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鐵心蘭

　　黃山山下的城鎮內。
　　壹家酒樓內因為客已經滿了，所以在外面擺上十幾張桌子，供客人吃飯。
　　這時，二樓的窗前走過來兩個人，壹老壹少，都身穿昂貴的綾羅綢緞，看起來壹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那年輕人指著那老人說道：“各位，今天是我爹的六十大壽！在座各位只要向我爹道壹句祝壽詞，今兒這飯，就由我們司徒家請了！”
　　大部分食客以及圍過來過來觀看的行人都鼓起了掌。壹個江湖中人打扮的胖食客抱拳說道：“恭祝司徒老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司徒老爺大樂道：“好！燕窩鮑魚任妳點了！”眾人都鼓起掌來。
　　又壹個人抱拳道：“恭祝司徒老爺花甲之年，有心有力！”
　　司徒老爺大笑道：“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啊！賜妳壹桌佛跳墻，再給妳十兩黃金！”眾人又是壹陣叫好和鼓掌。
　　“小二！可不可以讓那些人吃飯就吃飯，不要那麽吵，影響到其他客人！”忽然，壹張桌子上坐著的兩名男食客中的壹個藍衣食客不耐煩地說道，而剛才唯壹沒有鼓掌的食客也是這兩人。
　　“大膽！”司徒少爺大叫道，“竟敢在我爹面前撒野！我告訴妳，馬上向我爹道壹句祝壽詞，給足了我們司徒家面子，今天這事兒我們可以既往不咎，還可以請妳吃頓好的！”
　　那藍衣食客擡起頭來，只見他最是男子打扮，臉上有胡子，但，壹雙眼睛清麗無比，容貌秀雅俊美之極，就連花無缺這等絕色男子，在容貌上都比不上他，若是換了女裝，必為絕色美人。
　　此人正是失蹤已久的武林盟主狂獅鐵如雲的獨生愛女、女扮男裝的武林四大美女之壹的鐵心蘭，旁邊那個男裝少年是她的丫鬟小小。
　　只見鐵心蘭微微壹笑，滿臉不屑地說道：“第壹，面子不需要給；第二，飯不需要妳請！”
　　小小說道：“我們家小……少爺，有的是面子，有的是錢！”
　　“妳……妳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司徒少爺怒道。接著，拿起壹個酒瓶朝鐵心蘭扔去。
　　“哐當”！，那酒瓶在半空中居然碎了，碎片掉到地上。眾人都吃了壹驚，鐵心蘭低頭壹看，只見酒瓶碎片裏面有壹顆小石子，心中已知有人相助。
　　這時，人群中走出兩個年輕人，其中壹個年紀小點兒對鐵心賴道：“我說小弟，我和大哥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特別是有錢有勢、這種有頭有臉的朋友，更要多結交結交嘛！我們兩個走開壹會兒妳就得罪人啦！”正是方崇儼和小魚兒。
　　小魚兒擡起頭，對司徒老爺父子抱拳道：“司徒老爺，我閡大哥代我小弟說句對不起，我們再壹人道句祝賀詞，行嗎？”
　　“說來聽聽，看看行不行！”司徒老爺說道。
　　“我們不說，我們寫好嗎？！”
　　站在壹旁的惡通天拿來壹大盆墨汁，玉燕將巨大的像拖把壹樣的毛筆遞給小魚兒，小魚兒接過，沾了墨，壹陣揮舞，在地上寫了幾個大字，接著說道：“行不行啊？！”
　　“好！”眾看客都大叫道。
　　“各位，我數三聲，大家壹起大聲念給司徒老爺聽好嗎？”
　　“好！”眾看客又大叫道。
　　“壹、二、三……父死！子死！孫死！”小魚兒與眾人大叫道。
　　“恭祝老爺安享天年，代代興旺！”小魚兒抱拳說道。
　　司徒老爺父子大怒，司徒老爺大叫道：“豈有此理！寫這些東西，還說是祝我安享天年！”
　　“老爺息怒！”小魚兒說道：“妳想想啊！如果妳的兒子比妳先死，那豈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老爺，妳是不是特別傷心啊？有如果妳孫子死得比妳或是妳兒子還早，那豈不是兩個白發人送壹個黑發人？那麽妳跟妳的兒子豈不是更加特別傷心呢？！所以如果老爺妳壹代壹代排隊，順著我寫的順序去死，就是說妳死，妳兒子死，妳孫子死，那不是代代平安，安享天年，死的有順序嗎？”
　　方崇儼上前呵斥道：“兄弟，今日是司徒老爺大壽之日，妳怎麽能詛咒司徒老爺死呢？我們應該寫壹些助司徒老爺長壽的話呀！司徒老爺，我兄弟不會寫好聽的話，就讓在下來寫吧！”
　　“好！妳寫！我看妳能寫出什麽來！”司徒老爺叫道。
　　小魚兒微微壹笑，將筆遞給方崇儼，方崇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需要！”說著，方崇儼壹腳將裝著墨汁的木桶震起，木桶飛到半空中倒翻過來，墨汁全倒了出來，方崇儼右手壹托，掌上壹股深厚內力發了出來，那些墨汁竟然被這股內力托在半空中不掉下去，方崇儼接著右手壹揮，那些墨汁竟然自動有形的在地上鋪開，形成了九個大字！
　　眾人都看呆了，這種神奇功夫，別說見到，便連聽都沒聽說過，就連小魚兒也不例外。
　　鐵心蘭心中更是驚疑，她父親狂獅鐵如雲曾經對她說過，武林中人內功練到高深之處，據說能凝墨成字、凝水成鐵，就說寫字不需要用筆，只要用內功就能控制墨汁自動成字，而且可以把無形的水變成像鐵那麽硬的固體。可是據鐵如雲說，至今為止也沒聽說過誰的內功高到能這麽做到這兩件事，鐵心蘭也只是把它當成笑話，從此就沒去想了，可今日居然出現壹個能凝墨成字之人，而且這人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歲，他究竟是怎麽練成這麽高深的內功的？
　　方崇儼看了看驚呆了的眾人，微微笑了笑，說道：“我數壹二三，各位閡壹起念給司徒老爺聽啊！”眾人回過神來，壹起叫好。
　　方崇儼叫道：“壹、二、三……子死！孫死！曾孫死！父活！”眾人齊聲大叫道。
　　方崇儼抱拳道：“恭祝司徒老爺家庭美滿，壽與天齊！”
　　司徒老爺和司徒少爺氣得臉色發白，他二人不懂武功，不知道剛才方崇儼所使用的是高深內功，還道他是變戲法的，當下也就不怕他。司徒老爺大叫道：“這又是什麽鬼東西？！居然還敢說祝我壽與天齊？！”
　　方崇儼笑道：“司徒老爺息怒，先聽我說完。假如老爺您生了壹個兒子，就是您旁邊這位英俊的公子，這個兒子長大了以後，娶了老婆，然後再為您生了壹個孫子，您的孫子又在長大成人，又娶老婆，在幫您生了壹個曾孫子，那如果您到時候還活著，那不就是四世同堂了嗎？這不就是家庭美滿嗎？而假如您的兒子、孫子、曾孫子都照著我寫的順序先後壽終正寢死了，而司徒老爺您那時候還健在，活的比您這些子孫都還要長，那您不就是壽與天齊了嗎？”
　　“豈有此理！妳這是咒我壹個白發人送三個黑發人啦？！而且妳們居然在我大壽之日寫了這麽多死字，死了又死！死了又死！！死了又死！！！”司徒老爺大叫道。
　　“這妳就說錯了！”鐵心賴道：“這個世界有黑必有白，有始必有終，有生必有死，有人慶祝生日就必然有人紀念故人，生生死死乃人之常情，妳連壹個死字都不願意提，就算事實擺在眼前，妳都要說……”
　　“我爹仙遊去啦！我爹歸西啦！我爹走啦！死掉啦！回老家去嘍！”小魚兒笑著接道。
　　鐵心蘭笑道：“對呀！說來說去都不願意說壹個死字，其實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浪費人生，虛度光陰。妳活了六十年了，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我看妳就趁生日的時候好好的自己反省壹下吧！”
　　“對！如果覺得我們三兄弟講得不錯的話呢，就給點掌聲鼓勵壹下，不過我們可沒有錢請妳們吃飯啊！”小魚兒笑道。
　　“好！”眾人鼓掌叫好。
　　司徒老爺起的轉身走了進去，司徒少爺趕忙跟上去。
　　方崇儼、小魚兒、惡通天和玉燕四人都轉過頭去望著鐵心蘭。心蘭笑道：“妳們兩個是我見過的最會說話的人！”
　　“妳是我見過的留胡子留的最漂亮的人！”小魚兒說道。
　　“妳是我見過的皮膚最好的男人！”方崇儼說道。
　　心蘭點了點頭，說道：“還沒有請教幾位的姓名？”
　　方崇儼笑道：“在下方崇儼，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小魚兒，這位美麗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江玉燕，那個是我的徒弟惡通天。”
　　玉燕走上前，壹臉笑意的看著心蘭，行禮說道：“玉燕見過公子，嘻嘻……”玉燕說到這兒，低頭輕笑。
　　心蘭從玉燕的眼神中明白了她已經看穿了自己是女兒身，畢竟同是女子，很容易就能看出來。見玉燕不說破，也就放下心來，說道：“夫人不必多禮，在下鐵心華！如果四位不介意的話，坐下來喝杯酒吧！”
　　小魚兒和方崇儼都點了點頭，方崇儼說道：“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