成功了？”
　　冷初洛搖了搖頭：“還差壹點，就像妳之前說的，壹直以來我看似經歷了不少苦難，可始終我都站的太高了。
　　蛻凡為仙，仙身悟天道，凡身掌人道。
　　我還需要經歷壹些原本並不被我看在眼中，那些普通人所過得平凡生活。”
　　林陌笑道：“如今的大霆倒是給妳創造了這個極佳的環境，異族那幾十萬主力雖死，但還是有壹些部落在肆虐流竄。
　　而聯盟想要將他們盡數撲殺，還是需要壹些時間。
　　壹切都是處於百廢待興的階段，這壹刻妳也能完全體悟到平凡人的不易。
　　再憑此突破陽神境，成功蛻下凡身，分離仙身。
　　晉升的仙身回歸造化教專心悟道，凡身則可以借著這個絕佳的時機，踏上人皇之路。”
　　冷初洛嘆了口氣：“可是沒有瞞過妳，本來想給妳壹個驚喜，但在妳昨日用出公子獻頭那壹計後，我便知曉妳早已看穿了我的意圖。”
　　林陌卻搖了搖頭：“並不早，我也是在這三天內才想通的，主要還是因為有壹個關鍵的人不見了。
　　再加上我足夠了解妳，代入妳的身份後，才想到了壹些緣由。”
　　“妳真的要殺了他嗎？”冷初洛沈聲道。
　　林陌淡淡的看向冷初洛：“為了計劃的完美無缺，他死了可以省卻那壹點點可能出現的麻煩。
　　但昨日血先生已經擔下了壹切黑暗，那點點麻煩不會再出現，而妳又用得著他，那麽他便可以活下去。
　　我倒是很好奇壹點，哥舒鏡依照血脈還是算作異族的壹份子，唐九天的那壹刀也切斷了他與天地的聯系了嗎？”
　　冷初洛搖頭道：“並沒有，也是因此讓我想到了派哥舒鏡去收復至西草原那些小部落。
　　壹是為了避過妳下殺手，二是為了以後起兵做準備。
　　異族雖有種種缺陷，但妳不得不承認異族那股悍不畏死的天性，極其適合征戰沙場。”
　　林陌摸了摸下巴，沈思道：“所以只要妳有辦法重新續接他們與天地的因果，便能將其納為己用。
　　其實我壹直在思考壹個問題，那唐九天就算超常發揮，但斬斷壹族的因果，這未免有些太過了。
　　仔細想來，因果可被斬斷，自然能夠重新連接，而與天地再次產生因果關系，貌似是壹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不過異族在察覺到天地的排斥後，全都慌了，包括耶律修和大祭司，已經沒有心情去深思，這件事本就不像他們想的那般，註定的死路壹條。”
　　冷初洛微微皺眉：“重新連接……妳的意思是？”
　　林陌笑了笑：“其實這個方法我是真不想說，畢竟曾經有人以此糊弄過我，我也用相同的招數欺騙過別人。
　　那便是武道之誓，這誓言是針對自己的武道之心，同時以天意鑒證，但這其中有太多的言語漏洞可以鉆。
　　但不可否認的是，發下誓言，妳便能夠與此方天地產生微弱的因果關系。
　　而更進壹步的問天之誓，能讓妳跟這片天地的因果更深壹層。
　　換句話來說，只要異族將目前廣為人知的那些誓言，依次發個遍，那這雙方的因果，恐怕早已堅固到十個唐九天都無法斬斷。”
　　“這麽簡單？”冷初洛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林陌聳了聳肩：“想要悟透因果確實很難，但只是產生因果，實在再簡單不過。
　　就算妳與壹個極為陌生之人隨便說兩句話，說不定都會出現壹根淡淡的因果線。
　　我只能說唐九天確實夠狠，他那壹招不僅把異族給糊住了，也把天下人給騙過去了。”
　　說到這林陌微微皺眉，只因根據自己收到的消息，原本唐九天是準備拉著耶律修同歸於盡，可在最後壹瞬間卻反之壹刀切斷了異族與天地的因果。
　　這種結局導致整個唐門都被瘋狂的異族屠戮壹空，但最後唐九天在死去前，卻笑了。
　　不可否認的是，那壹刻的唐九天在因果之道，已經達到了此方世界的頂峰，他究竟看到了什麽，才會改變那壹刀，從而笑著赴死。
　　而冷初洛卻在思考林陌所說的話，隨後點頭道：“稍後我會抓幾個異族試壹試，這件事若真的這麽容易，那對於今後組建的異族大軍，我也能更放心壹些。
　　對了，這個血先生的遺物，世人皆知到了我的手中，而以妳我的關系，我將其作為禮物送給妳，貌似也說得過去。
　　所以現在也算物歸原主了。”
　　冷初洛拿出陰陽扇遞給林陌，林陌接過後輕輕揮動，看向冷初洛：“妳應該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吧。”
　　冷初洛抿了抿嘴唇，眼中有些猶豫，最後嘆了口氣：“這件事我會解決，妳出手的話太過兇殘。
　　況且妳還有許多事要處理，距離地府重開還有三日，以及妳所要等的那個人還未出現。
　　其實我很不解，她怎麽知道妳在等她，再或者說，她怎麽知道這壹局的真相？”
　　林陌挑了挑眉：“妳怕是忘了，之前能夠證實我出現在大霆疆域的那兩方勢力，其中壹方還有另壹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