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夫子日：「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夫子又曰：「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麼人玩什麼烏。」
　　夫子說這兩句話的用意是勸小陶別太在意分手之事，其實他和黃夢珍根本就不屬於同壹個世界，不過夫子用得詞不達意，讓人感受小陶配不上夢珍，所幸小陶這時尚未喝醉，否則以他那樣惡劣的心情，不砸他的店才怪。
　　誰配不上誰，大家是瞎子吃湯圓。
　　「花花世界，女人何其多？」夫子收掉吧臺上的八個空酒瓶道：「小陶，妳看我店裏，每晚進進出出就有多少女人，只要肯下工夫，夜夜都能打到不同的，煩吶！」
　　「夫子，再拿酒出來呀！怕老子不付錢啊！」小陶舌頭已經大了。
　　「操妳媽！小陶，本店的酒全招待給妳，我也無所謂，就怕妳沒這肚量。不要跑了個女人就如喪考妣，沒出息。」夫子壹下又端出半打啤酒，小陶馬上開了壹瓶牛飲。
　　「夢珍那個賤貨，我才不在乎。」他放下酒瓶說：「我只是不甘心。」
　　「有何不甘？」夫子想到什麼又邪邪地笑起：「在流理臺上，不是撈回來了？」
　　「還是不甘。」
　　「妳要這樣想，夢珍恰好是非安全期，不幸懷了妳的孩子，又不忍拿掉，只好騙她的講師男友，孩子是他的，兩人不得已奉兒女之命結婚，孩子生下來後，假爸爸疼得要死，壹直呵護長大成人，誰知道那小子是妳的壞種，天生叛逆，不學好，變成小太保，當場把假爸爸給氣掛了，他媽媽才把這秘密告訴他，他有所悔悟，發憤圖強，終於金榜題名，壹帆風順當了大官，決定認祖歸宗，千裏尋父，歷經壹番波折後，父子總算團圓，他媽媽夢珍也很後悔當初的決定，跪著求妳原諒，別再離開他母子倆。。。。。劇終。」
　　夫子壹口氣編了個故事，微笑著看小陶的反應，不料，小陶僅說了句「瞎掰」，就兀自飲酒了。
　　「妳他媽作廢了是不是？枉費我壹番苦心編這劇本，搞不好還可以得金馬獎呢！」夫子有點生氣火大了。
　　「與與事實不。。。。。不符嘛！」小陶有些言語不清了：「等到那時。。。。。候，我恐怕早掛了，飲酒過量、酒。。。。。精中毒、肝硬化。。。。。掛了，我兒子，只只能，捧我的骨灰。」
　　「夫子曰：「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物。」，小陶，先站起來，好不好？」
　　小陶放下酒瓶，真的從椅上站了起來，腦袋差點碰到頂上的破璃杯。他儘量穩住自己的身體，定定的看著好友夫子，良久才迸出壹句：「謝了。」
　　跟前這個枯瘦的男子，鬼靈精怪，但和他壹般時運不濟，從他姊姊那邊敲竹杠削了些錢開這間ＰＵＢ，也是要死不活的，不過，他可真是個好哥們。
　　好到什麼程度。
　　小陶和夫子當兵時是同梯，在訓練中心同在壹個中隊；小陶還記得有壹次放探親假，收假那晚，他在左營街上巧遇夫子，夫子說離收假還有壹段時間，問他要不要跟他去開開眼界？小陶問去什麼地方，夫子很神秘地笑了笑（還是他特有的標誌－－邪邪地），並未答覆他。
　　夫子帶他在後街的小巷弄間穿來繞去，終於到達壹幢灰舊的二層樓房前，裏面散發出暈暈的紅光。
　　走進大廳，有幾對中年男女或坐或立著調笑，較醒目的則是牆上懸掛著的壹排相片。壹眼望過去，那些大頭照的女人相貌都醜得可以了，相片下方什麼阿貓阿狗的花名也就更教人不易記住了。
　　「這是什麼地方？」小陶問。
　　「窯子館呀！」夫子趁他尚未反應過來就推他向裏走去。
　　壹條長長的通道兩側是壹間間的小房間，門口簾布下有的站有女人、有的則閉了房門；當他倆經過時，女人就跟他們調笑，甚至出手在他們身上亂摸壹通。夫子很大膽的和她們相互挑逗，還「偷襲」了其中兩個，引得她們壹陣淫笑。
　　「很便宜的，如果妳錢不夠，我先借妳。」夫子說。
　　「幹嘛？」
　　「打炮啊！」夫子走到盡頭時說：「這層樓的女人太遜，二樓壹定有合妳胃口的、而且比較幼齒，上去。」
　　他拖著他上去二樓，還是同樣的格局，走到壹個穿廉價粉紅色洋裝女人的門口，夫子上前摟抱住她，然後向小陶介紹她，叫阿珠。
　　「這是我同梯好朋友，我交給妳。」他用臺語說。
　　阿珠將小陶壹把拖進門，端起壹個小面盆走了出去，隔了壹會，捧著裝滿水的面盆回來，關起了門道：「妳朋友已經幫妳買好票了，開始吧！」
　　她扯下背後的拉煉，粉紅洋裝滑落至腳下，露出黑色的內衣褲。小陶想拒絕但開不了口，壹切來得太突然。這是他的第壹吹，在此之前，他從未這般和女人接觸過。在求學階段也曾交過二個女朋友，不過壹切行為都「止乎禮」，頂多親親嘴而已，他曾企圖更進壹步，卻遭到對方嚴厲的拒絕。現在，他面對的是壹個真正的女人的軀體，有點膽怯、有點興奮，又不知所措。
　　阿珠很俐落的除去胸罩和內褲，此際回想起來，那萎縮下垂的乳房和稀落的陰毛，著實提不起什麼「性」趣，不過當時剛開陽葷的他可傻了眼，全身更加無法動彈，只有小弟弟在褲襠內不斷偷偷地膨脹，撐得他很痛。
　　「快脫呀！」阿珠走到床沿，開始動手替他脫衣褲，扯出他碩大的陽具時，便張口含住它。
　　小陶想掙脫，但渾身乏力，感受臉紅心跳，不過壹會，就在壹陣酥麻下，泄精了。
　　「麽壽仔。。。。。」阿珠沖到臉盆前忙吐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