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關了床頭燈，徑自上了床。

　　“不用擔心，陸經豪不敢過來。”

　　他閉上眼睛，不去想她纖細的身體。

　　過了壹會，他聽見東芹上床的聲音，她身上的味道頓時蔓延過來。

　　她離得很遠，縮在角落裏，幾乎是完全貼著墻睡，呼吸很輕微。他卻覺得那呼吸都在撩人，拂在他耳朵裏，壹直鉆去心臟裏，癢癢的。

　　過了好久，她動也不動，陸拓正要翻身，她卻忽然動了壹下，似乎是縮進被子裏。

　　罷了罷了！

　　他在心中嘆息，他還沒鎮定到壹個女人睡旁邊可以完全不在乎的地步。

　　陸拓猛然翻身，鉆進她被子裏，半壓著她。

　　“來做吧。”

　　他丟了壹句，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身上只穿著自己的壹件大襯衫，裏面什麽都沒有。他很輕松就脫了去，舌頭和牙齒代替他的手，去愛撫她的身體。

　　東芹壹點聲音都沒有，也沒有反抗，只在他輕輕咬住乳房的時候顫抖了壹下。

　　“給我發點聲音出來，我不想和死人做愛。”

　　他喃喃地說著，順著她的腰滑去她腿上，手指探入壹片溫暖濕潤的秘密地。

　　她急促地叫了壹聲，忽然抓住他的肩膀，縮了起來。

　　陸拓心底陡然竄起壹股煩躁的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種不滿足的感覺是什麽。

　　不，還不夠，他要的，不止這些。

　　他將東芹猛然拉起來，壓去墻上，仿佛要將她吞噬般的吻她。他急切地脫去自己的衣服，將她的腿分開，盤去自己腰上。

　　他緊緊將她揉在懷裏，東芹覺得幾乎要窒息，但她的心第壹次跳如此快。

　　他的吻談不上溫柔，甚至有點野蠻，可是卻有壹種不同的感覺……那是什麽？是什麽？

　　陸拓的吻急切地如同火點，在她胸前脖子上用力印下痕跡。

　　東芹劇烈喘息著，背後出了壹點汗，很快被冰冷的墻吸走。

　　他忽然用力壹挺身，東芹啊地壹聲叫了出來，他的動作與他的人壹樣，火暴兇猛絲毫不讓人，卻有偶爾的珍貴溫柔。

　　“等……等下……”

　　她顫抖著抓住他的頭發，“妳沒有……沒有帶套……”

　　陸拓抓住她的手，放去唇邊噬咬，壹陣酥麻。

　　他將她壓去墻上，雙腿大開盤在自己腰上，用力往上撞擊，發出曖昧的淫靡聲音。

　　“這個時候妳還說煞風景的話！”

　　他低頭去吻她，動作忽然溫柔下來，仿佛狂風暴雨終於畫了休止符，他壹點壹點地侵蝕她的神經。

　　東芹滿身是汗，自己是誰，聲音在哪裏，她完全不知道了。他的腰如此強勁，第壹次讓她有快要瘋狂的感覺。

　　“東芹……東芹叫我的名字！”

　　他急切地懇求，漸漸加重了力道，汗濕的大手握住她的腰，將她往下按，恨不能融化在她身體裏。

　　東芹仿佛被人推著上了天，頭暈目眩，仿佛整個生命都被他占據，不留壹絲空隙壹點空間。

　　她張口咬住他的肩膀，發出哽咽的呻吟，他的名字就在嘴邊，她無數次含糊地呼喚。

　　他將她完全揉去懷裏，不想讓任何人侵占，不想讓任何人發覺，罄盡所有的熱情與滿心的感慨，吻她。

　　他想，這壹刻，就算讓他化在她身體裏，他也願意。為了她，為了這樣壹個混亂自己心思的人。

　　做愛，與愛的人做才有趣味。

　　他忽然想起這句話，他曾堂而皇之地告戒過左東芹。

　　此刻他只覺得荒謬，他連自己也騙不了。

　　為什麽是她？為什麽是她？

　　他不明白，只能讓自己用力再用力，想聽自己的名字在這壹刻被她叫出來。

　　他在與某種不知名的東西追逐著，無論如何用力，也追不到壹片衣角。

　　仿佛天涯有火焰墜落，仿佛海角有浪潮拍頂，他被焚燒，被拍打，靈魂發出饑渴的嘶吼——不夠！他要的不止這些！不夠！

　　“東芹！”

　　他發出類似痛楚的呼喊，眼睛裏有些熱辣，不知道為了什麽而激動如斯。

　　天崩地裂。

　　他癱在她身上，用力喘息。

　　用盡了，他生命裏的力量，他想他再不能夠了。

　　耳邊傳來她急促的呼吸聲，他的心頭被什麽壹碰，陡然軟了下來。

　　他將她攬著，躺回床上，兩人汗濕的身體糾纏著，還不想分開。

　　她是壹朵早早雕零的玫瑰，他還是將她摘了下來，放去懷裏保存起來。

　　“東芹……”他壓住額頭，低聲說道：“對我說話……隨便妳說什麽。”

　　她沈默了很久，久到他以為她不會說話了，她突然輕道：“我不知道……妳想問什麽？”

　　陸拓聳了聳肩膀，“隨便……說說妳背上的紋身吧。是誰紋的？該不會是妳第壹個男人吧。”

　　他的手指滑過她光滑細膩的背部，勾勒著紋身的曲線。

　　“恩，是我的第壹個男人。”

　　她低聲說著，似乎並不打算說下去。

　　陸拓拍了拍她，“合作點，現在是我問妳。妳第壹個男人是誰？”

　　東芹這次沈默得更久。

　　“……我父親。”

　　“什麽？！”

　　陸拓轉頭瞪著她，東芹合上眼，“是我父親。”

　　“……親生的？”

　　她點了點頭。

　　“我的天，那可真夠刺激的。”他喃喃地說著，“簡直是不可思議……”

　　“紋身是他第壹次做了之後，花了壹夜的時間弄的。他說這樣，我就是他壹個人的了。”

　　她淡淡笑了，“看起來他的願望沒能實現。”

　　陸拓抓住她的肩膀，“妳父親現在在什麽地方？妳什麽時候被他強奸的？為什麽不告他？”

　　東芹輕輕說道：“他把我關在家裏，我哪裏也去不了。他關了我半年，後來學校出了開除通告，他才放我去上學。那時候我上初壹。”

　　陸拓震驚地看著她，壹個字也說不出來。

　　東芹又道：“他是個變態，只會愛上自己的親人。左少芹是他同胞的妹妹，我是他們兄妹亂倫的結晶……當然，我沒生成弱智或者醜八怪，還算幸運了。”

　　“他現在在什麽地方？怎麽會允許妳被左少芹帶走的？”

　　陸拓問著。

　　東芹的眼神壹暗，“我殺了他。”

　　“什麽？！”

　　“我殺了他，”東芹慢慢地說著，“我親手殺了他，用匕首，割斷了他脖子上的動脈。”

　　她回頭看著陸拓震驚的神情，微微壹笑，眼神虛幻。

　　“所以，妳也該小心壹些。將壹個人逼得太緊，她必然會找時機報復的。”

　　陸拓惱怒地搖晃著她，“妳在胡說！如果妳殺了他，現在妳根本不可能沒事人壹樣的上學！妳是胡說！”

　　東芹定定地說道：“不，我沒騙妳。那天家裏正好來了小偷，手裏拿著匕首威脅我們，左少安和他搏鬥，本來就受了傷。後來小偷被他打昏在地上，他也不行了。我就戴著手套，用小偷的匕首割斷了他的脖子……警察判定這是入室搶劫殺人案，我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