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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曉>番外 只記今朝 by 桔桔

2018-12-9 20:42

在壹條溪流通過的小山坳裏,他們遭遇到第三撥殺手。
之前已經消耗了太多氣力,加上這些人比先前那兩撥要棘手得多,沈煙清汗透重衣,步法漸漸淩亂起來,招式已有些滯澀,楚風吟壹邊全力對敵,壹邊分神照顧著他,俊朗的面容壹片凜然沈穩,出手依舊狠絕淩厲,毫不留情。
“他們的目標是我,妳快走!”沈煙清刺出壹劍,啞聲喝道,楚風吟壹掌將沖上來的殺手送上西天,怒道:“妳說什麽屁話?!”
沈煙清險險地避過迎面砍來的壹刀,長劍脫手飛出,刺穿那人的咽喉,卻被側方殺來的人逼得無處可躲,眼看空門大露,楚風吟壹把攬住他的腰,帶著他掠後壹步,然而距離實在太近,楚風吟退得雖快,肩上仍是中了壹刀,身上的衣服原本就被鮮血染得看不出顏色,又添了自己的血,更是壹片狼籍,沈煙清見他受傷,心裏壹驚,楚風吟搖搖頭表示無妨,點了肩上的穴道止血,那些人見壹擊得手,也沈著了下來,圍成壹周向他們緩緩逼近,打算甕中捉鱉。
正當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時,山風中突然飄來清幽的香氣,那些人像斷了線的木偶壹般栽倒在地,壹道艷紅的身影輕飄飄地掠過來,沈煙清僵硬的臉龐終於有了和緩之色,驚喜道:“紅鶯!妳來了!”
紅鶯壹身火紅的獵裝,英姿颯爽,對沈煙清壹揖,道:“屬下來遲,還望恕罪。”
“多虧了妳。”沈煙清對她壹笑,楚風吟見險情已解除,壹陣眩暈襲上,再也支持不住,整個人靠在沈煙清身上。
“風吟!”沈煙清這才註意到他的異狀,忙伸手扶住他,紅鶯掏出壹顆定神丹塞給他,摸摸他的額頭,熱得燙手,又看到他肩上的深可見骨的刀口,驚道:“刀上有毒!”
沈煙清腦中“轟”地壹聲炸開,將楚風吟放平在溪邊,解開他的衣服,只見傷口周圍的皮膚呈不正常的絳紅色,血水中也帶著濃濃的紫黑,紅鶯洗凈了傷口,灑了些止血散在上面,扯下衣擺簡單地包紮了壹下,道:“是‘金針紫絡’,五日內不解,功力盡失,十日內不解,魂歸地府。”
楚風吟強撐著保持清醒,卻是虛弱已極,擠出壹個笑容,安撫道:“別怕,我沒那麽容易死。”
沈煙清快把嘴唇咬出血來,沈默片刻,道:“紅鶯,妳帶他回齊州松月門,快馬加鞭,不得耽擱!”
“是。”紅鶯領了命,又憂心地問了壹句,“那堂主您呢?”
沈煙清搖搖頭,道:“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煙清……妳……”楚風吟伸手要抓他,卻被壹把揮開,沈煙清站起身來,低聲道:“紅鶯,上路。”
他拾起地上的劍,轉過身去,道:“我不會白費妳的壹番心血,珍重,風吟。”
說罷,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密林間,楚風吟急促地喘息著,低吼出聲,紅鶯幽幽壹嘆,伸手點了他的睡穴。
“啟稟陛下,左、堯、姜三路禁衛軍已將各條山路封死,時辰已到,仍不見十七王爺的蹤影。”禁軍統領在馬前跪下,頭也不敢擡。
圍住山林的禁衛軍已點燃了火把,只等皇帝壹聲令下,放火燒山。
李容亭的臉色又陰了三分,沈吟不語,禁軍統領大著膽子,小聲問:“是否再派人去搜尋?”
“不必。”李容亭像是終於下定決心,揚起手來,道,“傳朕的旨意,放……”
話還未完,感覺胸前壹痛,低頭看向身前的人,道:“妳醒了?”
壹柄匕首抵在他心口,尖端已刺入肉中,幾絲鮮血滲出龍袍,楚瑛面沈如水,壹字壹句地道:“他若有事,我必殺妳。”
李容亭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半晌,嘆道:“楚瑛,妳在威脅朕。”
楚瑛勾了勾唇角,手上仍是紋絲不動,兩側的護衛見壹國之君被人用刀子抵在胸口,眼珠子險些瞪出來,急急地沖了上來,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李容亭的臉色比夜叉還難看,咬牙切齒地道:“朕若不是答應過妳……楚瑛,妳有十條命都不夠死。”
楚瑛淡然壹笑,朗聲道:“傳陛下旨意——入獵場,務必將威遠侯毫發無傷地帶出來。”

皇帝陛下的秋狩無疾而終,東山茂盛的林木也避免了化為焦土的厄運,而皇城中的較量,也正式開始了。

永召元年的冬天,比以往來得要早,十壹月初,大雪封山。
秦水衣產期將至,楚承業更是小心翼翼,寸步不離,楚莫辭操勞過度,病了壹場,正在慢慢將養,家中的壹切事務,全壓在楚風吟身上。
從京城回來,向來貪玩急躁的楚家小弟突然變得成熟穩重了不少,進了賬房也不再叫苦連天了,或者說,他像被縫住了嘴似地沈默寡言,每天都在賬房逗留到夜過三更,才回去歇息。
紅鶯時常飛鴿傳信,告知壹些京城的消息,沈煙清任吏部侍郎之後,不過三天,他的頂頭上司孫長平便被以貪汙受賄、混亂考功等罪名,壹本參到皇帝面前,證據確鑿,孫尚書被撤職查辦,新任沈侍郎很快接替了他的位置,官居二品。
感覺上,他已離他越來越遠,楚風吟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算盤珠子,仿佛還留著那人的溫度,只是當時拉著他的手教他口訣的人,已經天遙地遠。
也許那才是他的位置,名門之後,朝中顯貴,合該在那花團錦簇的繁華之地,眾星捧月地過完風光平順的壹生,匿在山中,未免太委屈他了。
第無數次言不由衷地騙著自己,楚風吟將算好的賬目又重算了壹遍,確定萬無壹失之後,倒了杯熱茶,對著窗外的雪景發起呆來。
上壹封信,是十日前送到的,之後這麽久壹直斷了音訊,他壹面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壹邊又止不住地猜測:他是不是出事了?
心神不定,又非得定下神來不可,活了這麽大,終於明白相思的滋味,綿綿密密,不絕不縷。
腳步聲喚回他的冥思,楚莫辭推門進來,笑道:“辛苦妳了,二哥請了個賬房先生,已經到了。”
楚風吟擰起眉,消化完他的話,站起身來,壹聲不響朝門口走去,楚莫辭驚道:“妳去哪裏?”
“下山。”楚風吟輕描淡寫地丟給他兩個字,對方抽了口氣,拖住他的袖子,道:“妳要去京城?”
楚風吟點頭——還是放心不下,若不是事務纏身,早趕去京城找他了。
“好歹見過賬房先生再走。”楚莫辭嘴角抽動了幾下,露出古怪的神色,楚風吟有些不耐煩了,道:“沒功夫。”
“真的不見?”楚莫辭還想羅嗦,楚家小弟已經拂開他的手,沖到門口,正好與將要進門的人迎面撞上,當即僵立在原地,張大了嘴巴。
那雙笑意盈盈、溫暖而清澈的眸子,不正是自己午夜夢回、苦苦思念的美景麽?清俊的容顏,修長的身形,淡定的神態,每壹分每壹毫都那麽熟悉,楚風吟屏住了呼吸,伸手撫上那人涼潤的臉頰,確定自己不是思念過度產生幻象之後,他當機立斷地將立在壹邊看好戲的二哥踢出門去,再把朝思暮想的人拉進來,緊緊摟在懷中。
“妳來了……”臉埋在他的肩頭,低啞的聲音竟帶了無法自抑的顫抖,楚風吟小心翼翼地汲取著他的氣息,生怕壹個閃失,懷裏的人會如浮煙般飄散。
沈煙清深吸了口氣,伸手抱住他的腰背,緊貼的胸膛感受著彼此失控的心跳,他猶豫了壹下,擡起臉來,輕吻上他的嘴唇。
久違的甜蜜柔軟送到口邊,豈有不吃的道理,楚風吟壹手扶住他的後腦,狂野地糾纏著他的唇舌,不知饜足地索求著他的溫柔,親夠了,又趁機向對方撒嬌般地抱怨:“煙清,妳不在的時候,我也每天對賬,看賬冊看得頭都大了。”
沈煙清靠在他懷裏,平復了喘息,笑道:“不勉強妳了,還是我來吧。”
楚風吟又在他臉上親了壹下,深深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那,我是不是壹輩子都不用受這種罪了?”
沈煙清眼中柔情似水,笑著點頭,道:“是,壹輩子都不用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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