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三章 虛應身

　　挖別人墳這事兒確實太缺德，所以孫大人出發前就想好了拉壹個墊背的。而且兩位七境去尋壹位沈眠古修的晦氣，是不是太托大了？孫大人之所以很有底氣的直接就來了，正是因為在京師的時候，就暗中收到了炎魈老前輩的消息，他已經出關了，很想念自己“最欣賞的晚輩”，也就是孫大人。
　　老前輩這麽客氣必定是有求於人呀，但孫大人正需要老前輩對抗八境，立刻熱情的邀請老前輩前來相會。
　　瑯勃拉邦的身前，迅速地凝聚出了壹尊“火焰天神”，無比高大無比威嚴，手中掌握著宛若神權壹般的“力量”，對方怒視而來，瑯勃拉邦便蹬蹬蹬後退三步才重新站穩。
　　初時的震驚和狼狽過後，瑯勃拉邦終於鎮定下來，畢竟也是曾經的第九大境。他凝視炎魈，仔細的分辨著……卻沒看出來究竟是哪壹位“老朋友”。
　　以火焰為“力量”的九境很多，可是炎魈和本體沒有什麽關聯，成功的隱藏了自身。
　　炎魈卻是盯著瑯勃拉邦看了片刻，開口便有些不屑：“原來是柴九郎。”瑯勃拉邦——柴九郎面色陰沈，心中警惕拉到了最高：對方能認出自己，必定是曾經的那些“老朋友”，可自己不知對方是誰，這是最差的局面，敵知我而我不知敵！
　　炎魈繼續說道：“劈神之術也算是有獨到之處，可是弊端更大，只有妳這種廢物才會認真修行到最高階。本尊現在斬了妳這壹道分神，妳的本體力量也會損失兩成吧？”
　　柴九郎心中默默說道：三成。
　　劈神之術和元神分化之術相比，最大的優勢便是，每壹道“分神”都是從自己的元神上切下分化出去，重新融入自身的時候，不會有任何負面影響。而元神分化之術，乃是由元神中衍生出壹個又壹個分神，收回自身的時候，這些分神難免會帶著壹些獨立意識，需要盡快將其同化，否則累積太多有可能導致元神崩潰。
　　但劈神之術最大的缺點便是，分神也分走了本體的力量，壹旦分神被斬滅，本體的力量也會受到嚴重的損失。
　　炎魈連連打擊，柴九郎明知對方乃是攻心之術，仍舊不免露出了幾分色厲內荏的樣子：“妳這樣壹具強大的分身，也不舍得平白浪費了吧？真要逼我提前蘇醒，斬殺妳這壹具分身仍舊輕而易舉！”
　　炎魈哈哈壹陣大笑：“柴老九，妳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炎魈老前輩對孫大人壹招手：“將妳的人族聖物拿出來給他看看。他壹個被逼提前蘇醒的廢物，竟然狂妄到想要斬殺有妳們相助的老夫！”
　　孫大人立刻取出貝錐和秤砣。
　　柴九郎很清楚人族聖物的威力，而這後輩手中竟然掌握這兩件！他的臉色再次變化，咬牙切齒道：“妳們真的要逼我嗎？”
　　柴九郎的身上已經有淡淡的光霧飄出，往大地之下滲透而去，似乎真的做好了喚醒本體，拼個魚死網破的準備。
　　炎魈老前輩也是楞了壹下，自己返回陵寢這段時間，這小子竟然又弄到了壹件人族聖物，這是何等的大氣運！
　　不過這樣更好，兩件人族聖物，加上老夫足以徹底壓制柴老九了。
　　炎魈不屑的朝柴九郎冷哼壹聲：“行了，別裝了。但凡有壹絲可能，妳也不會真的破釜沈舟，妳就是這麽壹個慫貨，當年如此，現在仍舊還是如此！”
　　“混賬——欺人太甚！”柴九郎咆哮大吼，面目變得十分猙獰，但還真就是只叫喊不動手。
　　炎魈道：“咱們來談壹談，妳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做人也並非毫無可取之處，起碼拿錢辦事的信譽還不錯。”
　　這便是家有壹老的好處，炎魈很了解天軌逆變之前的掌故，柴九郎是個什麽性情，炎魈老前輩壹清二楚，就可以準確拿捏。
　　柴九郎亦正亦邪，這壹類人其實說白了就是自私。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不管好壞都會去做，對自己沒有影響的，他也不會專門去作惡。
　　而柴九郎早年是殺手出身，拿錢辦事，信譽壹向很好。他當年在殺手組織中的代號是“九”，實力強大到足夠脫離殺手組織後，也沒有壹個像樣的名字，人們以“柴九”稱呼。壹直到後來第八大境了，才正式給自己取了個名字“柴九郎”。
　　當然九境之後，普通修士便以“柴九爺”相稱。但是其他的第九大境多數看不起他，仍舊是壹口壹個“柴老九”喊著。
　　柴九郎也不動怒，又沒人給錢，幹嘛要為了壹個稱呼，跟第九大境打壹架？
　　此時炎魈這麽壹說，柴九郎馬上明白：“妳想怎麽樣？”
　　“我們給妳好處，妳為我們做事。”炎魈獰笑壹下說道：“我們給妳的好處，就是妳的性命！”
　　孫大人手持兩件人族聖物，準備好了貝幣，虎視眈眈盯著柴九郎，只要談崩了，孫大人會立刻輔助炎魈老前輩出手。
　　柴九郎卻很平靜，他這壹輩子經歷過太多離譜的討價還價，眼前這局面並不算是最糟糕的。
　　“不行，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這壹具分身只能對付七境，妳們給我的任務，不能超過七境的能力範疇。
　　另外，我還要為本體蘇醒做壹些準備，所以不能隨時在妳們身邊聽命，有什麽任務，提前知會我，若是臨時甩過來的任務，得看我有沒有時間。”
　　炎魈冷哼了壹聲，道：“妳還是認不清現實呀！妳還以為自己在源復蘇中占據先機呢，妳看看本座，不知比妳領先了多少。這天下隱秘之中，更不知有多少曾經的老朋友已經搶占了先機，妳已經沒有機會了，妳現在最明智的舉動，就是投靠我們，勤懇做事，期待源復蘇之後我們會庇護妳！”
　　柴九郎雖然知道炎魈說的乃是實情，可是曾經的第九大境，又豈會如此輕易就放棄了？他搖頭固執道：“我自有打算，這是我的報價，妳們若不接受，大家便擺開實力，真刀真槍的做過壹場！”
　　炎魈略作考慮，便道：“可以。本座要在妳這到分神上，施加靈禁！”他的手中，凝聚出了壹團真火絲巢，抖開來宛如火絲織成的漁網，乃是實實在在的八境力量。
　　柴九郎分外警惕：“妳究竟是誰？先讓我看看妳的本體，安知妳是不是以此為陷阱，趁機滅殺我這壹道分神！”
　　炎魈身上火焰變幻，柴九郎看到了某些東西，錯愕壹下之後道：“原來是妳……好吧，我答應了。”
　　他放開壹切力量，任憑炎魈將火絲漁網籠罩在自己的分神之上。火光壹閃，融入分神不見蹤影。
　　炎魈老前輩點了點頭，對孫長鳴說道：“給他壹枚聯絡靈符，有什麽事情，妳直接吩咐他做便是。”
　　孫大人倒是給曾經的第九大境足夠的尊重，雙手呈上壹枚聯絡靈符，和剛才手持聖器虎視眈眈的態度截然不同：“前輩請收下此物。”柴九郎苦笑壹下接過來：“妳這後輩……本座現在對妳有用了，妳便立即客氣起來。”孫大人“憨厚”壹笑。
　　炎魈把手壹揮：“好了，我們先走了，妳這墳墓……”炎魈低頭看看，墳頂已經快被孫大人挖穿了：“妳自己恢復壹下吧。”
　　老前輩卷起了澎湃洶湧的火雲，裹住了自己和孫長鳴就要走，孫大人急忙喊叫：“還有個小丫頭。”
　　壹道火繩落下，把壹臉懵逼的小公主從大河中撈出來，她的手上，還抓著七八只七彩斑斕的水蛭。小公主快要被收進火雲的時候，猛然想起來：“人家的坐騎。”
　　又有壹道火繩落下，把熊妖也帶走了。
　　熊妖嚇得夾緊了下半身，不然真的要尿出來了。我區區壹只五階，何德何能可以親身經歷八境大佬的神威？
　　火雲之中自由隔絕，炎魈老前輩和孫大人說話，不會被小公主和熊妖聽去。
　　“不能真的跟那家夥戰壹場。”炎魈老前輩解釋，卻故意考校起了孫大人：“妳猜是為何？”
　　孫大人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挖苦老前輩：“因為就算是有我幫忙，老前輩也打不贏？”炎魈被氣得七竅噴火，孫大人趕忙笑道：“開個玩笑嘛，老前輩不要著惱。”
　　孫大人神色壹正，認真思索道：“是因為八境之間，不能輕啟戰端？”
　　炎魈滿意，點頭道：“正是如此。第八大境——大隱境啊，得想方設法把自己在天地之間藏起來，不要引起天軌的註意。
　　所以第八大境聽起來很威風，其實行事有許多顧忌。動用‘力量’碾壓低境界的修士沒什麽問題，可是第八大境之間彼此戰鬥，可能就會藏不住了。
　　萬壹引來天軌的註意，後果不堪設想，極可能直接引來天劫啊。還不到第九大境，就承受天劫，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孫大人也是如此猜測，又問道：“八階法器似乎並無此等限制？”
　　“法器是法器，法器的提升和修士完全不同，法器便是到了九階巔峰，也沒辦法自己飛升，必須追隨壹位修士。”炎魈老前輩說道：“所以對於八境八階來說，壹定要有和自身境界相當的法寶，若是實在避不開，必須要和同境界的修士鬥壹場，就放出法器戰鬥，盡量避免親身參與。”
　　孫大人點了點頭：“那也就是說，八境的鬥法，即便是贏了也無法趕盡殺絕？”
　　妳打贏了想要弄死對手，這就逼得對手不得不拿出全部的實力跟妳死拼，也就顧不上什麽“隱藏”了。
　　炎魈老前輩頷首：“正是如此。所以大隱境實際上是壹個很無趣的層次。不過這個層次的修士壽元漫長，大家都是壹邊隱藏自身，壹邊有空了就祭煉法寶。”
　　孫大人腰上佩戴的蒼稷古劍便散發出壹陣冷傲之意，孫大人連忙撫摸兩下：知道了、知道了，本官到了第八大境之後，壹切都要靠妳。
　　炎魈又把話題轉回了柴九郎身上：“老夫用靈禁之術束縛了柴九郎的這壹道分神，他若是背叛便會損失掉這壹道分神。老夫之前判斷柴九郎失去了這道分神，本體會損失兩成力量，那是老夫故意誆他，老夫早就看出來，這道分神占據了他本體三成力量！
　　所以這個損失，他承受不起。本體蘇醒便損失三成力量，他還爭個屁，壹露面就要被其他的老朋友追殺。
　　這家夥當年沒什麽朋友，仇人可不少。所以只要妳不逼他去送死，他是不會背叛的。”
　　孫大人明白了：“老前輩的安排十分穩妥。”
　　這件事情說完，炎魈才道：“老夫幫了妳這麽大忙，妳是不是得回報壹下？”孫大人無辜的瞪大了眼睛：“啊？堂堂老前輩，提攜壹下後進，居然還要回報？這跟老前輩的位格、身份不相符啊……”
　　就差直說老前輩您這樣挾恩圖報太跌份了。
　　炎魈跟孫大人打交道也不是壹天兩天了，壹陣無語之後道：“別跟老夫打馬虎眼。這事兒妳能辦到，不會故意為難妳。”
　　孫大人得了這個保證，就立刻點著頭：“老前輩請說。”
　　“主上的蘇醒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原本已經不需要做什麽，靜待源復蘇進壹步深入便好。不過若是能夠找到壹件寶物，就會更完美。”
　　孫大人問：“是什麽寶物？”
　　炎魈笑道：“【星辰之火】的壹團神火。”
　　孫大人立刻抱拳拱手：“晚輩告辭！”炎魈壹把拉住他：“妳別跑！這事情不想妳想的那麽危險，況且【星辰之火】現在自顧不暇，老夫有辦法將神火竊出來。”
　　孫大人擔心的不是盜神火的危險：“老前輩能不能跟我說實話，妳要神火，尤其是邪神的神火，到底想幹什麽？”
　　炎魈幾經猶豫，才說道：“老夫知道妳擔心什麽……具體有什麽用途，天機不可泄露。不過老夫可以向妳保證，主上絕不會轉向邪神。這跟主上的本心完全不符。”
　　孫大人還是不肯答應，炎魈又說道：“老夫不妨再跟妳透露壹個秘密，神火不存在正邪，【星辰之火】是自己要往邪路上走。
　　而且盜取【星辰之火】的神火最為安全。紅夷蠻種的那些邪神，雖然自命為神，實際上在他們所處的世界中，存在位階並不會比我們高。他們的力量滲透過來，是因為力量屬性在我們的世界中獨樹壹幟，才能發揮出如神力壹般的威能。”
　　這壹點孫大人倒是知曉。孫大人第壹次接觸【星辰之火】的神力，就判斷出來，如果進入【星辰之火】所在的世界，元力完全可以和神力對抗的。
　　孫大人想了想，道：“只是收服柴九郎，就讓晚輩幫您盜取神火，價值不對等，前輩得再幫我壹個忙。”
　　炎魈：“妳說。”
　　“幫我殺破萬妖域！”
　　炎魈瞪了他壹眼：“獅子大開口。”孫大人這個要價也有些玩笑意味。請炎魈老前輩幫忙打幾次仗可以，但是攻破萬妖域這壹戰，必須全憑大吳自身的力量。
　　只有如此才能說明大吳朝真正有實力，可以徹底征服九巫妖廷！
　　“老夫可以再幫妳出手壹次。”
　　孫大人計算著從陽關城往萬妖域這壹路上，還有幾處重要關口：“五次！”炎魈老前輩無語的看著他：“認真的重新開個價。”
　　最終達成協議的價格是兩次。不過在盜取神火之前，孫大人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前輩先跟我回京，處理完朝天司的事務，我們就出發。”
　　……
　　單常傑在京師以西壹千四百裏的地方被抓住了。阿羽能力出眾，本身又是第六大境，不過單常傑小小年紀，竟然懂得故布迷陣，阿羽向北追了數百裏之後，才猛然醒悟追錯了方向，這之後單常傑就再也沒有機會，第六大境出手，他鬥法能力再出色，也不可能戰勝高出整整壹個大境界的對手。
　　孫大人返京之前，單常傑已經被阿羽拎回了總司衙門，丟進大牢裏各種酷刑伺候。阮三生對這幾個人可謂恨之入骨，就因為妳們幾個老子的差事辦砸了，本來是壹個露臉的機會，結果被大人罵了壹頓。
　　朝天司上下都知道，孫大人看似嚴厲，對手下的兄弟其實很寬厚，這次的確是讓孫大人很生氣，才會訓斥阮三生。
　　阮三生使出了渾身解數，不僅僅是拷打的技巧，還有審問的技巧，單常傑畢竟年輕，孫大人回京之後，壹份口供已經擺在了孫大人面前，全交代了，阮三生不敢說自己戴罪立功，至少能讓大人消減幾分怒火。
　　孫大人看了口供後頗為詫異：“又是中州？”
　　“單常傑父子都讓他們活著，這條線長期跟下去，務必要弄清楚鄧國的大軍，什麽時候抵達東土。”
　　“朝天司中那些禁制手段給他們用上，監視這父子倆繼續跟鄧國的庇護者聯絡，切記不可讓他們跟對方通風報信！”
　　阮三生領命：“大人放心，這次絕不會再出什麽差錯！”
　　可是追捕李功木的水靈華和萬錢來卻始終沒回來，孫大人用聯絡靈符詢問，水靈華的回答中，帶著幾分疑惑：“大人，您最好親自來壹趟，李功木這人功法十分古怪！”
　　……
　　李功木逃出京師後，就徹底失去了蹤影！根據他【龍蛇榜】登記的出身，乃是大吳朝南方湖山郡的壹個小修真世家。萬錢來和水靈華分兵兩路，水靈華繼續在京師附近搜尋痕跡，萬錢來殺去湖山郡，找到了位於壹座小山腳下的李家祖宅。
　　可是祖宅內空無壹人，壹應物品擺放整齊，後院有十畝靈田，種植的三階靈藥十夜花、金線芷等都已經成熟，也沒有收割。
　　萬錢來在當地調查，李家有四十三口人，附近的鄰居在李功木上京參加【龍蛇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中任何壹個。
　　萬錢來立刻折返，和水靈華會合之後，動用朝天司的力量搜尋李家人，結果短短幾天時間，就從天下各處朝天司，傳來十幾個疑似李家人以及李功木的消息。
　　兩人殺奔了其中壹處，壹番查找之後，果然見到了李功木。
　　“我跟水妹子聯手，兩位第六大境自然輕而易舉的斬殺了李功木，可是他的屍體，就在我們兩人眼前融化消失了！”萬錢來見到孫大人，立刻說出了李功木此人的詭異之處：“我們兩個放開了靈覺，甚至張開了領域，還是沒有弄明白屍體究竟是怎麽消失的。”
　　“後來我們又聯手調查了另外四個上報發現了李家人或是李功木的消息，找到人之後，他們拼死抵抗，被殺之後屍體也是壹樣的融化消失，就連身上的各種物品也跟著壹起消失，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孫大人看向了炎魈老前輩，炎魈凝重道：“這是滄瀾老怪的《虛極萬應法》！這件事情，麻煩了！”
　　“即便是在天軌逆變之前，《虛極萬應法》也號稱三大邪密之壹，便是九境想要捉到這種密法的跟腳也不容易，現在這天下恐怕沒有人能夠分辨出《虛極萬應法》制造的【虛應身】！”
　　“這個李功木和所有的李家人，都已經成了滄瀾老怪的【虛應身】，和其中任何壹個虛應身接觸過的任何生靈，也都有可能變成壹具新的虛應身！”
　　孫大人疑惑道：“這種虛應身不可能無限制造吧？”
　　“當然不可能，當年……主上曾經猜測，滄瀾老怪全盛時期，應該可以維持十萬八千虛應身。現在估計不到這個數字的半成。可是妳沒辦法判斷到底誰是虛應身——這邪法最可惡的地方，便是會讓人疑神疑鬼，壹旦發生意外便會懷疑身邊的任何壹個人，都是老怪的虛應身！”
　　“老怪性情古怪，他的修行似乎是從世間無數生靈的情緒之中獲得力量，所以慣會用虛應身玩弄人心，甚至是左右朝堂大局。”
　　“還有壹點，乃是這邪法最為出眾的地方，它並不懼怕天子龍氣，也就是說壹國之君，也可能會被他轉化為虛應身，只不過似乎十分困難。”
　　炎魈老前輩咬牙切齒：“這老怪物怎麽還沒死，而且提前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