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葉岸額頭上縫了七針。

這幾天葉岸壹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起她的身影，葉岸記得那天她穿得白裏透紅，白色的緊身打底衫，白色的運動鞋，外面穿了件紅色的風衣。葉岸記得她的臉蛋也白裏透紅，白裏透紅的臉蛋上那雙眼睛明媚而清澈，中式瓊鼻，不鉤不翹，不偏不倚，線條幹凈柔和，葉岸記得女生說“不用”的時候是笑著說的，明目皓齒，兩只淺淺的酒窩蕩漾起來波光瀲灩，壹直到現在還蕩漾在葉岸心上揮之不去。

女生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然後娉婷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告訴校醫說自己是見義勇為，這麽多理由應該感謝女生，葉岸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居然都沒問壹下她的姓名。

葉岸壹看女生便是城裏來的女孩，是城裏與縣城無形的鴻溝在那壹刻讓葉岸忘記了問女生的名字了嗎？葉岸不不知道，但葉岸知道女生笑起來那迷人的酒窩是真真切切的笑在了自己心上。

葉岸以前知道所有女生的好看都止於漂亮，但這個救了自己卻忘了問名字的女生讓葉岸感到還有壹種女生的好看叫美麗動人。

楊非是葉岸班上最好的同學，官二代，父親是主城某區管城建的副區長，睡葉岸的下鋪，從晚上上鋪輾轉反側的動靜楊非知道葉岸出了狀況，在楊非的逼問下，葉岸承認自己可能愛上了壹個女生。

“那去找她啊！就是把D大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現在什麽年代了還玩什麽愛妳在心口難開，妳天天在我上鋪輾轉反側能解決什麽問題？”楊非對葉岸天天在上鋪輾轉反側而不斥諸行動感到萬分不解。

葉岸決定去找她，盡管D大好幾萬同學，要找到她並不容易，但掘地三尺總是能找出來的，葉岸決定從女生多的藝院和外院找起。

葉岸去買了壹本新的《人類群星閃耀時》，拿著這本書，葉岸每天中午去外院女生宿舍門口，下午去藝院宿舍門口蹲守。

幾天過去了，葉岸毫無收獲。葉岸讓楊非也幫自己找，楊非說自己又不認識她怎麽找，葉岸說找不認識的壹個普通女生不好找，但找全校漂亮的女生總是可以的吧，楊非被葉岸D大最漂亮的女生激起了好奇心，於是答應幫葉岸壹起找。

這天，天氣意外的晴朗，傍晚的時候夕陽依舊很紅，葉岸看了看夕陽，最多再有半個小時，夕陽就會落在藝院女生宿舍後面的山頭。

葉岸拽著《人類群星閃耀時》逡巡在食堂和藝院女生宿舍必經的路上，壹茬又壹茬，笑語與歡歌與三三兩兩的同學壹起從身邊經過，但依舊沒有她。

葉岸有些出神的看著遠處的夕陽，已經有大半沒入到山頭之下，大地應該漸漸的黯淡下來了吧，葉岸想。

然而並沒有，突然，反倒從藝院宿舍的方向傳來了壹道耀眼的光亮，那光亮泛著讓葉岸心悸的紅，由遠及近，葉岸壹陣狂喜，葉岸終於看到她了，看到她款款走來，穿著那件紅色的風衣，在夕陽漸漸沒入後山的時候，葉岸知道心中的太陽終於升了起來。

就是她！

葉岸將身軀橫亙在路上，葉岸想讓自己的像壹座山把這路全都堵上，為的是讓她能遠遠的看到自己，並且無路可逃。

終於，她也看到了葉岸。女生躑躅了壹下，但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腳步慢了下來，她知道葉岸是來找自己的，從葉岸在身後叫自己的時候，她就知道葉岸會來找自己。

其實華曼彤早就認識葉岸，上學期土木系與藝院聯誼的那天，華曼彤就註意到這個聯誼會場眾多唱歌跳舞的才藝表演中劍走偏鋒的高高瘦瘦的帥氣男生，葉岸當天表演了壹個撲克小魔術技驚全場，華曼彤就想這是壹個挺特別的男生，而且能玩魔術的男生都特別的聰明。

那天本來華曼彤要上去唱壹首王菲的歌，華曼彤很喜歡王菲的歌，但那天因為突然重感冒嗓子啞了就沒上去唱，等看完葉岸的魔術表演便回宿舍休息了。後來華曼彤也知道葉岸“D大呂良偉”的名號從藝院傳到了整個D大校園。

華曼彤受狂熱球迷的老爸影響，從小挺喜歡看足球，這在女生中很少見，D大校隊有比賽的時候，華曼彤總是會找時間去看看。

校隊有壹個高個子的前鋒速度很快，善於拿球突破，隊員拿球都喜歡傳給他，華曼彤覺得這個前鋒的身影很熟悉，直到聽到場上的隊友在大聲喊“葉岸葉岸”才知道這個前鋒就是“D大呂良偉”葉岸。

從此華曼彤去看校隊的比賽多了壹個理由，看葉岸，看“D大呂良偉”。

華曼彤喜歡安靜，去球場總是喜歡在看臺上找壹個僻靜的角落坐著，有時候會打壹把傘，有時候沒打。華曼彤這樣看過好幾場的有葉岸的校隊比賽，葉岸卻沒發現有壹個藝院的女生總是坐在看臺上的角落看自己踢球。

如果沒有校門口的意外，葉岸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秘密。

每次比賽完後，華曼彤都會看到有許多女生圍繞在葉岸身邊拿毛巾遞水，華曼彤心裏總是笑笑，仿佛這壹切都跟自己無關，華曼彤覺得自己只關心球場上的葉岸就夠了，球場以外的葉岸屬於他自己該屬於的世界，華曼彤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與葉岸的世界會有什麽交集。

葉岸此刻在華曼彤的心中，只是那個高高的，帥帥的，聰明特異，足球踢得很好，但並不認識也根本沒想到要去認識的男孩。

華曼彤覺得這種感覺挺好，每次比賽完後看到葉岸的背影消失在遠處，華曼彤也有壹種淡淡的憂傷，但這種憂傷是下壹次驅使自己來到球場的動力，卻恰恰好沒有對自己的生活有絲毫的紛擾。

知道他，能在球場上看看他就夠了。華曼彤知道這不是愛情，是壹種少女朦朧的情愫。這種情愫淡淡的來，隨著時間的流失再淡淡的去，或許很久很久以後，華曼彤都不會記得自己的心中還曾駐足過對壹個根本不認識的男孩的情愫。

冪冪中註定，如果不是校門口遇到葉岸見義勇為的意外，華曼彤這種少女的情愫或許永遠不會有機會兌現為刻骨銘心壹生的愛情。

這次意外，讓華曼彤知道了這個高高的，帥氣的，聰明特異，足球踢得很好的男生，還特別正義和勇敢。

“同學，上次真的很感謝妳，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看到自己尋找了幾天的女生款款朝自己走來，葉岸急急忙忙的迎上前去，此時此刻，沒有什麽比知道她的名字更重要。

“華曼彤。”華曼彤躑躅而前，淺淺相笑大方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酒窩隨之蕩漾起來。

華曼彤，葉岸心裏默默念叨著，是不是所有美麗的女生都有壹個如此美麗的名字。

然後華曼彤輕輕蹙眉，看著葉岸的額頭，很關心的問道：“頭上的縫的針還沒拆線？妳的傷沒事吧？”

“沒事沒事，正好明天去拆線。”葉岸也笑了，葉岸的笑沒有酒窩，但也壹樣明目皓齒，笑起來嘴角的線條遒勁有力，“呃，我看到妳那本書被血跡染臟了，我重新買了壹本送妳。”

“說了不用的啊。”葉岸雙手捧著書遞到華曼彤的身前，華曼彤接過書看了看，然後若有所思的問道，“妳怎麽知道我在藝院？”

“我不知道，我只是全D大到處找妳，都找了好幾天了，我還叫我同學幫我找，他這會兒還在外院蹲守呢。是了，我還得打個電話說我找到了。”

華曼彤再次笑了起來，覺得這個校足球隊的前鋒不僅高高的，帥帥的，聰明特異，足球踢得很好，正義和勇敢，還特別的實誠可愛。

夕陽終於落下了山頭，華曼彤的酒窩卻像太陽蕩漾在葉岸的心上，葉岸感覺空氣都是醉的，周邊依舊有三三兩兩的同學伴著笑語經過，但特意的都繞著葉岸和華曼彤在走，同學們都看得出來，不出兩天D大愛情路上會多了壹對鴛鴦。

“妳明天有空嗎？”葉岸終於鼓起了勇氣，想起了楊非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玩什麽哪裏愛妳在心口難的告誡。

“怎麽？”華曼彤擡頭看著葉岸。

“我明天要去拆線，妳有空陪我去嗎？”說完葉岸也驚訝自己竟然提出了這樣無理的要求。

華曼彤沒說話，慢慢的低下頭，低下頭修長的睫毛也沒擋住雙眼的明媚和清澈，但葉岸看到華曼彤的笑容慢慢開始凝結……

葉岸緊張起來，後悔為什麽自己這樣冒失，素昧平生，別人憑什麽要陪妳去拆線？

直到看到華曼彤慢慢的，重新又擡起頭來，雙手將葉岸送給的書捧在胸口……

那壹刻，葉岸明白華曼彤捧起的不是自己送的書，是自己送的心。

壹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沒有土木系與藝院的聯誼，如果華曼彤沒有壹個發燒友級別的球迷父親，如果葉岸校門口的見義勇為碰巧沒有被同樣勇敢的華曼彤看見，甚至，如果葉岸沒有壹米八的個頭，沒有呂良偉壹般的帥，沒有能把撲克小魔術玩得出神入化的神乎其技，當然如果華曼彤沒有壹米七的頎長之軀，沒有笑起來能蕩漾人心的酒窩，壹切的壹切，哪怕有壹個如果不是真的，葉岸與華曼彤也許只能在D大的萬千學子中擦肩而過。

但很多年很多年以後，葉岸寧願華曼彤在雙手捧起書之後，沒有對自己點頭答應陪自己去拆線……

那樣，華曼彤最終不會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第二天華曼彤陪葉岸去醫務室拆線的時候，校醫沒讓華曼彤回避，邊拆邊誇葉岸找了個漂亮貼心的女朋友，連拆線都來陪著他，校醫說華曼彤是自己女朋友的時候葉岸偷偷看了看華曼彤，看到華曼彤刷的壹下臉就紅了。

華曼彤盯著葉岸拆線的傷口，壹點沒有害怕的感覺。

葉岸的心突突的快要跳出心坎，葉岸看到華曼彤的手垂落在身旁，指尖跟自己的指尖近在咫尺，葉岸眼睛壹閉，手伸過去拉住了華曼彤的手……

當葉岸拉住自己手華曼彤的身子輕輕壹顫，想挪開不是已經來不及，是因為感到有壹種觸電的感覺從指尖漫過全身，那是華曼彤第壹次從壹個真真實實的男生那裏得到了觸電的感覺。

那種觸電的感覺像極了愛情，有時候愛情就是這樣神秘莫測，卻來得又如此簡單。

葉岸拉著華曼彤的手，壹直到晚上送她回宿舍的時候都沒松開，到了宿舍門口葉岸還不放心自己牽著的手是不是牽著的愛情，於是小心翼翼，飽含深情地問道：“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華曼彤含羞的低著頭，手心被葉岸攥出來汗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心想還要怎樣的才算是女朋友呢？於是禁不住低聲縈縈的說道：“手都被妳攥疼了咯。”

說的時候華曼彤低首莞爾，臉有瑰色之羞，氣有零落之嘆，此時此刻，葉岸再是鋼鐵直男，也懂那嬌羞的模樣是少女的芳心之許。

校園愛情總是那樣美好，從大學二年級到畢業，葉岸和華曼彤牽手走過三年，圖

書館、愛情路、體育館、食堂遍及D大的每壹個角落都留下了葉岸和華曼彤相依相偎的身影，每壹次葉岸踢完球給他遞水拿毛巾也變成了華曼彤的專屬，已經不再有鶯鶯燕燕的蜂蜂蝶蝶圍繞在“D大呂良偉”的周圍。

而追D大歷史上最美校花的隊伍，從校內排到了校外，從校內的優秀青年到校外的富家子弟們前赴後繼，絡繹不絕，但在心有所屬的華曼彤面前均壹壹碰壁。

葉岸覺得作為壹個理科生挺勉為其難，但因為愛情還是寫了壹首詩深情背誦給了華曼彤：“我是葉，妳是花，願葉與花永生相護。”

華曼彤也幸福的對葉岸說：“葉子在哪裏，花就把家安在哪裏……”

說完葉和花在愛情路的小樹林中相擁而吻，那是葉的初吻，也是花的初吻，初吻就許以壹個願意牽手壹生的人才是愛情該有的模樣。

如春風漫過四季，如甘泉沁過心房，多年以後葉岸仍然記得第壹次汲聞華曼彤芳香甜潤的嘴唇是怎樣的迷醉，如果時光能倒流，葉岸多麽想時光永遠停止在與華曼彤初次相吻的那壹刻……

大二下期，黑牛突然打電話給葉岸說要去外面闖蕩，臨走前約葉岸壹起吃個飯，吃飯約在了D大附近的壹家小飯館，葉岸帶華曼彤去了。

而這次黑牛是壹個人來的，看到葉岸帶了女朋友來並不震驚，看到葉岸居然帶了個堪稱全城，或許能稱為全世界最漂亮的女朋友來才震驚得眼珠子都滾落出來。葉岸介紹的時候特意稱華曼彤是女朋友而不是馬子，因為葉岸和黑牛同齡但大月份，介紹完黑牛恭恭敬敬的叫了壹聲嫂子。

關於女朋友和馬子的梗，葉岸隨即向華曼彤做了解釋。華曼彤頷首領笑，壹語嫣然：“妳們男人之間的梗我不懂咯。”

葉岸也順勢撒狗娘兼Diss從來不把女人當回事的黑牛：“就是馬子可以隨時換，女朋友不能換的意思。”

葉岸和黑牛喝了很多啤酒，華曼彤在旁邊不怎麽說話，壹直在為男朋友和他的兄弟開酒，只是嘴角上的酒窩深深淺淺，時隱乍現。

是嫂子開的酒更醉人，還是嫂子嘴角那兩朵花朵般的酒窩讓人迷醉，不知道為什麽很能喝的黑牛很快就喝醉了，平時葉岸喝酒是喝不贏黑牛的，這是葉岸記憶中黑牛唯壹壹次喝醉。

葉岸攙扶著喝醉了的黑牛到D大附近的壹家叫愛之巢的小旅舍開了間房讓黑牛睡下，再看時間已經午夜十二點，學校宿舍已經回不去了。

無奈葉岸只好又開了壹間房，開房的時候愛之巢的老板娘意味深長的看著葉岸和華曼彤，D大內外皆知，愛之巢是很多D大學生情侶偷嘗禁果的首選之地，不僅因為愛之巢的名字，還因為這裏便宜，幹凈，沒有標間，精明的老板精心的將每壹間房都裝修成了只有壹張雙人床的家裏臥室溫馨的模樣。

葉岸送華曼彤來到房間打開房門，就在門口葉岸將華曼彤樓在懷裏，當四唇相纏的壹剎那，葉岸頓時覺得全身壹軟癱倒在了華曼彤的身上。

葉岸酒量並不好，本來早就該醉了，壹直撐到此刻也是因為愛情的信念，要醉，也壹定要吻著女朋友的嘴唇醉……

第二天早上葉岸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華曼彤在床上和衣而臥，葉岸趕緊摸摸自己身上發現沒有任何亂動的痕跡，才暗自慶幸昨晚沒闖下大禍，沒多久華曼彤也醒來，情緒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適，葉岸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第二天還要上課，中午在宿舍午休的時候，華曼彤突然給葉岸微信上發了個信息：“岸，昨晚我給妳說的是真的，我真的還沒打Hpv疫苗，我媽媽說沒打Hpv疫苗前最好不要做那個事，還有，我媽媽說女孩子要是把第壹次留給自己的丈夫才是妻子送給丈夫最好的禮物，岸，妳別多心，也別生我的氣好嗎？”

看到微信葉岸急了：“寶貝，我昨晚做了什麽？我是不是幹了什麽傻事？”

“妳記不得了啊？”

“我真記不得了，妳快告訴我！”葉岸拼命回憶昨晚的情景但腦海還是壹片空白。

“妳睡下壹陣手就不老實，撲在我身上來吻我，我看妳好激動，我就給妳說我還沒打Hpv疫苗……”

“然後呢？”

“然後妳就老實了啊，乖乖的就翻身又睡著了。”

“哦，嚇死我了寶貝，我真的沒對妳做什麽傻事吧？我喝得太多了，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真的，妳真的就翻身又乖乖的睡著了，我現在只想聽到妳對我說沒生氣好嗎？”

“我哪裏會生氣啊？我在想我要是對妳昨晚幹了什麽傻事，我會殺了我自己的。”

“妳說什麽啊？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好的，對不起，我愛妳！”

“我也愛妳！”

“那麽親愛的，我想問問什麽是Hpv疫苗？”鋼鐵直男葉岸終於憋不住把這個問了出來。

＊＊＊　　＊＊＊　　＊＊＊

過了幾天黑牛就南下闖蕩去了，說是闖蕩，黑牛告訴葉岸其實自己是跟朋友去做雞頭，黑牛告訴葉岸做雞頭既能賺錢又能免費試鐘白嫖，這才是天底下爽得不要不要的活計。

自此別過，葉岸再次見到黑牛，已經是很多年以後了。

愛情的力量總是這樣神奇，葉岸和華曼彤愛情與學業雙豐收，葉岸年年拿獎學金，已經預定了學校保研的名額，華曼彤在藝院學的是服裝設計，設計的作品也屢屢在各種比賽中獲獎，畢業後華曼彤想開壹家自己的服裝設計公司。

時光如梭，美好的時光總是那樣短暫，很快到了畢業季，葉岸告訴華曼彤準備放棄保研，想盡早出來工作賺錢娶她。華曼彤笑意盈盈的對葉岸說道：“呵呵，妳安心讀研，我賺錢養妳！”

鋼鐵直男葉岸哪裏能讓女朋友養自己，私下裏堅持自己放棄保研的想法，在外面開始找工作，由於大學期間在校履歷過於優秀，葉岸很快便拿到了壹些不錯的公司的Offer。

已經是臨近畢業前夕，忙實習，論文答辯，找工作，畢業季的三部曲忙活下來，葉岸已經有壹陣沒跟華曼彤在壹起了，但葉岸心裏卻壹直洋溢著幸福，因為今天，七壹，卻正好是自己的Birthday，華曼彤早早就約定晚上要為自己過生日。

華曼彤在D大附近的蛋糕店特意為葉岸精心訂制了壹個蛋糕，見面後，兩人手牽著手取了蛋糕到壹家飯店訂好的包房坐下，華曼彤點好了壹桌平時葉岸喜歡吃的菜。

葉岸這才看到華曼彤的雙眼有些微紅腫，趕緊問道：“彤，妳眼睛怎麽了？”

“前段時間壹直熬夜做畢業設計，眼睛有些感染。”華曼彤輕輕的說到，用手拭了拭眼角，但壹會兒，兩朵酒窩依舊像花兒盛開在嘴角，“岸，今天妳過生，也為慶祝我們大學畢業，我想喝點酒，好嗎？”

“好啊，但妳少喝點啊！”葉岸知道華曼彤從來不喝酒，但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女朋友提出喝酒讓葉岸很感動。

華曼彤點了壹瓶飯店裏最貴的紅酒，倒酒的時候手壹滑，竟然差點將酒倒出了酒杯之外。

“呵呵，果真是不喝酒的人，我來倒吧。”葉岸接過酒瓶把酒倒上，然後端起壹杯給華曼彤，“親愛的，這杯酒我要敬上天把妳送到我的面前，再敬我們的未來，相信我，我壹定會讓妳幸福！”

“我知道！”華曼彤端起酒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輕聲喃喃到，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怎麽了親愛的？妳身體不舒服嗎？”看到華曼彤伴著哽咽，臉色也有些蒼白，葉岸瞬間緊張起來。

“沒，沒有，我只是高興。”

“相信我親愛的，我壹定會讓妳幸福的！”

“我相信！”說完華曼彤仰頭將杯子裏的紅酒壹飲而盡，喝完華曼彤有些紅腫的眼裏隱藏著壹些晶瑩，但嘴角的花朵依然盛開。

壹瓶紅酒喝完，葉岸壹直喋喋不休的暢想著自己與華曼彤的未來，由於心疼從來不喝酒的女友堅決沒要第二瓶，結完賬準備送華曼彤會學校宿舍，華曼彤靠在葉岸肩頭醉意喃喃道：“宿舍的床已經打包好，已經沒有人了。”

鋼鐵直男葉岸似乎還沒明白華曼彤的弦外之音，葉岸只好到了愛之巢開好房間，巧不巧的是，跟上次竟然開的是同壹間房間，老板娘認出了葉岸和華曼彤，因為這對學生鴛鴦在老板娘看來，是十多年來D大來過愛之巢最漂亮，最登對的情侶。

夜深人不靜，葉岸和華曼彤依舊和衣而臥，相擁在床，壹陣深情的狂吻過後，華曼彤雙手緊緊摟著葉岸雙眼迷離也迷茫，對著葉岸輕聲呢喃：“我打過Hpv疫苗了……”

“親愛的，”葉岸依舊鋼鐵到家，不知所以，在華曼彤的嘴唇上再次印上深情的壹吻“我答應過妳，我要把我們的第壹次留在我們的新婚之夜！”

華曼彤身體壹緊，想說什麽卻無力說出，只是將雙手緊緊的摟住葉岸：“那麽，今晚摟著我睡好嗎？”

“好的寶貝，我會壹輩子摟著妳睡的！”

壹輩子……華曼彤頓時心如刀絞，將臉緊緊靠在了葉岸胸口，眼淚再也忍住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天剛朦朧，葉岸醒來發現身邊空空如也，只有壹張孤零零的紙條留在枕邊：“岸，我愛妳，也謝謝妳對我的愛，與妳在壹起正好1014天，也是壹輩子。今天我要離開妳了，記得我的愛，然後忘了我……”

葉岸顫抖著手拿起手機撥了華曼彤的號碼，但手機已經關機，葉岸突然感到眼睛壹黑，整個世界只剩下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