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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虜獲霸主 by ACOME

2018-12-19 15:39

6年後,帝之國國都。

帝之國的帝王為了舉辦選擇蓮公主的夫婿的盛大慶典,帝之國已經開放所有通商口岸,各國商人都可以在這個時候順利進入帝之國進行商業交流,帝之國國都在此刻則成為世界性的商業中心,全世界各地的商人都攜帶著自己的商品,尋找買家及探聽同行競爭者的消息。 壹時間,國都熱鬧非凡,匯聚了全世界的各色人種及飽含各地特色的商品。

本是晴朗的天,卻飄來了壹片烏雲,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可喧鬧的街道依舊人氣旺盛,所有人都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奔走於每個攤販店鋪中,誰也不介意著突然其來的雨絲。

落座在茶樓三樓雅致廂房靠窗邊的黑袍男人冷眼看著底下繁華的街市,魁梧健壯的身軀散發著陰冷的冰寒,叫人畏懼不已。他面容英俊,五官深刻好看,只可惜眉宇之間的森冷讓他顯得絲毫不近人情。 他身後站著位瘦高的斯文男子,恭敬的倒滿茶杯,他順著主子的目光投向市集,了然於心,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自從6年前天殊打她生辰後第二天消失了影蹤後,烈無羈有事沒事就會註意人多的地方,他不說,可很顯然,他在找天殊。

天殊自打失蹤後,不但派出的人手探察不到她的絲毫消息,甚至連占蔔算命的也完全蔔不出她任何生存的跡象。找了壹年、兩年,就連天殊的親生爹娘都死了心了,淒淒慘慘的過日子外,只有烈無羈還不放棄,只要他在外,就壹定會盯著人群,執意尋覓那抹被所有人預測為升天大吉的身影。

秋毫無言的望向天花板。整個傲月城這6年來死氣沈沈,少了天殊開朗的笑聲來攙和烈無羈明顯遷怒制造的恐怖氣氛,大家過得都很痛苦。烈無羈暴烈狂妄的脾性再也沒有人能阻止,全傲月城的人都活得可憐兮兮的,半夜裏偷偷哭著回憶以前的美好和平。

只是沒人能明白,什麼樣的友誼能叫壹個人遷怒了整整6年,而且還有遷怒壹輩子的勢頭?這……算是友誼麼?

雅致廂房的門打開,禮貌點頭向來者,秋毫輕道:“爺,趙老板來了……”趁著這次國門大開,不少各國的大商家都請求與烈無羈會面,商談購買烈家出產的上等純銀及產量稀少卻價值連城的銀飾。 然後秋毫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爺仿佛聽也沒聽見他說什麼似的,高大的身影就這麼咻的壹聲,沒了蹤影……僵硬的轉過頭,對上同樣傻掉的趙老板,秋毫努力彎出個笑來,“抱歉,趙老板先請先坐,我家爺八成是……呃,坐到腿麻,出去舒展壹下,即刻就會回來。”

忍不住望向窗外,到底是什麼事會讓烈無羈這麼忽然的追出去,難道找了6年,終於找到他想找的人了?不可能吧?

喧嘩的街道雨絲紛紛,人群熙熙攘攘,烈無羈大步走在擁擠的人潮中,目標是前方上了小橋的撐紙傘紫衣人。

那男裝紫衣人的服裝顯然不是帝之國的,可那抹勻稱纖細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心房在冷寂中有壹絲激動,會不會是她?

細雨染亮了他的發和黑袍,他快步上前,猛然揪住了紫衣人的右手,轉過來。 傘下仰起壹張他做夢也不會忘的精美顏面,有趣的笑懸掛在嫣紅的薄唇上,狡黠的單鳳眼是黃金色的,若最珍貴的琥珀。 他喉頭緊縮,嘗試了幾次都說不出話來。大手不自覺的捏緊掌中細細的手腕。 紫衣人雙眼帶著濃濃的笑意,好奇又有趣的仰頭瞧著他。

“天殊。”終於,他沙啞的開了口,滿滿的攙雜了太多的復雜感情。紫衣人輕輕笑了起來,低脆的嗓音悅耳動聽,“這位爺,妳認錯人了,我叫國色,不是妳要找的天殊。”

漆黑的鷹眸倏忽瞇上,他銳利的打量過她俏臉的分分寸寸,心頭的悸動和感覺不會有錯,她的聲音和容貌也壹點兒也沒變,為什麼她會否認?“天殊,妳在胡說什麼?”她看他的目光太過陌生,仿佛不認識他似的,怎麼可能? 她歪了歪頭,烏黑的豐盈長發垂下胸前,笑意十足的看著他,壹點兒也不介意他抓疼了她的腕,“妳找的人對妳很重要?”他的目光和呼喚的名字帶著難以掩飾的深沈感情,“只可惜,我真的不是。”

“妳摔壞腦子了?”他警覺的盯住她笑若彎月的美眸,“6年前妳出了什麼事?”她忘記他了?還是……他認錯了人?壹抹驚慌湧上心頭,他不可能認錯她。他太熟悉太了解她,她笑起來的時候,嫣唇會微微翹起淘氣的弧度,頑皮又得意,天底下不絕對會有這麼雷同的人存在。

“我沒出什麼事呀。”她笑出聲來,“妳真有趣,可惜我還有事,請放開我好麼?我真的不是妳要找的人。”

他揮掉心頭湧上的再度失去的她的恐慌,拒絕她的請求,霸道的握住她的手腕不放,“妳是天殊。”他花了6年,才見到不是幻覺的她,他絕不會再讓她輕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眨巴著鳳眼,好無奈的壹笑,“我真的不是。”回頭左右看看,指向遠處的壹處客棧,“能證明我身份的人在那邊,如果妳真的不信,請隨我來,他們會告訴妳我是誰。”

他擡眼,直覺的對她即將要去的地方不抱好感,“天殊,別跟我玩遊戲。”她從來不欺騙他,為什麼這次她要執意這麼騙他?

她笑得略帶苦惱了,金黃的瞳眸在眼眶裏轉壹圈,仰望著他站在細雨中的偉岸身姿,舉高紙傘將他也遮掩住,“妳來。”索性拖著他往前走去。

他毫無選擇的跟著她走向那方客棧,心隨著每壹步的踏出,愈來愈沈重,她完全不認識他,6年來頭壹回找到人,卻認錯了是麼?天殊真的……在這世間煙消雲散了麼?

客棧裏明顯等候人的壹男壹女壹見到她立即跳了起來,“國色主子,妳總算回來啦!”女的壹身黃衣,嬌俏美麗。

男的則壹身藍衣,端正直率,在看到她帶著的人時,滿是好奇的問:“咧?國色主子,妳帶著的是誰?”目光落在烈無羈握著她的手腕上,立即更正,“妳拖回來的是誰呀?”

“他認錯人啦,幫我說明我的身份,好讓他……”本來想說死心兩個字,但她看見他深深的黑眸裏隱藏著的濃濃痛苦,改了口,“好讓他知道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見到這個男人的第壹眼時,她心底就冒出個聲音叫她快走開,不要理他。但是──他捉住了她的手耶,她怎麼走開?加上他莫名的給她壹股說不出味道的特殊感覺,索性做做理性的工作,證明她不是他要找的人,也算是不理他了吧?

他深沈的註視著那壹男壹女的黝黑膚色和異樣的口音,“妳們是荒漠之國的人。”他果然認錯人了,天殊再頑皮也不會玩到改變國籍。

壹男壹女對自己的皮膚顏色與腔調沒有絲毫的掩飾之意,大方道:“是呀,我們是荒漠之國的,國色主子是我們荒漠之國的專使,特地來帝之國尋找礦產買主的。”

荒漠之國的專使?他垂下眼,註視著手中細細的白皙手腕。那樣的溫暖,那樣的真實,是活生生的人,卻偏偏不是她……悵然松開了手,任掌中的暖意離去,他閉了閉眼,覺得心,死了。 “抱歉。”低沈道,他轉頭就走,心中最渺茫的希望也逝去了。

“爺?”門口追來的秋毫看著他鐵青的神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就在他望向客棧內的人時,脫口叫了出來:“天殊少爺?”

“她不是。” 烈無羈冷冷的開口,“走。” “可……”秋毫遲疑的盯著那頭好奇和他對望的紫衣人,“可那條鏈子是爺您特地為天殊少爺訂制的,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擁有啊。” 鏈子?烈無羈倏然回身,緊緊鎖住堅持聲稱自己是國色的她。

她正好擡起左手撥弄著長發,寬袖滑落,露出壹截嫩嫩的雪臂,而腕間正系著壹條燦爛得若匯聚著全天下最美麗光芒的細致銀鏈,碎小的銀色貓兒眼巧妙的鑲嵌在如發絲般細細的銀絲盤旋的特殊花紋中,絕美無雙。 那是他在6年前親自套入她左腕中的手鏈!那是他親自為她的刁鉆而訂制的手鏈!

見門口的兩個男人都死瞪著自己的手鏈,國色莫名其妙的低頭看看,笑壹下,“這個是我爹娘給我的,別誤會哦。”拜托,剛才那男人絕望的樣子還叫她滿心疼的,怎麼現在又不死心的轉回來,她可不想來帝之國辦事的時候惹上什麼桃花緋聞,回去讓人嘲笑啊。 “妳爹娘在哪裏?”就算在荒漠之國,他也要去問清楚,

“死啦。”她回答得無事壹身輕,帥氣的聳肩,笑嘻嘻的,“他們兩位老人家離去前很安詳,走得很從容。”

“妳的鏈子是我給妳的。”壹步跨上前,與她腳尖相抵,他低頭對上她好奇而陌生的目光,胸口又是壹陣微微的抽痛。

她睜著精美的鳳眼,正對著他昂藏結實的胸膛,黑色上好錦緞料子,襟口邊緣用金線繡著細美的特殊花紋,看起來……很熟悉。

“那些圖紋是我家家族才有的特殊圖案。”他冷靜指出,當初專門訂制給天殊,是因為想看她驚喜的笑顏,如今卻恰好成了證實她身份的東西,心頭開始有了小小的雀躍。

她微張嫣唇,幾乎說不出話來,他衣服上的花紋的確吻合她手上銀鏈的圖樣,但她的鏈子明明是爹娘給的啊。

“可,可我真的是國色啊。”她後退壹步,完全混亂了。 他不讓她退卻的逼上前,輕輕托起她的下頜,肯定的望入她略顯慌亂的金黃眸子中,“妳是天殊。”

“餵!不要對國色主子動手動腳!”那邊壹男壹女剛要沖上前,就被秋毫閃身擋住。 難掩驚訝,秋毫頭也沒回的問道:“爺,真的是天殊少爺?”

她怔然的對著他深邃的黑眸,那裏頭翻滾著濃郁的某種情緒,叫她陌生又感覺有些熟悉,眨了眨眼,她很是抱歉道:“雖然我不明白這條鏈子與妳的關聯,但我的確是荒漠之國的專使國色,出入境是有登錄的,妳若是不信,可以去查。”

“我會去查。”他慢慢道,在確定了她是天殊後,心境忽爾的輕松起來,他甚至微笑了,“我當然會去查妳這六年發生的事,然後……”緩慢俯下頭,“帶妳回家。”側首,他不容拒絕的霸道吻住了她。 她當場呆楞住。 其他人先是被嚇住,然後紛紛叫好。

就連秋毫回頭過來的時候也傻住,啥時看過烈無羈對任何人有過親密的接觸?就算天殊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們也從未傳出過任何曖昧啊。

他知道她被嚇到了,可還是眷戀的吻了她好久才擡起頭,沙啞的以著只有她才聽得見的音量低道:“無論妳叫國色還是天殊,我都找到妳了。”

得知了她現在的身份,他有了底,大方的給她時間去消化,他轉身帶著秋毫離去。 而她瞠圓著鳳眼,好久好久都沒回神過來。

被吻了,被壹個陌生男人吻了,被壹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陌生男人吻了。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因為到現在她還不知道那個吻呆了她的男人是誰,姓啥名啥,家住哪裏,什麼職業什麼身份。見鬼的,她國色向來靈活聰穎,怎麼會在被人親吻到唇瓣的時候,竟然嚇傻了的任人輕薄,而且還在那人滾了之後,站在原地足足楞了好半晌才回神?

恩,不得不說有種很丟臉的味道…… “國色主子,您心情很爛哪……”黃衣丫頭奉上茶水,瞄著她的擰著細眉,非常直爽的道出心中所想。

她掃了她壹眼,“黃鶯,如果被吻的那個人是妳,妳心情會很好咩?”直覺的聲音叫她不要理會的男人居然沒被她擺脫,還吻了她,這件在兩個時辰前發生的事反復在她腦子裏回蕩,叫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黃鶯抓抓下巴,沒多加思考就很豪爽的揚起拳頭回答:“我會打掉他的牙。”

……就是了,如果她有功夫或者法力,她也會這麼做,可她沒有啊!除了身份和精明的腦瓜外,她根本就和普通老百姓壹樣,是個平常人哪!

這個世界的官宦、貴族都多多少少能習些法力和功夫來顯示自己的高人壹等,她明明是個專使,為什麼什麼都不會?她只是太懶而已,可總該有些天分什麼的小竅門叫她不費力的掌握些法術才對啊! 算了,越想越挫敗,不想了。她轉開腦袋,“藍圖,我們要見的買家,妳聯系好了沒?”私事先撇開壹邊,她來帝之國不是玩的,公事最大。

藍圖爽朗壹笑,將壹卷名單鋪上桌子,“聯系好了,接下來的日子夠我們跑的,除了去與購買商見面外,還得抽空和其他國家的專使打好關系。”大家都很忙,穿梭來去就只為了把握好這次機會,建立往後的商業聯系。 “恩。”她玩著手裏的折扇,研究著桌上的名單,“看來我們的競爭對手也不少,光帝之國本身就有不少礦業的佼佼者,會被搶生意的。”地頭蛇難壓哪,他們在別人的地盤上,多少得註意些必要的分寸。 “是啊。”黃鶯與藍圖都圍在桌子邊看,“也許我們先和這些礦主打好關系,會好說話些。”

“金銀銅鐵錫,五大礦產皆由不同的人為龍首,我們有沒有帶夠禮物送人?”她擡頭看手下。 兩人傻笑搖頭,“忘記跟丞相支錢了。”

也就是說,他們這趟出行只帶了最基本的旅費和基本應酬公費,其他的就只有些做樣品的破石頭?

她瞥著這倆的尷尬,輕笑著搖頭,“這種事也能忘記,真服了妳們了。”有趣的衡量著此時的情況,黃金眸子微微轉動。沒錢就沒法方便行動,她要怎麼生錢及生多少錢才能最完美的完成這次任務? “國色主子?”見她笑靨如花,黃鶯和藍圖眼裏立刻閃出崇拜的火花,“您有辦法了?”就知道,全天下根本沒有任何事難得倒她!

她聳肩,動作從容中帶著瀟灑,笑得格外的純潔,“有啊。”起了身,笑著揮扇,“走吧。”

“去哪兒?”兩人忙跟從,好奇死了她能以什麼辦法在別人的國家坑錢。 “賭場。”

黃鶯和藍圖知道國色是厲害的,雖然沒有貴族及官宦所該有的法術和功夫,但她的聰穎聞名荒漠之國,無論天文地理,琴棋書畫,沒有壹樣難得倒她。

但他們絕對沒想到,原來她連賭博都很有壹手。 懷裏揣著厚厚的火燙銀票,黃鶯與藍圖跟隨在國色身後走出賭場,依舊腦震蕩的不可置信中。

“國色主子,妳出老千吧?”黃鶯實在不懂那些色子、點數的變來變去,只知道國色往那兒壹坐,她面前的銀子就越來越多,其他人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笑吟吟偏頭看她,她笑得狡黠,單鳳眼精美無比,“我不會功夫,手腳動作的速度甚至比壹般人還慢,我怎麼出老千。”仰頭望向已漆黑的夜空,她花了三個時辰坐在賭場裏面,看看結果,還不算太浪費時間。 藍圖認真琢磨,“以前在國內怎麼就不見國色主子上賭場?”如果錢來得這麼容易,他們還苦哈哈的當什麼官,每月的俸祿還不如在賭桌前坐半個時辰贏來的零頭。 “當朝官員禁止賭博嫖娼,妳要我丟官帽去坐大牢嗎?”她笑著揮動紙扇,帥性又瀟灑,“很多東西明白在心裏,不壹定就要表現出來,這才是做人之道。”順便給兩個過於直腸子的手下上壹課。 有時真覺得荒漠之國的人半數以上都是笨蛋,豪爽又直接,完全不會拐彎抹角,若她真的有心去使壞,估計他們被騙得傾家蕩產還死抱著她大腿感激涕淋的叩謝。 黃鶯和藍圖笑得壹樣直爽,“國色主子會就成了,我們哪裏懂這麼深奧的道理哦。”要是做人得講究這個又講究那個的,多累,讓主子壹個人累就好,他們繼續快快樂樂的過他們的簡單人生。 聞言輕笑,她就知道這些個木頭腦筋絕對不會轉彎。

三人還未踏入大道,昏暗的道路就被十幾個蒙面人跳出來擋住,揚聲放話交錢消災。 身為荒漠之國的豪爽性格兒女,黃鶯和藍圖最看不慣這類偷雞摸狗的勾當,“真是的,要打劫就光明正大的站出來好不好,蒙著臉是因為太醜見不得人麼?”要是在他們荒漠之國,玩陰的人早就被眾人扁得比土匪還慘了。

搖扇有趣的笑了,國色看看自己手下的滿臉不贊同,輕笑:“這就是各國風情的不同。”不是每個國家的人都像荒漠之國人壹樣個性爽朗直率得當劫匪都天經地義。

黃鶯和藍圖對望壹眼,“對於這種人,揍了再說。”看著就很不爽,早知道他們也戴個鬥笠遮掉半邊顏面才比較公平,“國色主子,您後退些。”說著兩人就沖上前,和等待的蒙面人們搏殺起來。 “哎,要小心哪,外國的不法之徒壹般都很卑鄙,有可能會使用暗器的。”她笑著揚聲提醒,壹點也不以為黃鶯和藍圖會想到這壹點。

“這麼無恥?”黃鶯回頭驚訝的大叫,結果還沒轉回去,就看見不知打哪兒來的飛刀破空而來,連忙閃開後,她惱得大喊:“真的很不要臉哦,以多欺少還暗算!”

藍圖比較理智,努力殺出壹條路子,“國色主子,您先走。”他和黃鶯都是習武之人,多少撐得下去,國色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被困在這裏太危險。

她沒反駁,明白自己是他們最大的牽絆,笑應著,以最快的速度奔跑過藍圖掩護下的縫隙,逃出撕殺圈,“妳們小心哪。”衡量壹下此地與國都繁華之處的距離,再故意叫壹聲:“我去通知府衙,妳們撐著點。”忙笑著逃開去。 多好玩,她還真不知道來帝之國會有這麼好玩的事,能上賭場,還被打劫,最後落荒而逃,並且很偉大的秉著舍己救人的偉大精神來牽引那些圍剿黃鶯與藍圖的匪徒。 呵呵,要不是跑得好喘,她真的很想大笑。

畢竟是嬌生慣養的料子,她感覺跑了不久,就累得全身要散架,舉目看不到任何繁華的街道,四周的光線雖不算昏暗,可茂密的林蔭道後傳來的水聲讓她納悶,她不記得有任何河道靠近帝之國國都的繁華地段哪? 她是不是跑錯方向了?累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喘息的時候,數道黑影唰唰唰的落在她周遭,壹共三個蒙面黑衣人。

“別以為妳的調虎離山計有效,這郊外倒更方便我們解決妳。”三個黑衣人動作整齊的圍著她緩慢轉著圈子。

她按著胸口,邊喘邊忍不住笑,老天,她居然真的跑錯了個方向?居然跑到郊外來了……瞟壹眼那三把大刀,她直起身子,從容打開手裏篡著的折扇,笑道:“妳們無非是想要錢而已,如果我給更高的價錢,妳們介不介意換個主子侍侯?” 為她的話壹楞,三人交換個眼神,疑惑的停住了移動的腳步,“妳是什麼人?”

她昂起小下巴,搖著紙扇,姿態好不驕傲,“我是荒漠之國的專使。”瞧著他們再度互望,她輕笑,“跟著我,總比當賭場的打手要好吧?”

“妳能出得起什麼價錢?” 壹雙黃金單鳳眼笑得彎彎的,頑皮和狡黠閃爍亮亮的光芒,“妳們在懷疑我能給予的好處麼?”恩,與荒漠之國單純的笨蛋們果然不壹樣,還算有點腦子的至少還會先問壹聲,而不是立即丟刀跟著跑。不過……如果他們知道她其實連壹文錢都不想支付,會不會氣得吐血? “先交錢。”

她皮皮壹笑,聳肩得很不負責,“本專使出門從不帶錢。”轉個身,瞥向粗大樹幹之後,淋漓水光倒影著天上的明月,寂靜的夜聽得見河道中傳來的絲竹撫琴聲,靠近得很慢。

“沒錢還想談什麼生意,殺!” 她險險壹閃,還算僥幸的穿過樹幹去,聽著身後的破空刀聲,沒能想的只是抽空掃了眼河道上那艘畫舫的方向,就直接就往河裏躍下。

當冰涼的濕將她從頭到腳籠罩起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好象錯了。有膽子跳下來是以為自己能先在稍淺的河床中借夜色隱藏自己,但跳下來後才發現,這並非是自然的河流,而是人工的運河,因為她踩不到底…… 盡全力憋住呼吸,她努力朝著水面舒展雙臂蹬動雙腳,只希望在自己被淹死前有可能運氣好的被人發現,挽救她壹條小命。

她不是很會遊泳啊! 漆黑的夜,就算在水裏也是漆黑的,隱約看得見水的上方有輪殘月,不曉得那三個蒙面的黑衣人還在不在,玩勾當的人應該會擔心身份的暴露,畫舫的出現足夠驅逐他們了。 只是……不曉得她能不能在肺臟像燃燒的情況下,掙紮出水面?

嗚,她不應該因為偷懶加上荒漠之國的河流不多,而堅決反對學習遊泳的……早知道她就該投胎到綠之國或者海之國,要不當只鴨子鸕鶿的什麼也好啊……

腦子開始昏沈,手腳開始無力,她就算再強迫自己不呼吸,也控制不了氣泡從嘴裏的串串流逝,滿漂亮的,當魚不過如此啊。

恍惚的瞧著那些泡泡咕嚕咕嚕的往上湧,而她則慢慢的往下墜,腦子裏浮現的不是淹死的慘狀,而是詭異的出現了白日裏占她便宜的那個混蛋男人。

如果可以,她想幹笑,他絕對不是她臨死前最後希望見到的人啊! 還沒等揮散掉那男人的面容,壹股力道就將她整個往水上扯去,緊接著壹連串的拉扯,水底的安靜猛然被空氣的鼓噪和喧嘩替代,而她全身的虛浮也變成了硬實的甲板抵觸。 有人在拍她的背,有人在攙扶她癱軟的身子,有人在用布斤包裹擦拭著她。

她用了好長的時間才發現自己運氣很好的被人救了,正茍延殘喘的癱軟在應該是她跳河之前看到的畫舫甲板上。

雜七雜八的詢問和議論將她包圍,而她坐靠著船舷仰著腦袋只是想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現在連道謝的力氣也沒有,先喘上氣來,再去研究她的後福在哪裏。

“怎麼回事?”突然的,壹道低沈冷酷的嗓音穿破紛亂,所有的聲音同時安靜下來。 敬畏而恭敬的回答響起:“剛救起個跳河的人,在那邊。”

她合著眼,依舊遲鈍的大腦開始琢磨,為什麼那冷冽的語調讓她覺得熟悉?熟悉到她心底突然跳了個聲音出來大吼叫她快走,千萬不要再被纏住……問題是,她好象才被人從水裏救出來,至於聽從理智上的勸告,而找死的重新蹦回水裏咩? 兩道淩厲的目光灼燒到她身上,下壹瞬間,她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用力摟抱起來,渾厚的聲音帶怒意的低吼:“天殊!” ……不會吧? 她遲疑了壹下,勉強掀開眼,對上張近在咫尺的冷俊面孔。漆黑深邃的鷹眸裏是不加掩飾的狂怒,狂霸的氣魄輕易叫人嚇破膽子。

她不害怕,就算他惡狠狠的瞪著她,都快把她燒穿出兩個洞來,她還是沒有絲毫該畏懼在這樣恐怖眼神下的感觸。只是和他對看了好壹會,彎出個笑來,“嗨。”

她沒聽錯,果真是白天裏將她錯認,還占了她便宜,她潛意識拼命要閃避的男人。

壹次躲不掉算巧合,兩次還湊在壹起,就算是有緣了吧。呵呵,她是該聽從自己的理智勸告還是順從緣分上的安排咧?雖然說人定勝天,可不得不說,老天還是掌管著人生壹切的。比較起會順利淹死她的河水而言,她還是乖乖呆在他懷裏順應天命比較妥當。

他瞪她,對於她不知死活的燦爛笑容,不知道自己該捏死她還是大笑三聲。看著她鳳眼裏閃爍著的黃金色澤和有趣的笑意,他閉了閉眼,額角的青筋微綻,卻只能擁緊她濕冷纖細的身,轉入畫舫內。 “妳該死的以為妳自己在做什麼?”震臂將她丟到軟榻上,他矗立在她面前,吼得她耳朵嗡嗡響,回頭勒令秋毫準備熱水和湯藥,他轉過頭來快速的將條厚毯子裹住她,再繼續對著她咆哮:“是誰膽敢對妳不利?!”

她全身都濕冷得在哆嗦的時候竟然感覺到溫暖。安靜的看著他的暴怒,她柔和了眼眸,“我和天殊真的有那麼像麼?”壹般的陌生人都該先表達關懷,或者問她為什麼會在半夜出現在水裏吧?可他在以粗魯的方式關心她時,已經直接猜測出她是被迫下水的,精準得可怕。

他瞇了瞇眼,在她熟悉的面孔上看見陌生的神情相對,暴躁的心這才稍微冷靜下來。“妳就是天殊。”壓根沒有像不像的說法。鎖上劍眉,他在她玩味的笑容下淡淡道:“妳不會遊泳。”除非有人強迫,她怎麼可能主動找死。 他簡簡單單的壹句話,讓她突然明了,他對於“天殊”並不是壹般的僅僅知道這個人而已,而是相當的了解。

知道是膚淺的,了解卻是得花上非常的精力才辦得到的。 她垂下長睫,笑得有點不是滋味。為什麼明知他嘴裏的“天殊”和她完全是兩個人,她卻有了絲很淺的嫉妒?

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有人知妳若己,是多麼奢侈和困難的事? “是什麼人?”他面色陰郁的扯過張圓凳坐下,探手撥開她額上濕濕的黑發,取出帕子小心的按去水意。

她為他珍惜的動作而揚眉,沒答反問:“天殊是妳的情人麼?”異性的關系能如此密切,應該是情侶才對。 他的眉頭擰得很緊,眼神黯了,“是朋友。”

她錯愕的睜圓鳳眼,沒聽錯吧?他今天吻她的行為實在很難描述成是友誼的表達。 他陰沈的盯著她,“比起妳做的事,我算是收斂的了。”

琥珀的單鳳眼裏是全然摸不著頭腦的茫然。“我做的事?我對妳做過什麼事麼?”她納悶的琢磨著,完全誤解。

如果“天殊”是他的朋友,那麼他的吻不是針對“天殊”,而是針對她的,可問題是,她有對他做過什麼讓他以為是收斂,而她則很想給他幾個耳光的事?

他不言,只是和她對看,壹雙漆黑若子夜的深眸則越來越森冷。 她笑得有點茫然,很假設語氣道:“即使我真的對妳做過了什麼事,我也不記得了。”事實上她壓根就是和他第壹次見面哪!很是無辜哦,被輕薄的人是她,為什麼到了最後,還得由她來揣著忐忑不安的心理?沒道理。

“妳,不記得了。”他很輕很輕的吐出讓她覺得被掐住脖子的話語。 “恩,如果我真做過什麼,我的確是不記得了。”她很想笑他們對話的荒謬,可他眼底的翻滾著的什麼叫她聰明的把持住唇角的上揚,直覺的知道,他動怒了。 並非是簡單的動怒,而是純粹針對於她的怒火。

雖然是全然的無辜,她卻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撩撥他。但……她毫無道理的突然很想看他被氣得火冒三丈的模樣,理智上壹再警告,她還是低低笑了起來,“老天,妳生氣的樣子真的是很威風凜凜。 她見過很多人,真正能表現出威風這兩個字的,除了久經沙場的主帥將軍和些霸業之主外,就只有萬人之上的沙皇。

以他的身份,是霸主麼?輕易的劍眉壹揚,就可以全身迸發出使人敬畏的聲勢與氣派,當他惱怒時,更是驚人的氣焰萬丈張揚,她不害怕,卻無法不看得目不轉睛。

這般狂傲霸道的自信,這般霸氣淩人與張狂的耀眼,讓她打心底的傾倒、贊嘆。

他的下頜收緊,嚴厲的神色在她的笑顏下更顯暴戾。瞪了她的笑好久,他才盡可能忍耐的閉了閉眼,托住她雪白的小下巴道:“妳不記得了妳曾做過的事,妳不記得了以往的壹切,這些我都不在乎。”深深的看進她黃金的瞳孔中,他壹個字壹個字道:“但妳,必須記得我。”

她歪著腦袋看他,嫣紅薄唇上的笑容依舊濃濃的,因為會被誤認,所以理性上她才千萬要回避他是麼?“要怎麼才能叫妳相信我不是妳的朋友天殊?”揚起左手,燦爛的銀鏈在濕漉漉的袖子中若隱若現,“光是憑借這個,是不夠的。” 他與她都知道這是最理智的結論。

漆黑的深邃眸子中浮現出深深的些什麼,他直視著她,低道:“這個世界上,妳最相信的是妳自己,除此之外,妳只信任我。”

她驚訝的微張了唇瓣,不能相信他竟然猜得如此準確,扣除掉後邊他自大的結論,在這個世界上,她的確只相信自己,其他的人,包括她去世的爹娘,她都無法完全信任。

可……為什麼,他會猜對?不,他是以著陳述事實的口吻在“告訴”她,她的性子,這不是猜測,是清楚的“知道”,更甚至是“了解”。

如果是巧合,那麼她和“天殊”未免也太相象了,天底下不可能有完全相似的兩個人,就算是雙生子,面容壹模壹樣,性格上也絕對會有偏差。

如果她真的不是天殊,他憑什麼將她摸得這麼透徹? 如果她真的是天殊,那她腦海裏從出生到現在的記憶又是怎麼壹回事?她有過往的回憶,說明她曾經度過了印象中的這些日子,每壹年每壹天每壹時每壹刻,分分秒秒,皆沒有缺漏和疑問,完全不存在任何屬於“天殊”的片刻。“妳信任我麼?”他詢問的語氣帶著她必須應允的強硬。 如果她連對自己都會產生疑惑,那麼她確實會選擇相信最了解她的人。

安靜的端詳著他英俊出色的面孔,她皺了皺鼻子,有趣的笑起來,“好,我信任妳。”多奇妙,她竟然會對壹個才見面的陌生男人產生了她從不以為自己會有的信任。

他黑黑的瞳眸中閃過釋然與笑,堅毅的薄唇微微彎起,整個人隨著那抹笑散發出相當吸引人的男性魅力。

心房無法克制的重重壹顫,她略吃驚的笑了,她除了選擇相信他外,還潛意識的接受了他是麼?“天殊。”他的嗓音有些低啞了,托著她下頜的手開始慢慢摩挲她嫩嫩的肌膚。 她笑著後躲開,“第壹,請稱呼我為國色,在我沒弄清與妳之間的誤會時,我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天殊’;第二,妳和‘天殊’既然是朋友的關系,那麼請不要表現出超越友誼的舉動來誤導我。”

他的手捏成拳收回,深邃的黑眼裏又開始出現深深的不悅,“口是心非,妳若真的信任我,就不會閃避。”

黃金的眸子閃過有趣,她發現和個了解自己的人說話,很有意思,就算想拐彎抹角的隱藏自己真正的意思,也會被剝得光光的。“我選擇信任妳,和我信任妳,是有區別的。”笑著搖晃手指頭,“前者可以隨便說說,後者得由時間和精力來培養,妳別跟我說妳真的相信我話壹說出口就已經做到了吧?”

他看了她好壹會兒,“至少妳承諾的事,妳會盡全力去做到。” 她瞇了瞇眼,“被人這麼了解本性,是件很可怕的事。”在她尚未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已經有人替她指了她所想要踏出的方向,這感覺……相當詭異,至少是她從不曾領略到的。 他緩慢搖頭,“當妳也同樣了解我的時候,這並不可怕。”

細眉壹挑,她眨著眼,看到他眼裏隱藏得很好的寂寞。 對這個男人而言,“天殊”的存在絕對不僅是個朋友而已,更甚至是他的影子,他的另壹半,他思維的延伸,他所能信任與放松的唯壹對象。 失去了“天殊”,就像被活生生的切掉了身體的大半部分,他很痛,也很寂寞。

所以他才在見著她的時候緊抓不放,所以他才在根本沒法證明她就是“天殊”的時候,那般的絕望,所以他才在有壹線希望的時候,絕不放棄,所以他在她混亂了腦子的時候,霸道的索取她的信任。 彎起唇角,她再度吃驚的發現,自己居然開始了解他了。 從他的眼神,從他的動作,從他的話語,她那麼自然的就知道了他的所想,就像他知道她的思想壹樣。 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她可以和壹個陌生沒血緣的男人如此清楚彼此的思緒? “怎麼?”他擡手撫上她鎖住的眉頭。

這回她沒躲,任他溫暖的麼指按住她冰涼的中堂,“我在認真的回憶我爹娘的祖籍,也許和妳家族有什麼關聯。”

她長得和荒漠之國的人沒任何相似之處的原因是因為她的血脈混雜,她爹是荒漠之國的子民,她娘則是帝之國的人,算算,很有可能和他家牽扯上什麼關系,所以她才奇跡般的會明白他的心理。 他沒嘲笑她,只是凝視著她,低道:“就算過往被抹殺,靈魂上的烙印是除不去的。”他與她之間的壹切由時間磨合而成,冥冥中養成的默契怎麼會那麼輕易的就被莫名其妙的取代掉。“六年前,妳發生了什麼事?”

她擡眼瞅他,這個問題白日時他也問過。轉動鳳眼,她琢磨,“我不太記事,六年前唯壹有印象的好象是生了場大病。”當時把她家裏的人嚇得雞飛狗跳的,很熱鬧,才順利叫她給記了下來。 他直起昂藏的高大身軀,嚴肅的神情顯示著他在思考。良久,他才道:“六年前,妳命有大劫,無法度過,所以妳走了。”

她點頭,如果真預料到自己的死期,她的確是會壹走了之,自己找地方去死的個性。“為什麼妳會知道?”仰起腦袋,她納悶的琢磨,“我想,妳該是‘她’最該瞞著的人,如果是這般互相了解的朋友,‘她’還應該做出些什麼事,叫妳恨‘她’壹輩子,永遠也別再想起‘她’才對。”越是重視的人,越會不忍對方的傷心,他沒道理能得知“天殊”失蹤的理由。

似乎被提醒了什麼事,讓他瞇上眼,惱意明顯,“妳親口告訴我的。” 她眨巴著鳳眸看他,突然了悟的低低呀了壹聲,捂住了嘴,輕笑起來。

他擰眉,好端端的英俊面容,硬是給他扭曲得兇神惡煞。 她好笑的瞧他的惱怒,“妳難道壹直不知道‘天殊’喜歡妳?”還不是朋友之間單純的友誼喜歡咧。

若非喜歡,又怎麼會在反復衡量下,還是讓他知道了她離去的原因?只因為喜歡是自私的,自私到不允許他真的恨她,自私到即使自己知道不對,還是任性的要他記住她壹輩子。

她掩嘴笑著,發現自己還滿喜歡這個“天殊”的,個性這麼的相同,仿佛就是第二個自己,不喜歡上,還挺難。

他冷哼壹聲。對於天殊的所作所為,他怎麼會不清楚那背後的意義。 可叫他惱火的是,他直到事發後,才既遲疑又驚訝的發現她對他的喜歡。這叫他想不通,震撼又失落。相識了這麼多年,他從來不知道她喜歡他,恍然領悟時,那無比的雀躍和震撼叫他無法言語,可緊接著的就只有濃濃的失落。 他才剛剛知道她喜歡他,就已經失去了她。

他太過了解她,了解到想懷疑自己的結論都不可能。 她壹定是喜歡他的。 可她將她的喜愛丟到他腦袋上,自己就任性的跑得不見蹤影,讓他壹個人獨自品嘗這份理應甘甜,卻反而苦澀到心底的感受。 天殊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喜歡他的呢?

他和她從小壹起青梅竹馬的長大,認定對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關系自然密不可分,但他們之間卻沒有壹個人往曖昧的地方考慮過,就算有其他的人猜疑和議論,也只會當作是別人的捉弄,他與她照樣大笑著把酒論英雄,既是哥們又是好友。 如果他和她對感情都如此遲鈍,那麼她壹定沒有太早發現,因為她壹直對他沒有任何別的表現,叫他發現異樣,只除了她離開前最後的那壹晚。 他想問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他想問她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他想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他想問她是真的如他所想麼?好多個問題整天環繞在他腦子裏,逼得他快瘋狂。 以往,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和疑問,都會很自然的在與她相處的時候,被她發現,然後壹起解決。可這壹回,她不在。

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的同時,也失去了喜歡他的人。 那段找不到她的日子,叫他狂怒啊。 他思念她,思念到了幾乎要恨她的地步。

她將壹切攪得亂七八糟的丟給他處理,可她有沒有想過,任何事情只要牽扯上了她,他根本沒辦法理清解順。

這個任性的家夥,他發誓,他壹定會找到她,然後壹定要打破自己對她的容忍,將她狠狠掐死! 可6年後的今天,他找到她了,她卻忘了他。

她的記憶全部更換,沒有了他的存在。 緊緊掐住她的小脖子的渴望無法發泄,他挫敗在她陌生以對的態度下。

他曾以為他們的見面會是她笑著躲閃與頑皮的找借口轉移他的怒火,他曾以為他們的見面會是他把她扁得滿頭是包,他曾以為他們的見面會是她驚喜的抱住他撒嬌,他曾以為他們的見面會是他將她緊摟在懷中…… 他想象過無數個他們會有的見面方式,可絕對不是她忘了他。她將過去忘得壹幹二凈,有了新的記憶,甚至連身份國籍都徹底的更新。

她不再是她爹娘的唯壹寶貝女兒,她不再是傲月城囂張又得萬民寵愛的天殊少爺,她不再是他自小壹起長大的朋友,她不再是對他做過可惡事情的她,她不再是……喜歡他的她。 她將壹切忘記得徹徹底底。 她將他,完全的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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