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距離

　　曾平反覆看著厚厚的文件，從裏面抽出幾張，說：“妳說這個叫劉濤的有貪汙的行為，這幾張報表可以證明妳說得沒錯。但是，這只能證明那個叫劉濤的參與了，而不能證明那兩個人也參與了，妳打算怎麽辦？”
　　“小嘍啰先不要管。哥哥妳天亮了先把這些再去復印壹套，然後寄到檢察院去。那幾個家夥，在國家抓他們之前，我還有事要作！”說著，眼中露出兇光。
　　“妳不要幹得太過分了，這種事交給警察比較好。”曾平勸道。
　　“不行！以前咱哥們兒什麽時候吃過這虧？我決不能善罷甘休！”
　　周平壹早就來到學校，在門口截住了何川，把事情簡要的說了。何川驚訝的合不攏嘴，最後認命地說；“唉……她早已經不是我的女神了……”
　　兩個人從學校出來，去找以前的好兄弟，不壹會兒就聚集了七八個人，全是以前跟著周平混的好兄弟。周平和他們商量了行動方案之後，約定了集合時間就散了。
　　周平回到項菲家，項菲仍舊躺在床上，以淚洗面。周平嘆了口氣，走過去說道：“沒事了，有我在，沒事的！”
　　項菲第壹次感到自己是這麽的需要周平，而周平是這麽的給她壹種安全感，不由得靠向周平的懷中，任由他摟住自己的肩頭，把自己緊緊的攬在懷中。
　　周平抱著項菲溫軟的身體，心裏甭提多高興了，這可是第壹次項菲主動讓自己抱著，他覺得時間最好停止，永遠不要度過這壹刻。可惜，這時候項菲的手機響了。悅耳的歌聲此時聽在周平的耳中是那麽的刺耳！
　　項菲接過電話，看到上面的號碼是媽媽公司的，就接了，誰知道裏面傳來的卻是劉濤的聲音：“今天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不許不來，否則後果自負！”
　　然後，電話就斷了。
　　項菲無助的看著周平，周平已經聽到了壹些，說：“來得好！我還發愁妳們不出來呢！”
　　項菲壹個人站在校門口，周平和兄弟們在周圍已經埋伏好了。不多時，劉濤的車子開了過來，項菲在周平的授意下，假裝掙紮了壹下，上了車。小汽車疾駛而去。
　　周平幾個人立刻上了車，車子是曾平的，雖然只能坐五個人，這時卻塞進了八個人，幸虧是輛吉普，否則得被壓塌了。車子不遠不近的吊著前面的小汽車，項菲按照周平的主意，假裝屈服，壹路來到了上次那個地方。
　　劉濤三個人絲毫沒有註意自己已經成了黃雀的螳螂，把項菲帶進院子之後就開始問項菲關於周平的事。剛剛開始，周平就帶著人闖了進來，何川斷後把門壹關，劉濤三每個人被悶在了屋子裏。
　　“好啊！姓劉的，妳還敢把項菲往這兒帶，真是自尋死路，兄弟們，把他們捆上！”然後轉身對何川說：“把妳的女神帶走，看好她，別讓她看見這屋裏的事情。”
　　“得令！”何川把忐忑不安的項菲帶了出去到別的房間去了。
　　周平說：“我這個人呢，睚眥必報！妳們敢對我未來老婆出手，我要妳們知道後果。當然，別以為我會把妳們打壹頓，那樣太便宜妳們了。我要妳們這輩子都忘不了我，嘿嘿……兄弟們，把他們的衣服都扒了，然後妳們就可以出去了。
　　剩下的事，都是我壹個人幹得，和妳們沒關系。妳們就歇會兒去吧。”
　　面對著三個基本赤裸的男人，周平拿出了壹大疊黃色圖片，上面的美女個個擺出極為撩人的姿態，劉濤三人的雞巴很快就硬了起來。三人不知道周平要幹什麽，驚恐的看著他。
　　周平拿出幾根細繩，說：“妳們知道去勢是怎麽回事嗎？今天讓妳們知道知道！”三個人驚恐的搖著頭，可是嘴被堵住了，只能發出“嗚嗚”的悲鳴。
　　周平不理他們，戴上手套，用繩子在三人雞巴的根部緊緊地系了壹個扣，然後說：“壹會兒再來看妳們！”然後就走了出去。
　　
　　不多久，劉濤等幾人貪汙的事情被正式立案，他們受到了法律的嚴懲。雖然沒有以強奸罪對他們起訴，但是周平也給了他們最好的懲罰。
　　風波過去好些日子了，寒假已經來臨，周平的父母要回國來壹陣子，而項菲的母親由於被提拔成為公司的副總經理，變得更忙了。
　　項菲已逐漸走出了那次的陰影，她忽然覺得周平很可靠，給人壹種安全感。
　　但是，她仍然無法忘記幾個月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經常自己問自己，自己應該怎麽面對周平呢？如果就這麽順其自然地接受他，其實是壹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自己是不能欺騙自己的，自己和周平還有那麽壹層隔膜，盡管他對自己再好，畢竟也是對自己做過那樣的事情，這讓自己如何接受他呢？項菲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自己面前的路了。
　　而周平這邊卻和她正相反，他認為經過這次的事情，項菲應該已經完全接受了他，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她在壹起了。可是……
　　這天，周平把項菲叫到了自己家，求她幫忙收拾壹下屋子，因為父母要回來了。壹邊收拾，周平壹邊說：“等我父母回來了，我壹定把妳介紹給他們，妳是我未來的老婆，他們壹定會喜歡妳的。”
　　“是嗎……”項菲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這是當然的，妳又漂亮又聰明又能幹，誰會不喜歡妳呢？”周平放下手中的活，從後面抱住項菲，說：“妳將來壹定是我的好妻子！”
　　項菲感到周平的氣息吹在自己的脖子上，腦中閃過那可怕的壹天，壹下子掙開周平，說：“妳還是先不要這樣的好。”
　　周平感到很莫名其妙，說：“怎麽了？我不就是抱抱妳嗎？那天妳不是主動讓我抱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項菲壹想起那天的事，渾身感到壹陣不自在，說：“不要提那天的事……”
　　周平卻以為說的是他抱她的事，說：“怎麽了？我抱抱妳難道不行嗎？”
　　“我現在不想被人抱。我要壹個人……”
　　話沒說完，周平已經抱住了她，說：“怕什麽？我會對妳很溫柔的……”說著，嘴吻上了項菲的臉頰。
　　項菲感到壹陣難受，用力的推開了周平，喘著氣說：“妳不要這樣……”
　　周平有些生氣，說：“我怎麽了？我難道親親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行嗎？”
　　項菲搖了搖頭，說：“妳能再給我壹點時間嗎？我……”
　　周平不等她說完，再壹次抱住了她，說：“沒事，我……”
　　這壹次卻是項菲打斷了他的話：“妳不要這樣逼我，我……”
　　周平急了，說：“我怎麽逼妳了？我不過就是想抱抱妳，親親妳而已嗎。有什麽大不了的？”說著，又再向項菲走過去。
　　項菲臉漲得通紅，說：“妳不是說喜歡我嗎？那妳就要尊重我的意見啊！妳現在能叫喜歡我嗎？妳只是想找壹個發泄肉欲的女人而已吧！”
　　周平聽了這話，感到自己的心被刺了壹下的感覺，他沖動的沖過去把項菲摟在懷裏，重重地把嘴封在了項菲的嘴上。
　　項菲感到自己被抱的呼吸困難，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周平，順手抄起放在壹邊的裁紙刀，指著周平說：“妳冷靜冷靜，給我壹點時間好嗎？”
　　周平看著項菲，明晃晃的刀子指著自己，而心中卻悲憤到了極點，為什麽妳不理解我呢？要怎麽樣妳才能相信我呢？既然這樣……下定了決心，周平沖過去，劈手就奪下了項菲手中的刀。
　　項菲下了壹跳，她根本就沒看清楚周平的動作，只覺得手腕上壹麻，刀子已經到了周平的手中，出於本能，她不禁後退了壹步。
　　周平高高舉起刀子，說：“我再說壹遍--我是真心喜歡妳的！如果我說的是謊言，下場有如此掌！”
　　裁紙刀呼嘯而下，伴隨著項菲的壹聲尖叫，壹陣錐心的刺痛使周平感到壹陣眩暈，還沒來得及看到自己的鮮血，只覺眼前壹黑，以是天昏地暗，不知所以。
　　周平覺得自己睡了好久，真正喚醒他的還是左手傷口的刺痛，掙紮著醒來，感覺自己躺在軟綿綿的東西上，鼻中傳來陣陣香氣，這香氣是這麽的熟悉，這麽地醉人，是項菲身上的香氣……
　　勉強睜開眼睛，原來自己正躺在沙發上，頭枕著項菲的大腿。項菲斜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自己的左手平放在壹邊的茶幾上，已經包紮了，茶幾上淩亂的放著藥品和紗布。
　　再次感受到鉆心的疼痛，周平把眼睛又轉回到項菲臉上，略有些蒼白的面孔襯得櫻唇更加得誘人，使人立刻就想上去采摘。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項菲，周平忽然覺得項菲好美……
　　“妳醒了？”感受到周平的動作，項菲也醒了。
　　“妳不要亂動，剛才流了好多血，嚇壞我了……”項菲的聲音裏夾雜著哭腔。
　　“我沒事……”周平想坐起來，卻感到壹陣頭暈，但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妳嚇壞了吧？對不起，我總是這麽沖動……”
　　“不，是我不好，我不該拿刀子的……”項菲的淚水已經悄然滑落，肩膀也抽動起來。
　　“別哭，我就是想表達壹下，我是真的喜歡妳的，竟然用了這麽個笨辦法，讓妳擔心了，我真是……”
　　“別說了。”項菲打斷周平，“妳的心情我已經理解了，其實那天看著妳的眼睛時就已經知道了，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但是，妳要給我壹點時間好嗎？讓我壹個人靜壹靜，這幾個月發生太多事了，我……”
　　“好吧，沒問題。那……是多長時間呢？”周平問道。
　　“不知道，我真的是不知道。我現在有時候還會做噩夢，夢見自己被怪物所吞噬，醒來時壹身全是冷汗。所以，至少，要等到我不再做噩夢的時候……可以嗎？”項菲看著周平，認真地說。
　　“嗯，沒問題。那麽，我們平時能壹起玩嗎？”
　　“先不要吧……”項菲猶豫了壹下，“要平靜就徹底平靜吧……”
　　“好吧。”周平勉力站起來，接著說：“妳能最後讓我抱壹下嗎？讓我體會壹下妳的存在，聞壹聞妳頭發的香氣……”
　　項菲順從地站起來，兩個人抱在壹起，許久……
　　項菲睜著眼睛躺在床上，雖然已經是半夜，但是她睡不著，白天周平的行為讓她無法入睡。現在雖然對男性感到厭惡，但是對於周平，感覺還是不同的。當周平揮舞刀子插入自己的手掌的時候，項菲真的感到自己覺得心疼了。
　　回憶不起鮮血是怎麽濺出的，回憶不起周平是如何倒下的，回憶不起自己是怎麽慌亂的跑回自己家找藥品，又是怎麽給他包紮的，這些都記不起來了，但是她能記得自己流淚了，自己的心有壹種被抓緊的感覺，那種感覺讓她感到透不過氣，讓她覺得心口隱隱作痛，讓她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
　　這壹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確實喜歡了周平，既不是驚訝於對方表白時魄力的沖動，也不是出於恐懼而尋求依靠的想法，而是真的喜歡他。
　　但是，我怎麽能接受他呢？難道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就這麽過去了嗎？我以後能毫不計較嗎？如果我的嘴上接受了他，但我的心裏的疙瘩不解開，我和他在壹起能走多遠？這些問題項菲壹個也答不上來，第壹次，她是如此的煩惱……
　　周平整個寒假都沒有什麽時間去幹其他的事情，父母回來，串門拜年吃飯喝酒幾乎占據了他所有的時間，又陪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回到郊區的老家住了幾天，把他凍得夠嗆。
　　每天，他只要壹有時間就會把那天從項菲相冊裏拿出的照片拿出來看看，想想項菲怎麽樣了，她是真的只想保持壹段安靜，還是只是騙自己的理由呢？煩惱壹陣，然後收起相片來等待下壹頓飯，這樣的日子讓他感到很疲勞，覺得比打仗還累，可是怎麽辦呢？
　　假期快過去了，周平和父母住回自己家壹陣子，偶爾也能碰見項菲的母親，但是沒有碰見過項菲。
　　宋阿姨說她去給壹個初中生當家教了，每天忙得很。當然，宋阿姨自己每天也忙得要命。
　　就這樣，周平覺得寒假壹下子就過去了……
　　周平開學見到的第壹個人是何川，這小子很驚訝周平是壹個人來上學的，問緣由。
　　周平說：“妳壹個單身漢，懂什麽？我們這叫：距離產生美。保持壹定距離壹段時間，她還是沒能完全恢復。”
　　何川此時已經知道大部分的經過，思考了壹下，說：“其實，大嫂這是真的喜歡妳的表現，但是她又不能原諒妳過去做的那些事，所以估計她也挺煩惱，只好用這種辦法先避開妳，用這段時間來考察壹下自己真正的心情。其實想壹下，妳這家夥對人家姑娘做的那叫什麽事啊！整個兒壹個土匪手段，先霸占，等木已成舟再說。唉，我的女神啊……我跟妳說，要沒後來那事，妳們倆還真是挺危險的呢。”
　　周平沒有計較他的玩笑，思考了壹下，說：“妳說的也有道理，我怎沒就沒想到呢？”
　　“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啦！”何川故作胸有成竹狀說道。
　　“不過，妳那裏學來的這壹套壹套的？以前妳可是肚子裏沒啥水兒的人，今天這是怎麽了？”
　　“嘿！我還能老那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咱倆壹個假期沒見面了，對了，那事完了之後妳還沒請我吃飯呢。”
　　“胡說，那天晚上妳喝的西北風啊？”
　　“那時候大家都在壹起，我怎麽妳也得單請吧？搶走我女神的家夥？”
　　“好好，算我怕了妳，時間地點妳說吧……”
　　開學的日子很平靜，雖然在壹個班，可是周平和項菲就裝著不認識，壹天壹天的就這麽過去了。周平每天倒是都不辭辛苦的送項菲回家，但也只是遠遠的跟著，並不上去搭話，項菲也知道，也就假裝沒發現，日子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平靜久了，事情自然就會生出來。