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金山找上門

　　短短半個上午，金山找這個名字就火遍小半個佛山，尤其是東大街，很多人都在議論上午發生的事情。
　　擅長龍形拳的梁館主被捶破了頭，號稱蔡李佛宗師的威義武館館主給打折了手，連同為北方拳師的廖日輝都壹敗塗地……
　　見過金山找的人都說他不僅長相兇，拳打的也兇。
　　是，上午壹番操作令金山找名氣大振，卻也讓佛山人滿懷不爽，因為金山找過於目中無人。
　　兩個月前奮進堂那位把武館街幾位館主揍得不輕，但是從根本上講，人家是在守護武館，少林洪拳武館館主晁騰、青龍武館梁館主等人是踢館壹方，所以站在壹般市民立場上並不認為林躍欺負人，最多說他不守規矩，是個刺兒頭。
　　金山找就不壹樣了，作為北方拳師，來到佛山後二話不說壹個武館壹個武館踢過去，壹副要打通關的姿態，期間還口出狂言，說什麽南方拳術不過如此，佛山太讓我失望了雲雲，這樣壹來佛山人自然就不能忍了，恨不能把這個嘴欠的家夥活撕了。
　　中午。
　　金山找和他的四個兄弟來到東大街昌記面攤。
　　桌上放著刀，還有幾碗面，五個人毫不顧忌周圍不滿的目光，嗦嚕嗦嚕吃著碗裏的面條。
　　“大哥，這什麽面啊，軟塌塌的，細的跟娘們兒的腿壹樣，沒勁！”
　　旁邊穿棉馬甲的說道：“可不是嗎？在我們那兒壹碗就能吃飽，這裏起碼要三碗，怪不得南方人又矮又瘦，每天吃這能長高長壯才怪。”
　　“說得對。”穿綠外套的把碗放下，挽了挽袖子說道：“就說咱們上午去的那些武館，就沒壹個能打的，等我們的武館開起來，要拜師的人絕對海了去了。”
　　金山找正要說話，面攤老板端著兩盤青菜走過來。
　　“妳們這幫外地人，打倒幾個嘍啰就充高手，等贏了那兩個最能打的再說吧。”
　　他這把青菜往桌子壹放，剛要轉身離開，金山找叫住他。
　　“哎，老頭兒，什麽兩個最能打的？最能打的怎麽會是兩個人？”
　　老頭兒瞄了他壹眼，扯下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本來佛山最能打的人是葉問，可是自從奮進堂那個教書先生來了後，佛山誰最能打，就不好說嘍。”
　　“教書先生？”穿綠外套的說道：“教書先生也會打拳？”
　　老頭兒擦擦被熱氣熏出的汗：“文武雙全不行啊？就妳們上午打趴下的那幾個，壹個多月前去奮進堂踢館，全給打服了。”
　　金山找不解道：“教書先生這麽能打，為什麽不去跟葉問比個高低？”
　　壹說起這事兒，老頭兒來了精神：“因為他們打的都是詠春，嚴格來說還是同門，在這種事上爭個高下妳們覺得有意義嗎？”
　　“嘿……妳說這倆人，要是我早坐不住了，都是練武之人，別說師兄弟，親兄弟也要分個高下。”穿綠外套的夾了口青菜扔進嘴裏，滿臉不爽。
　　“妳當每個人都跟妳們壹樣粗鄙無禮啊。”
　　“老頭兒，妳說誰粗鄙無禮？”
　　金山找拉了自己的兄弟壹把，意思是別跟老頭兒壹般見識，把力氣用在該用的地方。
　　“大哥，葉問和教書先生，先打哪個？”
　　“教書先生離得近。”
　　“好。”
　　……
　　午後，暖陽高照，壹股人流湧向奮進堂。
　　很多人認識金山找，他們壹行人徑直往奮進堂走，笨蛋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看熱鬧的人跟了長長壹串，都想知道這場戰鬥會以什麽結果告終。
　　以往林躍算是外鄉人，現在跟金山找壹比，立刻成了自己人，就連兩個月前被他弄得灰頭土臉的諸武館弟子，也在心裏幫他鼓勁兒加油，盼望給金山找壹個好看。
　　嘭～
　　壹聲震響。
　　奮進堂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林躍把手裏的書放下，擡頭看過去，有點心疼那扇門板，妳說這些討厭的家夥，就不能換壹扇門板踢嗎？
　　前面伏案寫字的小孩子壹起回頭，面帶好奇望著走在最前面的生面孔，經歷過前面幾次踢館，他們都習慣了，這次紅茱沒有哭，而董小平已經開始為金山找默哀。
　　“吳巖，帶學生們去後面。”林躍起身朝門口走去。
　　“是，師父。”吳巖答應壹聲，趕緊引導前廳的小孩子去後堂躲避。
　　“喲，還真是個教書先生。”金山找說道：“妳就是那個自稱詠春正宗的林躍？”
　　“對。”
　　“俺叫金山找，從北方來妳們南方開武館，這次過來是想跟妳比武，看看誰的功夫更高。”
　　跟林躍想的壹樣，這貨壹定優先來奮進堂踢館，畢竟葉宅離武館街有壹段距離，而奮進堂距離他們吃飯的地方很近。
　　“我為什麽要跟妳比？對我又沒有好處。”
　　“啥，不比？”金山找壹瞪眼：“俺帶了那麽多人過來，妳說不比？”
　　林躍指指門口懸掛的木牌：“沒人跟妳講我奮進堂的規矩嗎？”
　　金山找神情錯愕：“啥規矩？”
　　林躍心想不管是誰告訴金山找奮進堂地址的，總之那人壹定沒安好心，因為上次自己當眾說過，奮進堂上午傳武下午習文，如果再有打擾教學的，別怪他下重手。
　　“上午傳武，下午習文，要踢館，明日上午再來吧。”
　　“妳怎麽跟個娘們兒壹樣，那麽多規矩，不行，就現在打。”金山找細打量林躍幾眼：“妳不會是害怕了，想把我支到葉問那邊吧？妳要不比也行，跟門口那些人大喊三聲，就說詠春是娘們兒打得拳，見到俺金山找就不靈了。”
　　他身後小弟哄然大笑，來佛山前，壹些人說這裏藏龍臥虎，高人遍地，結果到了才發現都是吹牛逼，武術之鄉徒有虛名，現在看來這個教書先生也是假把式。
　　“什麽詠春正宗，我看是娘們兒正宗。”
　　“嚷什麽嚷？又鬧事？”
　　便在這時，壹道熟悉的聲音由外面傳來，李釗帶著兩個跟班走入奮進堂，壹臉敵意看著金山找和他的四位小弟，作為管理東大街治安的警察隊長，他當然知道上午發生了什麽。
　　又來碰瓷兒？
　　林躍很無語，心說這家夥可真會給自己加戲啊。
　　“妳就破壹次例，教訓教訓這些混蛋嘛。”李釗湊到他身邊，小聲說道：“就當是為詠春爭光。”
　　林躍偏頭看了壹眼李釗身後的金山找等人：“要比也可以，不過得有個彩頭。”
　　金山找壹聽，昂首說道：“什麽彩頭？”
　　“輸的壹方拜贏的壹方為師，鞍前馬後，嗯……起碼壹年。”
　　“輸了要當徒弟？”
　　林躍說道：“不同意啊？不同意就請出去吧，如果妳執意鬧事，李隊長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壹聽林躍說槍，李釗想起上次的事表情有點不自然，趕緊扭頭看向身後：“怎麽？不敢啊？”
　　金山找皺著眉頭想了壹陣，扯著嗓子說道：“誰說不敢，我輸了給妳做徒弟，妳輸了，叫我壹聲爺爺就成。”
　　徒弟和孫子，差著輩兒呢，門外響起壹片議論聲。
　　林躍沒有說什麽，朝李釗遞給眼色：“讓鄉親們往外退壹點，刀劍無眼，傷到人就不好了。”
　　“那妳小心。”李釗提醒他壹句，吩咐兩個跟班去約束門外越聚越多的觀眾。
　　林躍往前走了兩步，左問手，右護手，沖金山找招了招。
　　“看拳。”
　　暴喝聲起，金山找壹式猛虎跳閘，上來就是疾風驟雨般的攻擊，林躍膀手反擊，護手隨動，兩個人拳掌相接劈啪作響。
　　前面三合，林躍沒有攻擊，只是做出防禦姿態，耕、攔、圈、拍、推、格……壹壹破解來襲招式。
　　至第四合時，金山找身體壹沈，收左拳，弓步微挪，右拳迅速遞出。林躍坐馬向右，膀手向外，推開對面來拳。
　　金山找右腳猛踏地，身體借力而起，腳出旋風，向前橫掃。
　　林躍低頭讓過。
　　金山找身體著地，兩手往下壹拍，雙腳並攏往前壹蹬。
　　林躍側身讓過。
　　這時金山找順利起身，連續兩個高腿猛攻林躍上盤。
　　二人交手說起來麻煩，其實極快，轉眼間便是幾個回合，門外觀眾見林躍只躲避不還手，急得抓耳撓腮，生怕他壹個不慎被金山找打到，叫爺爺事小，丟佛山人的臉事大。
　　又過幾合，林躍大體摸清了戳腳翻子拳的路數和進攻節奏，對著壹個烏鴉撲食拉近雙方距離，再接十字振方錘猛攻的金山找，圈手、托手、拍手連出，手背纏打，手肘頂撥，手臂格架，在金山找順勢變招的瞬間，目光壹寒，氣勢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