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了醫院。
　　李亮興沖沖道：“借到錢了，爸，我借到錢了，我媽手術費夠了！”
　　李亮的父親，就是個農民，黝黑如鐵：“亮子，妳管誰借的錢，借了多少？”
　　高強說：“妳真找唐歌去了？”
　　昨天晚上，李亮和他說過這個想法，他當時不太贊同，而且覺得唐歌不會借。
　　李亮道：“對，就是我們房東，壹個女的，借了我十五萬！”
　　李亮父親吃了壹驚：“這麽多？亮子，利息多少？”
　　高強說：“真的假的，她那麽有錢嗎，難道家裏是做買賣的？”
　　這年頭，富二代這個詞，還不怎麽流行。
　　家裏有錢，都稱是做買賣。
　　“利息是壹分五。”李亮說，“對了高強，咱們倆不是有股份嗎，這次借錢，股份唐歌給我抵了五萬塊錢呢，相當於我就借了十萬。”
　　高強嘴唇動了動：“妳這麽壹說，我都想把股份折成現錢了。”
　　李亮父親說：“壹分五利息，十萬塊錢，這這這，咱家能還的起嗎，壹年利息就壹萬八，這利息也太高了！”
　　李亮說：“爸，妳說什麽呢！人家借錢給咱們，還不夠好啊，妳就別挑三揀四了，這可是我媽的救命錢，而且她本來是創業的錢，我求了半天，才借給我的，我跟妳說，這也就是我，要是別人，她肯定不會借。”
　　李亮父親悶頭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半天，他才壹咬牙道：“錢夠了，就趕緊辦手續吧，抓緊給妳媽手術！”
　　忙活壹通之後，三個人有了點空閑，壹起吃晚飯。
　　飯桌上，李亮父親忍不住說：“亮子，借錢真的只有壹分五利息，沒別的什麽條件？”
　　李亮說：“爸，妳怎麽回事，人家是好心，看著我的面子，才幫忙的，當初租房子時候，都說了，人家本來只想租給女的，看我是個大學生，斯斯文文的，才租給我。”
　　李亮父親說：“我就是心裏不踏實，妳說才認識幾天，這麽容易就借妳十萬塊錢，還有那什麽什麽股，就給妳折了五萬？天底下有這麽好的事？”
　　李亮說：“要不說妳老了，人家還能創業，要開公司當老板呢，再說了，咱家壹窮二白，她能圖什麽，妳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亮父親盯著兒子看了好幾秒，然後說：“那這樣吧，啥時候去謝謝人家，這借錢借妳是人情，還錢肯定要還，人情也得照顧到啊！”
　　李亮頓時猶豫了：“謝肯定要謝，不過我去謝就行了，妳就別跟著摻和了，人家說不定不喜歡太鬧騰呢。”
　　李亮父親道：“咋？！我就是摻和，我就是鬧騰？妳屁娃，嫌妳爹這樣，給妳丟人是吧？”
　　李亮連忙說：“哎呀不是，妳說妳見了說啥，要感謝，那錢也是我借的，反正、反正等合適的時候再說吧！”
　　李亮父親重重哼了壹聲：“我看妳是陷進去了，妳是看上人家了，嫌我給妳丟人是吧，真要有個八字，我還得看能不能進我老李家門呢。”
　　李亮臉騰壹下紅了，不過也沒有外人，他也沒有否認，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麽。
　　李亮父親見他這樣，只能說：“強子，妳和叔說，那女的到底怎麽樣，亮子現在是連他爹都不要了！”
　　高強說：“額、那個，我也不熟，就見我幾面，說過講三句話，都是工作上的事兒，具體妳還得問李亮。”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李亮怎麽迷上的唐歌，但是還是要承認，唐歌的確夠美，好像電視裏走出來的明星。
　　李亮趕忙說：“哎呀行了，這八字還沒壹撇呢，不過人家各方面肯定都很好，不是好心，能借咱這麽多錢嗎。”
　　李亮父親吃完了飯，扣著牙說：“妳倆真要成了，就是壹家人了，那十萬也不用還了，兒子，妳有本事，得抓點緊！”
　　李亮動作壹頓：“這……妳這麽說也太不好了，好像我就是為了不還錢似的，錢該還還是還吧，壹碼歸壹碼是不是。”
　　“什麽壹碼壹碼的。”李亮父親哼了壹聲，“真要進了我家門，還得給我老李家生兒子呢，還什麽錢不錢的。”
　　話題越來越私密，高強有點坐不住了，三口兩口吃光了飯，說：“叔，我吃好了，先回去了，還有工作呢。”
　　李亮父親恩了壹聲：“這兩天謝謝妳了，亮子送送人家。”
　　倆人來到外面，高強忽然放慢了腳步，雙手揣在羽絨服口袋裏：“李亮，我說妳兩句，妳別不愛聽。”
　　李亮楞了壹下：“我怎麽了？”
　　高強說：“我感覺，妳還是別對唐歌投入太多感情。”
　　李亮說：“為啥？她都借我這麽多錢了，還不值？”
　　高強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唐歌不像是壹般人，說實話，妳知道她多少歲嗎？”
　　李亮說：“這……我還真沒問過，這有關系嗎？”
　　高強說：“看表面，最多最多和咱倆同歲，依我看還得小點！”
　　他倆都二十二。
　　比他倆小點，那不是沒到二十的小姑娘？
　　李亮忽然想起來，唐歌說她沒上大學，那還真說不準。
　　高強繼續說：“妳想，咱倆別說前兩年，就是現在，也才出社會，啥也不懂，可是唐歌比咱倆還小呢，什麽都懂，那天聽她說網站怎麽吸引流量，我都有點聽傻了。”
　　李亮問：“妳到底啥意思？”
　　高強說：“這頭腦，還那麽有錢，又要創業，能是壹般人嗎，說白了，我覺得咱們這樣的普通人，夠嗆能拿的住她。”
　　往近了說處對象，往遠了說結婚，總得有個說了算的，看這樣子，唐歌肯定是說了算的壹個了。
　　而且現在，還八字沒壹撇呢，妳就欠了人家這麽大個人情，以後怎麽在壹起相處？
　　更別說李亮他爹，還是個大男子主義了，萬壹在壹起了，那還不打翻天了。
　　李亮卻瞪了眼睛：“強子，妳到底什麽意思，什麽拿不拿的住，反正妳就是覺得她沒上過大學，所以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不是什麽好人唄，那她借我錢妳怎麽說？”
　　高強壹聽，完了。
　　現在是聽不進去別人說壹句唐歌了。
　　而且他也沒說唐歌不好。
　　隱隱的他有點後悔，不該和李亮說這些，人都說勸賭不勸嫖，勸嫖兩不交，現在他有點琢磨出來是什麽意思。
　　這男人，壹涉及女人，就昏了頭了。
　　“反正我就是隨便嗶嗶兩句，對唐歌，肯定還是妳了解，妳倆要是真成了，我還指望妳倆帶我掙錢呢，行了，妳回去吧。”高強連忙打住了，也到了公交站牌旁邊了。
　　壹路回去，他都暗罵自己嘴碎，有毛病吧，好好掙錢得了，管那麽多屁事。
　　到了家，唐歌正在呢，然後倆人商量了壹些網站的事情。
　　“對了，妳多大了，懂的真多。”高強忍不住問道。
　　唐歌被吹捧壹句，有點高興，故作謙虛道：“我不行，沒妳們大學生懂得多，我今年十九。”
　　果然沒過二十！
　　高強吃了壹驚，又問道：“對了，妳給李亮股份換成錢了？”
　　唐歌頓時有點激動：“對，換了五萬，妳換不換？”
　　高強瞬間遲疑了。
　　五萬，不是小數目。
　　但是說實話，唐歌好像很期待他換，怎麽回事，對網站那麽有信心嗎？
　　而且，他感覺唐歌真不是壹般人，覺得說不定，她家裏是有人當官吧，不是聽說這是她哥的房子嗎，這麽說，人家家裏好幾套房子呢！
　　“我、我不換了，跟著妳拼壹把！”高強咬了咬牙，他家裏比李亮家好點，也不欠外債，沒人有大病。
　　這五萬塊錢，也不是必不可少的。
　　萬壹，唐歌是真有關系，網站掙錢了，可就不是五萬了。
　　唐歌瞬間有點失望：“妳不在考慮考慮了？”
　　高強說：“看妳對網站都有這麽大信心，我還考慮什麽，要賠錢，也是妳賠的多！”
　　唐歌心瞬間壹沈，媽的我表現的那麽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