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獻祭
歸鄉 by 不覺
2020-12-20 15:17
天色漸漸變暗,空氣有點悶熱,頭頂的雲層越積越厚,今晚八成要下雨。
馮程嘆了口氣掉頭朝回走去,本想壹個人出來散散心舒緩壹下心情,可腦子裏仍不停地想著儀式的事。
四十過半的馮程身形挺拔皮膚微黑,臉部線條硬朗,眼睛不大但漆黑的眼珠顯得格外有神,頭頂的黑發裏夾雜著些許銀絲並未讓他顯得蒼老,反而讓他更顯成熟穩重,他平時也很註重儀容儀表,出現在教眾面前時永遠是成熟俊朗的樣子,在教內特別是女教眾中極受矚目,不過此時的他卻是壹臉的滄桑憔悴,臉色有點發灰,胡子應該有些日子沒刮了,眼睛周圍明顯的黑圈說明他最近也沒怎麽睡。這壹切並不是因為近壹個月的深山生活有多艱苦,由於提前做足了準備,各方面的生活保障日常用度都很齊備,要過得舒適點不成問題。而是壹些預料之外的狀況攪得他難以安逸。
馮程回到了壹行人駐紮的巖洞。這巖洞開口很大內部也很寬敞,他們的帳篷就搭在裏面。此時有兩人正在洞外臨時堆砌的爐竈旁忙碌著準備晚飯,馮程徑直走向洞內壹塊凸起的平臺處,這裏是他的臨時書桌,他點上蠟燭拿出隨身攜帶的線裝古籍翻到熟悉的頁數,打算在晚飯前再斟酌壹遍那段內容。
這書破破爛爛的連個封面都沒有,裏面也是缺章少頁還滿是蟲眼,馮程將它包在壹塊質地柔軟的絲綢裏隨身攜帶輕拿輕放,很是珍惜。他小心翼翼地翻到那壹頁,映入眼簾的是壹幅插圖和壹些稀奇古怪的符號,那些符號像是人類文明早期使用的象形文字,卻又不是,因為馮程這些年來搜集比對了所有現存的古老文字,無壹與之相同。馮程花了十幾年時間專研教內尚存的前人著述,也就勉強弄懂了幾十個字符的意思,翻遍全書也只有這壹頁的內容能大概理解。不過就這壹小點內容已經讓他無比興奮,他覺得自己已經壹只腳踏入了那不可言說的詭秘世界。
十幾年前馮程創業失敗負債累累,老婆也離他而去,他開始渾渾噩噩度日。
人在這種時候往往容易被宗教團體盯上,他已經不記得當初為什麽會去參加那個地下講座。光線昏暗的狹小的空間內擠了二十來人,他壹壹望去,有男有女但都目光呆滯表情僵硬,從穿著打扮看得出都是壹些混跡於社會底層的窮苦人,自然也包括馮程自己。不過馮程受過高等教育,就算身處人生中的最低谷,內心對這些宗教團體仍是不屑壹顧。
前方正對著眾人的光頭中年人開講了。果然,還是那壹套陳舊的說辭,什麽末日終會來臨,舊日支配者們會重臨地球,唯有它們的奴仆能夠幸存,早日投向它們的懷抱等等。馮程心不在焉地聽著,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夢境是剛剛聽到的內容,他驚詫不已卻怎麽都醒不來。最後終於掙脫夢魘清醒了過來,而那光頭男的聲音也剛剛落下。
他懷疑自己剛剛被催眠了,環顧四周卻並沒發現其他人有什麽異樣。大家都在聽,不可能只有自己被催眠,他稍放下心,但也對這個教團有了點不壹樣的感覺。之後他接連來參加講座,他告訴自己只是為了弄明白他們在搞什麽鬼,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深陷其中,身旁的聽眾換了壹批又壹批,最初和他壹起來的人已經壹個不剩。壹次講座結束後,那個自稱教主的光頭男人把馮程留了下來,壹番對話後光頭男邀馮程入教,他立馬答應了下來。
自此,馮程成為了宗教團體「門」的壹員,當時門才成立沒多久,規模還很小,但教主宣稱門的信仰非常古老,古老到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壹開始馮程並沒在意這些話,但隨著他在教內的地位越來越高接觸到的資料越來越多,他逐漸意識到這種信仰的淵源不可估量,光是還保有的先人筆記、手稿就從簡體到繁體,從楷書到隸書再到篆書。
可無奈當時教內全都是些沒什麽文化的大老粗,連教主也不例外,空有這麽多東西卻無人能懂。只有馮程是個異類,他看見了壹片廣闊的天地在等著他馳騁翺翔。十幾年的摸爬滾打,馮程壹邊拼命向上爬壹邊專研那些古籍,如今他在教內已升至左護法,名義上地位僅次於教主,雖然還有很多礙事的家夥,不過只要這次的事能成,教內再也沒人能阻礙他。
而這些年下來,門的實力也已今非昔比,在馮程的主導下門不再發展那些沒用的低端人口,而是向著明星大腕、商業大亨、政府官員等等這些社會精英滲透。
安全起見門的規模被控制在壹個不大不小的範圍內,既不會太引人註目又能衣食無憂。
馮程再次確認了壹遍那段內容,他已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了。這段內容記載了壹種儀式,有儀式的步驟和儀式中要念的咒語,旁邊的插圖是儀式要用到的法陣。
每次當馮程站在法陣中心念起咒語,山頂就會狂風大作,當咒語的最後壹個音符落下,法陣周圍三根石柱上的銘文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他被籠罩其中看不見周圍的壹切,他像置身在了另壹個時空。接著不知從何處傳來隆隆聲響,有什麽東西被打開了,是壹扇門,那門巨大無比立於虛空之上,打開了壹條細縫,壹陣風從門縫內溜出刮向他,鉆進了他的身體。恐懼、興奮、狂亂、暴躁所有不安定的的情緒壹下湧進他的大腦,他覺得腦袋要炸開了,他渴望發泄、他沖下山坡,他知要去哪裏。
最初的幾次令同行的教徒驚恐不已,不過第二天早上馮程都會平安無事地回來,只是會赤身裸體,後面再進行儀式時他都會先脫光衣服,幾次之後眾人逐漸習慣,馮程閉口不提自己去了哪,也沒人敢問。
儀式取得了效果,馮程獲得了力量,不過這力量雖然遠超常人,但仍與記載中的相去甚遠且無法長久,每當心頭那股狂暴的惡意發泄完畢,他便會恢復原樣力量也跟著煙消雲散。他試過不下二十次,無壹例外。
馮程合上書重新包好收了起來,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經出來了太久,再不露面教內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不知又會搞出些什麽名堂,最多再待兩三天,不成的話只得另找機會了。
「師父,喝茶。」瘦道童從包裏拿出保溫杯用杯蓋盛了水拿給中年道士。
走了幾十分鐘山路正好也渴了,中年道士接過壹飲而盡;「胖子哪去了?」
「說去撒尿,也該回來了。」瘦道童笑著說道;「不會是遇上野獸了吧,我去看看。」
師徒三人怕村民們不放心跟上來查看,沒敢停留在剛進山處,他們壹直向裏走了幾公裏再拐到壹旁的山頂上,找了個隱蔽且能觀察來時山路的位置坐下來休息。今天壹整天沒見著太陽,到這個時候雲層越發厚重,看來黑夜會比預料的來得更早。
不能回去得太早,免的讓那群鄉巴佬覺得這事沒難度。中年道士在心裏琢磨著,然後又擡頭望著天小聲嘀咕道;「可千萬別下雨啊。」
說去找胖子結果也跑得沒影,年輕人精神就是好。中年道士打了個哈欠,靠在樹上的頭挪了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瞇起了眼睛;「養養精神先。」
「師父,師父。」瘦道童邊叫邊搖晃中年道士的肩膀。
中年道士慢慢睜開眼看見兩個徒弟就在面前,他扶著地坐直身體擠了擠有點模糊的眼睛,發現天色又暗了不少;「不小心睡著了,妳們幹嘛去了現在才回來?」
瘦道童沒有回答師父的問題,而是說道;「師父,有人。」
中年道士的第壹反應是那群鄉巴佬還真跟來了,他貓著身子伸出頭朝來時的路望去。
「師父不是那邊。」
「嗯?」中年道士疑惑道。
「是那邊。」瘦道童指著身後方向;「看起來不像村裏人。」
「不像村裏人?」中年道士更加疑惑了,這裏除了他們還有其他外人?他思考了幾秒後問道;「幾個人?」
「兩個。」
「遠不遠?」
「就在那坡後面。」瘦道童指向身後的山坡。
「過去看看。」中年道士站起身讓瘦道童帶路,胖道童走在最後。
三人先是下了壹段山破,接著又爬上另壹道破,他們趴在坡頂只探出頭,瘦道童又指了指下面。
坡下幾十米處有壹條小溪流過,此時溪邊站著兩人像是在聊天,身旁各放著個水桶。這兩人從穿著上看的確不像村裏的,這大夏天的雖然今天不是太熱,但全身裹在黑色鬥篷裏是要鬧哪樣,看起來也太怪異了。
過沒多久兩人收起了話頭,拿起水桶打滿水提著朝遠處走去。
「能來這打水他們的營地應該離這不遠,這副打扮看著就讓人起疑,跑到這深山老林來不知在搞什麽名堂。」中年道士用他的江湖經驗分析道;「走,跟上去瞧瞧。」
三人沒有下坡去跟在後面,而是沿著山坡在高處遠遠跟著。中年道士的推斷果然沒錯,走了六七分鐘那兩人便回到了他們的營地,壹個開口很大的山洞裏。
「好些個人哩。」胖道童率先脫口而出。
「小聲點妳個笨蛋。」瘦道童壹胳膊肘頂上去罵道。
三人靠著樹木的掩護觀察者那些怪人的舉動,視線範圍內能看見的就有六七人,洞裏亮著幾處火光不知裏面還有多少人。
三人瞅了有半個小時了,這些人有站有坐時而還出來走走,壹副百無聊奈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們到這是來幹什麽的。
「師父,天就要黑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瘦道童首先沒了耐心。
「本想看看有什麽發財的機會沒。」中年道士猶豫了壹下說道;「算了,走吧。」
兩人都已經起身準備往回走了,卻聽胖道童突然道;「出來了。」
兩人又趕快蹲下朝山洞望去,如胖道童所說壹群人出現在洞外,全部壹身黑色鬥篷。壹、二、三、四……剛好十人,他們在洞外排成了壹列,除右起第二人外都舉著火把,他們稍作整頓後向著右方而去。
那些人走後洞裏完全沒有了亮光,中年道士站起身說道;「去洞裏瞧瞧。」
三人躡手躡腳來到洞口,洞裏壹片漆黑,瘦道童拿出手電筒向裏照了照,原來洞並不深,裏面沒發現有人。
「胖子,我們進去看看,妳在這註意那些火把,看見他門回來馬上通知我們。」
中年道士說完與瘦道童壹起進了洞裏。
胖道童很聽話地註視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天已經基本黑了,九支火把散發的光亮老遠看著也很顯眼,中年道士和瘦道童沒多久就出來了,壹臉失望的表情,顯然是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媽的,這群人可真夠幹凈的。」瘦道童罵罵咧咧道;「師父,怎麽辦?」
中年道士望向那群人去的方向,發現火光停留在遠處壹座山上;「壹群人大晚上跑出去肯定有鬼,都已經跟到這了,要不再去看看?」
這個時候他們本應在去村子的路上,因為好奇又想發點橫財壹路跟了過來,結果什麽都沒撈到,就這麽走了實在有點不甘心。
「那就去看看唄。」瘦道童的語氣也不是很堅定。
三人最終還是在好奇心和貪欲的驅使下向著火光走去,月亮此時已經升起,他們不敢用手電筒,就借著慘白的月光壹步步摸索前行。
這是壹座斷崖,靠近崖頂的地方地勢平坦,壹群人圍著個大圈,圈裏立著三根柱子,圈子中心立著個人。
「再近點。」
三人蹲伏著壹點壹點靠近崖頂。
「停,就在這了。」
那群人舉著火把佇立著,除了被微風吹拂的鬥篷外幾乎壹動不動,火光照耀下人影交錯拉伸,整個場景顯得十分詭異。
「他們在幹嘛呢,師父?」瘦道童蹲在中年道士身後輕聲問道。
中年道士也同樣疑惑,猜測道;「像是在……搞什麽儀式。」
「儀式?」瘦道童想了想說道;「不會是個邪教吧?」
「嗯,有可能。」
「操!那不又白忙活了。」瘦道童抱怨道;「誒?那人要幹嘛?」
站在中間的那個人正在壹件件脫著衣服,從鬥篷、外衣、長褲然後是內衣內褲,直到把自己剝得壹絲不掛。
「我擦,全裸了,不會像電視裏說的那樣,要自焚吧。」瘦道童說道。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胖道童蹲在最後面,地勢低又被前面兩人擋著,看不到那中間的情況。他把身子往前靠想把頭伸到前面。
「壹邊去,妳不知道妳多重嗎?」瘦道童把趴在他身上的胖子推開;「是個男人,有什麽好看的。」
胖道童什麽都沒看到還被推坐在地,心裏不爽卻不敢表示出來。他重新蹲起打算繞到瘦道童旁邊,三人本是與坡脊平行地蹲著,胖道童此刻壹腳高壹腳低移動著,整個身子都是傾斜的。眼看已經來到了瘦道童身旁,伸直脖子正要張望,身體卻失去平衡側倒下去,慌忙中他壹把拉住了瘦道童的胳膊。瘦道童的註意力都在那群怪人身上,突然間身體被人拽著向壹旁倒去,他驚呼出聲的同時本能地把手攀上了中年道士的肩旁。就這樣,伴隨著三聲驚呼三個人翻到在地。
瘦道童的反應最快,意識到不妙想要起身逃跑,壹下子卻沒站起來,壹是胖子還拽著他的胳膊,二來蹲太久腿酸的厲害。
糟了。瘦道童心裏這麽想著,發現已經被火光包圍。
三人被反綁著坐在地上,周圍是壹圈穿著黑色鬥篷舉著火把的人。圈子讓開壹個口,馮程走了進來。
三人望著馮程,想來他應該是這些人的頭。
「這位施主,您這是何意?貧道與兩個徒弟只是路過此處,就算打擾到各位也不至於此吧。」中年道士強作鎮定,拿出他平日行騙時姿態說道。
「哦?」馮程笑了笑說道;「這大晚上的,道長何故會從這深山路過呢?」
「實不相瞞,前面山下有個村子近來家畜不寧,貧道受托進山查找原因。看見這山頂有火光,壹時好奇,驚擾了各位。」
馮程聽到這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那不知道長是否找到了家畜不寧的原因?」
「此地山清水秀萬物和諧哪裏有什麽問題,貧道也是輕信了那些無知鄉民的話。」
馮程在中年道士身前蹲了下來,沒說什麽只是壹臉笑意地看著他。中年道士不知馮程是什麽意思,只得惴惴不安地回望著。
片刻後馮程開口道;「道長沒什麽要補充的嗎?」
「呃……」中年道士心下疑慮,不知眼前這人是不是在詐自己,猶豫了壹下還是說道;「貧道說的都是實話,不知閣下還要聽什麽?」
馮程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他從旁邊那堆三人身上搜下來的物品裏拿出壹塊手表,舉到中年道士面前說道;「不妨先說說這塊表的事。」
剛才被人搜身時中年道士就註意到了瘦道童身上這塊表,他之前從沒見過,而且看樣子就知道不是便宜貨,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中年道士轉身怒視瘦道童痛罵道;「妳這混賬竟然偷東西,老子平時是怎麽教妳的,看我打不死妳……」
中年道士雖然還在演戲,但生氣卻是真的,不過不是氣瘦道童偷東西,而是氣這狗東西竟然背著自己偷東西,這要不被發現東西豈不是他壹個人的了,再由此想到這貨肯定不是第壹次這麽幹,不禁越想越氣越罵越狠,要不是被綁著真就已經拳腳相加了。
瘦道童低著頭不吭聲,也不是因為羞愧難當,他現在是怕正主要怎麽處置自己,至於中年道士的謾罵他壓根無所謂,不是為了混口飯吃他可不會慣著這老東西。
馮程看著眼前的壹幕終於笑出了聲,他站起身說道;「妳們三個偷我們的東西不說還看見了不該看的,我只能送妳們壹程了。來人,點把火把他們燒了吧。」
三人頓時被嚇得肝膽俱裂,胖道童直接就哭了,剩下兩人想到邪教徒點自己眼都不眨,點別人絕對不在話下。中年道士沒有了剛才的從容,瘦道童也不再沈默,兩人掙紮著跪地膝行到馮程腳下連連求饒。
「求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絕對守口如瓶,表的事我真不知情啊,只要繞我壹命,您要怎樣都行,求您了……」中年道士聲淚俱下道。
「都是我手賤,我不是東西,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可憐可憐我,我給您磕頭,您饒我壹命吧……」瘦道童邊求饒邊嗑起了頭。
「我上有老下有小,壹大家子人全指望我養活,您可憐可憐我吧,您放心今天晚上的事我們壹個字也不會說出去……」
「我們真不會說出去,您讓我們說我們也不敢呀,您別看我們這身打扮,別看他還像那麽回事,其實我們壓根不是道士,我們說白了就是騙子,我們怎麽敢隨便亂說呢……」
哭喊聲求饒聲還在繼續,馮程已經走出了圈子,起先還以為是教內與自己不睦的勢力派來的探子,現在看來只不過是招搖撞騙的。不過怎麽樣都無所謂了,以防萬壹,死幾個人對馮程來說不算什麽,只是好好的儀式被三個渣滓攪合了。
想到儀式馮程便望向崖頂的祭壇,壹個法陣加上三根刻有銘文的石柱,那是按照古籍上的圖示復制的。此時慘白的月光灑在白色的石柱上,石柱反射著月光,隔著壹段距離看去就像是石柱在發光。馮程凝視著石柱,突然腦子裏有壹種將有什麽呼之欲出的感覺,他緊抓這壹絲靈感,終於,壹只困擾他的謎題突然就有了答案,那三根石柱還有石柱上的銘文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連忙轉過身,好在此刻手頭沒有汽油,要燒三個人沒那麽容易,除了不讓三人跑了,其他人都在收集柴火。
馮程對自己剛剛得到的想法滿懷信心。壹場儀式有了完整的法陣,準確的咒語,壹個緊尊程序的執行者,那它還差什麽呢?當然是獻給神靈的祭品。
這壹定是神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