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十五章：到此為止吧

　　季祺前腳剛踏進臥室門，後腳便後悔了。
　　季又安固然有錯，但她那種毫不堅定的態度也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這種剛爽完就翻臉不認人的態度，怎麽想季祺都覺得自己糟糕。
　　失去了聲音的臥室和客廳裏壹樣空寂，季祺靠著門坐在地板上，滿心都是擔心季又安會不會難過。
　　「明天還要上班呢。」
　　良久，她自言自語了壹句，輕輕拉開門。
　　客廳裏的燈還亮著，書房的門敞開，季祺看了壹眼並沒有發現季又安的影子，於是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客廳，果不其然在沙發上發現了男人。
　　睡在沙發上的人還是那副壹絲不掛的樣子，但他睡著的時候可比醒來的時候要乖巧得多。白皙精致的臉頰，單看那個粉嫩的嘴唇，比她壹個女人還要漂亮可愛幾分，眼角濕漉漉的，好像是剛哭過。
　　「唉……」
　　季祺長嘆壹口氣，去書房給他拿件被子蓋上。
　　臨回臥室之前，她聽到季又安還在不安地叫著姐姐，夢裏都在害怕被她拋棄嗎？
　　「對不起……」季祺坐到季又安身邊，給他掖好被子，把自己溫熱的手貼在他有些發涼的臉頰上，「我不應該對妳那麽兇的，對不起。」
　　睡夢裏的男人或許是感受到了溫暖和舒服，他追尋著季祺手的位置，小貓壹樣地蹭了蹭。
　　她的弟弟永遠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我也愛妳，但我們不能在壹起的。社會、家庭、朋友、工作，我們在壹起就要藏著掖著，就要時刻都害怕會被人發現，就要準備好面對所有人的指責和不理解，我不希望妳再受到壹次傷害。」
　　從發現自己對弟弟懷有親人之外的感情之後，季祺壹直都害怕這份禁忌的感情哪壹天會被人發現。
　　「對不起，或許我這個做姐姐的還沒妳堅強和坦誠。」
　　如墨的發絲垂落在季又安臉頰上，接著是溫熱急促的呼吸，和壹個輕吻。
　　「姐姐。」根本都沒有睡著的季又安突然睜開眼睛，把被他嚇了壹跳的季祺拉進懷裏，死死箍住，「我只需要壹點點角落，壹點點就夠了。妳可以把我藏起來，妳也可以戀愛和結婚，我不會打擾到妳的正常生活。」
　　這個臭小子居然裝睡。
　　季祺磨了磨牙，用力掰開他的臂彎：「季又安，裝睡很好玩是吧？」
　　「我沒有。」季又安可委屈了。
　　他正躺在沙發上試圖睡覺，結果聽見季祺出來了，因為害怕季祺還在生他的氣，所以他就幹脆裝睡想看看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還狡辯。」季祺望著他盡顯無辜的眸子，除了極度的羞恥，楞是壹點氣都生不出來。
　　生不出來氣，她只能換個話題：「不行，妳也應該有妳自己的生活。」
　　「我有啊。」季又安認真地晃著腦袋說道，「妳和畫畫，就是我的生活。」
　　「我是說妳也得戀愛和結婚。」
　　「那……姐姐妳還能再喜歡上其他人嗎？反正我是不行了。」
　　要是可以，季祺早都去和別人戀愛了。
　　再次深深地嘆了壹口氣，想想自己的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立場去教育季又安。
　　「不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季祺到了還是沒法拋棄心裏的德道規則，她揉了揉看著很失落的季又安腦袋，在他額頭上落下壹個安撫式的親吻，「早早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