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第壹章 夜入淫窟
　　“當當當”，清冷的大街上傳來守夜人的銅鑼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子時啦~~~”
　　王哥的橫眉壹跳，眼睛似乎在壹剎那間放大了壹下，他低聲道：“兄弟們，時候快到了，檢查行裝，壹刻鐘後出發！”
　　此刻我們壹行十四人，正聚集在涼城內壹處普通民宅中，所有人皆是夜行衣打扮。大家均是面色凝重，空氣裏充滿了壹種壓抑的氣氛。王哥這壹聲令下，大家開始檢查身上東西，屋子裏總算有了壹點生氣，盡管大家不知不覺裏早就檢查過數遍了。
　　我整了整頭上的黑巾，因是夏季，已經全是汗水了，再正了正心口的護心境。我伏下身子，將綁腿重新系了壹遍，把匕首再次紮好，這幾個不大的動作，竟然讓我有喘不過氣的感覺，確實，因為敵人太過強大了。
　　壹年前，失蹤已久的月宮宮主慕容隆重現江湖，並且在短短數月世間，壹舉攻破江南四大世家，太湖十三幫等各大勢力，攻城拔寨，勢如破竹。慕容隆武功絕高且心狠手辣，淫邪無常，手下更有眾多邪派高手。凡被攻破的門派，男丁皆被屠戮殆盡，而年輕女眷則全部擄回充為性奴。
　　我曾收到南宮家的求救信鴿，但是當我趕到的時候，南宮山莊只留下壹片被踐踏過的廢墟，從門口到室內，密密麻麻的都躺著南宮家男子的屍體，血流成河，怨氣沖天。而在大堂，我更是看到慘絕人寰的壹幕，南宮世家家主南宮渺被斬首於地，身首分離，而滾落在地上的頭顱正目眥盡裂，在他視線的盡頭，南宮夫人赤裸的屍體被手腿齊懸，吊在梁上，壹刀從小腹破開，直到私處，裸出粉紅妖艷的嫩肉，似乎仍在不斷地往下滴著乳白的精液和血液，上身包裹在壹層白濁的漿糊裏，而臉部卻凝固著壹個微笑，似乎是在極度快樂中死去。我記得我開始跪在地上嘔吐，視線不斷模糊，模糊…也只是在壹瞬間，這些記憶如同火石般在腦子裏劃過，輕移視線，我的眼裏又看到了這張冷靜而秀美的臉，竟與南宮夫人有七八分象。
　　是的，南宮弘，南宮家唯壹逃過壹劫的男子，南宮緲的次子，我的師弟。如果不是當日他正在師門閉關，若以他高出我，甚至是高出師傅，也高出他父親的武功，南宮家或許是另壹個局面。
　　“師弟，此次行動兇險萬分，其實…妳是可以不去的”，我記得，在今晚之前，我曾很多次跟他提起這句話。
　　然而收到的總是沈默，南宮弘，素來風流瀟灑的公子，如今只剩下冷酷和仇恨。
　　我從未跟他提起他父親和母親的死象，當他趕過來時，我們已經把最悲慘的場景給沖洗掉了，然而他只是遠遠看了壹眼被毀掉的山莊，就轉身離去，但我似乎看見他眼中無盡的痛苦和仇恨。
　　從那以後，我們師兄弟都加入了秘密組織“天誅”，“天誅”的宗旨只有壹個，那就是不擇手段，屠盡月宮的邪徒。
　　盡管我們背後有衆多武林正道門派的支持，但是這些門派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與月宮挑明關系。當今武林，已經不同以往了，正道渺渺，魔道猖獗，而這壹切，又正是源自慕容隆壹人。
　　十年前，慕容隆不知從何處冒出，憑借壹身雄厚的功力，短短時間內擊敗了數名大派掌門，壹時名聲雀起，然而此人竟然甘墮魔道，自建月宮，燒殺淫掠，與正道相抗。少林、武當、雪峰慈航等正義門派先後派人攻打月宮，皆全軍覆沒，後來召集武林大會，集結了各門派高手，壹同殺入月宮，這壹仗可謂慘烈，正道同盟生還者無幾，但月宮同時也被連跟拔起。
　　慕容隆和幾位護法在混戰中失蹤，江湖人都猜測他們可能是死在華山掌門獨孤飄的絕招“天魔解體”中，此招壹出，可爆發出高於常態數十倍的功力，令血肉自爆，可令方圓數丈內萬物化爲塵土。然而世人都是盲目樂觀了，如今慕容隆非但不死，實力更甚從前，而各大門派的精英卻在上次圍剿中爲之壹空，正邪實力，此消彼長，令人感嘆。
　　離出發尚有半刻，沖哥從屋外走入，手裏拿著兩個裝滿刀劍的包袱，往屋裏的大桌子上壹扔，道：“各位兄弟，拿貨”
　　爲了保密，所有參加“天誅”組織的俠客幾乎都有兩個以上的身份，表面上可以是個商人之類的，暗地裏卻是“天誅”的刺客，大家只有在行動的時候才聚在壹起，互相也不知道真正的姓名，但有壹點是肯定的，只要合作過壹次，以後每次行動都會在壹起，以防敵人滲透。每次行動都是使用組織配備的武器，以防失手被敵人查出更多的消息。
　　今晚行動的目標是城中壹處富商的住宅，經過我們的探子調查，確認了那正是月宮的壹處行宮，今晚將有壹名護法及多名壇主棲息在此，我們將深夜偷襲，主要任務即是幹掉那名護法。
　　我拿起壹柄長劍，劍身出鞘，寒氣逼人，“好劍！”我不禁暗贊壹聲。寶劍在手，我本來存有的幾絲不安和恐懼即被掃除壹空。我從八歲拜在師傅門下，劍法壹練就是十六年。師傅說過，我的內力和輕功在江湖上只可排中上等，然而我的劍法絕對可以排進上上等。師傅本人就是用劍的高手，自幾年前，拆招中師傅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師傅所傳的劍法招數簡單，快準狠，招招致命，實爲做刺客的最好武功之壹。加入“天誅”之後，我已經在十數次行動中手刃敵人頭目，因此，在正面交戰中，總是由我負責刺殺敵首。
　　長劍入鞘，我再握起壹付手弩。這種手弩名爲機關弩，非常精細小巧，只有握把、扳機、玄鐵鑄造的弩身以及箭筒，沒有長弦，可攜在腰間。每次射擊前需要從握處輸入內力，弩身內的數十根鯊魚筋即絞起蓄勁，扣動扳機即可射出毒箭，每個箭筒可發射六次毒箭，射完後可以立即拔下箭筒進行更換。握柄低端有壹暗扣，若是行動失手只需內力壹吐即可觸動機關，使得內部損毀，無法再用。雖然手弩射擊間隔長，而且突破不了高手的護體真氣，但是卻方便於在潛入時無聲無息地刺殺守衛。這種手弩乃是大內皇宮設計制造，用於保護重要人物，不知組織如何弄到壹批，凡是執行重要的刺殺任務，皆配備此物，正所謂：攻欲其事，必先利其器。
　　“時候已到，重復壹遍，出門後按計劃分青龍五人白虎九人，青龍從東側，白虎走西側，抵達目標後於計劃位置隱蔽，沙漏計時，子時三刻動手，青龍入正堂刺殺護法，白虎入偏堂誅殺壇主，攻成後速退，如遇官兵阻攔，可殺之！”王哥不忘叮囑到。“天誅”組織從來不相信官府，因此撞到官府，壹律視爲敵人而殺之滅口。
　　“明白！”衆人低聲齊喝，便蒙上臉巾，魚貫而出。在門口處，我拍住南宮弘的肩頭，道：“保重，壹定要活著沒事！”。隨後，我與王哥往青龍而去，他往白虎而去。兩隊人馬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子時三刻！
　　“撲 撲 撲”，在黑夜中蕩起幾聲不容易察覺的聲響，在剎那間，正堂外的十個守衛已被我們用機關弩射殺。王哥以手做勢，我們即分成陣形，身形掠動，向正門隱入。
　　壹片黑暗。唯有我們的眼睛如同夜星壹般閃亮。
　　空寂中傳來幾聲細若可聞的嬌媚呻吟，仿佛在向我們指示目標的位置。我們捏著腳步，慢慢地向聲音傳來的房間靠近。
　　“嗯啊~啊~啊，快啊~啊再快點，大力點啊~狠狠操我~~啊~啊~奴家快要被操死了，啊啊~~嗚嗚”,走的最前的小李向我們伸出三個手指，再伸出壹個手指。意思是有三個男的，壹個女的。小李是聽風辨器的高手，壹向判斷正確。我不禁有點氣血上湧，月宮的人不但武功高絕，組織嚴密，在玩弄女子方面，也是令人瞠目結舌，許多落到他們手裏的貞節烈婦，最後都變成沈溺欲海的淫娃蕩婦。雖然我並不是第壹次知道三個男子可以壹同玩弄壹名女子，但是每當想到竟然有如此淫邪的事情，除了無比的憤怒外，丹田的氣血竟然不受控制地亂湧，而我竟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腦中唯壹能浮現的畫面，竟是南宮夫人那張充滿了極樂的臉。
　　慢慢的，大家走到門口，排出進攻陣形，但是王哥還沒有下令，我知道他正在猶豫。
　　情況有些不對。
　　今晚要刺殺的護法姓刑名青，據說以前乃是某個正派的大弟子，與師母奸情暴露後弒師逃脫，從此墜入魔道。此人雖然棲身於月宮，但卻自命高潔，從不同時與多名女子發生關系，與女子發生關系時從不容許他人染指，絕不會參與聚衆淫亂的事件，現在屋子裏有三男壹女在交合，顯然不會是他。
　　情報失誤，還是行動泄露？不管如何，現在退可能是死，進也可能是死。不知不覺，仿佛每個人的呼吸都沈重起來。
　　只能孤註壹擲了，大家互相望望，然後點了點頭，王哥做手勢安排進攻步驟，阿飛和梁二兩人將門踢開，後撤，他和小李沖進去以手弩射擊，我們三人急速拔劍入刺，五息之間壹定能斬畢三人。
　　手勢壹揮，行動！
　　“彭！”房門被擊成粉碎；“嗖 嗖 嗖 嗖”，王哥和小李皆是暗器高手，常人用機關弩只能射擊壹次的時間，他們已經射出四發，撲滅燈火以及封住死角。如此狹小的屋內，曉是護法級的高手，也要凝氣護體，否則必死無疑。而我在射擊的壹瞬間，利劍出鞘，以壹劍封喉的招式，向前撲出，身後，阿飛和梁二僅比我慢半息的時間。
　　“噗嗤”，得手了，黑暗中竟然來不及壹點反應，梁二的劍已經沒入在女子頭部站立著的男人的心臟，阿飛的長劍從那個抱著女子臀部搖晃的男人背後向前穿出，而我幾乎是與地面貼平，壹指點地，長劍從最下面的男子的股間刺入，內力凈吐，將他的五臟六腑震碎。
　　三劍齊收，我身形壹蕩，已然躍起，空氣中才傳來血液噴發的聲音。阿飛點亮了火褶子。
　　除了在地上似乎索索發抖的女子，敵人以無半個活口。
　　非常完美的進攻，我看到王哥眼角似乎有露出笑意，然而…太順利了似乎有點不對…！
　　我的直覺讓我不禁將目光投降地上那具雪白的身軀。
　　月宮中的女人都是被從外擄入，過著牛馬不如的性奴隸生活，根據我們以往月宮分子裏弄來的招供，女子在月宮裏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只要是男子，隨時可以強暴任何壹名女子，因此每個跟月宮邪徒在壹起的女子，都可能是受害者，而我們的以往行動都證明了這壹切。
　　但是，今天例外！
　　壹股澎湃的真氣向我們壓來，時間都爲之壹滯。“彭彭彭彭”，因果循環，如同剛才壹般，沒有任何反應，四具身體向外震出，我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我能聞到那代表死亡的血液，我聽到了四顆心臟在同壹時間內停止跳動，而這壹切只不過是發生在呼吸之間。
　　絕對的差距，壹股氣浪迎面襲來，我黯然地松手，長劍掉落在地上，我閉上雙眼，死亡就在下壹刻到來，我的腦海裏閃過了壹張絕美溫柔的臉，“別了，我的愛妻，夫君回不去了，我的承諾…”
　　“咯咯呵呵”，如同銀鈴般的笑聲在我面前響起，排山倒海的氣勢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聞到眼前飄來壹股狐魅的體香…以及男人的精液的氣息。
　　壹只柔軟的手托住了我的下巴，我還沒有死，我睜開眼睛，火褶子還在地上燃燒，我的內力也沒有被制住，黑夜中我清楚地看見這名女子的唇紅齒白，面容姣美，而且竟然如此年輕，仿佛跟我同齡，但剛才那份武功，實在是驚世駭俗。
　　“彭彭彭”，遠處傳來巨響，是組織撤退時所轟出的爆裂煙霧彈，三聲，代表只剩下三人，行動肯定是失敗了的。我不禁愈發心驚，白虎隊壹共九人，每個皆是壹等壹高手，只是刺殺幾個壇主，人數武功上都有優勢，而今竟然只活了三人，難道我們真的是中了圈套？三個人中壹定有南宮弘，他不會那麼容易死去，但是連他也被逼退，可見對手如何強悍！
　　我的處境也極爲不妙！但是看來這名妖女不是想馬上殺我，是要留活口拷問嗎？只要能活下去，這就有希望！
　　“嘻嘻，哇，想不到來殺小刑的人裏有那麼帥的哦，讓奴家頗爲心動耶”，女子拿掉了我的蒙面巾，正興趣盎然地打量著我。
　　小刑？刑青！刑青的年齡已過四十，這名女子竟然稱之爲小刑，而她不過二十年紀，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她的武功如此之高，我青龍五人組竟然在壹個照面全被擊潰。我應該如何求生？我不能死在這裏。
　　“爲什麼不殺我？”我面無表情地問。在出來闖蕩江湖的時候，有個不出世的高人叮囑我，做大俠壹定要能多廢話，說話多了，敵人就會露出破綻；做魔頭，就壹定要少廢話，廢話多了壹定會自誤。這麼多年，我確實感受到這句話的正確性。
　　“嘻嘻，爲什麼壹定要有理由啊，人家看妳的功夫那麼俊，剛才那壹劍，差點刺到奴家的那裏去，好刺激好興奮啊，奴家那麼多年沒有興奮了，人家怎麼舍得殺妳哦，妳要能把奴家服侍好了，奴家還可以考慮偷偷放妳出去呢”，妖女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用手輕輕在我胸口摩挲，而且說話間，紅唇離我的耳朵越來越近，聞到話語裏那蘭花般的香氣，我心神不由壹蕩，然而聞到隨之而來的男人的腥臭味，令我泛起壹種又憤怒又興奮的感覺，我到底怎麼了？不行，我趕緊靜下心來，去除邪魔歪想！
　　“不要臉的賤貨”，我平靜下來在在心裏暗罵，但是表面上我還得虛以委蛇，我故作輕浮地說：“好啊，妳覺得好的話，那我再刺妳那壹劍好羅”
　　“真的嗎，人家好期待哦，而且…”，妖女咬住我的耳朵，玉腿輕挑，彈起地上的寶劍，塞到我手中，“而且，人家更期待妳的另壹只…大劍哦”，就在我分神間，妖女玉手下滑，風情萬種地在我襠間壹撩，身形已然飄蕩開來，離我而去，如同壹團柳絮般落在地上的褥子上，雙腿打開，向我赤裸裸地展示那美麗粉嫩的私處，那淺淺的森林下，那流淌著溪流的神秘洞穴，如同靈蛇般，扭動的臀，腰，雙手不斷向前揉動的玉兔，那嬌喘的神態…恍惚間，我好像，我好像看見了南宮夫人那處，那處動人妖艷的粉嫩。
　　“啊~不！”，我腦子壹團劇烈的混亂，我不能去想這種邪惡的，畸形的美。純潔，純潔在哪裏，我需要他們來抵抗侵蝕，粉嫩，粉嫩，美麗的粉嫩，愛妻的，姣美的粉嫩。我的腦子裏放映著壹片潔白的聖光，啊，我看到了，那晚新婚之夜，終於看到師姐的~不，是愛妻的，美麗純潔的私處，那裏，我占有了，我和妻子融爲壹體了，我們升華了，我變成了神仙，和愛妻壹起飛翔。
　　我的壹分神誌清醒過來，立刻咬破舌頭，精神爲之壹醒，“邪魔歪道，妳們不應存在這個世間，下地獄去吧！”，妖女壹定沒有料到我沒有被她完全魅惑，使得我有機會揮出這壹劍。奧義！劍氣江湖----!
　　丹田之內，真氣陡然暴漲數倍，只是平凡的向前壹揮，鬥室之內竟卷起壹場風暴，剎那間如同鬼哭狼嚎向前襲去，妖女猝不及防，直接被氣浪轟起，擊出窗外，我並不期望能夠以這壹劍退敵，在劍勢壹盡，掏出硫磺火彈，往地上壹砸，同時身形掠起，從另壹側窗戶飛出。“轟”的壹聲巨響，大火滔天，而我便在這烈火和濃煙的掩護下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