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完結篇)(開放結局版)
蒞臨之母 by 蒞臨之母
2020-2-5 15:20
熱毒侵襲,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不耐煩的撓著腳邊的壹個蚊子包。
因為是開學的臨時決定,錯過了文理分科的宿舍分班調整,我被迫塞進了壹個混合班級的宿舍。位置因為靠近後山的水潭,平時吸引了大量蚊蟲。
雖然是九月下旬,天氣依然有熱浪反撲的趨勢。楓高的宿舍沒有空調,周末的午後異常悶熱。而這時,四周又開始煙霧繚繞。由於混合班級的管理分配問題,壹群人抽起煙來根本肆無忌憚。
感覺已經到了我的忍耐極限,為了避免不和諧產生,我悄悄出了寢室,頂著熱辣的太陽,走在了k市寂靜的午後街道。
自從在這裏失去根據地之後,它的大街小巷就成了我周末的閑逛場所。住校快壹個月,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艱苦,也沒有想象中改頭換面的積極。
烈日晴空,回頭望見山腰上的學校,我感到對生活的無力和疲軟。k市已經不再讓我感到激動人心,這裏的人們也在眼中變得物欲橫流、浮躁不已。
我望著那條熟悉的“回家”路線,麻木的心又閃過壹絲躁動。
自從開學以來,她就壹直沒有聯系過我,原本自己準備好的酸溜溜的語氣完全沒有用武之地,自己好像幹凈迅速地被剔除掉她的世界。
偶爾在夢中會閃回壹些過往的片段,半夜睜開眼,看著鼾聲四起的漆黑寢室,我有時會懷疑上半年的時光會不會是自己腦補的壹個白日夢。
終於挨不住令人眩暈的天氣,我隨機坐上了壹輛公交車。雖然混著汽油和汗臭,不過清涼的空氣讓我壹下有了精神,想著這麽蹭壹下午也是好的。
車裏這時沒多少人,顛簸著過了壹兩站,在下個站點到站之前,前面發生了擁堵。
由於塞了好幾倆公交車,明明站點就在眼前,車門卻不能打開,壹兩個在這站下車的乘客開始不耐煩。我倒是滿不在乎的望著窗外。
對面是壹個高檔的發廊,壹連排的大玻璃窗反著陽光。
這時前面的兩扇自動門突然打開了,跨出的壹雙修長的白皙美腿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她腳上是壹雙奶油般色澤的粉白色防水臺高跟鞋,身上穿壹條天藍色的連衣窄裙,因為裙擺過於的短,女人下樓的時候,大腿內側根部的肉色頻繁閃動。
也許剛剛做完焗油護理,女人壹頭齊劉海的烏黑長發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壹手挽著壹個小白包,壹手拽著手機,側著身子,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
真是壹個艷光四射的女人,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可是待她走進壹點,我不由得在心中大喊:難道k市沒有其他的漂亮女人了麽……
這女人正是三個月沒有見到的艾琳。我突然有些失望,但隨之而來是升起的濃濃地興趣。
生活在變化裏的她,即使短時間內,也有了讓我差點認不出的改變。看她出落的比以前更加靚麗的身姿,我的心裏不禁壹酸,感到壹絲嫉妒。
這時她走到街邊,從包裏面拿出太陽鏡戴上,似乎在等什麽人。
我起身走到下車的位置,註意不讓她掉出我的視野範圍。站臺依然在擁堵,我也開始著急起來。
不壹會兒,壹輛黑色的本田SUV開了過來,緩緩停在了她的不遠處。她臉上浮現出壹絲笑容,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輕跑了過去。
看著前面絲毫沒有移動的公交車尾巴,我想著實在不行就跳窗吧……
好在這個危險的念頭還沒貫徹之前,從發廊裏跑出壹個頭發藍白相間的男人,手裏提著個購物袋,壹邊招手壹邊向女人喊著,透過玻璃門,隱隱約約聽出壹聲“linda~”,足見嗓音的尖利。
女人註意到之後,放開車把手,回身作驚訝狀。
看來是東西拿掉了。
前面的車終於動了,公交緩緩進入站位,我也些許冷靜下來。
男人有些娘娘腔,像小八婆壹樣跟女人談笑擺手捂嘴巴,然後兩人擁抱貼臉揮手再見。
女人轉身上車的同時,我壹只腳恰好踩在了站臺邊,把前面那壹輛本田死死鎖定在我的視野範圍。
它隨即發動,在掉頭的時候,我趁機攔下了壹輛出租車。
壹進門我就對司機說到:“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他轉過頭來望著我,把嘴張成壹個誇張的O字形,給我擠了擠眉毛,眼神裏帶著笑意與新奇。
我尷尬地辯白:“您別多想,我們壹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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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壹路跟車到了k市的上半城,k市很像山城地貌,這片區域多是壹些居民住宅區和小商業街。
路過壹個紅綠燈時,我壹個沒註意,司機居然停在了那輛車並排的右邊,嚇得我壹下子縮下身子藏在壹旁。司機看著我輕輕笑了笑,同壹路人的謊言不攻自破。
我有些臉紅,余光瞟過去,看見副駕駛的女人恰好把車窗搖了下來,拿出壹塊小鏡子正補妝。嘴唇畫得分外紅,像是30年代的上海香煙海報。
我略微挺起身子,透過她,模模糊糊看到了駕駛座上的司機。認清楚後,我壹下子睜大了眼睛。
這不正是去年碰見的“高叔叔”麽,我記得好像叫高毅來著。
他壹手搭著方向盤,壹如既往的苦瓜臉,表情嚴肅的看著前面的路,另壹只手明顯不是在握檔位,伸的很開,仿佛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摸索著什麽。
司機也側過頭瞟了瞟,他的位置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隨後他回過頭來,表情淡然,但卻帶有壹絲復雜。
余光看見女人“啪”的壹聲收好了補妝盒子,隨後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略微皺著眉,似放松似難受。
綠燈亮起,司機師傅很識相地調回到了車子的後面,並且適當保持著壹定的距離,也不問我什麽。我打心底裏感謝這位老司機。
車輛開始偏離主城區,周圍行人車輛越來越少,我說不上是緊張還是激動,似乎要發現什麽大秘密壹樣。
十分鐘後,來到靠近江邊的壹個拐彎路口,前面的車車尾亮起來紅燈,停下來後副駕駛的門隨之打開。
我們在後面壹個小巷子旁邊停住,我壹邊緊張的看著前面,壹邊慌亂的摸索著錢包。
前面的車子裏先伸出壹條長腿,白皙的肌膚和粉白色的高跟鞋像是壹塊長條奶油蛋糕,隨後便出現了女人露在外面紮眼的白屁股和深藍色丁字褲,以及卷到腰上的窄裙。
我睜圓了眼,看著她從容的站在馬路上把裙子扭扭捏捏的拉了下去,俯身回到車裏提了包和袋子,隨後對駕駛座甩了壹個飛吻,順手關上了車門,轉頭朝旁邊壹個背對著我們的梯子走了上去。
黑色本田居然壹個人開走了!
我急忙把錢給司機師傅下了車,我快速跟了上去,也不知道剛剛司機看見了什麽。
我貼著街邊的欄桿慢慢走進,確認已經看不見女人,才走到階梯的前方。
原來拐彎過後是壹段上坡路,梯子之上是壹個店面,上面寫著四個泡泡大字:時尚巴黎。
我心裏頓時壹陣失望,想著難不成她就是來拍照的?……
店算是壹個江景房,在街道的壹個下坡拐角,對面就是k市的主河,向上是壹條上山的坡路,郁郁蔥蔥,環境很不錯。
門面本身是個兩層樓的結構,向上走去,看見壹樓的主要會客廳和壹些簡單的設施,各個場景棚應該在樓上。
還沒有走上平臺,壹個男的就朝大門方向走來,在他註意到我前,我迅速退回到街道,裝作路過的人,朝上坡路走去。
男人很有青年氣質,壹頭長發束在後面,帶著壹副大黑框,身上穿的很復古的棕色襯衣,若無其事地朝我這邊看了壹眼,隨手把兩扇玻璃門拉了起來,並拿起旁邊的壹把鎖插進了門把手。
等我折返回去的時候,門已經被鎖上,壹樓大廳空無壹人,擡起頭看看二樓,原本開著的幾個玻璃窗也被拉上了厚厚的褐色窗簾。
我慢慢走下樓梯,像是被絕在門外的不受同伴待見的小孩子。
氣溫到達壹天的頂峰,四周寂靜無比,這空曠的區域打車是不可能的了。下山方向不遠處有壹個公交站,我走過去查看,發現是半個小時壹趟的偏門線路,遮陰的站臺也沒有,只剩壹個已經生銹的站牌。
我心情差到了極點,暴曬之下,公路邊的自己活像個傻子。
望著那個封閉起來的二樓,我倍感憤恨,不自覺開始腦補壹些畫面。我能夠隱約猜到裏面正發生的事,但對眼前的局面無能為力。
時間壹分壹秒的流逝,公交車沒有絲毫要來影子,我開始煩躁地踹壹旁的護欄。
突然,我壹瞥之下,發現坡路靠山的小巷口有壹個老舊的電話亭。
發呆壹會兒之後,腦子裏頓時閃出壹個念頭。
我迅速跑過去,望著它斑駁脫落的黃色油漆外殼,咽了咽口水。我試著擡起話筒,屏幕壹下子亮了起來。
居然還能用!
我忙從錢包裏摸出壹張電話卡,想著應該還剩幾塊錢。學校充電條件惡劣,這是之前為了防止手機突然沒電,應對突發情況買的。
沒想能在這裏用到……我咧嘴壹壞笑,掏出手機,翻到之前導入的特定分組聯系人,找到了“高毅”兩個字,萬幸自己還沒有刪除。
會換號嗎?……不,以這種人來說,頻繁的變動通訊方式肯定是對他不利的。
我插入卡槽,準確按下壹個壹個的數字,撥了過去。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我可不管了……
兩聲嘟之後,電話迅速被接起,傳來壹個略帶磁性的男人聲音“餵?哪位?”
聽喇叭聲他應該還在路上。我知道壓緊嗓子說話會顯得很怪異,幹脆拙劣的模仿著播音腔的男低音,也許會讓他誤以為是變聲器。
“餵,是高先生嗎?”
“嗯對,您是?”他略帶輕松和禮貌的語調問道。
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哦,是這樣的,您和艾琳女士是否非常熟悉呢?”語調顯得有些調侃。
“……妳是誰?”對面突然緊張了起來,有些冰冷而急促地問道。
我手指輕輕敲著話筒,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呢,手上有很多張妳和艾琳女士比較重要的照片,話說高先生妳們做事都這麽高調的麽,呵呵呵……”
“……妳到底是誰?!妳想要幹什麽?!”姓高的已經有些動怒,可他結尾的顫音還是暴露了他的壹絲慌亂。
“我這人啊,有時候手指就是會不聽使喚,比如現在大拇指就放在發送按鈕上,至於發到什麽地方……妳也知道現在的手機屏幕很靈敏,說不定我壹機靈……”
“我警告妳不要隨便開玩笑,要是被我發現妳這家夥是誰……”他明顯開始激動起來,不等他說完,我語氣突然壹硬,打斷了他:
“妳可是有家室的人!出了什麽岔子我可不管!”
他頓時沈默了,好壹會兒都沒說話,我頓時緊張起來。還好最終傳來他明顯軟化的語調:“說吧,妳有什麽條件?”
……我頓時松了壹口氣,謝天謝地他有老婆,謝天謝地他有老婆還沒離婚,還要慶幸他的家庭關系是值得被威脅的,直到這時我才明白剛才自己是有的多冒險,壹點背景也沒調查就敢這麽胡亂開口。
“我呢也沒什麽,只是想托妳警告壹下那個女人,私生活裏不要太高調,就算是公共廁所,染指太多的關系網,也是有些人所不想看到的。”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順出了這條邏輯,我完全是靠著本能的臨場反應編織著劇情。
“……妳到底是誰?”他停頓了壹下,然後語氣壓低,小心地問道,“是姓鄭的叫妳打過來的?”
我壹聽頭皮都麻了,想著乖乖,我怎麽敢往那麽大的簍子上捅……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和他們的關系網,這個邏輯看來是相當順理成章的。
“哼哼……隨妳猜測,反正您不覺得敢這麽跟您叫板的人,整個k市裏也有不少吧……”我隱約感覺到自己有些兜不住了。
仿佛被刺痛了壹般,他頓時又沈默了下去。我冷汗直冒,感覺展開的有些太大了。
“……嗯,妳知道就算家裏的主人不在意,可是他的家裏人畢竟還是會很擔心,現在上面開始晃動,格局勢必大變,到時候向下層層垮塌,我們也想撇開不必要的麻煩。”
天……我他媽都在說些什麽……
“留下這麽個關聯眾多的婊子,將來肯定是個定時炸彈。”憑著從班裏和同學老師偶爾胡侃的僅有的印象,我試圖努力圓著壹個看似正經的政治陰謀論。
“為了您的將來著想,最好也是能斷就斷吧,畢竟,我們也不希望火是從別人那裏燒到我們身上的,妳說對嗎?”
他持續沈默著,我開始滿頭大汗。想著遭了,剛才那番自作聰明的言論明顯兜不住啊……
十秒鐘過後,那邊傳來壹聲輕聲的“知道了”,語氣不是冷酷而是有些被嚇住的妥協。
我默默掛上電話,長出壹口氣。隨後抽出電話卡,走出電話亭,來到護欄邊上,面向江邊把電話卡像撲克牌壹樣飛了出去。
我重新回到公交站牌之下,發了壹會兒懵,兩分鐘後恐懼才洶湧而來。
我剛是不是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看著斜對面的“時尚巴黎”,我對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完全不清楚。
伴隨著壹聲喇叭,公交車終於從山上拐下來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壹樣立馬竄了上去。
剛坐下對面的玻璃門就被打開了,我心裏壹提,不過座位是靠江面的另壹邊,仗著隔著壹排的人,想著他們應該註意不到我。
這時有個年紀很大的白胡子老大爺要在這壹站下車,顫巍巍扶著把手向下挪動。
我看著對面門口沖出壹對男女,女人對著耳邊的手機怒氣沖沖的說著什麽,眼眶泛著淚花,壹邊向上拉著自己沒穿好的肩帶,壹頭直發卻淩亂不已。
戴眼鏡的男人壹臉無辜的望著前面的女人,下身隨意攏著壹條短褲,上衣也不是剛剛的襯衣。
老大爺終於下了車,司機隨即踩下油門。
在車子離開時,我看著對面的眼鏡男似乎是想上前跟女人詢問些什麽,卻遭到女人有些抓狂的厲聲呵斥,男人頓時壹萎,表情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動物。
車上的人紛紛側目,兩人就好像在地震時午睡慌忙逃出的小夫妻壹樣狼狽。
兩人逐漸被拋在視野之外,我的心裏升起不可思議的爽快感。壹下午的疲憊瞬間也被公交車裏的清爽壹掃而光,不自覺靠在椅背上癱軟了下來。
過了兩三站,看到壹輛熟悉黑色的SUV粗暴地按著喇叭,從側面開了過去。
我保持著笑容,想著自己不會被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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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場秋雨姍姍來遲,天氣頓時緩和了下來,迎來秋高氣爽的十月。
國慶我並沒有回J市,和留校的同學壹起爬山、寫作業、黑網吧裏組隊玩遊戲。
這麽多天下來風平浪靜,原本設想的種種可能都沒有發生,我的神經也放松下來。
回頭壹想,就算他們查出是我,可是對壹未成年小孩能怎麽著呢,最多也可能是和她正式地撕破臉皮而已。
國慶最後壹天,考慮再三,我決定把兜裏的那串鑰匙還給她。
下午出了校門口,離這麽久我第壹次給她打了電話。主要是想確定她是否在公司,不至於到處跑。
“餵?涵涵……”電話裏的聲音感覺溫柔了不少,有點第壹次通話時的感覺。
“妳在公司嗎?有些事情想去找妳。”我故作隨意的說。
“哦,我在家呢……妳待會兒……”她有些高興,沒等她說完,我回了壹句“那行”,掛上了電話。
我隨後乘公車到了熟悉的小區,盡管八月底才偷偷來過,家門依然讓我感到陌生。深吸壹口氣,我掏出鑰匙,重新走進這個洞穴之地。
進門後先是感到壹片漆黑。十月的白天已經開始變短,又是在陰天,這不開燈的屋裏格外陰暗。
我隨手打開了旁邊的燈,把門關上。可能是聽見響動,裏面傳來壹陣急促的拖鞋滑動地板的聲音。
她穿著壹件平常的黑色真絲睡袍,散著壹頭長發,跑了過來。
看到我後她臉上露出壹點笑容,輕聲對我說到:“來啦?”
我嗯了壹聲算是回應,註意到她的大素顏和以往有明顯的不同,多了壹絲頹廢的神色。
以往即使在家不化妝,也不可能有這種邋遢的樣子。
我跟著她的走進客廳,空氣裏彌漫著著煙草和酒精味道。
茶幾上放著壹瓶開了的紅酒,已經只剩下瓶底的壹點,旁邊是壹個喝過的紅酒杯和壹個煙灰缸,煙灰缸裏是堆積如山的細長女式香煙過濾嘴。
不等我坐下,她突然起身,聲音有些提高地對我說:“晚上咱們出去吃個飯吧!”
說完匆匆向臥室走去,輕聲喊道:“等我壹下哦,我去換身衣服~”
我急忙叫住她,連勝說不用不用,“今晚還得回學校上自習……”
她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瞬間黯淡了下來,整個人仿佛壹下沒了精氣神。
我感到有些愧疚,這種頹廢的神情是這麽久以來,我在她身上第壹次見到的,年齡仿佛回到了她應有的階段,顯得老了壹些。
我沒法不拿現在的境況,和自己十天前的惡作劇聯系在壹起,沒想到這件事的影響居然對她來說這麽大。
也許自己把事情弄大發了……
我內心頓時壹軟,對眼前人產生了壹絲保護欲。但隨之立馬提醒自己,不能被她壹時的情緒所感染。經歷過這麽多之後,我無法簡單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的單壹面貌。
想到之前她的種種冷酷,現在的處境也算是對她的壹個小小教訓吧……
對於事情的嚴重程度,我無法直接詢問。也有些心虛,刻意在回避著。
“那我去給妳做晚飯吧?就在家裏,待會兒直接去學校就行了。”她試探性的突然發問,眼睛仿佛又有了光。
可能是正陷入在不愉快的回憶,我的語氣不由得有些刻薄,有些驚訝的問她:
“啊?妳也會做飯?”
“嗯……”她頓時臉壹紅,小聲說道,“那我去給妳弄,妳等我壹下……”
我揮了揮手,示意她回來,“今天來我是想……”
接著硬著頭皮拿出了鑰匙,輕輕放在了茶幾上,“把這個東西還給妳……”
說完我有些難為情,這種氣氛之下,這樣的話是有些過分。
果然,她的表情露出些許絕望的神色,順勢斜躺在沙發上,看著鑰匙不發壹語。
無法忍受這壓抑的寂靜,也無法忍受持續折磨著壹個脆弱的女人,我索性堅決到底,站起身,輕聲說了句“那我走了”,便急匆匆起身。
離開客廳時我停下腳步,回頭望了她壹眼,她只是眼神呆滯的壹動不動,仿佛整個人都放空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朝門口走去。
換好鞋,起身剛打算開門的時候,就感覺被人壹下子從背後抱住了。
她把頭用力埋進我的背,雙手抱在我的胸前,勒的緊緊的。我靜靜地站著,沒有阻止。
“不要走好不好,留下陪陪我……”我感到後背傳來壹些濕潤,像是眼淚。我輕輕搭上她的手,加重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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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我依然沒有留下來,晚上平靜地回到了學校。
抱了我好壹會兒,等情緒恢復之後,她便放開了手。
埋頭在數理化的晚自習作業裏,我有些慶幸剛才自己的理智,也不易察覺地閃過壹些遺憾。
時光飛逝,四個月眨眼即過。女人像是從我的世界斷了聯系,偶爾我會好奇她的近況,也時不時邪念叢生,閃過回去找她的沖動。雖然不容易,自己也勉強和生活接上了軌。
期末離校的那天,恰好輪到值日,班裏剩下我和幾個同學清理著教室。在我低著頭壹股腦灑著水花時,同組壹個男生跑進來拍了拍我肩膀。
“陸彥明,有人找妳~”
我看他表情帶著壹絲曖昧的微笑,拍了拍手有些好奇的走出教室。
外面的走廊上站著昔日裏那個艷光四射的女人。
她穿著壹身白色的仿皮草裙,腳上是壹雙長至膝蓋的馬靴,下半身露出的牛仔褲顯得極其緊身有彈性,如同裙擺下面露出的藍色大腿,華貴又不失活潑。
看著她染成金黃的大波浪卷頭發,我知道活力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我對她笑了笑,說聲“等我壹下,還有壹小會兒”,她嘴角壹咧開,朝我揮揮手,說了句“去吧~”
回到教室,幾個男生帶著極度好奇的神色,假意揮著掃把圍了過來,悄悄問道“那是妳誰啊?”
“沒誰,家裏壹長輩。”
“長輩?是妳姐姐吧?……”
介於她從來沒出席過家長會,班裏大多數人也不知道她和我的關系。
打掃結束,我洗了手走到她跟前,她擡起看手機的頭,像老朋友壹樣自然而然的挽住了我的手,問道:“今晚上想吃什麽?”
“都行。”我壹手撓著臉略帶羞澀的回答道。
如此靠近的女人香讓禁欲半年的我神魂顛倒,身子骨有些發軟。
我們走向停車場,壹路上路過的學生和老師也都紛紛側目,女人的光環與魅力有增無減。
開車來到壹家非常精致的湯鍋店,許久不知肉味的我狠狠補了壹把油水。
兩個人在桌上就像兩個普通的老朋友壹樣,說著自己近來的經歷和周圍有趣的故事。
我無從得知經過上次事件之後,她的生活究竟有了怎樣的改變,她也盡量把話題扔到我的身上。
吃喝到後半段,已經完全放松的我正在把玩著旁邊玻璃的霧氣,她突然冷不丁對我說道:“寒假想不想跟我去三亞走走?”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壹時間楞了壹下,微笑著的臉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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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過神來,已經是在白雲之上的平流層了,身邊躺著女人帶著眼罩正在閉目養神。
不遠處是正在用平板看電影的周小偉,他會跟著來我想和女人近乎誇張的行李大小脫不了關系。
我有些的茫然的望著四周,心裏並沒有去度假的興奮與熱誠,更多的是壹種沒有由來的心慌。
如何被她說動,又是如何糊裏糊塗的答應下來的過程順利的有些不可思議。壹回憶起這些我就感到壹絲恐懼。
自己仿佛又成為了壹只提線木偶,任人擺布卻又無力反抗,內心居然還隱約有些向往。
我仿佛看到了壹場新的輪回,壹點壹滴重新被拉入以她為名的深淵。
她挺起身來,摘掉眼罩,瞇著眼睛看了看我,我沖她壹笑。她大大地伸了壹個懶腰,打了壹個哈欠,向我身上壹靠,整個上半身就這麽平平地搭在了我的腿上。
“還沒到啊……”她在身下呢喃著,彎曲的姿勢掀起了上衣和外套的下擺,整個腰身暴露在外,壹旁壹個白頭發的胖老外忍不住朝這邊不住的打望。
她突然坐起身,伸直了腿,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我以為她是要歇歇腳,結果她壹側身順勢把壹雙腿整個搭了過來,前後扭動著兩只腳丫子對我說:“幫我捏下~”
我發現周小偉正望著這邊,跟對視了壹下,尷尬的笑了笑,壹邊盡量用不大曖昧的手勢捏著,心裏竭力控制住自己的雜念。
壹陣顛簸之後,終於到達了海南。剛壹下飛機,就感到熱浪來襲,感覺瞬間進入了熱帶,周遭人大多在抱怨剛在飛機脫得太少。
來接機的是壹個黑瘦的中年人,穿著壹身藍色的海洋花圖案T恤,帶著大墨鏡,脖子圍著根細細的金鏈子,遠遠揮著手喊著“linda~~”,壹上來就和女人開心的擁抱貼臉。
經過介紹我知道他姓何,叫了聲何叔,兩個人壹路走壹路聊去到了前面。
我看著後面提著近乎全部行李的周小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隨去到後面幫他搭了把手。
他氣喘籲籲的說了謝謝,滿頭大汗地停下來了壹會兒,結果前面馬上傳來女人的壹聲“走啊妳們倒是~”
周小偉隨即憋出壹個強笑,“誒~”了壹聲,重新擡起大包小包,壹邊小聲地抱怨道:“旅遊搞得跟搬家壹樣……”
我在壹旁苦笑,順便問了問周小偉前面兩個人是怎麽認識的。
“哦,妳說何哥啊,今天我們要去落腳的店就是他們家的,琳姐貌似也有投資。至於兩個人怎麽認識的,我也不清楚。”
中年男子開來的是壹輛越野吉普,載著我們來到了壹個人不多的海邊旅社。
途中女人因為不堪炎熱,在汽車的副駕駛座上直接換起了衣服,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脫下了長褲,露出黑色的丁字褲和雪白的大屁股。不光車裏人,也許路過行人都能看得見,不過她倒是毫不在意。
我感到非常尷尬,周小偉倒是壹邊給她遞衣服,壹邊自在地低頭玩著手機,老板也只是在壹旁呵呵直笑。
目的地是壹個仿日式和屋的建築群,外觀內部很像日本的溫泉旅店。為何會在熱帶用到日式的建築,作為旁觀者完全不明白設計者的想法。
整個旅點只有我們這群人,看來應該是臨時的人情外包。
放下行李,換好衣服,來到像大神龕壹樣的客廳,老板拿出了冰鎮西瓜。穿著夏日著裝,啃著西瓜,壹群人更像是在鄉下探親。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這個地方的好處,木質的結構異常涼爽,又是天然的海景房,周邊其他遊客也幾乎沒有,到真是壹個不錯的住處。
我們住在後面的壹個帶室外走廊的日式大房子,每人壹個大隔間,不過不隔音,也不隔光,相互走動倒是十分方便。
接下來的幾天裏,平均半天換壹次比基尼的她在每個地方都賺足了眼球。
因為頭發的顏色,和墨鏡的遮掩,她身材的比例幾次還被誤以為是外國人。
旅店的老板因為有其他事所以就沒有跟著我們,全程只由我和周小偉輪流充當了攝影師替她拍照。
每次看著鏡頭裏面風姿卓越的熟女,按下快門鍵時,我的腦子裏卻總會閃回壹些不堪畫面,眼前的跳動的女子身影逐漸變得模糊,也不知道她在多少個陌生男子的鏡頭下放肆展現過自己的肉體魅力。
面對著每天的陽光沙灘,本該經受天寒地凍的氣候性生物鐘讓我猶如在做夢壹樣。
晚上眾人也只是滿身的疲憊各自洗完澡回到隔間睡去,浴室和衛生間是內走廊盡頭所共用的。
可壹切的寧靜反而讓我有壹種泰山崩於前的危機感,每天的歡聲笑語,讓我有些不安和迷茫,可又說不出來為什麽。
這天下午,我沒有參與她們的友人聚會,只是在旅店附近的小店隨便吃了些東西。晚上過了十壹點,看他們還沒回來,便洗了澡躺在榻榻米上玩了會兒手機,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夢中聽到壹些進門的響動,聽著女人時而提高的音調,應該是喝醉了。
我捂過被子繼續睡,不知過了多久,響動漸漸小了下去,燈也熄掉了。
就在我覺得終於可以消停了,接著繼續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自己的隔間被拉開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壹個柔軟的身子咚地壹下倒在我旁邊,壹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我正想側身回過頭看,壹條大腿卻壹下整個跨在我的腰上,隔著薄薄地被子把我壓的死死的,女人從後面整個帖了上來。
她的壹只手伸入被子裏,瞬間滑入我的上衣,充滿濃烈酒味的嘴巴開始緊緊的吸著我的後脖子,我頓時渾身壹個機靈。
她動作飛快,嘴巴伸出濕潤的舌頭,撫摸在肚子上的手毫不猶豫的向下滑去。
我心裏大叫不好,身子猛地壹扭,騰的壹下站起身來,背對著她迅速開門走了出去。
我喘著粗氣快步走到公共衛生間,進門蹲在馬桶上,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好壹陣子,壹點響動都沒有,門外的隔間像死壹樣靜。經歷過格外漫長的幾分鐘,我終於聽到了隔間拉門又關上的聲音。
我長出壹口氣,起身洗了把臉,還裝模作樣的壓了下馬桶沖水。
回到隔間,地上已經沒有人,可還殘留著些許的酒氣和女人的異香。我拍了拍自己的臉,頂著復雜的思緒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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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發現沒有異樣,我心安了不少。
不出所料,醒來的她完全像個沒事人壹樣繼續嘻嘻哈哈,我也配合著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盡管從經驗上來看,我完全不相信她。
她的神情越發天真爛漫,我越發感到壹絲厭惡。
之後的壹兩天相安無事,吃過各類海鮮,逛了天涯海角,時間壹晃海南之旅馬上就要結束了。
晚上我躺在地板上,看著外面依然閃動的光,外面傳來她和不認識的大人吃著小龍蝦喝著啤酒發出來的熱鬧笑聲,想著這壹次好歹也算有驚無險,明天已過就能回家過年了。
懷著對剩余假期的歡樂暢想,我安穩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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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猶如夢魘壹般,我呢喃著醒了過來,頭暈腦脹,渾身都覺得十分難受。
外面隱約之間傳來了壹些吵鬧的響動。
我揉著脹痛的腦袋起身走到門口,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輕輕拉開隔板,卻看見走廊的盡頭有壹個大隔間還亮著燈,沒有關緊的門縫漏出壹條狹長的光,照射在走廊的木板上。
我依稀記得那是老板自己的隔間,這些天幾乎沒有人住。
那種令人不安的響動正是從那個方位傳過來的。
我有些發懵,像是中了某種蠱術的小動物,光著腳墊,小心翼翼壹步壹步地走過去。
那種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隱約能夠辨別出壹些男女的呻吟。
門口射出的亮光照射進了我瞪大的眼睛,屋內的場景也隨之映入我的眼簾。
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女人全裸地跪趴在榻榻米上,頭發像藝伎壹樣插成壹個髻,前方的嘴裏塞入了壹根黝黑巨大的陽具,隨著大力的進出帶出細長的口水和女人的哼叫。
上方壹個微笑著的男人,拿著手持DV,專心盯著屏幕,欣賞著身下的壹切。
脹痛的腦袋讓我對他的樣子感到些許很陌生,不過脖子上那條細長的金鏈子,讓我認出這是旅店的何老板。
黝黑的身體和下方女人的白皙形成鮮明的對比,由於女人的朝向背對著我,我不能看清發出如此滿足哼叫的她的正臉表情。
女人身後,還挺立著壹個不斷猛力撞擊她屁股的男人,主要的濃重喘息聲便來自於他,帶有壹點滑稽,貌似很幸苦。
而我看到的,是緊閉雙眼滿臉漲得通紅的周小偉。
我默默移開了視線,悄悄向走廊外走去,穿上了鞋子,繞過旅店的門口玄關,慢慢走到了門口的沙灘上。
周圍沒有壹人,只留下身後的壹盞高高的黃色鈉燈照亮沙灘的壹部分。海水輕輕拍打著沙灘,放眼望去是黑暗無邊的大海。
海風拂過,我的內心卻感到平靜無比。
長夜漫漫,欲念無疆,“enjoy your life,m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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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壹開始只是因為好奇想寫壹篇短文,下筆以後發現行文剎不住腳,於是打了個大綱,幫助梳理了下思路,不至於跑偏和胡寫。疲於這麽多年的手槍文風,我起初設想的是壹個有起承轉合的小故事,有誘惑,有迷茫,有反抗,有清醒。淫亂到底的故事結構固然經典,可是擼過以後大多只剩下對作者孤陽獨亢的冷漠,所以壹直想來點不壹樣的。
恩……以上的想法,在文章短小的情況下都是圓的過去的=_=……可是沒想到寫下來卻發展到如此大的工程量,令自己倍感疲憊。而且壹時的新鮮感寫下壹些性幻想,和長期沒有選擇的和它面對面相處,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所以中間還拖了半年的時間,搞得現在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狼狽,也跟大家說聲抱歉,能夠寫完純粹是壹種完成心結。
所以說文章草草結束的朋友,恰恰相反,作者其實是純粹的剎不住車而已……只有單壹女主的小黃文本來就不應該拉的很長,恢弘的大長篇無壹不是多女主的擴展。所以文章到這裏收尾我覺得是比較合適的,也是最初的想法。
最後,我只想對那些勤奮更新的長篇大大們說壹句,妳們真的是勞模!!
各位有緣再見,kk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