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11 15:30
葉綸雖是挨了壹腳,但畢竟得償所願,心情愉悅,也未太過記恨,壹路哼著小調走回了家中,只是之後幾日看賀紫薰的眼神,已變得更為渴求。
這壹日,又到約定好的拔毒之日,葉綸也早早的來到醫館,為賀巽霆施針治療。賀巽霆此刻五穴之毒已去兩穴,已能偶爾自行醒轉,故而葉綸收取“報酬”之時不敢再像前段時日壹般直接在醫館進行,而是等賀紫薰回家之時再享用美人的口舌侍奉。
賀巽霆神庭穴的拔毒治療比章門穴更為費時費力,葉綸雖是得償所願,侵占了賀紫薰的小嘴,但佳人的身子尚未完全得到,他又豈會就此滿足?
在希望驅使下,自然是盡心盡力,竭盡所能的治療賀巽霆的毒患,好在每次治療結束後“名正言順”的享用自己的“酬勞”。
每次看著賀紫薰滿臉不願,神情似乎想將他撕碎壹般,卻不得不跪伏在他的身下,為他捧簫吹奏,放任他的肉棒在她粉潤的紅唇中進進出出,如肏弄蜜穴壹般奸淫著她的小嘴。
最後任由他的陽精射滿她的俏臉、柔唇、青絲、巨乳,甚至檀口之中,葉綸都興奮的幾乎能當即再戰壹輪,只不過礙於二人“交易”生怕賀紫薰激烈反抗,也不敢再多生事端。
不多時,葉綸施針已畢,望著靜坐壹旁沈默不語的賀紫薰,笑道:“今日差不多就結束了,薰兒,我晚上再去尋妳。”
賀紫薰並不答話,葉綸也早已習慣她之冷淡,並未惱怒,只是收起金針,轉身出門去了。
藥花神將位列錦朝十二神將之壹,又被委以重責,所以只在屠狼關與邑锽設有神將府,葉綸在緝罪閣任職,身為天字捕快,自然被賜有公舍,但他嫌棄那裏簡陋偏僻,不但與同僚住的太近,還離賀紫薰的住所太遠,於是自行在鎬京置了套宅子,客房書房廚房馬廄壹應俱全,又買了若幹仆人護院,令自己的生活與在神將府時並無差異。
此時,葉綸來到自家宅前,卻見壹群乞丐模樣的人圍在大門旁,似是正對內中事物叫罵。葉綸看的煩心,暗道:“壹群臭乞丐,竟敢討到我的門前!”
正欲上前驅趕,卻見那群低著腦袋的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人群中,壹個圓溜之物慢慢升了起來,竟是壹個人的腦袋。
“那人的身長,怕不是要過六尺!除了漢武神將,我還不曾見過那麽高的人!”葉綸看見那人身材怪異,竟比周圍壹圈乞丐高上壹頭不止,不由起了看熱鬧的心思,當下駐足不前。
那漢子雖高,臉卻細長,如馬臉壹般的長臉,此時正憋的通紅,怒視著那群聲討他的乞丐,卻並未作出言語還擊。
“妳哪條道上來的?知不知道這條街是馬大哥的地盤?”“新來的,妳不來拜大哥就自己占地討飯,太不守規矩了!”“沒錯,把妳今天討來的錢全拿出來!”
“原來乞丐還有分領地的?”葉綸自小長在家中,衣食無憂,自然不知這等規矩,大覺新奇,只見那些乞丐壹提到“錢”竟紛紛動起手來,想要搶奪那高痩漢子身上的財物。
那高痩漢子自然不允,壹邊撥開乞丐們伸來的臟手壹邊大叫道:“放手!放手!我只是在這裏坐壹會,誰要飯了!老子才是叫花子!”
有乞丐諷道:“瞧妳那樣子,瘦不拉幾的,比我們還臟,還說不是討飯的?乖乖把錢交出來,再跟我們回去拜了馬大哥,以後給妳勻個地方!”
那漢子左擋右遮,乞丐們卻仍是不依不饒,拉扯著他身上不就破舊不堪的衣物,企圖找到他今日所討的錢財。
終於,那漢子不堪受擾,怒目壹睜,他面前的兩人頓時雙腳離地,飛出去數丈開外!葉綸雖站的遠,卻看得分明,那二人飛出的原因,竟是那漢子壹手壹個,給擲出去的!
“好大的力氣!”葉綸心中不禁驚道。
其他乞丐見高痩漢子動手打人,壹下子炸開了鍋,嚷嚷起來:“好家夥,還敢還手!”
“今天壹定要把妳打的連妳媽都認不出來!”
然而乞丐們不過是瞎拳亂腳,打在那漢子身上毫無反應,那漢子卻是動了真火,只壹拳,又將壹名乞丐打飛數丈,頓時嘔血不止!
其余乞丐們見他下狠手,頓時也激起了兇性,有的直接圍上前,掛在了那漢子身上,拉手的拉手,扯腿的扯腿,更有暴躁的,竟是張嘴撕咬起來!
高痩漢子吃痛,壹聲高喝,兩臂壹甩,竟是將掛在臂上的兩名乞丐甩到了對街的墻上,只聽“哢啦”兩聲,已是頭破血流,沒了生息!
乞丐們身份低賤,平日裏為了搶地盤,爭鬥中難免會有死傷,都是見過生死的人,但像這名大漢壹般只動動手便取了他們性命的狠主,乞丐們還是第壹次見,不由心生怯意,飛也似的放開手腳,四下逃竄而去。
高痩漢子見自己鬧出人命,也不敢停留,慌張的四下張望壹眼,打算就此逃竄,不料壹眼就見到不遠處的葉綸,頓時怔住。二人對視不久,高痩漢子便警惕道:“妳都看見了?”
“從頭到尾。”葉綸道。
高痩漢子壹聽,頓時目露兇光,低沈道:“妳想報官?”
葉綸搖了搖頭,笑道:“報什麽官,我自己就是捕快。”
那漢子頓時吃了壹驚,拔腿就跑,葉綸壹怔,卻是笑道:“妳跑反了!裏面是死胡同!”
高痩漢子無奈停下腳步,回頭惡狠狠的瞪住葉綸,擺開架勢道:“那妳也別想抓我!”
葉綸見他架勢,知曉他也非門外之漢,心裏卻是壹喜,道:“我才懶得抓妳。”
高痩漢子壹聽,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那……妳要做什麽?”
葉綸道:“妳不要緊張,妳殺人的事情,我可以幫妳按下,左右死了幾個乞丐,對我來說好辦的很。”
高痩漢子警惕道:“妳想要什麽?”
葉綸從容笑道:“我看妳骨骼精奇,又有武功底子,稍加調教能堪大用,我想與妳做筆交易。”
高痩漢子見他神情不似做偽,但也不敢放下警惕之心,於是道:“交易?可是我沒有錢。”
葉綸道:“看妳的樣子,我也知道妳沒錢。我問妳,若是現在給妳份安穩的營生,妳可願意?”
那漢子不信道:“有這種好事?”
葉綸大笑壹聲,道:“只要妳跟著我,這西都除了龍皇飛將,便無人再敢動妳,妳手上這幾條賤命也可隨意了去。”說罷,他盯著若有所思的高痩漢子,似是期待著他的回答。
只聽那漢子又問道:“那……妳要給我什麽營生?”
葉綸答道:“我看妳骨骼精奇,天賦不凡,就給我當個隨從如何?不過我現在府上下人暫時夠用,只缺個馬夫,妳若是不介意,可以先填上空缺,到時候自會提拔妳。”
高痩漢子見葉綸答的誠懇,心下不由猶豫起來,瞥了眼軟在壹旁的乞丐屍體,又問道:“那這些人怎麽處理?”
葉綸笑道:“他們?他們盜我財物,卻因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兩敗俱傷,與妳何幹?”
高痩漢子見他這樣說,這才放下心來,沈默片刻,道:“好,我答應妳,但妳若說話不算話,我當即就走。”
葉綸笑道:“藥花神將之子,言出必踐!”
“他竟是神將之子?那如果跟著他,豈不是能得很多庇護?”
聽得葉綸自報家門,高痩漢子不由心道:“左右我獨身前來,無依無靠,不如就先暫時落個腳,等打聽到墨天痕和顏若榴的消息,再讓兄弟們過來。”
心中想定,高痩漢子點頭應允道:“好,只要妳能幫到我,我以後便任妳驅使。”
葉綸欣喜道:“好說,以後好處少不了妳的,不過妳身上匪氣倒是不少,到我家中後可要收斂收斂,別嚇著丫鬟們。”
高痩漢子點頭答應,卻聽葉綸又問道:“話說回來,還未問妳的姓名?”
高痩漢子答道:“我叫作何建,家住鴻鸞城外的山中,無父無母,這次出來也只是想個找個營生,好讓兄弟幾個過上好日子。”
“妳從山裏來?”葉綸問道:“我看妳功夫不錯,是跟誰學的?”
高痩漢子答道:“只跟鎮上的武師學了點拳腳兵刃功夫,沒什麽了不起,就是天生力氣大。”
葉綸這才恍然,他方才只道漢子內力不凡,可以舉重若輕,不想卻是天生神力,心下不禁大喜:“有這般底子,若是調教好了,說不定將來功力還在我之上,屆時就算墨天痕回來尋我興師問罪,我也多壹大臂助!”
二人雖素不相識,又是偶然碰面,但心中所想,竟是不約而同,針對起了墨天痕!
說話間,二人已入了院中,葉綸喚來下人吩咐道:“這是我新招的馬夫,妳去幫他安置壹下,順便教些規矩。”
那下人見何建雖是馬夫,卻生的高大兇惡,還是主人親自招攬,不敢怠慢,忙將他領了下去。
葉綸自己則徑直前往藥房,調配下壹次醫治賀巽霆的藥方,心底更是無比興奮:“薰兒,不管進程快慢,妳的身子都會屬於我!”
*** *** ***
且說籟天聲從天梁府衙回到書院,來到墨天痕房前,卻見千蘭影正端著藥碗坐在床邊,舀起壹勺湯藥在唇邊笨拙的吹了吹,然後遞到墨天痕嘴邊。
墨天痕正欲飲下,卻聽門口傳來兩聲幹咳,循聲望去,只見籟天聲正黑著臉盯住二人,仿佛正看見什麽見不得光之事壹般,頓覺臉上壹片火辣,忙叫道:“大師伯,妳回來了?”
千蘭影不想自己給人餵藥的樣子竟被那“牛鼻子”撞破,也是羞的俏臉緋紅,小手壹抖,又將湯藥撒在了墨天痕身上。
墨天痕暗自叫苦,忙扯過壹旁的毛巾胡亂擦了擦,問道:“大師伯,事情辦的如何了?”
籟天聲平靜道:“掌教送來秘信,妳換過衣服就來我房間吧。”
墨天痕忙道:“無妨,我現在就去。”說著便跳下床來,卻見壹旁正臊的把頭埋進臂彎裏的千蘭影,不禁問道:“大師伯,請人送郡主回去的事辦妥了嗎?”
籟天聲道:“此地城守為配合三教誅邪,所有兵丁都用在城防以及周邊巡邏,暫時是騰不出多余的人手了,外面兇險,就讓她暫且跟我們壹起吧。”
千蘭影聽到此話,頓時擡起頭來,星亮雙眸驚愕的盯住籟天聲。籟天聲也不多話,只是平靜道:“日後若有機會,我仍會將妳送走。”
墨天痕這些日子與千蘭影相處下來,知道這俏麗嬌小的小郡主雖是跋扈飛揚,做事風風火火,全看心情,但卻毫無防人之心,也從無害人之意,單純如夢穎壹般,卻比夢穎多了壹絲將門之後的英氣,使得他對她之感官並無開始時那般覺得煩人,如今知曉千蘭影暫時無法離開,心裏竟隱隱有些高興。
“哼!送走就送走!我不過因為他受傷才留下,等他傷壹好,就算妳這牛鼻子喊我奶奶我也不留!”千蘭影不由嗔道,但想到自己還能繼續與墨天痕同行,心頭不禁歡喜起來,只是礙於墨天痕與籟天聲都在,不好表露的太明顯,只得把笑容硬生生憋進肚子裏。
墨天痕與籟天聲自然沒去在意少女心中的小九九,二人來到房中,籟天聲將密信從懷中掏出,遞與墨天痕。墨天痕望著信中內容,不禁驚道:“竟是如此?好在掌教深謀遠慮。”
卻聽籟天聲道:“情況有變,真武雙璧已被調往別處了。”
墨天痕也看到此處,頓時眉頭皺起:“但如此說來,接下來的大戰,我們豈非戰力不足?”
籟天聲道:“妳且往下看,不過我已先讓懷謙前去通知煌天破,讓本隊人馬先在渝江合為壹處,再向屠狼關進發。”
墨天痕仍是擔憂道:“我們壹路下來,掃滅的邪人只怕不下千計,即便本隊人合在壹處,恐怕也……”說到這裏,信也看到末尾,墨天痕頓時怔住,問道:“吾已遣青絲前來馳援?這‘青絲’又是什麽?”
籟天聲笑道:“妳見了便知。孟掌教心疼徒弟,竟派了那尊雲凰前來。”
“雲凰?青絲?”墨天痕略壹思索,忽的茅塞頓開,興奮道:“難道是她?”
“不錯。”籟天聲點頭道:“不過此事機密,妳切莫聲張,知道麽?”
墨天痕忙點頭答應。籟天聲又道:“妳回去準備壹下,我們明日便出發。”
“明日?”想到柳芳依的傷勢,墨天痕忙將方才院中發生之事說出,籟天聲聽罷,面色壹沈,道:“這小郡主,真的是難伺候!”
墨天痕替千蘭影辯解道:“小郡主自小生在榮寵,才會如此驕橫,其實本心不壞,不然也不會因為自責而想要照顧我。”
籟天聲不禁皺眉道:“妳以為,小郡主真的只是自責麽?”
墨天痕不解道:“此話怎講?”
籟天聲道:“只怕這個累贅,妳這輩子都甩不掉了!”
墨天痕忙道:“怎會?那日龍皇不過戲言而已,又豈會當真把妹妹下嫁與我?”
籟天聲嘆道:“妳這孩子,是真不懂嗎?妳覺著是戲言,但那小郡主可是當真了!”
墨天痕更是不信:“絕無可能,那郡主三番五次與我沖突置氣,又怎有可能看上我?大師伯妳也是出家之人,可別亂開這種毀人名節的玩笑。”
見他仍是冥頑,籟天聲只覺壹陣頭痛,壹撫額頭,嘆道:“罷了,我也管不了許多,妳好自為之吧。”
“那我先回去準備了。”墨天痕離開籟天聲房間,這才舒了口氣,心道:“大師伯管的也太寬了些。哎……小郡主千裏追我而來,我又豈會不知她對我有意?只是,我若是承認,免不了又要被說教壹番了。”他身邊紅顏環繞,已是大為煩惱,即便心有好感,又豈會自討苦吃?
然而心雖然糾結,事仍需勠力。因有二人帶傷,墨天痕壹行在天梁整頓了三日方才出發,壹路行進間又斬殺邪人數十名,到渝江城下時,已是七日之後,本隊弟子已到的七七八八。
墨天痕與籟天聲甫壹入城,便直奔當地書院,煌天破早就在此等候,見二人到來,不禁調侃道:“妳們兩個,腳程頗慢呢。”
籟天聲道:“出門在外,總有意外,閑話就不必多談,直入正題吧。”
煌天破道:“正有此意。”說著,便把壹路以來自己所經歷之事說與二人。
“妳的想法?”待煌天破說完,籟天聲問道。
“按邪人人力,若在狹小之地,乃是分割包圍之態勢,但如此廣袤地域,對我五路人馬齊齊動手,即便他數量可怖,也只能起到襲擾之效,而非圍殲。”
“孟掌教密信,我與天痕都已看過,推斷什麽的,就不必再說了。”籟天聲道。
煌天破笑道:“我自然知道妳們看過師尊密函,但眼下情報仍有關鍵疏漏,還需厘清才是。”
籟天聲頷首道:“的確如此。我與天痕先前的推斷與妳類似,但以密函所提之情況而言,天地庭之狀況,仍是令人費解。”
煌天破神情突然壹肅,道:“正是這樣,密函所提情報,與天地庭所生之事相悖太多,但有壹點,已可應證我們當日推斷無錯。”
墨天痕道:“煌師兄可是指,咒日邪神假身替死壹事?”
煌天破點頭道:“不錯,無論假身替死也好,孤身貿進也罷,以我們這段時日的情報匯總來看,千佛鬼獄仍舊有所組織,證明我們此番掃邪非是蕩平余孽,而是正面對敵!其主導之人,仍隱居幕後!”
墨天痕接著道:“無怪乎掌教會如此安排,看來日後仍有惡戰。”
籟天聲忽的問道:“天破,到此處為止,我們隊伍傷亡如何?”
煌天破忙將本隊戰損拿出,與籟天聲的記錄何為壹處,看了壹會,凝眉道:“亡九人,其中道門三人,儒門四人,佛門兩人,重傷二十八人,輕傷六十余人。也就是說,此回可用之人,只有壹百五十之數。”
籟天聲亦是愁眉緊鎖:“以此人數,完成孟掌教安排自是無虞,只是傷亡或許……”
煌天破沈聲道:“靖邪大計,死傷難免。再者,三教弟子為世奉己,豈會計較壹己之命?”
籟天聲不由嘆道:“為天地正氣,為黎民蒼生,籟天聲縱然百死亦願奉獻,但三教弟子,亦是父母生養,豈可輕言犧牲?”
煌天破正色道:“若非如此,豈能打出邪者的真正意圖?此邪患不除,天下蒼生又將橫遭多少苦難?此刻,非是求壹時之仁之時!”
籟天聲知曉他所言亦是在理,心中糾結不已,頓時沈默下來。
墨天痕聽著二人對話,自覺插不上嘴,亦是沈默在旁,但心裏卻是認同籟天聲之觀點,不願再看同門犧牲,就在此時,煌天破忽的轉向他,問道:“妳也不贊同吾麽?”
墨天痕暗自心驚:“他怎會知道?”嘴上忙道:“妳們二人所說皆是在理,我也不知究竟誰對誰錯。”
煌天破道:“這種事情,本無對錯,只有合適而已。再者,即便我二人分出對錯,計劃仍需如此進行,所以無論對錯,都無關緊要。”說這人,他又轉向籟天聲道:“吾說的可對?”
只聽籟天聲壹聲長嘆,道:“罷了,左右我也無他法可尋,只盼此壹戰,不要折損太多性命。”
煌天破突然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豪邁道:“這是自然,就讓妳吾拼死壹戰!”
聽到此語,籟天聲眼眸突然壹亮,竟也露出壹絲笑容,也搭住他的肩頭道:“妳總是這般,知我心中所想!”
次日,最後壹組小隊也成功在渝江與大隊人馬匯合,煌天破與籟天聲對隊伍稍作調整,便領著這壹百五十余名三教弟子繼續往南,向邪患源頭,極南屠狼關而行!
此回行路,隊伍卻不似從邑锽出發時那般松散,竟是三三壹列,整隊前行,由煌天破領頭,墨天痕居中,籟天聲卻是行在最後,另有十名輕功卓越的弟子被挑選出來,遠在隊伍三裏之外活動,不時回報周圍動向。
墨天痕與柳芳依、千蘭影在隊伍正中而行。千蘭影從出發時便覺得怪異,走出數裏,終於發現端倪,對墨天痕小聲道:“副將領前押後,大將居中,斥候散布,這不是行軍之法嗎?”她生在將門世家,對此情況自然有所了解。
墨天痕學藝時所在的正氣壇,乃是培養戰事人才之地,當然知曉這壹手正是軍隊行軍之態,乃是煌天破與籟天聲為配合孟九擎密函所定的應對方法,於是道:“郡主,還有柳姑娘,在到達屠狼關之前,無論發生什麽,妳們都不要遠離隊伍,知道了嗎?”
千蘭影不禁道:“怕什麽?這麽多人,還怕幾個黑衣人來騷擾嗎?”墨天痕正在頭疼該怎麽解釋,柳芳依卻在他的話中聽出不尋常之處,忙拉了拉千蘭影的衣袖,對墨天痕道:“這就是妳臨行前百般阻撓我與郡主跟來的原因嗎?”
想到臨行前自己百般勸說,二女卻是油鹽不進,非要跟來,墨天痕不禁苦笑道:“事關機密,我沒法多說,來都來了,妳們定要跟緊我才行。”
他雖說的誠懇,卻更勾起千蘭影的好奇,正欲繼續追問,卻又被柳芳依拉住。千蘭影不解的回過頭看向柳芳依,烏黑的眸中滿是疑惑:“妳幹嘛不讓我問?”
柳芳依小聲道:“有些事情妳還是不要問的好,相信墨公子不會害妳就對了。”二女經天梁壹事,反而各自諒解了對方,成了閨中密友,倒是柳芳依壹路上與墨天痕並無交流,倒顯得有些生分起來。
千蘭影聽她這樣說,雖是滿腹好奇,卻也並未再追問。壹行人就這般向南走去,壹路上盡是軍中管制的壹套,作息恒定,斥候不斷,倒也無事。
就在隊伍出發後的第三日,離渝江已有二百余裏,正是渝江與屠狼關的正中間,乃是壹塊群山綿延,不見人煙之所。籟天聲在隊尾處不斷左觀右望,面上微露焦急之色。這時,只見隊伍驟然壹停,不壹會,煌天破快步來到隊尾,低聲對他道:“懷謙沒有按時回來!”
籟天聲面色頓時沈重下來,與煌天破壹道來到中間喚出墨天痕。三人壹同到隊伍旁,正欲小聲商議,只見遠處壹人正飛速跑來,頭上鋥光瓦亮,正是懷謙。
三人急忙迎上,籟天聲忙關切道:“怎麽去了那麽久?可有什麽情況?”
懷謙壹抹頭上的汗珠,笑道:“無事,前方三裏處有個村落,正好可供歇腳,小僧在那多打聽了壹會,所以回報晚了。”
墨天痕與他壹路同行,已是熟識,見他安然歸來,也是欣慰道:“有勞大師了。”
懷謙雙掌合十道:“哪裏話,小僧分所當為。沒別的事的話,小僧便再出發了。”
卻聽煌天破叫道:“不必了,懷謙大師妳歸隊吧。”
“為何?不需再探聽周圍動向了嗎?”懷謙楞道。
煌天破道:“非也,既然前面有村落,吾等正可前去歇上壹歇,就不勞大師奔波了。”
懷謙道:“如此甚好,那小僧就去休息了。”說罷便回隊伍中去了。
煌天破卻望著懷謙的背影,仿佛若有所思。
“天破,怎麽了?”籟天聲見他神情不對,不禁問道。
“無妨。只是在想壹些事情。師叔,墨師弟,我們出發去前面村落吧。”煌天破說罷,壹負手,轉身而去。墨天痕與籟天聲對視壹眼,神色卻是凝重下來,也跟著回到各自位置,隨隊壹道前行。
約莫兩刻鐘,隊伍行至壹處山腳處,便見著不遠處有座小小村落。
眾弟子壹直在趕路,還在防備邪人偷襲,壹路上都緊繃著,此刻見了人煙,有的人頓時散漫了下來。卻有有經驗的弟子疑道:“此時已是晌午,為何村中卻無炊煙升起?”
“殺氣……”壹名僧者忽然有感,大喊道:“大家小心,這是邪人常用伎倆!”
人群中頓生嘩然,卻有人不以為意:“不必慌張,邪人只敢小股偷襲,遇上我們大隊人馬,斷然不敢前來!”
話音剛落,只見前方村落中邪氣沖天而起,同壹時間,隊伍四周的山上亦是邪氛彌漫,令眾人頓感此回邪人聲勢,不同以往!
煌天破見狀,運力壹吼,高聲道:“眾人,原路後退!”
眾弟子原本以為要有壹番大戰,不料煌天破竟下令後退,解釋不解,但也依言轉身,準備沿來路而去。
就在此時,在眾人來時的方向上,竟有數道鬼氣利風同時襲向人群!隨之而來的,是壹聲駭人話語!
“走的了嗎!”
面對催命鬼氣,煌天破面沈如冰,儒袖壹揚,浩風激蕩而開!鬼氛撼聖功,大地隨之壹顫,爆響震蕩四野!
“終於現身了嗎?”墨天痕望向鬼氣來處,現出三道人影詭邪人影,各帶無匹邪氣,氣勢竟直追當日的咒日邪神!
“哈!妳們竟主動送上門來!正省的吾到處去尋!”煌天破單掌壹揚,白衣翻飛間,九陽浩氣已透體而出!
“正面應戰,是最不智的選擇!”為首邪人,血色面龐,頂不生發,耳垂如袋,嘴唇焦黑,模樣恐怖不已,卻是雙手合十,身披黑色袈裟,壹身佛者打扮,項上佛珠,竟是由兩條完整的人脊梁骨接在壹起!
而他身邊所站壹男壹女,亦是形容詭異,男者渾身臟汙,邋裏邋遢,頭發亂遭壹片,壹只眼睛的眼皮已被割掉,整顆渾圓的眼珠暴露在外,另壹只眼卻是被縫起眼皮,無法睜開,女者臉尖如錐,濃妝艷抹,壹身血紅壹群,飄舞間妖異至極!
“笑話,區區三名小卒,也敢在此猖狂!”煌天破毫不示弱,率先攻上,壹上手,已是白光閃耀,儒門至極心法“九陽心經”加持之下,掌風挾帶無匹浩風,席卷三名邪人!
三名邪人神態雖狂,卻不敢大意,各自起手揚招,身周頓現詭異紫氣!但見浩風鬼氣再度沖擊,巨力鼓蕩,聲震四野!
極力相會,交手四人各自震撼,煌天破連退數步方止住身形,三邪人亦是難以站定,各自後退!
“不愧是三教年輕壹輩第壹人,我們三人聯手,也只能勉強壓制住妳!”為首邪僧沙啞著道:“不過,妳雖難以對付,那其他人呢?”
就在邪僧話音剛落之時,只見三教隊伍中聖氣沖霄,隨即,壹式強招,崩天裂地而來,正是燕歌孤問……燕落北寰跨天山!
墨天痕淩空駕馭聖槍,如飛燕欺山趕海,無邊聖氣令三邪不禁動容,全力施為!下壹刻,廣袤聖意鋪天蓋下,與三邪鬼氣壹交接,便是摧枯拉朽,直破而入!
“不妙!”三邪眼見聖氣越來越近,急忙再催功體,卻難抵聖槍克制之效與墨天痕蓄力壹擊!
眼見聖氣即將破開鬼氛,之際,卻見三邪身後,竟現壹道更為龐然的邪氣鬼氛,壹擊轟上聖槍金芒!墨天痕獨對四股勁道,頓覺巨力回湧,在空中難穩身形,被掀翻在地!
籟天聲忙上前扶起墨天痕,問道:“無恙乎?”
墨天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皺眉道:“無妨,只不過他們竟還有高手,令人意外!”
“還有後手麽?”籟天聲望向三邪處,只見壹名黑衣白須的威嚴老者持槍帶甲,從三邪身後邁步向前,手中漆黑如夜的長槍直至墨天痕,挑釁般道:“所謂聖槍,不過爾爾!”
壹旁三邪人向那老者恭敬的施以壹禮,齊聲道:“恭迎鬼尊!”
卻見煌天破擋在墨天痕身前,壹聲朗喝:“報上名來!”
那老者巋然不動:“三教年輕壹輩第壹人,倒有些分量。老夫……孽罪鬼尊·寂滅侯!”
籟天聲小聲道:“此人手上邪槍怪異,不可讓天痕對上他!”
煌天破道:“這幾人都不好對付,先安內!”墨天痕與籟天聲當即會意,回首便往人群中跑去。
“怎麽?聖槍之主這就棄戰,讓妳壹人獨對我們四人麽?”寂滅侯輕蔑道。
就在此時,只聽人群中壹人呼喊道:“妳們要做什麽?”話音剛落,便見墨天痕與籟天聲架著懷謙走出人群。
僧者滿臉驚惶,不住的問道:“二位,我是懷謙啊,妳們為何要這樣?”壹旁有佛門弟子也不明所以,對二人質問起來。
這時,遠處的那名血面僧者手上忽然壹動,懷謙的神情頓時扭曲起來,張牙舞爪的拼命掙紮,看的在場弟子們無不駭然!有經歷過天地庭壹役的弟子頓時想起,懷謙這副模樣,與當日入侵天地庭的邪人如出壹轍!
“果然如此!”墨天痕心中壹凜,當時煌天破望著懷謙壹臉凝重,並以“師叔師弟”來稱呼他們時,二人心裏便已有數,懷謙此去,怕是已遭了邪人毒手,成為他們的其中壹員!
雖是被二人制住,懷謙仍是如魔瘋壹般不斷的掙紮,籟天聲看見此景,道心大痛,隨即雙指成劍,點在懷謙要穴之上,想先制住他之動作,不料這壹指點下,懷謙竟好似不受影響,仍是在瘋狂掙紮嘶吼,宛如壹頭野蠻兇獸!
“別白費力氣了,老夫的邪天鬼種無法可解,壹旦受植,至死方休!”寂滅侯冷冷的道。
籟天聲忙解開懷謙衣物,果然,在僧者心口處有壹道已被縫合好的可怖傷痕!墨天痕不禁駭然道:“這要如何取出?”
煌天破壹手搭上懷謙心口,頓時面色凝重道:“此物與他心脈相連,若是拔除,只怕會切斷心脈。”
見同伴竟遭受這般慘事,墨天痕心中惡怒頓生,拔槍壹指寂滅侯,喝道:“老賊!天地庭之事,是否就是妳所指使?”
寂滅侯壹捋白須,道:“不錯。”
“原來,妳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那瀆天禍,果然是個替死鬼!”
面對聖槍之主的滔天怒火,寂滅侯仍是面色不改:“事到如今,真相對妳們而言,無足輕重!因為……”
話頭壹頓,只見鬼尊身後山中,無數邪人湧現!同壹時間,村莊中,兩旁山中,亦有大批邪人沖殺而來,數目不下千人!
“因為妳們已失卻了突圍之機!”寂滅侯諷道:“雖是第壹第二,卻仍是‘年輕壹輩’!孟九擎讓妳們領軍,以為有聖槍護持便能高枕無憂,真是寡智!”
見敵手竟有如此陣勢,饒是籟天聲藝高膽大,額上也不禁冒出壹絲冷汗,小聲的問煌天破道:“雲凰何時能到?”
煌天破苦笑道:“只怕剛出渝江。”
墨天痕不禁倒吸壹口冷氣:“以高手腳程,最快也得兩個時辰才能到,我們區區壹百五十人,如何能撐到那時?”
此時,邪人大軍已步步逼近,三教弟子們頓感壓迫叢生,相互聚在壹起嚴陣以待,但懷謙的拼命嘶吼掙紮仿佛直擊眾人內心的重錘壹般,不斷敲打著他們內心的恐懼!敵眾我寡,高手環伺,這等戰局,將帶來何種悲壯的結果?
就在墨天痕壹路被邪人大軍所圍之際,遠在另壹路的晏飲霜、宇文正,也正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早些時日,晏飲霜在與邪人戰鬥中受傷頗重,宇文正擔心她不堪路途勞頓,便原地呆了壹段時日,直至晏飲霜傷勢有所好轉方才啟程,欲往筠瀘與大隊人馬匯合,行至筠瀘附近,竟發現正有不少邪人往此方向而去,雙方不期而遇,大打出手,卻不料邪人竟是越戰越多,數量極眾,令他們壹時難以逃脫!
晏飲霜性命雖已無虞,卻仍是虛弱,無法參戰,宇文正、曲懷天、方昭三人正將她圍在身後,奮戰不已,就在此時,驚聞壹聲弦響,壹道鋒銳箭矢挾紫黑箭氣劃空而來!
宇文正心頭壹凜“衛山河”當即上手,與河山重劍形成壹道堅實壁壘,壹阻邪箭鋒芒!
劍鋒箭鋒,兩相交鋒,其聲鏗然怒鳴,竟是儒門七君力遜壹籌,虎口崩裂,鮮血飛灑!
“宇文叔叔!”晏飲霜身子虛弱,難以行動,但見眾人被圍,宇文正又負傷,不禁擔憂不已。
“何方宵小!竟敢暗箭傷人!有種正面壹戰!”宇文正雖是負傷,卻不見懼意,舉劍怒吼起來。
“正面壹戰?有何不可?”這時,壹道蒼老聲音響起,宛如冥淵回響,惹人戰栗!下壹刻,壹團紫霧飄蕩而來,化作壹名皓首蒼髯的持弓老者,現身於宇文正面前!
“千佛鬼獄,闇魖魂老業羅睺,來取‘武膽劍魄’之魂!”老者說著,壹弦拉滿,黑弓頓生浩蕩邪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