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秘密

壹走進公司辦公區行政部大廳，眉頭繃緊的秦文更是忍不住壹聲嘆息。
大廳壹角的沙發上，行政部最年長的老馮半低著頭，壹張略顯老態的臉憋得通紅，死死握住雙拳，忍受著面前肥胖的黃臉婆喋喋不休的笛聲咆哮……
這樣的事情，近壹年來，已經發生不是壹次兩次，每壹次都會將屬於他管轄範圍的行政區鬧得像個笑話。雖然心裏同情老馮娶妻不淑，然而秦青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辦公室裏發生這樣的事情，他這個行政部經理，面子上也不好看。
“咳咳……”秦青故意幾聲咳嗽，瞪了幾眼在壹旁看著熱鬧沒壹人上前相勸的下屬，這才緩緩的走到老馮身邊，板著臉，嚴肅的道：“老馮，去洗壹把臉，然後到我辦公室來壹趟。”
還在呱呱數落著老馮的胖女人看到秦青，臉上壹紅，終於停止了咆哮，幹笑壹聲，訥訥的道：“秦經理來了，呵呵……對不起哦，又打擾妳們啦，這個死老馮……呵，沒事沒事，我，我回去了……”不敢再看秦青嚴肅的表情，連忙轉身灰溜溜的離開，留下沙發上的老馮有些無奈而尷尬的對秦青苦笑著。
秦青點點頭，再沒說話，徑自走進了自己的經理辦公室。
完成了幾項今天要上交的總結報表後，老馮才無精打采的走進秦青的辦公室。
看了看眼圈微黑神情困頓的老馮，秦青先示意他在自己對面坐下，丟給他壹支藍蒂芙蓉王，似是有些不經意的問道：“怎麽樣，昨晚又是壹整晚沒有回家？”
老馮點上香煙，狠狠的吸上壹口，悠然的吐出壹口煙圈，這才有了點精神，“嗯，沒回。”
“老馮！”秦青難得的在與下屬單獨談話時還保持著嚴肅的態度，心裏很不是滋味。
坐上行政部經理的位置已經三年多了，與自己關系最好最支持自己工作的下屬，就是面前這位看似耿直木訥的老馮。老馮名叫馮家國，在行政部任職時間比秦青長的多，行政辦事能力很不錯。在平時工作中，秦青也很信任老馮，因為他的確有著讓秦青放心把事情交給他辦的能力。很可惜，白璧有瑕，老馮在工作上兢兢業業沒有話說，可是，私生活卻是壹塌糊塗……
“妳是怎麽搞的？”秦青頓了頓，看著老馮尷尬的表情，緩緩道，“工作上，妳是我的前輩，私下裏，我也把妳當成我的老大哥。妳該知道，在這個部門，我算是很照顧妳了。妳看看妳……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妳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老馮見秦青神情如此嚴肅，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頓時心裏壹急。可惜，壹句話到了嘴邊，又活生生咽了下去，只發出壹聲萬般郁悶的嘆息。
秦青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生性直爽的老馮可能壹下子接受不了，馬上又換上平和的語調繼續道：“其實不是我想說妳，妳的年紀比我都大壹輪不止了……可是我跟妳說話多少次了？平日非工作時間妳想怎麽樣都沒關系，可工作就是工作，不要老是在工作的時間去處理妳們家庭的矛盾。妳倒好，壹次比壹次鬧得大。下壹次，是不是準備讓妳老婆唱到何總辦公室去？”
老馮壹絲不落的聽完秦青的埋怨，仍舊沒有吭聲。
總是壹個人唱對手戲，秦青感覺有些無聊，今天的事情，很顯然是老馮又惹到他家的黃臉婆。秦青看了看對面表情無比苦悶的老馮，責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好溫和的問道：“老馮，妳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如果還把我當朋友的話，就告訴我，有時間我也好跟妳回去勸勸妳們家馮嫂……”說到難言之隱四字的時候，秦青忍不住忌諱般的苦笑壹聲，眼中痛苦的神情壹閃而過。
“昨天……”老馮感激的看了秦青壹眼，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昨天我在小紅家過的夜……”
“小紅？！”秦青吃驚的看著老馮，眼睛不自覺大睜，不敢置信的重復著：“妳說的是浪漫小屋裏的發廊妹小紅？天，妳不是開玩笑吧？老馮，妳都四十好幾的人，兒子都快大學畢業了，妳怎能做出這種危害家庭關系的事情？人家是風塵賣笑的女子，妳還想玩真的？”
“我不準妳這麽說小紅！”壹向溫順的老馮突然大聲對著秦青吼了壹句，脖子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秦青也是嚇了壹跳，沒想到老馮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看樣子，老馮確實對那個藝名叫做小紅的暗娼動了真情。可能不小心被馮嫂給發覺了，所以才會出現今天這種場面。
“秦青，對不起……”老馮苦笑壹聲，沈沈的道，“我知道妳是好心……可是妳知道嗎，在這個家，我實在是壹秒鐘都待不下去了。壹個男人，僅有的壹點做人的尊嚴，都被自己的老婆天天踩在腳底下，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可是小紅不同……在她身上，我完全能找回我已經喪失了快十年的男人尊嚴……雖然她只是個妓女，可是她對我很溫柔，從來都不會違抗我的意思。不但沒有要過我壹分錢，還時常勸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家庭。我想偷偷的在外面給她買套房子，她都拒絕了，說是怕會引起我們家庭的糾紛……”憋了多少年的心事，今天終於有機會說出口，老馮的話就像決口的河堤，滔滔不絕的訴說著自己的無奈與痛苦……
秦青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老馮的回憶，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溫和，甚至開始有些同情。直到老馮不知何時閉上了嘴，秦青這才輕聲問道：“老馮，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妳與妳的老婆近十年來矛盾會大到這種程度？”
老馮愕然，滄桑的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紅暈，好半響，才下定決心般對秦青道：“秦青，現在我老馮把妳看成是朋友，而不是經理，才對妳說的，希望妳能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秦青壹下子坐正起來，慎重的點點頭。
“其實……”老馮忍了又忍，終於還是開口道：“十年前，其實我就患了陽痿癥……”
“啊……”秦青又壹次被老馮鎮住了，陽痿？這兩個刺耳的字眼，多麽的耳熟？自己離它，已經是越來越近：“那……那妳怎麽還能和小紅……”
“哦，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老馮連忙接著道，“十年前，我發現自己患了陽痿，也嚇得不輕。我老婆正當性欲旺盛的年紀，我這種病自然也讓她苦不堪言，後來便成了壹種焦躁，動不動就給我使眼色，繼而轉變成大吵大鬧，還要砸東西……我實在忍受不了，才經常外出喝酒，整夜不回家。與小紅就是在壹家酒吧裏面認識的……”
老馮又開始陷入回憶，臉上神情的也越發的溫柔：“小紅是個直率的女孩子，坦言說出她是妓女的事實。我當時還勸過她要正正當當做人……呵呵，誰知道，壹場拼酒，就拼到床上去了……那壹晚，是我壹生中最幸福快樂的時候，我的陽痿居然壹下子全好了……我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只知道，我越來越離不開小紅……”
“陽痿……”秦青忍不住插言道，“怎麽可能不藥自愈？”
“呵呵，我咨詢過壹位醫生。他也不是很肯定我的情況，只是猜測說，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與陌生的女人上床，會給男人帶來壹種難以言表的刺激，更大程度的促使男人大腦神經的征服欲望完全爆發，腦電波會對男人性器官發出條件脈沖，很有可能會使自己雄風大振，陽痿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這種感覺，在自己老婆身上是找不到的……”
秦青根本沒有聽完老馮所有的話，在老馮說出陽痿癥狀可以自愈後，他就已經陷入無法抑制的期盼與激動之中。乃至於老馮說完自己的故事，大聲喊著他的名字，都暫時沒有清醒過來。
陽痿可以自愈？那麽……自己的早泄癥狀，要是碰上老馮的情況……是不是壹樣可以治愈？
“秦青！！”最後壹聲，老馮幾乎是吼出來的。
“啊？”秦青的幻想被打斷，茫然的看著老馮，激動的情緒終於被壓制下來，強自冷靜道：“老馮，這種事情我也無能為力，我想是幫不上妳什麽。今後妳還是註意壹些，不要把不良的影響帶到公司來……就這樣吧，我有些累，妳先出去吧。”
老馮離開以後，秦青的心情壹直很混亂。從來沒有打算背叛妻子的他，深深地陷入焦躁不安中。為了那壹絲希望，自己應不應該按照老馮的說法，去嘗試壹下這種新穎的治療方法？妻子以外的陌生女人的身體，真的能夠讓自己重振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