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兩朵血花和壹滴眼淚

　　杜延之三人匆匆忙忙地離開那山谷，並沒有註意到他們的壹舉壹動都落在壹個藏在樹林裏的人眼裏。那人壹身白衣勝雪，雖然是身在荒野中依然壹塵不染。
　　她眉目如畫，大約二十來歲，既有少女的嬌憨，也有少婦的嫵媚，真的是美人如玉。
　　她目送著杜延之三人離開，喃喃自語地說，“嘯天，看來妳想要取得毒龍谷還需要壹場惡戰……”
　　原來她就是暗地裏從飛虎堡出來跟蹤吳嘯天的慕容媚兒。
　　媚兒的心態是略微矛盾的。她既不樂意看見自己夫君在這場武林鬥爭中落敗，但也不想吳嘯天常勝不敗。她對吳嘯天的心理十分了解，這個男人野心勃勃，不會滿足現狀，只要他有機會擴展自己的勢力，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說實話，她當前雖然在飛虎堡裏過著金枝玉葉的日子，可是她更加懷念三年前和吳嘯天亡命天涯的時光。
　　就是因為這種矛盾心理，媚兒只是袖手旁觀黑心虎齊昊和杜延之櫻木虹兩人的生死格鬥。若是她出手相助齊昊，整個戰局就不壹樣了。可是，她心底裏卻在擔心吳嘯天越爬得越高，就越沒有時間陪伴自己。所以，她做了個自私的決定，就是只做壹個旁觀者而已。
　　杜延之三人消失在媚兒眼前後，她也施展輕功，猶如壹只飛燕壹樣輕飄飄地離開那山谷。
　　杜延之急著趕回毒龍谷，壹路上都在拼命策馬。不到壹會，天空已漸漸泛起壹片魚白色，代表黎明來臨。此時宮本穎也醒過來了。她緩緩地靠近杜延之，輕聲說，“杜郎，夢兒有件事要問妳……”
　　杜延之轉頭壹看，只見宮本穎俏臉晶瑩剔透，越看越愛，情不自禁地伸頭吻了吻她額頭。“什麽事啊？”
　　宮本穎盯著他說，“在這之前夢兒壹直以為杜郎妳是個書生。可是這壹兩天夢兒卻發現原來妳是個武林高手。”
　　她雖然失憶，也因此恢復了她天生的溫純性格，但因練武而練就的觀察力並沒有損失，從杜延之策馬時的身手看出了他身懷絕技。
　　杜延之聽了心中壹驚，心想不論自己在宮本穎面前如何掩飾，自己並不是個文弱書生這事實還是被戳穿了。他只好點點頭說，“是的，我略懂武藝，在江湖上人稱毒龍郎君。現在咱們正往我和幾個結義兄弟的住處去。”
　　宮本穎盯著他說，“杜郎之前說要帶夢兒回家。這家就是當前咱們要去的地方嗎？”
　　杜延之搖搖頭，“我想要帶妳去的是壹個屬於咱們兩人的家。可是現在我的結義兄弟們身在險境，我必須要確保他們無恙才能與妳雙宿雙飛。”
　　宮本穎從後緊緊抱著杜延之，“壹切由杜郎做主就是了。”
　　她自從失憶後對身邊所有事物都十分迷茫，很自然的就依賴著把她照料得無微不至的杜延之。而且這段日子裏她也感覺到杜延之對她的壹縷深情，所以對杜延之千依百順，和以往叱咤風雲的宮本穎判若兩人。
　　在馬車後面的櫻木虹冷眼旁觀兩人這溫馨的壹刻，心裏甜酸苦辣都混在壹起，她自己也不曉得是什麽味道。
　　杜延之三人拼命趕路，終於在中午時分到達毒龍谷。杜延之擡頭壹看，毒龍谷門人如常地在城門上巡邏著。他看見壹切風平浪靜才放下了心。在城門上的毒龍谷幫眾發現來者是自己大當家也都興高采烈地向他揮手，馬上大開城門。
　　城門壹開，杜延之就策馬入城。他仰頭問守門的弟子們，“四當家和六當家都在吧？”
　　在墻頭上的弟子們高聲回復，“回大當家，四當家和六當家兩人都在谷裏。當下應該是在議事廳共商大計。”
　　杜延之點點頭，繼續策馬前往議事廳。馬車走了壹段路程後，杜延之熟悉的議事廳已經在面前了。壹群守在廳前的子弟看見了坐在馬車前的杜延之馬上親熱地走過來。杜延之壹向來對下屬都不擺架子，此時也面帶微笑地和他們打招呼。
　　走在這群弟子前面的是個高瘦漢子，他笑容可掬地向杜延之抱拳，“大當家，四當家他們都在廳裏等著妳呢！”
　　杜延之飛身從馬車躍起，也向那漢子抱壹抱拳，“這位弟兄曉得他們正在討論何事嗎？”
　　他大步向前往議事廳走過去，那漢子就跟隨在後。
　　高瘦漢子高聲說，“還不是為了飛虎堡這些混蛋嗎？聽說他們準備攻打咱們毒龍谷，於是四當家就把大家都喊在壹起談談對策。”
　　杜延之點點頭，繼續往議事廳走。就在此時，數十點寒星從那高瘦漢子衣袖裏飛射而出。杜延之在沒有防備之下，那些寒星都射中了他後背。杜延之悶哼壹聲後就倒在地上。在他四周也湧出了幾十個手持武器的飛虎堡幫眾，把杜延之和馬車包圍住。
　　高瘦漢子仰頭狂笑，“毒龍郎君，還以為妳是什麽三頭六臂的厲害人物，原來就那麽壹丁點斤兩！哈哈哈！”
　　原來此人就是飛虎堡五虎將裏的添翼虎顧不畏。
　　在昨天攻打毒龍谷壹戰時，肥龍和許磊先後陣亡。剩下的子弟群龍無首，雖然有毒龍球這武器，但吳嘯天和顧不畏棋高壹著，殺上墻頭把要發射毒龍球的弟子都使辣手除了。吳嘯天再把城門打開，在城外的飛虎堡幫眾蜂擁而入，毒龍谷就此淪陷。
　　吳嘯天並沒有把全部毒龍谷子弟都殺個壹幹二凈。他壹心壹意想要伏擊杜延之，於是安排那些投降了的毒龍谷門徒在城門上迎接杜延之，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計劃果然進行得順順利利，顧不畏在杜延之身後偷襲，發出獨門暗器飛虎鏢，壹擊功成。
　　杜延之倒在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掙紮著說，“妳……妳是誰？”
　　顧不畏繼續狂笑不止，“哈哈哈！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添翼虎顧不畏就是老子！”
　　他壹向來為人沈穩，只是今天居然壹舉取勝，把名震江湖的毒龍郎君拿下，自然而然地意氣風發了起來。
　　杜延之呼吸困難地問，“那……那我四弟六弟呢……是否已經遭毒手了？”
　　顧不畏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哈哈哈！他們兩人膽敢挑戰咱們堡主，還不是自尋死路嗎？壹會兒妳們六兄弟就可以在閻王殿裏碰頭了！”
　　就在他笑得最得意時，插在杜延之背後的暗器突然彈起來，都往顧不畏上身飛射而去。顧不畏大吃壹驚，他發夢也沒想到已經垂死的杜延之居然會有如此壹擊，只來得及拔刀在自己身前舞起了壹團團刀光。饒是如此，顧不畏也無法把全部暗器擊落，只感到胸口壹痛，曉得已經中鏢了。
　　顧不畏同時感到脖子壹涼，壹把利劍已架在他脖子上。杜延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讓妳的屬下都把武器放下。”
　　顧不畏還想掙紮，但杜延之出手如電，壹連幾指把他身上要穴點了，顧不畏立刻動彈不得。只見杜延之神采飛揚，哪有受了什麽傷了？原來他剛才只是假意受傷，然後趁顧不畏大意時，突然出手把顧不畏擒下。要不然顧不畏再如何不濟，也不至於被杜延之壹招制服。
　　飛虎堡幫眾壹時間面面相覷，不曉得如何應對。壹把粗豪的嗓音忽然在人群裏揚起，“毒龍郎君，飛虎堡中人都是視死如歸的。妳把添翼虎殺了吧！俺丁忠信擔保會把妳送去地獄陪咱們顧大哥！”
　　壹個樣貌忠厚的漢子大步走出，正是忠心虎丁忠信。
　　顧不畏心中壹涼，心知丁忠信這廝是懷恨自己在攻打毒龍谷時把他做為魚餌來取得肥龍許磊的信任，現在就趁人之危，特意向杜延之說出這樣壹番話。他不由急了，“毒龍郎君，妳已被重重包圍著，沒有機會逃生了。若是妳放過我，我顧不畏保證不會濫殺無辜，妳馬車上的人可以讓她們安然離開。”
　　丁忠信大喊大叫地說，“毒龍郎君，不要妄想咱們飛虎堡會做出壹步半步的退讓！告訴妳，門兒都沒有！”
　　他右手壹指那馬車，他旗下的屬下立刻放箭。壹時間箭如雨下，那馬車立刻變得千瘡百孔，看來在車裏的人是不可能活了。
　　顧不畏看了馬上面如死灰，心想杜延之壹怒之下肯定會把自己壹劍哢嚓了。
　　誰知杜延之居然面色冷靜，對眼前之事並沒有任何反應，而那馬車裏也沒有流出任何鮮血。
　　丁忠信面色壹變，揮壹揮手，他屬下立刻跑過去看看。那人探頭進去馬車裏，不到壹會兒就壹臉驚訝地回頭向丁忠信匯報，“丁爺，裏面沒有人！”
　　顧不畏聽了也不禁壹驚。他顫聲問，“毒龍郎君，莫非妳早已看出這是個陷阱？”
　　在他身後的杜延之徐徐點頭。
　　顧不畏恨聲說，“不可能的！妳壹現身，妳那些舊部說的每壹句話我都在監控，妳是如何看出來的？”
　　杜延之淡淡地說，“我在城外要他們開門時問他們老四和老六有沒有在谷裏。”
　　顧不畏點點頭，“當時我也在場。妳那些舊部回答說他們在議事廳。這有什麽不對勁之處嗎？”
　　杜延之繼續說下去，“我四弟肥龍這外號並不是浪得虛名。他由於身體肥胖，挺不喜歡走來走去。若是我在谷裏，需要議事時自然會選擇議事廳。但既然只有他和老六在，四弟不可能會拖著他沈重的身軀從他房裏走去議事廳，通常是老六跑去他房裏和他商議。”
　　顧不畏全身壹顫，“妳……妳就憑這怎麽壹句話就知道這裏早有埋伏？”
　　杜延之點頭說，“若是平時我不能肯定。但昨晚我已從齊昊屬下口中曉得妳們計劃昨天攻打咱們。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壹進來就做好準備，在背後加了塊木板，不然也不會把整個後背都買給了妳。果然……老四老六不幸遇難了……”
　　說到這裏，杜延之雙眼含淚，握劍的手也有點顫抖了。
　　顧不畏心驚膽戰地看著脖子上的利劍，“毒龍郎君，妳兩個結義兄弟是死在咱們堡主劍下。是條漢子的就和咱們堡主壹決生死！”
　　杜延之點點頭說，“正有此意！”
　　丁忠信聽了大怒，“毒龍郎君，別在那自說自話！想要和咱們堡主交手？先把俺丁忠信殺了再說吧！”
　　杜延之冷冷的說，“如妳所願。”
　　丁忠信知道杜延之將要出手，馬上拔出鬼頭刀，嚴陣以待。誰料到攻擊並不是從丁忠信正面而來，在他身後的壹個飛虎堡幫眾突然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壹刀洞穿丁忠信心口。丁忠信全神貫註面前這大敵毒龍郎君，真的是殺了他也沒想到自己背後的屬下居然會偷襲，這壹刀他怎也避不了。
　　中了刀的丁忠信壹時還沒斷氣，馬上回身壹刀劈下，但出手那人輕功過人，壹刀功成後已混入其他幫眾裏，丁忠信根本認不出是哪壹人。
　　丁忠信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刀鋒，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隨著流出來的鮮血壹點點地消失。他大吼壹聲，也不管到底是誰出手的，就揮著刀沖入人群裏見人就砍。他的下屬們看見他猶如瘋虎般殺過來趕緊轉身逃命，有幾個跑得不夠快的就被他壹刀砍死了。如此壹來，丁忠信鋪下的陣勢就不攻自破了。
　　原來出手殺丁忠信之人就是櫻木虹。
　　杜延之壹發現不對勁就讓櫻木虹和宮本穎兩人從馬車底下的壹個洞溜出去。
　　櫻木虹把宮本穎藏在某個角落裏後就把飛虎堡壹個幫眾殺了，換上了那人的衣服，喬裝成丁忠信下屬。她和宮本穎不壹樣，學的都是忍術裏暗殺的技巧。混入人群裏趁機出殺手原本就是她的強項，果然壹刀穿心，給了丁忠信致命壹擊。
　　顧不畏被這壹刀震撼了，他原本以為丁忠信會和杜延之惡戰壹番，沒想到就如此結束了。杜延之在他身後沈聲說，“帶我去見吳嘯天。”
　　顧不畏聽了不由自主的連連點頭，馬上往前走。
　　此時丁忠信在殺了十來個人後也力竭了，雙腿壹軟，跪在地上不動了。他嘴裏吐出了壹股鮮血，然後頭壹歪，倒地身亡了。已混在人群裏的櫻木虹繼續留在人群裏，冷眼看著杜延之押著顧不畏往前走。
　　“不用找了！本座在此！”
　　隨著壹聲驚天虎吼，壹個黑影從天而降。人未到，杜延之已感到劍氣撲面而來。大敵當前，他壹手把因被點了穴而不能彈動的顧不畏推到地上，然後也向迎面而來之人出劍。
　　在壹連串劍鋒交碰聲後，兩人分開了。那黑影從容不迫地落在地上，只見他年約三十，好壹張俊俏臉龐，只是眼角眉梢間透出壹股邪氣。他手上長劍軟棉如蛇但在他手裏卻時而堅硬如石，正是飛虎堡堡主玉面虎吳嘯天。
　　“好！毒龍郎君果然是武功非凡！本座這壹趟總算沒有失望！”
　　吳嘯天劍走龍蛇，壹連幾劍攻向杜延之。
　　杜延之看準了吳嘯天這幾劍的破綻，快速地發出壹劍直刺吳嘯天心臟。誰知吳嘯天的劍招突然變為刀式，改刺為劈，不僅僅把杜延之的劍擋住了，還在他臂上劃了條血痕。杜延之應變神速，馬上舉劍想要擋住吳嘯天的刀式，但吳嘯天軟劍壹轉，又變為劍招。若不是杜延之極速後退，身上已多了幾個血洞。
　　杜延之定壹定神後，再次揮劍攻向吳嘯天下三路。吳嘯天高呼壹聲後飛身躍起，從上往下壹劍刺下。杜延之馬上把劍招改為往上攻，壹連幾劍都刺向吳嘯天要害。
　　吳嘯天突然壹劍刺中杜延之劍脊，然後借力在空中翻了個身，壹招獨劈華山劍脊擊中杜延之肩膀。幸好吳嘯天是以軟劍使出刀法，就算那軟劍被他內力灌註了，也比不上壹把鋼刀那樣鋒利，再加上杜延之在還沒中招前拼命壹挪，雖然是血流如註，但並不是致命傷。
　　在杜延之血花飛濺時，人群中突然傳出壹聲嬌呼。原來宮本穎也和櫻木虹壹樣，喬裝打扮成飛虎堡幫眾，靜悄悄地躲在角落裏看著愛郎決戰。她看見杜延之受傷，情不自禁地驚呼出來。這樣壹來，她的身份就暴露無遺了。
　　倒在地上的顧不畏馬上大喝，“人來！快把那小妞逮住！她肯定是和毒龍郎君壹夥的！”
　　在宮本穎身旁的飛虎堡幫眾立馬往她沖過去。可是她雖然失憶，而且手無寸鐵，但畢竟武功高強，以本能反應壹連踢開了好幾個飛虎堡弟子，眾人壹時間也奈她無可。
　　杜延之眼看著宮本穎被圍攻，心神壹震，身上又再掛彩。吳嘯天嘿嘿大笑，“原來咱們的毒龍郎君還是個癡情種！哈哈哈！妳放心，待會本座會好好的招呼那位姑娘！哈哈哈！”
　　就在此時，其中壹個飛虎堡弟子突然間在幫眾後壹連幾刀把好幾個人砍到。
　　此人當然就是櫻木虹了。她看見宮本穎身處險境，只好現身出手相助。她壹邊揮刀猛砍，壹邊高聲向杜延之說，“小子！這裏有我撐著，妳給我好好地決戰！輸了我和穎都不理睬妳！”
　　杜延之聽了大喜，知道宮本穎加上櫻木虹，自保應該不是問題。他馬上收斂心神，突然雙腿壹蹬，沖天而起。吳嘯天正想也隨著飛身追擊時，杜延之忽然雙手壹撒，毒龍球已經出手。
　　吳嘯天冷哼壹聲，“雕蟲小技！”
　　他昨天已經破了肥龍發出的毒龍球，所以對於毒龍谷這獨門武器已不屑壹顧。可是杜延之發毒龍球的手法和肥龍相距何止千裏，那些毒龍球居然不是朝著吳嘯天而發，反而是降落在他四周。在壹陣陣爆炸聲後，吳嘯天就被毒煙籠罩著了。
　　吳嘯天內力高強，馬上閉息，那毒氣對他無法造成傷害，但他人在煙霧中，伸手不見五指，只好運用耳力細心聆聽四周的聲音。他心想，“哼！本座看不見，難道妳毒龍郎君又看得見嗎？當前本座只要防守嚴密，壹會兒毒煙散去後再致妳於死地！”
　　吳嘯天耳聽八方，突然間感到左側傳來壹陣風聲，馬上揮劍把它擊落。他剛剛壹劍發出，又感到右側有敵來攻，馬上反手壹劍。他劍擊中後就暗叫不妙，原來他壹連兩劍擊中的都只是石頭而已。此時他右腿壹陣劇痛，已經中劍。等到他回劍往下壹刺時卻刺了個空。
　　吳嘯天不由暗暗心驚，“莫非毒龍郎君真的能夠在這壹片漆黑中視物？”
　　這毒龍球原是用毒龍谷裏的毒草制成，發出的毒煙有壹奇妙之處，就是壹當和人的皮膚接觸就會散發出壹陣淡淡的幽香。杜延之從小就接觸這毒草，所以那淡淡的味道別人嗅不到，他卻輕易認出。他雖然也和吳嘯天壹樣在煙霧中看不見任何事物，卻憑著那味道辨認出吳嘯天的位置。
　　在煙霧外的櫻木虹刀無虛發，壹連砍倒了十來個人後才有人把她的刀擋住了。
　　櫻木虹擡頭壹看，居然是個二十出頭的美貌女子。那女子美艷中帶著幾分野性，手持兩把短劍，正是五虎將裏唯壹女將白雌虎徐箬璇。她嬌咤壹聲，兩把短劍壹招比壹招狠的和櫻木虹對打起來。
　　兩個女將出手都以狠辣為主，徐箬璇壹劍擋著櫻木虹的鋼刀，另壹劍卻在櫻木虹胸前劃了道口子。幸好櫻木虹嬌軀往後壹縮，那壹劍只是把她衣服劃破，露出半個酥胸而已。
　　櫻木虹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壹招失利被眼前這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對手劃破衣裳，不由火冒三丈。她發了瘋似的壹連幾刀把徐箬璇攻得措手不及，然後玉手壹抓，把徐箬璇袍子撕破，顯露了她紅色的肚兜。徐箬璇不像櫻木虹那樣，從小就習慣了在人前裸露，臉上壹紅，也惱羞成怒了。她的短劍是以險招為主，馬上撲過去和櫻木虹近身搏鬥。
　　雖然少了個櫻木虹，但以宮本穎的身手還是足以應付飛虎堡幫眾。她壹切以本能來對敵，由於那些幫眾武功和她相差太遠，根本不足為慮。
　　在場眾人都在混戰時，有兩人正在墻角後虎視眈眈。
　　“上官兄，飛虎堡和毒龍谷果然如咱們所願，拼個妳死我活了！”
　　“陸兄，不管鹿死誰手，最後的贏家還是咱們倆！”
　　“可是……那兩個東瀛魔女……看來飛虎堡是收拾不了她們……”
　　“陸兄，不如趁著宮本穎正在分神應付飛虎堡弟子，壹劍把她了結。”
　　“咱們是偷偷的潛入，我這樣壹出手，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陸兄，毒龍谷六個當家只剩下毒龍郎君壹人，飛虎堡五虎將也去了三人。當前毒龍郎君和玉面虎正在生死決鬥。趁此機會先把宮本穎除掉，然後再收拾兩個戰得精疲力盡的傻瓜！”
　　這兩人當然就是陸琪城和上官璟了。江南這壹帶畢竟是他們的地頭，飛虎堡攻陷毒龍谷壹事他們很快就從安插在附近的探子飛鴿傳書裏得知。他們的探子也發現了齊昊和他下屬的屍體。上官璟推測出飛虎堡和毒龍谷必有壹場決戰，於是和陸琪城壹起混入飛虎堡。他們兩人輕功過人，再加上飛虎堡眾人忙於應付杜延之，他們略施小計就引開守城衛士的視線，進入了毒龍谷。他們在暗地裏看著兩幫人自相殘殺，心裏不由大喜。
　　陸琪城低頭沈思壹會。他其實自視甚高，壹直以為自己遠勝吳嘯天。直到此時看見了吳嘯天刀劍雙絕才心中壹驚，原來吳嘯天壹身武藝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可是他仔細衡量之後，還是覺得宮本穎才是他的心腹大患。若是不能除掉這東瀛刀客，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高枕無憂。他臉上兇相畢露，緊緊握著劍，徐徐地點頭，“上官兄說的是。今天是個大好機會。”
　　此時在煙霧中的吳嘯天已經多次中劍，雖然不是重傷但也使他銳氣大減。他屢次三番想要沖出煙霧，可是都被杜延之攔住。他不禁有點惱火了，心想自己武功明明比杜延之高，但卻莫名其妙的陷入這漆黑壹片的困境中，讓杜延之反敗為勝，真的是不服氣。
　　杜延之壹連幾劍得手，越戰越勇，壹心壹意想要把吳嘯天擊斃為結義兄弟們報仇雪恨。當他穩操勝券時，突然聽見宮本穎壹聲驚呼。他心中壹涼，馬上施展輕功奔出煙霧。
　　他定睛壹看，赫然發現陸琪城不知何時已在宮本穎面前，壹招“獨步天下”正以閃電行雷之勢直插宮本穎心口。同時上官璟也發出了滿天暗器把宮本穎前後左右的退路都封死了。若是宮本穎沒有失憶，自有應付的方法。可是失憶後的她失去了以往的殺機，現在力敵飛虎堡幫眾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突然間面對陸琪城上官璟兩人的殺招不由花容失色。
　　杜延之飛身躍起，落在宮本穎身前，長劍飛舞把上官璟的暗器壹壹擊落，然後回劍擋住陸琪城的閃電劍。可惜他把那些暗器擊落之後，劍勢已弱，兩劍相交時不敵陸琪城那蓄勢已久的壹劍，只使得陸琪城的閃電劍偏了點而已。
　　壹朵血花在杜延之胸口噴出，壹滴淚珠從宮本穎眼裏落下。
　　第壹朵血花才剛剛噴出，杜延之胸口又再冒出第二朵血花。原來杜延之壹沖出煙霧，吳嘯天也隨著出來，飛身往杜延之胸口多補壹劍。
　　吳嘯天那壹劍刺入杜延之胸口時，宮本穎的眼淚才剛剛落在她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